男女主角分别是容靖宁知微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疯批女主她运筹帷幄全局》,由网络作家“衣漾澄”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下人们也纷纷翻供,齐声指控宁知微。千夫所指,情势对宁知微越来越不利,有人暗暗为她担心。宁知微静静看着他们表演,冷不防出声,“齐彦均杀妻的同谋在我手里。”好家伙,杀手锏来了!“是谁?”众人不约而同的发问。“你胡说,哪来的同谋?”齐彦均情绪激动万分,眼眶红红的,—副受了天大冤枉的模样。“我心悦文茵,费尽周折才娶到了她,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凝,纵然这三年她都没有生下子嗣,我都没有半句怨言,更没有纳妾之意,我只想跟文茵—生—世—双人,怎么可能杀害她?“苏明瑾适时的帮了—句,“世子确实是情深意重,满京城都知道。”他全然不知,长公主看过来的眼神带了几分不悦。宁知微根本不搭理他,冷冷的盯着齐彦均,“—生—世—双人?你的通房怜儿就不是人?”齐彦均差...
《重生:疯批女主她运筹帷幄全局》精彩片段
下人们也纷纷翻供,齐声指控宁知微。
千夫所指,情势对宁知微越来越不利,有人暗暗为她担心。
宁知微静静看着他们表演,冷不防出声,“齐彦均杀妻的同谋在我手里。”
好家伙,杀手锏来了!
“是谁?”众人不约而同的发问。
“你胡说,哪来的同谋?”齐彦均情绪激动万分,眼眶红红的,—副受了天大冤枉的模样。
“我心悦文茵,费尽周折才娶到了她,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凝,纵然这三年她都没有生下子嗣,我都没有半句怨言,更没有纳妾之意,我只想跟文茵—生—世—双人,怎么可能杀害她?“
苏明瑾适时的帮了—句,“世子确实是情深意重,满京城都知道。”
他全然不知,长公主看过来的眼神带了几分不悦。
宁知微根本不搭理他,冷冷的盯着齐彦均,“—生—世—双人?你的通房怜儿就不是人?”
齐彦均差点笑出来,宁知微看着聪明,其实幼稚又冲动,做事不体面。
“通房是能买卖的物件,谁家没有几个通房?”
不纳妾就是好男人了。
镇西侯夫人语气凉凉的,刻薄至极,“就是,县主将来成亲,也会主动给夫君准备几个通房。”
宁知微呵呵—笑,笑意却没有抵达眼底。
见她不吭声,镇西侯府上上下下兴高采烈,觉得自己占了上风。
什么同谋,肯定是诈他们。
容靖看了—眼神色平静的宁知微,眼中闪过—丝暗芒。
“请李太医和王太医。”
太医们还在内室会诊,还没有研究出—个具体方案,对病情有不同的看法。
“两位太医,世子夫人为何昏迷不醒?”
“这……”两位太医相视—眼,面有难色。
镇西府夫人的心悬在空中,紧张不已,抢着说话,“自从宁家出事,文茵就受不住打击病倒了,缠绵病榻多时,之前太医诊断是哀恸过度,伤了五脏六腑,五情皆伤,这都是有医案可查的。”
这是提醒,也是警告。
要知道,之前特意请了好几位太医,都是—样的说辞,记录在医案上。
他们如果现在推翻之前的判断,等于打自己的脸,几十年的声誉都不要了。
容靖何等聪明之人,自然听出来了,冷冷的看了—眼,“你这是威胁,我有理由怀疑你的话不可信。”
不等她反驳,他看向其中—人,“王太医,怎么说?”
王太医是第—次为宁文茵诊治,但,他的师弟已经来过几次,哀恸过度—说是师弟第—个提出的。
他悄无声息的看向—个角落,抿了抿嘴,“我认可之前江太医的判断。”
容靖非常敏锐,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苏明瑾?怎么哪哪都有他?
他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江太医是你师父的独子吧?”
王太医心里—紧,神情不变,“是,但我不敢徇私。”
容靖深深的看了他—眼,转头看向另—人。“李太医,你怎么说?”
李太医心里暗暗叫苦,他不敢得罪那么多同僚,“我……医术不精,判断不出病因。”
他的话音刚落,镇西侯夫人就欣喜若狂的叫嚣。
“宁知微,听清楚了吗?太医说的清清楚楚,是生病,不是中毒。”
老天爷保佑,让他们平安度过这—劫。
齐彦均更是满怀恨意,他今日的脸面全失,都怪她。
“宁知微,你要为今天所做的—切付出代价,皇上,请为镇西侯府作主。”
漫天的恶意直冲宁知微而来,但,宁知微站的稳稳的,嘴角噙着—抹漫不经心的弧度。
居然是宁家人!伊吉尔王子轰然倒地,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写满了不甘。
他终究死在宁家人之手。
士兵们被忽如其来的变故吓懵了,宁知微微微退开身体,跟随她而来的侍卫们齐刷刷上前射箭,满天箭雨,瞬间射倒一大片士兵。
一箭射出,另一队侍卫上前射箭,组织纪律严明。
两队轮流上阵,箭矢倾雨而下,士兵们乱了阵脚,又没有主将指挥,乱成一锅粥。
“伊吉尔王子死了,伊吉尔王子死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主将一死,军心涣散,士兵们纷纷溃退。
宁知微一步步走向那个倒在血泊中的男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大舅,我来晚了。”
这是疼她爱她,从小将她抱在怀里哄,手把手教她箭术的舅舅。
虽是舅舅,但亦师亦父,她早就视他如亲父啊。
宁广智愣愣的看着忽然出现的一行人,疑似在梦中,“知微,大舅不行了……”
宁知微心痛到极致,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不会的,我带了老山参,您一定能好起来。”
她拿出藏在怀里的老山参片,拼命往宁广智嘴里塞。
宁广智已经感受到自己疯狂流失的生命力,“知薇,听我把话说完。”
他费力的从怀里取出一块令牌,“这是宁家军的兵符,你交给修锐……如果他不在了,就交给……”
他的声音哽咽,心中已经有不好的预感,“若是男丁都不在了……那就上交朝廷吧。”
宁知微心底涌起强烈的不甘,宁家人世代忠君爱国,为大齐朝戍边二百年,守护西北边疆寸土不失,庇护几十万边关百姓。
可,他们宁家换来的却是这种下场!
恨,好恨啊。
宁广智眼前一阵阵发黑,全身发冷,他自知大限将至,费力扯下藏在衣服内的项链,系着一个水色极好的碧玉扳指,“这是宁家家主信物,你……愿意收下吗?”
这不仅仅代表家主权利,也意味着要承担起一个偌大家族,权利越大,责任越大。
在这风雨飘摇之际,宁家岌岌可危,随时可能倾覆,在这种情况谁能挺身而出拯救宁家?
宁家男丁们恐怕凶多吉少,女眷……也只有宁知微从小在边关长大,外柔内刚,聪慧过人。
除了托付给她,还能找谁?
宁知微深吸一口气,毅然而然接过家主信物,同时,也接下了这个重担。
“大舅您放心,只要我在一日,就护宁家满门一日。”
她身受宁家大恩,宁家护她半生周全,她自然会竭尽全力护住宁家。
“好。”宁广智面带忧色,阖目而逝,放不下对家人的牵挂,对家族未来命运的忧心。
镇守边关几十年,忠心耿耿的大齐将军,宁家军的实际掌控者,宁家的家主就这么咽下最后一口气。
“大舅。”
“家主。”
一道闪电划破黑夜,轰隆隆,倾盆大雨倾泄而下,仿佛在为谁哭泣。
宁知微猛的起身,抽出一把长剑,走到伊吉尔王子尸体前,一剑挥下,一颗人头咕噜噜滚出去。
“用伊吉尔的人头祭拜我死难的将士,我对天起誓,我,宁知微,与大金不死不休。”
四周活着的人情绪激昂,挥舞拳头,“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雨中,宁知微在成堆的尸体中拼命翻找,亲手收殓家人的尸身,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容,她心痛的无法呼吸。
忽然,宁小虎大声叫道,“小姐,三少爷和九少爷尸身没找到,他们可能还活着。”
宁知微猛的站起来,神情紧绷,“都找过了?”
前世,所有宁家男丁都战死沙场,尸骨无存。
这一世,留给了她一线希望?
“是,有可能掉进白水河中。”
宁知微强忍着激动的心情,深吸一口气,“宁小虎,你带上人马顺着白水河沿岸找,不惜一切代价,必务……”
她眼含热泪,“生要见人 ,死要见尸。”
“是。”
中元节,宁家第五任家主宁广智,第五代宁广珀,第六代宁修尧,宁修跃悉数在白水滩陨落,宁修锐,宁修则在战场失踪。
同一天,宁家第四代家主,大齐国的战神,宁老将军在玉门关病逝,享年七十八。
七月十七,边关六城同一日陷落,六城血流成河,被砍下的头颅堆积垒成京观。
京观,又称人骨塔。
天下皆惊,天启帝震怒不已。
帝王一怒,伏尸千里,下旨查抄宁家,将一众女眷下天牢问罪。
宁知微深知时间紧迫,深思熟虑后,做出一个决定。
“宁燃。”
宁燃是她的随身侍卫,武功高强,从不离身,“属下在。”
宁知微拿出一张银色面具,轻轻摩挲,说不出的眷恋。
“从即日起,你就是银面小将军。”
宁燃猛的抬头,满面错愕,这……不是她吗?“主子。”
宁知微百般不舍的将面具和兵符递过去,“你拿着兵符带召集残部,从祈云雪山那条不为人知的秘密小道穿过去,插入敌后,趁其不备拿下大金的几座城池……”
宁燃不禁急了,“属下的任务是保护您。”
宁知微神色肃穆,“只有拿下大金的城池,我们宁家才有一线希望,边关的百姓才有一线希望,这是军令。”
“属下遵命。”宁燃眼含热泪,单膝跪下,郑重接过兵符和银色面具,对天发誓永不背弃。
宁知微目送他带人离开,奔向远方的战场,而她,有更重要的事。
回到京城,回到那个权力旋涡中心,为宁家劈出一条血路。
她匆匆写下一封信,“芍药,飞鸽传书把这封信交到锦衣卫指挥使萧临风萧大人手中,要快。”
希望能给她拖延一点时间。
芍药惊呆了,“什么?锦衣卫指挥使?您跟有交情? ”
那可是人见人怕的大魔头,能止小儿夜啼。
宁知微神色恍惚,前世见过几面,今生……还没有交集。
“不认识,但相信,他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京城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锦衣卫指挥使萧临风接到信时,一脸的茫然。
宁知微?是谁?不认识。
但打开信,里面的内容让素来冷血无情的男人红了眼眶……
两人是表兄弟,苏明瑾是长公主的独子,深得圣宠,从小就在皇上身边长大,皇子们有的,他有,皇子们没有的,他也有。
毕竟,比起那些长成的皇子们,没有继承权的外甥更让人放心。
可以说,苏明瑾是最了解帝王心思的人之一。“有了宁知微这个变数,宁家会起死回生。”
他说的很肯定,显然已经看透棋局。
“可惜了。”太子眼中闪过一丝遗憾,“查查宁知微和银面小将军宁燃的过往,看有没有机会将银面小将军收入囊中。”
苏明瑾微微颌首,“已经派人去西北,其实,这个世上没有绝对的忠诚,所谓的忠诚只是背叛的筹码不够。”
太子豁然开朗,眉眼舒展开来,“你说的对,在权势面前又有几人能保持清醒?谁不想位极人臣呢?”
两人相视一笑,举起茶杯相碰。
太子喝了一口茶,手指把玩茶杯,“容靖快回京了吧?”
“还有三天路程。”苏明瑾一副一切尽在他掌控中的笃定。
看着他智珠在握的样子,太子心中大感畅快。
这个表哥才华满腹,却因某种原因不能出仕,有志不能尽情施展,所以选择了他,未来的帝王辅佐。
“给他一点颜色瞧瞧,敬酒不吃吃罚酒……”
刚还没说完,外面就一阵喧哗,太子被打断了思路,满心的不悦,扬声叫守在外面的侍卫。
“外面怎么这么闹腾?出了什么事?”
侍卫神色激动,“禀太子,皇宫贴出告示,一天后在午门,三堂公开审理宁家将一案。”
如一道惊雷砸下来,室内气氛立变。
太子猛的起身,不敢置信的瞪着苏明瑾,“怎么回事?容靖已经悄悄回京?你的情报出了问题?”
苏明瑾眉头一皱,“这不可能……”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子看出去,只见街头热闹非凡,走卒贩夫奔走相告,百姓们两两三三的聚在一起议论纷纷,神色激动。
一名侍卫眼尖,“看,是容靖容大人。”
苏明瑾顺着视线看过去,果然,那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一袭青衣,如竹子般挺拔,傲然于世。
男子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视线扫过来,四目相对时,青衣男子嘴角微微翘起,似笑非笑,似是嘲讽,又似不屑。
苏明瑾的面色一寸寸阴沉下来,又是他!
被摆了一道!
一个是六元及第的状元郎,少年英才,屡立奇功,青云直上,在阳光下明堂堂的做人,光明正大的做事。
一个是出身顶级贵族,才华出众,却因一句可笑的预言无法在施展才华,只能在暗处行走。
这两个人从第一次见面就不对盘,注定是棋逢对手,王不见王。
第二日,午门口,人山人海,全京城的百姓都出动了。
两排衙役举着牌分立两排,一张公案上摆着文房四宝、令签和惊堂木,三把椅子并排而放,象征着三堂会审。
另一侧放着一把金光灿灿的椅子,是皇帝专座。
巳时整,敲啰声一响,一道尖细的声音扬声大叫。“皇上驾到。”
所有人纷纷下跪迎接帝王的到来,三呼万岁。
皇上带着皇子们和满朝文武浩浩荡荡走来,锦衣卫开道,黄色华盖伞随行,场面极其盛大轰动。
皇上右手一抬,“都起来吧。”
“令,三堂会审,大理寺卿主审,开始吧。”
满朝文武交换了一个眼色,果然,大理寺卿是简在帝心,真正的帝王心腹,未来前程不可限量。
一边随驾的苏明瑾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很快消失不见,露出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
林静姝的笑容一僵,强撑着没垮下来,“这都是虚名,女有四行,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德排在第一位。”注(1)
两个丫环不干了,没好气的瞪了宁知微一眼。
“我家小姐德行兼备,堪称京城贵女的典范,宫中贵妃都夸。”
“我家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诗词堪称一绝,被世人奉为诗圣呢。”
宁知微:……诗圣满地跑了?
林静姝不好意思的红了脸,粉颊娇艳欲滴,很是诱人。
她偷偷瞥向一边的容靖,羞涩的笑道,“傲雪傲霜,快别这么说, 才华只是锦上添花,哪及得上品行重要?姐姐这种忠孝节烈的好姑娘才值得夸赞,我为有这样的亲姐姐感到无比的自豪。”
“姐姐,你坚强勇敢,善良仁义,集齐了世间最美好的品质,我太喜欢你了。”
容靖像个不相关的路人,面无表情的看戏。
宁知微发现没有了亲情滤镜,林静姝在她眼里处处是破绽,将自己打扮的雍容高贵,刻意彰显自己优雅的举止,何尝不是一种下马威。
“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姓林,我姓宁。”
林静姝嘴巴微张,惊讶极了,“宁老将军没告诉你吗?你是林家女,是定远侯府的千金小姐,是名门贵女,当年若不是一场误会……我们姐妹也不至于相见不认识,不过现在还不晚,我们有的是时间叙姐妹情。”
一场误会就将十几年前的刀光剑影,阴影诡计一笔带过。
宁知微好好反省,检讨一下前世的她到底为什么眼瞎?
想起来了,前世的她也进了天牢,在她最绝望时,是定远侯府出面将她救走,还保证会为宁家奔走。
在这期间,定远侯府上下为她编织了一场亲情陷井,将她精准捕获。
她将定远侯当成第二个家,视他们为至亲,尤其是将林静姝当成亲妹,有难她上,有苦她吃,屡次救林静姝于水火……
呵呵,一群白眼狼。
林静姝小手一挥,下人将一箱箱东西送到宁知微面前。
箱子打开,里面全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姐姐,这是十二匹绸缎,都是宫中赏赐给定远侯府的贡品,我都给搬来了。”
“这是宫中赏赐的蟠桃,一共就十篮子,我们侯府独得一篮,我拿了一半给你。”
她眼睛闪闪发亮,殷勤备至,一副愿意奉上所有的赤诚模样,着实感人。
没想到,宁知微小脸一沉,冷冷的嘲讽,“这是炫耀你有贡品,我没有,需要你恩赐,是吧。”
林静姝目瞪口呆,“姐姐,你怎么能这么想?”
她预想过无数种场景,但万万没料到,宁知微是这种反应。
不感动就算了,还酸言酸语,小气吧啦的,上不了台面,也难怪了,边关长大的没有什么教养。
丫环不乐意了,“宁小姐,你这话就不对了,这种时候所有人都躲的远远的,只有我家小姐甘冒天下之大不韪的风险进来看望你,她为的是什么?是为了姐妹情谊啊。”
“你可知道,我家小姐为了你,四处打听情况,生怕你吃不好睡不好,特意搜罗了库房,挑了最好的东西,求爷爷告奶奶舍了脸面才能进来。”
宁知微有些累了,扬了扬手,侍立在一边的芍药立马端来一把躺椅,将软垫铺在上面, 宁知微慢悠悠的坐上去,一派悠闲自得的主人风范。
这下好了,她坐着,其他人都站着,林静姝有种低人一等的感觉,又看着宁知微不施粉黛的清丽模样,心里更不舒服。
宁知微懒洋洋的一瞥,嘴角微勾。
“主子说话,下人插嘴,定远侯府的家教真好啊。”
说的正起劲的两丫环如被卡住了脖子,满面通红。
林静姝的脸色铁青,冷冷喝斥,“傲雪傲霜,掌嘴。”
两丫环毫无犹豫的抽自己嘴巴子,啪啪作响,雪白的脸颊红肿,嘴唇渗出几许血迹。
但,宁知微不为所动,都没有阻止。
林静姝心中暗恼,可恶。
“姐姐,我代丫环们向您道歉,她们只是护主心切,没有恶意,我对姐姐的心意是真真切切的。”
宁知微接过一杯果茶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滋味不错。“没看出来。”
台搭好了,主角也粉墨登场,尽情舞起来,但对方不配合啊。
林静姝感觉像在演独脚戏,别提有多傻,俏脸都绿了,还要强撑着微笑,“日久见人心,不急在一时……”
宁知微眼珠一转,笑吟吟的道,“如果,你把烟色琉璃杯、蓝田玲珑玉、离宫春晓图给我,我就相信你的真心。”
喔豁,看戏的容靖都不淡定了,瞠目结舌。
烟色琉璃杯在月色下会泛起七色光,色彩斑斓,流光溢彩。
拿来喝一杯琥珀葡萄酒,那是无上的风雅,是无数文人墨客最向往的美梦。
蓝田玲珑玉是一块暖玉,冬暖夏凉,有暖宫滋养身体的功效,有诗云“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注(2)
《离宫春晓图》是前朝画圣顾春晓的代表作,他的画作不多,几经战火流传的更少,每一幅都被视为稀世珍宝,为达官贵人争抢。
每一样都价值连城,是第一代定远侯的战利品,被定远侯府视若珍宝,当年贵妃进宫想要带《离宫春晓图》当嫁妆,被老侯爷断然拒绝。
宫中的老嬷嬷自脸色铁青,她真敢开口,真勇啊。
林静姝脑袋嗡嗡作响,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这不可能。”
她都不敢想。
“呵呵。”这就是宁知微的态度。
林静姝没想到她这么难攻克,软下语气,柔声说道,“姐姐,不是我舍不得,而是,这三样是定远侯府的镇府之宝,我一个女儿家怎么可能作主?”
宁知微凉凉的捅刀子,“那就算了,你这么没用,我要你这个妹妹有什么用?”
林静姝气的嘴巴都歪了,她不是最重感情吗?怎么满口利用价值?在宁知微眼里,她算什么?
“噗嗤。”笑声响起,林静姝猛的看向一棵参天大树。
“是谁?别藏头露尾,站出来。”
京城,大将军府门前,一辆辆马车排的水泄不通,宾客如云,喧哗热闹。
大门口大红灯笼高高挂,大将军府四个烫金的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落款是当今圣上,荣宠之盛世间难寻。
每个宾客无不瞻仰一番,羡慕嫉妒之情溢于言表。
大将军府宁家是最早追随开国皇帝的一批大将,战功卓著,获封魏国公,三代不降爵,到了这一代因故没有了爵位,却受封大将军府,位列众武将之首。
宁家世代镇守西北,守边护国,无数宁家子孙战死战场,马革裹尸,英烈之名天下闻。
当今圣上对宁家信重有加,对留在京城的宁家女眷更是赏赐不断,宁家老夫人七十寿辰宫中早早赐下寿礼,引的众家羡慕不已。
宁老夫人头戴翠鸟金丝凤冠,身着红色立领袄子和赤金撒花缎面裙,衣裙绣着百个福字,这是宁家女眷亲手做的,只为给老祖宗添福添寿。
她雍容华贵,慈眉善目,笑容可掬,被一众子孙簇拥在中间。
一众贵妇围绕在宁老夫人身边,各种奉承,夸宁家子孙孝顺能干的,哄的宁老夫人眉开眼笑,气氛极为欢快。
“宁老夫人福寿齐天,夫妻恩爱,子孙满堂,羡煞旁人。”
“宁老夫人,把边关送来的贺礼让我们开开眼吧,听说今年的东珠更好呢。”
宁老夫人笑意一凝,但很快神色自若的转开话题,别人没有察觉异样,只有自家人知道怎么回事。
宁六小姐趁人不注意时,跟几个姐妹嘀嘀咕咕,“边关的贺礼怎么还没有送到?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之前书信上说,贺礼一定会赶在寿辰之前送到,而且,还交待了很多事情。
可,寿辰当日还没到,这都成笑话了。
宁四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肯定是护送的人不靠谱,怎么想到会让那个人送回来?父亲也真是的,明明知道祖母不待见那个人,还非将那个人送回京城。”
那个人的名字是家中的禁忌,从来不敢轻易提起,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却从来没见过。
宁六呵呵一笑,“她年纪也不小了,该婚配了,边关可找不到像样的人家。”
宁四面露鄙夷之色,“她在边关野生野长,没有什么教养,哪家看得上她?”
宁大姑奶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都闭嘴。”
宁六是家中最小的女儿,也最受宠,性子娇纵任性,“我才不承认她,哼,入了宁家的祖谱,也不是真正的宁家人。”
“不许胡说。”宁大姑奶奶忍不住轻斥,不管如何,宁知微姓宁,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宁小六可不怕这个大姐,跺了跺脚,“大姐,我就是不喜欢她,所有人都不喜欢她,要不是她,我们宁家怎么会……咦,外面怎么这么吵?出了什么事?”
就在此时,大管家连滚带爬扑过来,面色惶恐不安,好像天都塌下来了。“老夫人,锦衣卫来了。”
“轰隆隆”,热闹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众宾客们面面相觑,瑟瑟发抖。
锦衣卫出没,通常没有什么好事。
宁家人的心悬了起来,脑袋一片空白,大祸临头了。
当看到那个身着锦衣的年轻男子出现时,宁老夫人高悬的心一下子凉了,头晕眼花,身体摇摇晃晃,身边的子孙忧心忡忡的扶住她。
居然是锦衣卫指挥使萧临风亲自带队,他走到哪里,哪里就有灾难。
青年长身玉立,一双眼睛裹着霜雪般寒意,浑身气势骇人,让人不敢直视,满京城的人看到他都恨不得立马原地消失。
他所到之处腥风血雨,抄家灭族,无数人头落地,就算是朝中重臣也对他忌惮至深。
他是当今圣上手上一把刀,手指向哪里,刀就挥向哪里。
他迎着宁家女眷惊恐的目光,神色淡淡的道,“宁家跟北金内外勾结,造成边关失守,六城失陷,六城百姓被屠尽,锦衣卫奉皇命前来抄家发落……”
如一道晴天霹雳砸下来,宁家人不敢置信,“这不可能。”
萧临风想起那封信,淡淡的吩咐道,“对女眷们客气点。”
“是。”
宾客们惊恐万状,吓的索索发抖。
萧临风看向四周宾客,指了一个方向,“无关人等速速离开。”
一听这话宾客们飞快速散,没有一个敢留下来,生怕被卷进去。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注(1)
风风光光沸沸扬扬的寿宴就这么落幕了,显赫百年的家族风雨飘摇,岌岌可危。
……
宁家被抄家,宁家女眷和幼童下天牢,亲眷吓破了胆,纷纷撇清关系,独善其身。
朝廷为怎么处置宁家吵成一团,文武分成两派,文臣一致要求定叛国罪,将宁家满门抄斩,不分男女老少都杀了,震慑朝野。
而武将请求看在宁家过去的功绩上,留下宁家女眷和年幼子嗣的性命,将他们流放到西南,是生是死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
一连吵了好几天,吵出真火都打起来了,高坐龙椅的皇帝无聊的打了个呵欠。
“咚咚咚。”一道鼓声忽然响起,响彻方圆十里,响彻全京城的长空,一时激起千层浪。
皇帝的眉头一皱,“这是什么声音?”
大太监膝盖发软,惊惧交加,“是登闻鼓!”
皇帝猛的起身,满朝文武俱变了脸色,是谁敲起了登闻鼓?是谁不想活了?!
登闻鼓,取“登时上闻”之意,本朝开国皇帝特在皇宫午门口悬鼓,许天下臣民击鼓鸣冤告御状。
开国皇帝下明旨:登闻鼓响,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堂公开会审,务必公正严明,给天下臣民一个交待。
开国二百年,这登闻鼓只响过三次,但每一次都是惊天大案,血流长河,菜市口血腥味数月不散,在史书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元启帝在位十五年,登闻鼓从未响过,但他在皇祖父一朝时亲眼目睹过,那一次半朝文武百官和勋贵折进去,杀的是人头滚滚。
“临风,带路。”
他倒要看看是谁敢这么胆大包天。
锦衣卫指挥使萧临风一身气势骇人,凛然道,“是。”
御书房,内阁首辅,次辅,六部尚书俱在,气氛怪怪的。
案桌上,一颗石灰腌制的人头栩栩如生,阴森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皇上看了半晌,神色复杂极了,“这是伊吉尔王子的人头?”
“是。”容靖微微拱手,没有多说一个字。
皇上挥了挥手,大太监将人头带下去,众人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暗搓搓的看向角落里的定远侯。
定远侯的内心并不平静,但面上不动声色。
皇上拿起案件记录,一页页的翻看,看到某一行时瞳孔猛的放大,沉默了良久后,将记录拿给众重臣看。
众人轮流翻阅,都暗暗心惊,这皇子都被扯进来了,宁家这事越闹越大,真不知该怎么收场?
皇上盯着他们的面容,可惜,都是千年老狐狸,没有心虚害怕的。
“她说,兵符没在她手里?”
兵符也叫虎符,用来调兵遣将,是非常重要的信物,打仗时士兵只认虎符不认人。
所以,万一丢失或者被盗,麻烦就大了。
偏偏,宁家军这块兵符随着宁家人的陨落消失不见了,这让朝堂上上下下寝食难安。
“是。”
皇上将记录往桌案一扔,揉了揉眉心,“诸位爱卿,你们怎么说?”
重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首辅率先站出来,“禀皇上,宁知微是女子,不可能接触到兵符。关键是,她拿了也没用,谁会听一个女子的号令?”
“皇上不必忧心,这兵符重要,也不重要。”兵部尚书嘴上这么说,但心里也焦虑,已经命人暗中地毯式的搜查。
“兵符是用来调兵遣将,但,普通人拿了指挥不动宁家军,只有宁家人才行。”
认兵符不认人,也要分情况,宁家军两百年来只受宁家人节制,只有宁家人有这个号召力。
问题是,宁家成年男丁都折在战场, 未成年的男孩一共就两个,最大的才五岁,等他长大还需要十几年。
能否安全长大还不好说,就算平安长大,十几年足以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至于战场失踪的男丁,现在不出现,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这么一来,权力真空就出现了。
十万宁家军啊,镇守西北,谁不想拿下这么一大块肥肉?
次辅拱了拱手,扬声道,“皇上,如今宁家军群龙无首,得尽早安排主帅,安抚军心,重新夺回失地。”
皇上拿起香茗喝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面容模糊不清。
“各位爱卿,可有什么人选推荐?”
众人立马踊跃争了起来,“臣举荐马猛将军,他在宁老将军麾下多年,打仗勇猛,是一员不可多得的猛将。”
这是保皇派。
“臣举荐韩渠将军,他用兵如神,颇有几分宁老将军年轻时的风采。”这是大皇子派。
“臣举荐江老将军,他爱兵如子,在士兵们很有威望。”这是太子派。
大家为了争抢地盘,为了战斗力超强的宁家军,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吵吵嚷嚷快打起来了,全然没有了朝中高官的风度。
皇上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摊子,心思飞转。
不知过了多久,皇上看了看暗下去的天色,淡淡的道,“都散了吧,定远侯留下。”
各位重臣退下去时,都意味深长的看了定远侯一眼,定远侯心里直打鼓,忐忑不安。
在他胡思乱想时,头顶响起一道淡漠的声音,“她没认你?”
定远侯想到那个看似端庄得体,其实性子极为恶劣的少女,心中涌起一股怒火,“她待臣如陌生人。”
他可以不要那个女儿,但她不能不孝,不能不认。
她居然故意吓唬他,不配为人女。
皇上淡淡瞥了他一眼,宁知微长的更像前定远侯夫人,性子也像,都刚烈倔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毕竟是血亲,多哄哄,父女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
定远侯心念一动,“您说的是。”
皇上的手轻敲案桌,哒哒哒,敲的定远侯心慌意乱。
“交给你一个任务,在一个月内找到那块兵符。”
定远侯恍然大悟,皇上还是怀疑那块兵符落在宁知微手里。
一时之间,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臣……恐怕难以……”
他宁愿明哲保身,也不愿掺和进这一摊浑水中。
皇上扬了扬手,打断他的话,“让静姝进宫陪陪贵妃,贵妃很想念她。”
林静姝,定远侯最心爱的女儿,长的是花容月貌,是京城第一美女,才华洋溢,门槛都快被各路媒人踏破了。
定远侯府更是对她寄予厚望,盼着她登上后位,带着家族走向权力的巅峰。
定远侯想到对女儿的期许,心头一阵火热,“是,臣一定竭尽全力。”
他要面子,可以先派出最看重的女儿嘛。
他相信,静姝既愿为父分忧,也有这个能力。
以静姝的手段,略施小计就能将那个死丫头拿下。
一个在边关长大的小丫头,见识眼界有限,哪是侯门精心培养出来的贵女的对手?
再说了,重情之人,用以情动之。
烈日炎炎,骄阳似火,知了叫个不停,让人心浮气躁。
大将军府外,锦衣卫在烈阳下,热的满面通红,时不时的举手擦拭额头的汗珠。
这鬼天气也太热了,什么时候是个头?
一辆马车徐徐驰过来,最珍贵的金丝楠木制成,车身镶着华丽的宝石,车窗帘幔由贡品雪缎制成,金丝绣成的图案精美绝伦,最显眼处挂着定远侯府的标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锦衣卫将马车拦下来,“皇上口谕,无诏任何人不得进出。”
帘子撩起,一个绝色美人出现在众人面前,一袭繁复的宫装衬的她高贵端庄,如墨般的头发上插着红宝石滴珠凤头金步摇,肤若凝脂,比白雪还纯白几分,红唇比樱桃还娇艳欲滴,眼波流转,勾人心魄。
众锦衣卫倒抽一口冷气,眼睛都看直了。
一个丫环扬起笑脸,“这是定远侯府大小姐,前来探望宁家人,还请各位让开一条路。”
锦衣卫颤声问道,“是写出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绝句的林静姝小姐吗?”注(1)
刘嘛嘛迟疑了—下,“五小姐,这是不是太过了?毕竟是姻亲,你大姐姐以后还要过日子的。”
她是宁文茵的奶娘,自然是处处维护宁文茵的利益。
宁文茵—生荣辱系在齐彦均身上,将人得罪死了,没什么好处。
宁知微不禁气笑了,人都快死了还在考虑这些,但也不能怪这没见过世面的老妈妈,眼界限制了她的思维。
“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大姐姐的性命,不让她被病逝了。”
被病逝?刘嘛嘛心口—颤,急出—身冷汗,“先去玲珑阁吧。”
在刘嘛嘛的带领下,宁知微东拐西弯的就到了玲珑阁。
玲珑阁,位于镇西侯府的东南边,位置还算可以,毕竟是世子夫人的住所。
—路畅通无阻,但进入玲珑阁,就被—名花枝招展的女人带着人拦住去路。
“刘嘛嘛,你这是发什么疯?居然将男人带进后院,我们女眷的名声还要不要了?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主子不知廉耻,奴才就不要脸。”
她长的极美,身姿婀娜,但,刻薄的表情让人极为不适。
她瞪着宁知微—行人,“这是镇西府侯,擅闯者死,你们速速离开,饶你们不死。”
她的口气好大,仿佛是这侯府的主人,但这衣着打扮气质都不像啊。
这人是谁?
刘嫲嫲气的面色通红,但强自忍住了,“这是世子的通房,怜儿,深得夫人和世子的看重。”
原来是个通房,宁知微对镇西侯府的没规矩有了—个清晰的了解。
她—个眼神都欠奉,右手—挥,少年们就将这些女子拖到—边, 怜儿眼中闪过—丝惊慌,“不许进去,听到没有?”
宁知微脚步不停的朝屋内走去,“将她们分开审讯,给你们—炷香的时间,将所有的底细扒出来。”
“是。”
进入内室,宁知微就看到床上躺着—个昏迷不醒的女子,面容苍白,花容憔悴,瘦的不成样子,这就是镇西侯世子夫人宁文茵。
刘嬷嬷飞奔过去,轻轻推了几下,“小姐,小姐,您快醒醒啊,五小姐来了。”
不管怎么叫都没醒,要不是胸口还有起伏,还以为……
她的眼泪都下来了,心急如焚的看向宁知微。
宁知微凑近观察了半晌,脸色微凝,“芍药,你来看看。”
芍药走到床边,拿起女子的手臂把脉,半晌后,脸色忽变,“大小姐中毒了。”
宁知微眼中闪过—丝冷意,果然不出她所料,“什么毒?”
芍药又换了—只左手把脉,“好像是七日醉,但我不敢肯定。”
七日醉是—种奇毒,中毒后昏迷不醒,身体—天天衰败, 七日后悄然逝去,看着跟正常死亡没什么两样。
宁知微眼中的杀意更盛,声音清冷至极,“拿我的帖子,去请李太医。”
“是。”
就在此时,—道忿怒的声音响起,“这不是宁家六小姐吗?你怎么带着人乱闯?你们宁家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是镇西侯府夫人,带着几个女眷冲进来,个个脸色难看。
宁知微冷冷扫了—眼,“全部拿下。”
少年们视她的命令如圣旨,—声令下,就将这些女眷五花大绑,像绑棕子般扔在—起。
这些娇生惯养的女眷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气的破口大骂,都没有了所谓的高贵淑女风范。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你们这些土匪强盗,我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宁知微,我要告御状,你这回死定了。”
不管她们怎么怒骂,宁知微连个正眼都不看,更不要说交流沟通了。
宁知微怔怔的看着,内心受到了巨大的震撼。
简单的仪式后,棺材下葬,看着一口口棺材深埋地下,所有人忍不住痛哭失声。
宁家诸人哭的都站不住了,只能靠下人搀扶。
宁老夫人已经哭晕了几回,半躺在下人身上,就是不肯先下山。
青萝山庄的管事老丁含泪劝道,“老夫人,您节哀,老主子也不希望您悲伤过度,这一大家子还得等着您安排。”
“是啊,老夫人,您一定要保重啊。”
主家成年男丁都壮烈牺牲,对他们这些依附宁家的人来说,是晴天霹雳。
悲痛欲绝的同时,也深深的惶恐迷茫。
主家势弱,没有可靠的带头人,风雨飘摇中,未来该何去何从?
宁老夫人服下一颗荣参丸,强撑着精神,“知微,你过来。”
众人齐刷刷的看过去,是这个小姑娘啊,她一直站在主祭的位置,摔盆打幡都是她一人完成的。
宁老夫人郑重其事的介绍,“这是宁知微,老将军最疼爱的孙女,也是宁广智将军亲自选定的继承人。从今开始,她就是宁家第六任家主,宁家一切事宜交由她决断,”
惊呼声响起,震惊,不可思议。
宁家的新家主是个女子,年纪还这么小,不知道及笄了吗?
她能行吗?
这五小姐……应该是外嫁女生的,不合规矩吧。
宁知微沉静如水,高高举起右手,碧绿的扳指映入众人眼帘。
这正是,宁家家主信物。
她淡淡的扫视众人,但凡被扫到的人莫不感到一股威压,不由自主的低头,“若有不服者,现在就站出来,胆敢作乱者,休怪我无情。”
没人站出来,寂静无声。
宁老夫人一锤定音,“那就在诸位先祖灵前参拜家主吧,列祖列宗在上,保佑子孙昌盛,安享太平。”
宁六的反应最快,第一个跪下去,“见过家主。”
宁四慢了一步,扼腕不已。几个小孩子也跪下了。
部将们跪下了,“属下见过家主。”
下人们也跪下了,“奴婢见过家主。”
就这样,宁知微在宁氏一族的祖坟前,成了宁家的新家主,不管别人心里怎么想,这成了铁般的事实。
也适时的安抚了绝大部分人的不安情绪,让他们的心定下来。
先观望吧。
又是下雨天,宁知微翻阅着庄上人员情况,芍药进来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
宁知微脸上露出些许错愕,起身往外走。
烟雨迷离,雨珠顺着凉亭边檐往下流,滴滴答答滴在台阶上,泛起一丝丝涟漪。
宁知微闭目聆听雨声,仿佛这一刻时间静止了。
“五小姐。”男子身着一袭淡雅的青衣,撑着水墨画油伞,在这漫天雨丝中一步步走来,姿态优雅而又从容。
他仿佛穿越了时光,来到宁知微面前。
宁知微怔怔的看着他,有片刻的恍惚,谁能想到如此风雅出尘的男子居然会死的那么轰轰烈烈……
容靖见她神色不对, “怎么了?不舒服吗?”
清冷的声音藏着不易察觉的担心。
宁知微回过神,退后几步让出空间,“容大人,多谢你为我们宁家所做的一切。”
容靖收起油伞走进凉亭,离她不远不近,神色淡淡的,“职责所在,义不容辞,无须言谢。”
他的语气很冷淡,但,宁知微还是很领情的。
“不管怎么说,你不远千里奔赴边关查案,屡次身处险境,为我们宁家洗清冤屈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请受我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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