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杨报国魏忠贤的女频言情小说《九千岁外孙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杨报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文华殿。去年第三次加征辽饷,国库仍然说没钱,自己同意动用内库,今年开春就发内帑五十万两充当辽东军饷。朝堂上的事情,大臣们商议着办,内阁商量出来的决议,自己从来没有反对过。补充内阁也好,地方上更换官员也好,连锦衣卫的变动,只要是内阁呈上来的奏疏,朱由校全部照批。朱由校很委屈。明明自己都同意了,为什么麻烦反而越来越多,从小没有被培养过的朱由校,内心有些讨厌起大臣们了。如果还是按照以前,比如不把熊廷弼撤走,是不是会更好呢。朱由校不懂治理国家,年轻的小皇帝,也不懂政治,下意识升起单纯的念头。他觉得以前熊廷弼在任的时候,辽东好好的,熊廷弼被罢免,辽东就失陷了。既然如此,那就重新用回熊廷弼好了。但是熊廷弼是被弹劾而免官的。内阁说熊廷弼在老家,回...
《九千岁外孙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文华殿。
去年第三次加征辽饷,国库仍然说没钱,自己同意动用内库,今年开春就发内帑五十万两充当辽东军饷。
朝堂上的事情,大臣们商议着办,内阁商量出来的决议,自己从来没有反对过。
补充内阁也好,地方上更换官员也好,连锦衣卫的变动,只要是内阁呈上来的奏疏,朱由校全部照批。
朱由校很委屈。
明明自己都同意了,为什么麻烦反而越来越多,从小没有被培养过的朱由校,内心有些讨厌起大臣们了。
如果还是按照以前,比如不把熊廷弼撤走,是不是会更好呢。
朱由校不懂治理国家,年轻的小皇帝,也不懂政治,下意识升起单纯的念头。
他觉得以前熊廷弼在任的时候,辽东好好的,熊廷弼被罢免,辽东就失陷了。
既然如此,那就重新用回熊廷弼好了。
但是熊廷弼是被弹劾而免官的。
内阁说熊廷弼在老家,回来京城需要时间,而辽东之事不能无人主持大局。
所以推选出来一个人,暂代辽东经略。
这话很有道理。
朱由校虽然不开心,但也同意了。
同意归同意,内心开心不起来。
“皇爷。”
“魏大珰来了,一起的还有杨千户。”此时,文华殿太监进来通传。
“魏大伴来了,报国也来了,快让他们进来。”
朱由校高兴的手舞足蹈。
皇宫里无趣。
乾清宫到处都有李选侍的影子,让他不安心,夜里睡觉经常失眠,外头的事情又让他烦恼,唯独魏大伴,他每回都能哄着自己开心。
朱由校早就忘了魏忠贤曾经是李选侍身边的太监。
魏忠贤最早的时候,还是他生母的人呢。
朱由校记得魏忠贤。
小时候魏忠贤就带他玩,所以把魏忠贤称为大伴。
“万岁爷,您得为奴婢做主啊。”
魏忠贤哭着进来。
杨报国随后,看到了朱由校,恭恭敬敬的行礼,“臣杨报国拜见皇上。”
魏忠贤老泪纵横,表现的十分滑稽,令朱由校忍不住笑了起来,心情立马就好了。
“报国啊,你外祖怎么回事?”
眼前的少年比自己还小两岁,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加上又是魏忠贤的外孙,所以朱由校爱屋及乌,不光喜欢他,还为他赐名。
报国。
可见朱由校的内心淳朴想法。
“臣不好意思说。”
杨报国低下头,显得很丢人。
见状。
朱由校兴致更高了,大笑的说道:“魏大伴,你怎么了?连你亲外孙都不愿意说出口。”
刚才还死气沉沉的皇宫,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魏忠贤哭道:“客妈妈被人从奴婢身边抢走了。”
“还有这事?”
朱由校早就知道客氏与魏忠贤的关系,他也没有在意,从小没人管,宫里头到处撒野胡玩,见多了这些事情。
“客妈妈原来想着,宫里头人多眼杂是非多,郑贵太妃毕竟是老长辈,所以去慈宁宫见郑贵太妃,想要缓和关系,这样的话,宫里头也就安宁了。”
魏忠贤半真半假的解释。
朱由校连连点头。
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当皇帝,主要是没想到父皇才登基一个月。
不光朝堂上的事他不懂,宫里头的关系他也没弄明白。
唯独信任的只有客妈妈。
客妈妈为了自己好,朱由校也盼望皇宫和谐。
“谁知道客妈妈离开慈宁宫,半道被人抢走了。”
“今天敢在皇宫里抢人,明天就敢在皇宫里杀人,万岁爷,咱们宫里头就是没有规矩的人太多,所以屡次有人闯入皇宫行刺。”
魏忠贤既然来,准备功夫做的十足。
果然。
朱由校怒了。
“是谁胆大包天?”
“王国臣。”
魏忠贤立马说道。
魏朝就是王国臣。
朱由校还是信任王安的,王安让他的干儿子魏朝掌管乾清宫,朱由校不懂怎么当皇帝,但是他觉得赐名是拉拢人的办法。
不光赐名了魏忠贤祖孙,包括魏朝也赐名王国臣。
忠贤,国臣,可见朱由校朴素的愿望。
“原来是王国臣。”
朱由校意外,又不意外了。
他也知道客妈妈以前是跟王国臣的。
魏忠贤忍不住看了眼外孙,难道他们猜错了皇上内心的想法?
杨报国没奇怪。
朱由校这小子,你要说他精明吧,他做的事又很荒唐,你要说他傻了吧唧,他其实还误打误撞玩转了朝堂。
简而言之,身边要有人提点。
以前是客氏提点。
后来是魏忠贤提点。
如今该自己了。
“王国臣仗着他的干爹是王安,所以什么都敢做。”
“王安明明是太监,眼里只应该有皇上,可是呢,又和外头的大臣们犹如八拜之交,好得穿一条裤子。”
“现在连客奶奶都不放过,想要把客奶奶抢过去,他们要干什么,眼里还有皇上吗?”
“以臣之见,那王安是想当九千岁。”
九千岁?
大明还有九千岁?
文华殿的太监们目瞪口呆。
太监们凭什么厉害?
因为他们整日陪伴皇上,能在皇上身边说别人的小话。
太监们也读书。
内书堂就是太监们读书的地方。
大明至今以来,哪个权阉不是靠着在皇帝身边说小话起家的,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
魏忠贤会说小话,太监们倒不奇怪,也不怎么在乎。
可连他的外孙也这么会说,不愧是亲祖孙。
太监很可怕。
有后的太监更可怕。
青出于蓝胜于蓝。
魏忠贤有了这外孙,恐怕没人是他对手,日后轻易不要得罪这俩祖孙。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
杨报国一句九千岁下来,没人敢轻易为王安辩解。
这帽子太狠了。
朱由校面色果然沉了下来。
“朕是万岁,王安是九千岁,倒比朕少了一千岁。”
“皇上放心。”
“只要臣活着,没人敢说自己是九千岁。”
杨报国下意识看了眼魏忠贤。
魏忠贤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外孙的眼神有点奇怪,还有这九千岁的帽子,为何感觉有点热呢。
王安看来不安了。
太监们都是老狐狸。
王安本来性格就严肃,平日里喜欢规劝皇上,不像魏忠贤变着花样勾引皇上玩闹。
加上这一老一少的配合,恐怕在圣人的心里头,王安本就不多的信任剩不了多少。
杨报国知道,客氏与魏忠贤联手,打败了皇后。
这是未来的事。
客氏不知道。
“客奶奶,小子有个主意,可以让皇上厌恶皇后。”杨报国离开了魏忠贤后,直接找到客氏。
客氏浑身一颤。
“你小子别胡说八道。”
“小子什么时候骗过客奶奶?”
客氏认真了起来。
“你真能让万岁爷讨厌那张家丫头?”
客氏越着急,杨报国反而卖起了关子。
“你个小滑头,想要急死你客奶奶不成,难怪你外祖整日抱怨,天天被你气的不行。”
“小子有办法,不过客奶奶也需要帮小子一件小忙。”
“你说说看。”
“刚才小子找外祖要钱,他不给,您得去说说他。”
客氏听了,反而笑了起来。
“你外祖倒也是奇怪,就你一个血脉,你要钱,给你就好了。”
“你要多少?我给你吧。”
客氏大方的说道。
“两万两。”
杨报国露出不少意思的笑容。
果然。
客氏吸了一口气。
“你要这么多钱干嘛,难怪你外祖不给你。”
“反正客奶奶您帮不帮小子?”
杨报国催促道。
客氏犹豫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见到客氏答应,杨报国也没让客氏去等,当即去求见朱由校。
皇宫里忙着皇帝的婚事。
到处张灯结彩。
宫女和太监们很忙碌,朱由校也紧张起来,毕竟是第一次结婚,哪怕他已经尝过了女人的滋味。
“拜见皇上。”
杨报国顺利的见到朱由校。
“坐吧。”
朱由校吩咐道。
“皇上这是做什么?”
宫里有名木匠。
木匠用刨子刨着木头,发出刨木头的声音。
“听刨木头的声音。”
“果然好听。”
杨报国不要脸的说道。
果然。
见杨报国没有像外头的大臣一样反对,朱由校开心不少。
看来大名鼎鼎木匠皇帝即将登场了。
“你来有什么事?”
朱由校示意木匠继续,木匠这才重新开始,地面上积累了厚厚的木屑。
“臣不知道当不当说。”
“快点说。”
杨报国不想让别人听到,于是走到朱由校的身边,其余的太监也没有阻拦。
“臣在锦衣卫当差。”
“朕知道。”
朱由校奇怪,“朕封的你。”
“锦衣卫是做什么的,皇上知晓吧?”
朱由校感到可笑。
没有的搭理杨报国。
杨报国小声道,“下面缇骑们聊天,臣路过的时候听到,因为提到了未来的皇后,所以小子不敢疏漏,所以听了个清楚。”
朱由校安静了。
“说了什么?”
“皇上听了,不会怪臣吧?”
朱由校盯着杨报国。
杨报国内心抱歉。
那个素未谋面的小女孩,自己要对不住她了。
“他们说张国纪是个穷诸生,多年在国子监求学,全靠他的妻子为别人洗衣服做饭供应他读书。”
“自从此人的妻子死后,长女不光要带着弟弟妹妹,还要抛头露面的去人家家里干活。”
“张国纪的长女长得美,有名缇骑笑的猥琐,说他以前经常见面,夸那长女长得颀秀丰整,面如观音,眼似秋波,口若朱樱,鼻如悬胆,皓牙细洁。”
朱由校脸色越来越难看。
杨报国暗道惭愧。
其实污蔑这小姑娘的手段,还是学的魏忠贤和客氏,日后这小姑娘进宫,倒也是个厉害的。
其人漂亮,为人又懂事,朱由校难免受到影响。
于是魏忠贤和客氏污蔑这小姑娘,说她是盗贼孙二的女儿,而不是张国纪的女儿。
孙二因为犯有死刑,就将女儿托付给生员张国纪,所以,张国纪将这段隐情不据实反映,犯有欺君之罪。
然后外头的阉党趁机弹劾,想要坐实这小姑娘的罪名。
朱由校最信任魏忠贤和客氏,但因为喜欢这小姑娘,竟然第一次没有听信魏忠贤和客氏的话。
让两人的污蔑因此没有成功。
杨报国吸取了两人的教训。
首先,那时候这小姑娘已经进宫,与朱由校有了感情,其次,污蔑小姑娘的生父,以朱由校的性子,他是在乎这些的人么。
所以现在自己出面,直接往小姑娘本人身上泼脏水,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就看朱由校信不信自己。
按道理。
朱由校是信自己的。
朱由校沉默。
杨报国看不透,说完了也低下头。
“为什么不早说。”
良久。
朱由校牙缝里挤出来。
“臣知罪。”
杨报国老老实实,没有为此辩解。
朱由校叹了口气。
“这事也不能怪你,你也是刚知道。”
“可是已经昭告天下,无故改变旨意,天下人都会猜测,岂不是把这桩丑事弄得人尽皆知,朕丢不起这个人。”
朱由校狠狠说道。
“如果皇上不愿意人尽皆知,只能让此女入宫,然后以不喜的由头打入冷宫。”
杨报国出谋划策。
“让你外祖来。”
朱由校点头同意,准备把这件事交给魏忠贤,他现在就像吃了一只苍蝇般恶心。
决定连此女的面也不见,尽快的忘记这回事。
最好就当没有发生过。
杨报国内心羞愧的离开。
自己在做坏人的这条道路上,没想到越走越远了。
……
魏忠贤已经来到了客氏这里。
两人得到消息后面面相觑。
客氏等着杨报国的结果,又把魏忠贤招来,魏忠贤听到后,虽然生气外孙胡来,也希望外孙能成功。
皇后张嫣是外头大臣们挑选出来的,肯定与他们不对付。
等见到了杨报国,杨报国解释了一番,告诉魏忠贤,皇帝朱由校召他去。
“好小子。”
“算你厉害。”
魏忠贤大喜。
客氏脸上满是笑容。
“银子的事呢。”杨报国追着魏忠贤的背影喊道。
“你放心。”
“你外祖要是不给你,你客奶奶帮你捶他。”
客氏笑眯眯的说道。
看见客氏高兴,银子的事也妥了,于是杨报国趁热打铁,请客氏去张贵太妃那里开个口,让郑贵太妃写信去给福王,让福王答应卖自己粮食。
客氏满口答应。
眼前的干孙子为自己立下来大功,解决了心头之患,其余的事情,在客氏眼里都是小事。
杨报国开口要人,御前作的太监满口答应,放了几名工匠回家收拾行李。
工匠属于匠籍。
匠籍掌握在官府手中。
每年有两个月要到官府服役,同时免除其他的税赋,其余的时候才为自家干活。
只是匠户不能轻易离开当地,除非官府另有安排。
这也不算什么。
比起元朝的奴隶身份,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而且从古至今,技术都属于管控范围,不会轻易的放手。
但是大明两百余年下来积弊日盛啊,加上天灾人祸,经济破产就是最大的问题。
所以匠户的日子越来越苦,不但卫所军户大量逃亡,匠户也在大量的逃亡。
御前作最初的时候,挑选的最好的工匠,待遇也是最好的,工匠们都愿意来内廷做事。
可现在不行了,几名工匠虽然不太满意杨报国开的报酬,却总比呆在御前作要强。
他们都是有家有口的人,上有老下有小,不像有些工匠,能跑的早就跑了。
既然跑不了,那也就只能老老实实的等着去顺义县。
和工匠们约定了日期,让他们去魏府安置,回头自己一起带去顺义县。
杨报国然后才离开。
去了内廷。
……
京城各部衙门坐落于皇城南边承天门外,东厂是用来监视各部的,所以设立在偏僻的地方,在东面的东安门外。
杨报国来到了东厂。
不久。
霍政急匆匆的跑来,看到坐在院子里的人,连忙拱手抱拳行礼,“千户。”
杨报国打量着庙里的岳飞像。
东厂的太监供奉岳飞。
李伯升调到东厂高升后,举荐了两个人,一个叫做孙云,一个叫做霍政。
李伯升说这两人做事可靠,于是杨报国大手一挥,这两人也跟着李伯升到了东厂。
不想大动干戈,所以杨报国没有让人告诉李伯升自己来东厂了,只让人找来霍政。
杨报国接触过这两人。
孙云做事比较直,霍政性子更灵活些,所以杨报国准备让霍政去帮自己办件事。
“有件事我想让你帮我跑个腿,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杨报国询问。
霍政没想到这位威风八面的千户会单独找自己,心情忐忑,听到问话后,毫不犹豫的回道:“为千户办事,属下在所不辞。”
杨报国点点头。
没有意外。
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和威望,多的是人愿意为自己跑腿,自己还不一定看得上。
“我听工匠说,福建有个叫做陈振龙的商人,此人从盘踞海外吕宋的红毛人手里带回了一种农作物叫做番薯。”
“听说他已经在家乡种植了多年,你去一趟福建找到此人,同时把此物带回来。”
陈振龙是番薯之父。
清乾隆年间,番薯已推广到全国大部分地区。
到了清道光年间,福州人在乌石山建“先薯亭”以纪念这一成功的引进。
杨报国以前看过一段资料。
因为比较新奇,所以印象很深。
香港科技大学龚启圣的研究认为从十七八世纪到二十世纪初,清朝粮食增量的百分之五十五是由于三样来自美洲的农作物所致。
为大清的番薯盛世提供了又一证明。
杨报国继续交代,“还有一物叫土豆,应该在沿海地区出现,有些官员写的笔记里,就有此物。”
霍政听完后,不由半信半疑。
天下竟然还有如此神奇的农作物?
面对霍政的怀疑,杨报国则满脸肯定。
番薯和土豆这玩意嘛,懂的自然懂。
西方落后的农业种植方式,就是靠着这玩意提高了他们的粮食产量,为西方人口大增长提供了条件。
包括俄国人入侵西伯利亚,靠的也是此物。
连俄国有名的名画,就是俄国农民吃土豆的场景。
当土豆发生了灾害,爱尔兰人差点饿的灭绝了,以前爱尔兰人可没有土豆种,说明土豆彻底淘汰了他们原来的农作物。
这两样高产抗旱抗瘠但易种植易耕种的农作物,如果不是效果惊人,西班牙人又何必万里之遥带上此物来种植。
来自新大陆的高产作物,都是万历朝开始引进国内,但是最初种子少,就像陈振龙只偷带回了几颗薯藤。
百姓们又不认识此物,也没见过种植后的模样,所以不懂正确的耕种。
真正小范围的普及是崇祯末期到清朝初期。
比如康熙十八年,福建松溪县志里就记载,县府刊布文告,晓谕民众种植土豆。
说明到了这个时候,地方上已经熟悉了如何耕种此物,并且随着多年来的种植扩张,已经具备了全县普及的粮种。
然后。
番薯和土豆以非常快的速度普及清朝全国,开始有大量的地方志纷纷记载此物。
也从蔬菜的地位,上升到了主粮。
作用大不大,现实结果已经证明。
这些都是杨报国的杀手锏,用来与天斗的利器之一。
否则人口这么多,而粮食却大幅度减产,那么哪怕自己使用了如何冷酷的手段,也无法满足巨大的缺口。
想要解决马尔萨斯陷阱理论的社会问题,要么减少需求,要么增加社会资源。
减少需求,就是未来清初所做的事。
从北屠到南。
从东屠到西。
从物理上破解了这个大难题。
杨报国肯定是不会这样做的,那么就只能从增加社会资源方面入手。
自家千户交给自己第一件差事。
霍政不敢怠慢,甚至专门去拿了纸张来记下来。
见到此人严谨的态度,杨报国越发高兴,果然如李伯升所言,做事靠谱。
“你带上一些人手,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
霍政想了想,慎重起见,决定还是要一点东西才行。
“因为要去南方,情况也不熟悉,万一出了事,一来一回太过耽误功夫,如果有内廷的批条,请南京镇守太监照顾一二,属下就不怕麻烦了”
“这件事好办。”
不就是一张条子么,南京镇守太监虽然在地方上耀武扬威,但在内廷面前却得乖如绵阳。
如果能顺利获得这些农作物,杨报国才有信心通过几年的试种培育,然后大规模的种植,看能否让京畿的灾民熬过去。
番薯和土豆虽然抗旱,不代表不需要水。
能不能成功,杨报国也不敢打包票。
俗话说得好,挡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天灾的时候,是地方上的大户土地兼并,侵占生产资料最好的时机,这个时候,有人要和他们抢,那不得拼命。
魏忠贤忙得焦头烂额。
京城里对魏忠贤的骂声越演越烈,魏忠贤何时见过如此的态势,比起以前的动静,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魏忠贤又后悔,又担忧。
“说起来也怪,万岁爷最近对咱是越来越好了,咱说什么,万岁爷都答应。”
“那是因为外头的人反对外祖您越激烈,皇帝才会对您越放心,更愿意放权给外祖。”
杨报国放下筷子说道。
魏忠贤愣住了。
他倒是没从这方面想过,经过外孙的提醒,魏忠贤把许多事想通了,原来是这样。
魏忠贤默默的咀嚼嘴里的羊肉,又喝了一口汤,突然问道,“如果咱找万岁爷要东厂提督如何?”
“现在不是好时机。”
“为何?”
“外祖您还准备杀王安吗?”
“当然要杀,此人威胁太大,打虎不死必受其害,可不能妇人之仁。”魏忠贤立马说道。
“既然外祖仍然要杀王安,您前脚向皇帝要了东厂提督,后脚就把司礼监王安杀死了,您说皇帝怎么想?”
如果面对的是迷雾,没有人可以看透未来。
但自己不同啊。
借助自己的知识,对整个大明官场的脉络,乃至皇宫的情形的了然,杨报国敢说自己第二,就没人能说第一。
无论是魏忠贤的想法还是行为轨迹也好,朱由校也好,客氏也好,他们在自己的眼里没有秘密。
他们内心的想法,以及会采取的做法,都能被自己提前看透。
魏忠贤习惯了外孙的眼光,又一次的被说服。
暗中侥幸。
幸亏这样的人是自己的亲外孙,要是自己的敌人,想想都感到可怕,太聪明了。
聪明的有些吓人。
“也是,反正东厂现在也听杂家的,左右不过虚名罢了,迟早还是杂家的。”
魏忠贤点点头,不再打算现在就把东厂提督弄到手。
“下雨了。”
“下雨了。”
突然。
门外传来惊呼。
周进激动的跑进来,手舞足蹈的大笑,说外头下雨了。
杨报国已经听到了动静。
屋子里的小黄门都纷纷向外面望去。
这场雨终于下下来了。
魏忠贤脸色变得难看,他担心会影响自己从灾民手里暂收耕牛的事情。
灾民是死是活,魏忠贤可没放在心上。
耽误了自己揽权却不行。
真要是灾情熬过去了,要不要强行征收呢,魏忠贤脸色越来越阴沉,已经打算继续动手。
管你天灾不天灾。
天灾了,要收灾民的耕牛。
没有了天灾,那就收百姓家的耕牛。
至于百姓家没有了耕牛,没办法好好种地,魏忠贤可不管。
杨报国脸色同样不好。
这老天真是不给老百姓活路啊。
如果一直旱,老百姓必然会准备,拼死一搏,想方设法的去找活路,哪里有活路就往哪里去。
大明这么大,就像一条沾了水的毛巾,使劲的去拧,总能挤点湿气浮出。
可偏偏现在下雨了。
老百姓们以为灾情已经过去,高高兴兴的放下了戒备,勤勤恳恳的的耕种。
北方的麦子在三四月耕种下去,经过几个月的精心照料,到了六七月就能收获。
辛辛苦苦忙活几个月,不就是为了秋日的丰收么。
但是老天爷开了个大玩笑。
杨报国清楚的知道,史料是这么记载的:三伏不雨,秋复旱。
这比春耕的时候不下雨要更可恶。
不但老百姓没有防备,官府也措手不及,整个大明都被这极端的气候打了个全军覆没。
辛苦了一年,人也累废了,正是需要吃一口饱饭恢复点元气的时候,结果颗粒无收。
官府也没有防备,想要从南方调粮都难。
结果就是明年。
山东开始造反。
京畿地区也开始造反。
一场巨大的打击,导致辽东形势越发的严峻,最后再一次全军覆没,让后金再一次壮大。
同样。
对自己的计划也会造成巨大的影响。
杨报国不再停留京城。
后日皇上的大婚,自己身份低,没资格在前台露脸,杨报国带着工匠们去了庄子。
……
“下雨啦。”
百姓们狂欢。
许多人准备返乡,虽然没有多少积蓄,可是勒紧裤腰带,熬上几个月,等到秋天的收获,苦日子总算是渡过去了。
往年都是如此的经验。
七个大庄子都受到了影响。
灾民们要离开。
庄子里不放人,老王头威胁道:“你们与庄子签了契约的,是你们说走就能走的吗。”
众人面面相觑。
“当初没有活路,我们被逼无奈才签这份把人当牲口使唤的契约,可是现在有了活路,你们凭什么不放人,”
“对。”
有人附和,骂道:“每天干那么多活,结果连饭都吃不饱,是想把俺们给累死啊。”
“扒皮黑心,就没你们这般狠毒的。”
原来的灾民们纷纷破口大骂。
当地的百姓也同仇敌忾。
老王头威逼利诱,庄子里的管事们也出言相劝,可好说歹说,就是没有多少人愿意留下来。
人多势众,老王头挡不住。
几个庄子每日都有人拖家带口的逃离。
隔壁下马村的老陈心善,下马村跑的人最多。
汪文言仿佛不知道。
“大揽总,各处开荒,还有上马村平整土地,现在都没了人手,难道就半途而废了?”
王本不明白大揽总为何像变了个人似的。
汪文言无奈。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能挡得住,由他们去吧。”
“那可不行。”
突然。
门外传来了冷哼声音。
杨报国带着一行人闯了进来。
汪文言露出意外的眼神,不过很快又恢复平静,就像当初在诏狱里一样的神情。
杨报国打量了汪文言两眼。
上次猜测此人只是为了庄子,并不是效忠自己,看起来自己没有猜错。
“大千。”
杨报国喝道。
“在。”
“把逃离庄子的人抓回来,严惩不贷,到时要看看,还有谁敢继续逃跑。”
当初登记灾民的时候,每个乡的人集中在一起,会安排相对于轻松的事,所以许多灾民主动找到同乡作保,证明自己的身份。
这些册子在手,没人跑的了。
汪文言不能理解。
根据前段时间的相处,汪文言认为眼前的这位少年,应该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啊。
“半年。”
“为庄子干半年的活,只要灾情真的过去了,庄子里补偿他们,并且恢复他们的自由。”
这是自己的心里话。
杨报国一脸认真。
汪文言明白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愿意支持。
最高级的是商战是什么?
往对手身上泼污水。
遍观历史。
这套路好用,正所谓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魏忠贤从来不向朱由校讲大道理,告诉他必须要这么做,必须要那么做,以朱由校开心为重。
这叫做快乐教育。
所以被魏忠贤和客氏掌握的朱由校,虽然当了皇帝,也没有去读书,而是每日开心的玩耍。
王安还有内阁阁老们都是正经人,他们告诉皇帝要好好读书,认真读书,学习道理。
读书多苦,多累,多枯燥呢。
相比较之下,朱由校喜欢魏忠贤和客氏,加上对客氏和魏忠贤的信任,于是朱由校不读书了。
王安和内阁阁老们都在说自己这样不好,这样朱由校玩的时候也不开心,因为内心有压力。
魏忠贤的外孙来了。
魏忠贤的外孙也不劝自己读书。
看看,这孩子多乖。
所以朱由校很喜欢杨报国。
现在听到杨报国的志向,更加的顺眼,连内心的苦闷也愿意讲,讲出了就痛快了些。
魏忠贤和客氏毕竟年龄大,有些话朱由校不愿意讲,如今有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同龄人,而且还很聪慧,朱由校情不自禁把杨报国当做了小伙伴。
一般而言,小孩子喜欢比自己年龄大的人玩。
朱由校相反。
说明了他不成熟。
哪怕他已经十六岁。
对朱由校有了更全面的了解,杨报国决定跟大臣们上点眼药。
现在让朱由校对大臣们失望,总比日后大臣们向朱由校说自己的坏话要好。
下手要趁早。
“请皇上恕臣接下来的话失礼。”
“没事,这里就你我二人,朕恕你无罪。”
朱由校眼睛大睁,兴致高涨,显得有些急不可耐,内心很有种话本里君臣对奏的感觉,让他兴致勃勃。
“臣内心一片忠心,接下来的话,全都是为了让皇上了解许多隐秘的事情。”
杨报国故意吊足朱由校的胃口,也是提前打预防针。
果然。
朱由校急的挠后脑勺,催促杨报国赶紧说。
见火候到了,杨报国这才继续开口。
“万历朝,郑贵太妃想要立她的儿子当太子。”说完这句,杨报国打量朱由校的神色。
还当要说什么呢,朱由校没有在意。
这是老黄历了。
众人皆知的事情。
放了心,杨报国继续说下去。
“大臣们不愿意,因为这违反了祖宗家法,所以反对,但是呢,万历皇帝态度很坚定,逼迫内阁阁老,内阁阁老用了些手段。”
杨报国把内阁如何玩拖字诀,数次把万历改立储君的事情搅黄了。
这些细致的事情,没有人教过朱由校。
朱由校仿佛是别人的事情,听得兴致勃勃,一边惊叹当时大臣们的手段,连祖父都气的无可奈何。
这种无力感,朱由校有种熟悉。
现在他不就是如此么。
说完了万历,开始说泰昌皇帝。
泰昌皇帝是朱由校的生父,杨报国说话更加注意了方式。
同样是拖字诀。
乃至于最后李选侍什么都没有捞到。
朱由校越听越感觉不对。
“你是想告诉朕,起复熊廷弼的事,也是外头的大臣们向朕使用拖字诀?”
朱由校脸上失去了笑容。
人最恨被人欺骗。
皇帝更是如此。
朱由校玩性很大,为了自己开心,许多事都不太计较,因为从小生活的环境,与大明别的皇帝都不同。
例如不在乎自己乳母与太监吃对食,甚至亲自指婚,不把皇家颜面当回事。
但今天不同了。
朱由校很生气,生气自己那么相信大臣们,结果他们糊弄自己。
“杨报国。”
“你觉得熊廷弼担任辽东经略能不能挽回辽东局势?”
朱由校没有了主意。
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臣们既然不可信,可是他也没有办法。
他只认识朝堂上的那些大臣。
他也没学过如何治理国家,没有出阁读过书,没有自己的老师。
朱由校的问题,是个问题。
熊廷弼可以挽回辽东的局势吗?
说实话。
杨报国自己也不知道。
熊廷弼的才能,可能足够挽回辽东的局势,但是杨报国并不觉得单靠熊廷弼就可以做到。
未来的几个月,熊廷弼还是起复了。
为什么又失败了呢?
因为大明不是一个人的。
就像自己想要做事,下面需要一帮人能为自己冲锋陷阵。
同样,熊廷弼想要在辽东做事,他不光需要得到皇帝的信任,还要朝廷上有支持他的人,以及地方上的权利。
大明在辽东投入了全国之力,加上集合全国的精兵,不可能完全交给一个人。
这个人必须与朝廷充满了瓜葛。
这些。
没有人愿意给熊廷弼。
因为熊廷弼不是他们一路人。
一个不是自己的人的人,掌握了全国集中的资源力量,朝廷不会放心的,历来也没有如此做法。
哪怕是朱由校也给不了。
虽然他是皇帝。
“臣不知道熊廷弼能否稳住辽东局势,但是臣只知道效忠皇上。”杨报国只能给一个万金油的回答。
朱由校被杨报国带歪了。
是啊。
魏忠贤不错,不愧自己赐名忠贤。
魏忠贤的外孙也不错,不愧自己赐名国臣。
“你说什么了,惹得万岁爷不开心。”
魏忠贤牵着客氏的手进来,看到后,不满的抱怨外孙。
怎么能让万岁爷不开心呢。
“万岁爷,奴婢为您准备了好玩的,要不要去看看?”魏忠贤勾引道。
朱由校眼睛一亮。
头疼的事情立马丢到一旁,反正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嘛。
难怪人人都骂魏忠贤。
要是有人这么带坏自己的孩子,不得跟他拼命。
杨报国很懂事。
魏忠贤不是好东西。
自己是他外孙,就算自己出谋划策,外头的人得知是自己的主意,一个字也不会听,只会骂自己。
索性闷头做自己的事好了。
朱由校跟着魏忠贤去看斗鸡。
魏忠贤还让人专门搭建了斗鸡场,看得朱由校眉飞色舞,还带头坐庄,催促人们下注。
这也是魏忠贤教的。
“报国,赶紧下注,就差你了。”
朱由校急道。
杨报国无奈,只能从怀里掏出赌金。
这要是传出去,更坐实自己祖孙带坏皇帝的名头了,没得办法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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