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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途:迷局者黄海川黄海川结局+番外

骑鹤东巡 著

现代都市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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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黄海川黄海川   更新:2025-02-17 14: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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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途:迷局者黄海川黄海川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何丽,你准备上哪去?”车子已经上了街道,黄海川有些不放心的问道,上一次直接被何丽‘拐’到风景区的场面仍让他尤为深刻,若是何丽今天再来这么一出,他现在人都已经上了车,还真是有些胆战心惊。

“怕跟上次一样被我卖了?”何丽笑着瞥了黄海川一眼。

“我这么大一个人了,卖了也不值钱,现在人贩子可都得喜欢小孩子。”

“那可不一定,只要市场有需求,什么都有人敢卖,现在可是有不少深闺怨妇喜欢你这一类的精致男。”

“我纯粹就是粗人一个,说我是什么精致男,那真要让人笑掉大牙了。”

对何丽言语上的挑逗,黄海川无动于衷,心里面却是不停的念着清心咒。

车子到了离墨香茶座不远处的锦江酒店停下,这让黄海川稍稍松了口气,至少何丽没有失言,“这一次应该只是想一起吃顿饭。”黄海川心里如是想着。

何丽熟门熟路的要了一个包厢,就带着黄海川要往三楼走去。

“何丽,就我们两人,随便在大堂吃一下,没必要上包厢吧,不要太浪费了,我吃饭在哪都一样。”黄海川迟疑道。

“我说你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你不讲究我讲究,我没在大堂吃饭的习惯。”何丽似乎是被黄海川勾起了火气,眼睛微微瞪了起来,却是另有一番娇媚。

“那就随你的意了。”黄海川耸了耸肩。

“这不就对了嘛,瞧你这一路上都一张脸都跟啥似的,好像我会吃了你一样。”何丽刹那间就是笑靥如花,原本走在前面的她微微往后撤了撤脚步,一只手伸出来就要挽住黄海川。

“呦,这不是海川跟何丽嘛。”楼上突然传来了一个笑声,何丽的手伸到半途中的手顿时缩了回来。

从楼上下来的赫然是两人的大学同学费仁,现市地税局的一名科长。何丽一看到对方,脸上闪过一丝厌恶,旋即就笑了出来,“呦,原来是我们班的大官来了,可真是巧。”

“咦,你们俩怎么会?”费仁已经从楼上走了下来,奇怪的指了指何丽和黄海川,在他身边还有另外两个年轻人,都是黄海川和何丽不认识之人。

“哦,我们俩……”黄海川莫名的有种心虚的感觉,急着想要解释,何丽已经打断了他的声音,抢在前头道,“海川帮了我一个小忙,这不,我请他吃顿饭,还他的人情。”

“是这样啊。”费仁点了点头,疑惑的看了黄海川一眼,就他所知,黄海川那个部门根本就没啥权力,能帮到何丽什么忙,见何丽面色平常,倒也无暇去多怀疑什么。

“大科长,要不要一起来?”何丽笑着看了对方一眼,邀请道。

“先不了,待会还有事。”何丽如此一说,费仁心里的一点怀疑登时也放下,若不是何丽在大学时就已经艳名在外,其实费仁也不至于看到两人走到一块就去多想别的。

“费哥,这是你朋友?怎么不介绍介绍。”费仁旁边一年轻人突然出声道。

费仁笑着瞥了身边的人一眼,道,“这是我大学同学,何丽,这是杨明,市公安局副局长的公子。”费仁说着颇有些炫耀的看向黄海川。

其实以费仁现在的身份和地位根本无需再跟黄海川摆谱或者炫耀什么,双方的差距摆在那里,一个是家里有官居区委副书记的老爸照拂,前途一片光明的地税局科长,一个是家庭普通,父亲是普通中学教师,母亲是事业单位的普通职工,现在在政研室里得过且过的混着的副主任科员,双方普一踏入社会,彼此间的距离就瞬间拉开,同样的起点,完全不同的境况,家庭的背景与权势在这个现实的社会中得到最好的诠释,人与人之间因为出生、身世的不同,在这个残酷的社会中折射出不一样的现状。

“这位是我们局长的大少。”费仁说着同时笑着给两人介绍身旁的另外一位年轻人。

“费哥,瞧你说的,什么大少不大少的。”那位年轻人笑了笑,朝黄海川和何丽两人则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张平。”

年轻人简单的说了自己的名字,神态语气间自有一种养尊处优的高傲。

“这位也是我的大学同学,黄海川,以前可是我们班的大才子,现在在市委工作。”费仁的话明显让杨明和张平两人看向黄海川的目光中些微重视了起来。

黄海川努力的挤出一点笑容,朝两人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有些预感费仁接下来要说什么。

“费哥,你这同学是在市委办公厅高就?”

“不是,在市委政研室。”费仁的言语中带有着一种莫名的笑意。

杨明和张平两人微微一愣,随即就把目光移开,杨明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在何丽身上。

费仁的心里享受着自己都说不清的快意,他其实也不知道为何喜欢在别人面前贬低黄海川来抬高自己,兴许是大学的时候黄海川风头太甚,只要是班上的同学在一起,黄海川经常会成为焦点,这让自认为除了学习外,各方面条件无一不比黄海川优秀的费仁心里一直对黄海川有着一种潜意识的排斥,在大学的时候他不学无术,成天逃课出去鬼混,自然也无法跟一直都是学院里佼佼者的黄海川相提并论,踏入社会后,双方之间的地位和差距迅速颠倒了过来,大学之间一直就隐藏着的那种排斥心态终于在现在让他畅快淋漓的发泄出来。

“走吧,刑秘书估计要到了,咱们还是先出去等。”张平催促道。

费仁和杨明两人点了点头,杨明临走前双眼仍不时的往何丽身上扫来扫去。

“呸,不就是投胎了个好家庭嘛,没有他老子的关系,我看他现在指不定在扫大街呢。”何丽朝着费仁的背影啐了一句,“海川,你也别在意,我看他就是喜欢到处显摆,压低别人抬高自己,跟这种人动气,还嫌掉了自己身价。”

“没事,人家确实有显摆的资本,说的也是实话。”黄海川笑着摇头,垂在大腿侧的双拳用力的握紧。

“不知道他们口中的那位刑秘书是不是刑天德。”黄海川注视着几人的背影,默默的想着,在整个宁城市里,姓邢的秘书据他所知也只有宁城第一秘刑天德。

“海川,走吧,还站着干嘛。”何丽拉了拉黄海川,她的动作突然间亲昵了不少,沉思中的黄海川却是没发觉。



走到自己住的五楼,黄海川习惯性的瞟了对门一眼,门仍是紧紧的锁着,“看来新邻居是还没有搬过来了。”

黄海川拿出自家的钥匙出来开门,转身进了门就随手关上,屋子里静悄悄的,黄海川在门口站了一下,没有听见任何声响,就知道今晚又要自己做饭了,父母亲肯定又住在学校里,今晚这房子又剩下他独自一人。

反正是自己一人,黄海川也不着急,不急不缓的换了鞋子,这才慢吞吞的踱步到沙发上,一屁股的坐了下去,直挺挺的躺在沙发上,双目圆滚滚的盯着天花板。

“要不是有父母早年买下的这套房子可以蜗居着,就光凭我这工资,就是奋斗几十年也不可能在这市区买套完整的房子啊。”黄海川有点灰心丧气,跟这小区同一地段的新兴建的房子,一平米已经涨到一万二,从这点上来说,对门那二手房子还能卖出近八千的高价,也就不显得奇怪了,现成的装饰,理想的地段,房子也不陈旧,与其买那些高价的新房,其实选择这样稍稍微廉价点的房子对于一些收入不错的人还是比较理想的,毕竟每平米差了四千,那一百多平方的房子算起来就足足有几十万了,而且这里还好在房子原来的主人将房子的室内装潢装饰搞得十分不错。

“经济的高速发展,最终掏钱买单的却是老百姓。”黄海川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咱们又不是市里的大领导,还轮不到咱们这种小人物操心这种大事。”

黄海川无聊的躺着,兴许是这种格外寂静的时刻,总是让他很容易就对现状感到强烈的不满起来,凭什么大学里各方面都不如他的费仁出了社会就什么都比他混的好,仕途上春风得意,而他这么几年熬下来,也才是个副主任科员,在仕途的道路上,他看不到任何的光明,前面就是一片无穷无尽的黑暗。

别说是一个是实权正科,就是从这个副主任科员熬到主任科员,他不知道又要浪费几个年头,人生又何来那么多的时间可以浪费。

正在自怨自艾的黄海川很是心灰意冷,出了这个社会,才知道现实的残酷,才知道人情的冷暖,才知道没有关系要想出人头地有多难,特别是在官场这个体制里。费仁就是活生生的一个例子,勉强混了个毕业的他因为有个在区里当领导的父亲,就能春风得意,如鱼得水,几年内就成了地税局的实权正科,远是他所不能比的。

手机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黄海川很喜欢从头再来这首歌,也将之设成了手机铃声,听着这振奋人心的旋律,黄海川才感觉振作了几分精神,看了下号码,是个不认识的,“喂,你是?”黄海川微微皱眉。

“你好,请问你是上午打电话的那位先生吗?”

黄海川豁然的从沙发上坐起,他一下就认出那是上午他按照邱淑涵给他的号码打过去的那个声音,低沉而严肃,“是我。”

“我现在已经在宁城,方便见面吗?”

“可以,你说个地点。”黄海川没有拒绝。

……

时间一晃到了下午,黄海川站在小区门口等待着,不时的看看时间,那人只问了他的地址和姓名,便让他在小区门口等待,接着又是干脆利落的挂掉电话,黄海川此刻都有点怀疑对方是不是搞间谍的,怎么弄的神神秘秘的。

黄海川百无聊赖的等待着,这时,一辆黑色的奥迪朝他行驶了过来,等车子近了一点,黄海川眼神就是一凝,竟是国安局的车子,在政府机关里面上班,黄海川多少对一些特殊牌照有一些了解,此刻开过来的这辆车子就是挂着这样的牌照。

因为车子是往他的方向过来,黄海川下意识的就看看自己前后左右,心说这里应该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安全事件吧。

“兴许又是哪些领导又或者其亲属在公车私用了。”黄海川看了看平静的周围,心里也只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车子在黄海川面前停下来了,单向透明的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了一张中年男子的脸,“你是上午打电话的那位先生吗?”男子有些许的不确定。

“打电话?啊,是我。”黄海川反应了过来,对方的口音就是上午接他电话的那个,黄海川一听就听出来了。

“你好。”男子确定了黄海川的身份,终于走了下车,在副驾驶座上同样有一名身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黄海川打量着两人,这两人好像永远不会笑一般,一张脸始终板的紧紧的。

“黄先生现在可以跟我们详细的说一下事情的经过吗?”男子邀请黄海川上了车。

“事情的经过?”黄海川微微一愣,略带歉意的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不了解,我跟邱小姐不算熟悉,只是那天下午刚好碰见了她……”黄海川将自己所知道的说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警察只是找你去证明那天下午是否有碰到她吗?”中年男子很快捕捉到了问题的重点,同另外一个男子对视了一眼。

“对的。”

“那好,感谢黄先生你提供的帮助。”中年男子朝黄海川伸出了手,他知道从黄海川这里不可能知道多余的东西了。

黄海川莫名其妙的又下了车了,目视着那辆挂着国安牌照的奥迪车离去,黄海川站在原地发愣了好一会,他打的是京城的号码,来人听口音也是上午那一个接电话,对方要是接完电话就坐飞机赶来,倒是能在下午就到宁城,只是对方竟然从国安局调来车子,这让黄海川满脑子都是疑惑,看那牌照,怕是也得国安局的领导才能坐得起吧。

“那个姓邱的女子倒是神秘得很。”黄海川笑着摇了摇头,旋即就转身走回楼上去了,该帮的他也已经帮了,这事已经跟他没有了关系,刚才的男子也只是找他问了下经过,就示意他下车了。


黄海川这一日像往常一样上班了,昨天的事情并没有太放在他的心上,他衷心的希望邱淑涵那样漂亮的女子这一次可以平安无事,但这事毕竟跟他没有太大的关系,双方就像两条平行线一样,除非扭曲,否则根本不会发生任何交集,他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公务员,帮不到对方什么忙,况且对方那看似神秘的背景似乎也轮不到他一个小人物来操心。

黄海川拿起当天的报纸无聊的看起来了,现在的工作,黄海川早就熟门熟路,一大早过来就将上午的事给做完了,而这几天正好又碰上比较清闲的时候,经常一整天都没啥事做,黄海成比谁都闲,有时坐着都不知道如何打发时间。

“海川,有人找你。”办公室一位靠门边的同事转头朝黄海川叫道。

放下手中的报纸,黄海川疑惑的看向门外,站在门口的赫然是昨天那位不苟言笑,看起来酷酷的中年男子。

不知道对方找自己是不是又需要什么帮忙,黄海川忙走了出来。

“你好,邱小姐要见你。”对方朝黄海川点了点头,眼神中释放着善意,脸上却依旧是那冷酷的面容。

“邱小姐?是邱淑涵吗?她已经放出来了?”黄海川惊喜道。

“她本来就没有什么问题,说不上是放出来。”中年男子微微皱了皱眉,仿佛对宁城市的警察有着莫名的厌恶。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黄海川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他是真心的为对方感到高兴,漂亮的女子或许会更加让人兴起同情心。

黄海川在楼下见到了邱淑涵,跟昨天的憔悴比起来,这位漂亮大方的都市丽人已经恢复了神采,除了脸上依稀有一些疲惫的痕迹,她已经又有了往日光彩焕发的魅力,看得黄海川有片刻的失神,只能说邱淑涵太漂亮了。

“恭喜你。”黄海川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祝贺对方平安无事。

“还要多谢你呢,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要多遭几天罪呢。”邱淑涵笑着朝黄海川眨了眨眼睛。

“走吧,上车。”邱淑涵招了招手。

“去哪?”黄海川挪动着脚步上了车子,一边疑惑的问道。

“我爷爷说要谢谢你呢,这不,我亲自来接你。”邱淑涵笑道,她的声音空灵而又飘逸,黄海川听着觉得很舒服。

黄海川依旧是坐在昨日那辆挂着国安局牌照的黑色奥迪车,这是他第二次坐上了这辆车,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悄然的瞥着邱淑涵,还有前面那位仿若一尊石头一般的中年男子,黄海川心里头的疑惑挥之不去,又不方便询问,如鲠在喉。

黄海川的疑问很快得到了解答,车子在宁城市军分区招待所停下,黄海川普一下车就感到了弥漫在空气中的那一抹肃杀。

两名气质跟车上坐着的中年男子很像的男子站在门口,双眼如尖刀一般的盯着过过往往的车辆和行人。

黄海川跟在邱淑涵旁边,很顺利的进去了,旁边的人手上拿着仪器,似乎在对他进行着某种检查。

黄海川来到了招待所后边的几栋小别墅,这还是黄海川第一次进到这里面来,军分区招待所他有来过,但后面这一片地方据说是禁区,不允许普通人进入,黄海川这一次有幸得以进入,随即而来的是心里头越来越重的疑惑,莫非这邱淑涵家里的长辈是部队的高官吗?

黄海川心神不宁的跟在邱淑涵边上走着,结合着刚才进来时所见到的情况,黄海川心里越想越是如此。

“我爷爷看上去比较严肃,但他很好说话的哦,你不用害怕。”邱淑涵突然转头对黄海川说道,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仿若会说话一般,带着暖人的笑意。

黄海川进了8号小别墅,里里外外他都忘记数一下路上有多少道或明或暗的岗哨了。

心里的疑惑终于要得到解答,黄海川心里骤然紧张了起来。

“省委常委,宁城市委书记周明方。”黄海川看到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面孔。

偌大的大厅里仅仅只坐着三个人,除了周明方,其余两人黄海川都不认得,一个是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男子,一个是已过古稀之年的老人。

黄海川看着那位老人是感觉有些熟悉的,但眼下这种情况,他不敢随意的盯着老人注视,因为他发现周明方坐在老人的下首,一脸的恭敬,旁边那位不知身份的男子同样是拘谨的坐着,两人都只坐着半边屁股。

黄海川只是微微瞄了一眼,便不敢多看,一颗心高悬着,周明方身为市委一把手,在整个宁城是个再强势不过的人,说一不二,没有人敢拂逆他的意思,此时周明方在老者面前那副恭顺的姿态,让黄海川异常震撼。

“呦,我的乖孙女来咯。”老者声如洪钟的笑声响彻了整个大厅。

“小涵啊,是周叔叔让你受委屈了,没想到出一趟差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这是周叔叔的错,没有做好保护你的措施。”周明方痛心道。

“小周,这不关你的事。”老者摆了摆手,神情淡然,转头看向邱淑涵时,脸上才露出了宠爱的神色,“是小涵太顽皮了,让她好好在京城待着,她偏偏喜欢四处乱跑。”

“小涵,这次你在宁城也待了一年多了,该玩的也玩够了,跟爷爷回京城吧。”老者向着自己孙女询问道。

黄海川还没看出老者的身份,若是知道的话,恐怕会对老者此刻的语气感到惊讶,对于邱淑涵不知宠爱到了什么程度。


在宁城市委考察队回到宁城的当天下午,江海省委接到来自中央的通知,任命发改委副主任邱国华同志为江海省省委副书记。

周明方几乎是在踏进自己办公室的瞬间接到了电话,得到确切消息的周明方脸色很是复杂,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仿若有些失望。

在办公室怔怔坐定了好一会儿,周明方才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手机,拨出了里面仅存的几个号码,电话一接通,周明方立即就笑道,“国华兄,你这保密功夫做的可真是紧,要不是任命出来,我都还蒙在鼓里。”

“呵呵,明方兄可是误会我咯,我也是刚刚接到通知而已。”电话中的邱国华语气很温和,似乎也带着一丝畅快的笑意,“淑涵在宁城期间,还多亏了明方兄你帮忙照看,这次去江海,我要找个机会好好谢谢你。”

“海川,你又要出去?”坐在客厅里看报纸的黄源见自己儿子洗完澡换身衣服就往外走,转头就叫住了儿子。

“是啊,爸,刚才同事给我打电话,约我一起吃饭,晚上我就不在家吃了。”黄海川俯下身穿着鞋子道。

“酒别喝多了,伤身。”黄源叮嘱了一句,也没多说什么,继续看着报纸。

从家里出来的黄海川总算松了一口气,今晚要是在家里吃饭,肯定又要听父母两人唠叨他的终身大事,刑天德这个电话算是间接帮他解了围。

黄海川来到了同刑天德约定的酒店,第一次主动邀请黄海川吃饭的刑天德已经提前坐在了包厢等候。

“刑秘书,不好意思,来晚了。”黄海川推门进去就见刑天德坐在包厢正对着门的位置,忙快步走了进去。

“没事,我也是刚到。”刑天德笑着摆手,“海川啊,以后别一口一口刑秘书的叫了,我比你大一点,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叫我一声邢哥吧。”

“这。。”黄海川有所迟疑,刑天德在一旁盯着他,黄海川登时笑了笑,“好,那以后我就叫您邢哥了。”

“这才对嘛,大家都在一个大院里工作,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搞得那么生分干嘛。”刑天德眉开眼笑,“好了,上菜了,肚子都饿了。”

黄海川一听,看了看除了他跟刑天德两人就空空如也的包厢,疑惑的皱了皱眉,“邢哥,就咱们两个?”

“是啊,不然你以为还有什么人。”刑天德笑眯眯的看着黄海川,“今晚我是专门想请你一人吃饭,就不想再叫其他人了。”

“邢哥,您这实在是太破费了。”黄海川受宠若惊。

“破费什么,咱俩都还没一起吃过饭,理当聚一聚。海川,能喝酒吧?大热天的,咱们兄弟俩来干几瓶啤酒。”刑天德说着不等黄海川点头,已经又招呼服务员上了一箱啤酒。

一盘盘黄海川平日里都甚少吃过的名贵菜式端了上来,黄海川瞧得眼皮子直跳,“刑天德这是要干什么,搞得这么隆重的来接待他?”

当两名服务员最后端上两盘菜肴时,酒店的经理也跟着走了进来,一米七左右的个子,体型偏胖,整个人看起来更像个肉球,“刑秘书,菜已经全部上完了,最后这两盘是我们酒店特地请您品尝的。”酒店的胖经理满脸谄笑,嘴鼻子眼睛眉头堆在了一起。

“是嘛,都有些什么名堂?”刑天德面对对方时,脸上的高傲一显无遗。

“这是我们酒店珍藏的两种特色菜,这是葱烧白孔雀,这是白玉珍珠飞龙汤,这两个可都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吃得到的,我们酒店珍藏了一些,今晚刑秘书您大驾光临,我们肯定要拿出最好的来招待您。”胖经理谄笑得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


“海川,大老板找你去干嘛了?”李东阳见黄海川回来,迫不及待的凑上来。

“周书记要去带队去省城考察,张主任让我也跟队伍一块去。”黄海川淡然道,对于李东阳这位好友,黄海川倒不是有意想隐瞒,而是觉得此时说出来难免有炫耀张狂的嫌疑,李东阳大大咧咧的性格也让他有些不放心。

“周书记去考察,老板让你跟着去干嘛?”李东阳疑惑的盯着黄海川。

“这我怎么知道,老板的办公室就在隔壁,你想知道就自己去问一问。”黄海川笑着道,走到自己办公桌整理起来。

中午回家的黄海川一头就扑进了自己的卧室,这次要去三天,虽说时间不长,但夏天容易出汗,一天不换衣服,整个人都不自在,黄海川也需要带两件换洗的衣服过去。好在夏天的衣服容易携带,装个小袋子就可,也不用多麻烦。

“没想到这辈子终归是要去省城,难道这是老天爷在嘲笑我懦弱吗。”叠了两件衬衫的黄海川突然有些疲惫的坐在床边,此时此刻,他是心累而不是身累。

黄海川原本想这辈子都不想再进省城的,那仅有的几次省城之行,给他留下的只有心酸和心痛,女朋友父母家人那冷漠和厌恶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了他,亦让他懂得了现实的残酷,难道无权无势就注定要低人一等?

黄海川心里不甘的呐喊着,那些带给他伤痛的眼神此时回想起来仍历历在目,仿若昨日发生。

“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是不现实的,这个社会已经没有了纯粹的爱情,要想不被人看扁,就要比别人站的更高。”黄海川双拳紧紧的握在一起,手上青筋一条一条的勾勒着身上流动的血液,那是愤怒而不甘的血液。

这一刻,黄海川从来没有如此渴望的得到权力,他要让瞧不起他的人后悔。

“海川,在不在。”门口响起了哐当的开门声,伴随着的是母亲那熟悉而温暖的声音。

黄海川从回忆中醒来,想起自己刚才所思所想,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权力,对他来说终归是太过遥远。

“希望这一次会是一个机会。”黄海川想起了有关刑天德的各种各样传言,以及现在发生的种种变化,眼神中露出一丝希冀。

“爸,妈,你们怎么回来了。”黄海川走出了卧室,父母亲竟然双双难得的回来了。

“回来看看你,好几天没回来了,都不知道这里被你弄成狗窝了没有。”黄海川的母亲邹芳疼爱的看了看黄海川道。

“妈,你也不看看,你儿子是那么脏的人嘛。”黄海川摇头笑道,“哦,对了,我要到省城去一趟。”

“去省城,你去干嘛?”正准备走进厨房的邹芳停了下来,已经走到沙发上坐下的黄海川父亲黄源同样的关切的转过了头。

“市委有一个代表团要到省城去考察,领导让我随行。”黄海川随意道,也没跟自己父母解释太多。

见到父母脸上的忧色,黄海川心里一疼,脸上不在意的笑笑,“爸妈,你们就放心吧,你儿子我早已经忘了过去那些事了。”

黄海川的父母一时都沉默了下来,自己儿子的那段恋情他们都知道,除了哀叹自己两口子没用外,两人也无能为力,知道黄海川受那段感情影响很深,以至于现在仍然不想找女朋友,此时黄海川表面说的轻松,两人又哪能那么容易的放心得下。

“唉,海川,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女的你还有印象吗?”黄海川的父亲黄源叹了口气道。

“那个女的?”

黄海川父母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彼此都有些无奈,黄源微微摇了摇头,“就是我们学校去年来的那个女教师,叫钟灵的那个,以前爸爸不是跟你说过吗,还给了你电话号码。”

“哦,是那个啊。”黄海川恍然,依稀记得自己父亲是有说过这么一件事,他到现在也没跟那个女的主动联系过。

“那孩子真的是很不错的,脾气好,人长的也漂亮,趁现在人家还没男朋友,你应该多主动跟人家女孩子联系,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个人问题了。”

“是啊,海川,那女娃妈妈也见过很多次了,很清秀白净的一个女孩子,让人看着很舒服,这样的女孩子可是抢手货了,你要是不主动,早晚被人家给抢先了。”邹芳在一旁附和着,两夫妻对黄海川的婚事也着实有些急,知道儿子以前被感情伤害过,有些心灰意冷,两人这几年也没急着催儿子找对象,现在一听儿子要到省城去,两夫妻心里又开始担心起来。

“爸妈,你们就不用操心了,你儿子都这么大了,知道为自己考虑的。”

黄海川笑着同父母两人说了几句贴心话,这才转身回卧室。

门关上的那一刻,黄海川的笑容终于黯淡下来。

下午一点钟,黄海川准时来到了市委大院集合,大院里,已经停了一辆豪华大巴车。

黄海川没有想到市委书记周明方会跟着众人一起坐大巴车,而不是单独乘坐那辆专属的宁城一号车。

周明方坐在第三排左边靠窗的位置,旁边的位置都空了出来,所有人都自觉往后坐。刑天德坐在周明方后面的位置,黄海川看到了对方,对方同样看到了他,还笑着跟他点了点头。

车子出了宁城市区,上了江宁高速公路,速度逐渐快了起来,黄海川坐在很靠后的一个位置,注视着窗外那同车子背道而驰,一瞬即逝的景物,黄海川感慨万千,这是一条熟陌生而又熟悉的路。

“海川,坐到前面去。”在黄海川发呆的工夫,有人捅了捅他的手臂,黄海川转头,才惊觉刑天德不知道何时已经在他跟前。

“刑秘书,不用,我坐这里挺好。”黄海川没反应过来,直至刑天德朝他使了使眼色,黄海川才疑惑的跟着往前走去。

“你待会坐到周书记旁边,周书记要跟你说说话。”刑天德低声吩咐着。

黄海川带着忐忑的心情坐下了,身旁是高高在上的省委常委,宁城市委书记。

“不用紧张。”周明方微微转头,笑着看了黄海川一眼,“这几天有跟淑涵联系吗?”

“没有。”黄海川摇了摇头,心生疑惑。

“你是男孩子,要主动,不要等着人家女孩子给你打电话。”周明方此刻宛若一个长者般,循循善导,坐在后面的刑天德看到周明方面对黄海川时的笑容,脸上闪过一丝阴霾。

“邱小姐在京城也不知道有没有空,我不好意思主动打扰。”黄海川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你都没打电话,怎么知道人家没空呢,男孩子嘛,要大方主动一点。”

黄海川笑着点了点头,周明方的话他不敢随意反驳,但心里却是更加疑惑,他跟邱淑涵无非也是几面之缘的友情而已,为何周明方的话当中倒好像他要追求邱淑涵一般?

“淑涵或许很快又会到江海来。”周明方意味深长的看了黄海川一眼,“你有机会要多约人家出来玩。”


从宾馆出来,黄海川边走边念着,生怕将邱淑涵给其的电话号码给忘了,通讯这么发达的年代,要打个电话实在是再简单不过,邱淑涵要他帮的忙说是举手之劳也不为过,根本不用费什么劲。

拿起自己的手机,黄海川微皱了下眉头,此刻静下心来也才觉得怪怪的,以邱淑涵的长相气质,追求的人恐怕是趋之若鹜,她虽然出事,但现在也仅仅只是嫌疑而已,来看她的同事应该是很多才对,只要是个男人,谁都不会傻得不知道女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最需要帮助,邱淑涵若是因为通讯工具被没收,想找人帮她打个电话,那应该是很容易的事情才对,来看她的同事,亦或者银行的领导,帮这么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忙实在是没有道理不帮。

黄海川不是一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想不通的事情也懒得去想,邱淑涵最后的眼神仍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里,那仿佛是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仿若身家性命都压给了他,虽然这样说夸张了点,但黄海川偏生就是产生了这种感觉。

“不就是打个电话嘛,亏我还是个爷们,这么前怕狼后怕虎的,难不成打个电话还会被人吃了不成。”黄海川苦笑着摇了摇头。

心里数落着自己,黄海川手上也毫不迟疑的按下了手机上的数字键,邱淑涵给其的电话是个座机号码,区号还是京城的,光听号码就能让人感觉比较特殊,黄海川此时也没心思去想这个,电话拨过去后,就是一阵嘟嘟的盲音等待,只是几秒钟的事情,黄海川就感觉漫长而遥远。

“喂?”那边的电话终于有人接起,声音带有一点疑惑,有几分严肃。

“喂,你好。”黄海川赶紧礼貌的问候。

“你是?”疑惑的声音更重。

“我是邱淑涵的朋友,她让我打这个电话。”黄海川干脆直接说出了目的,也懒得再去问对方是不是邱淑涵的家人,邱淑涵也没多交代什么,此刻也不是多废话的时候。

“她让你打的?她人呢?”对方的声音明显重视了起来。

“她因为涉嫌一宗犯罪,暂时被公安局拘留,我是她的朋友,今天去看望她,她委托我打这个电话。”黄海川简洁利落的说道。

“她涉嫌犯罪?”对方的声音带有严重的质疑和不敢相信,更有一丝愤怒。

电话陷入一阵无声的沉默。

从打这个电话起,黄海川就感到有一种莫名的压力,特别是对面那个人的低沉的声音,总给人很严肃的感觉,此刻沉默下来,黄海川不知道为什么,更是感到有些些微的紧张,这种感觉让他都很是奇怪。

“这是你的电话吗?”

“是的。”

“好,感谢你打这个电话,我们会跟你联系。”

黄海川正待问什么,电话已经砰地一声挂掉。黄海川拿着电话苦笑了一下,对方倒是比他这个不相关的人还干脆,都没再详细询问有关邱淑涵的事情。

“没问也好,问了我也不知道。”黄海川自言自语着,他刚才还真忘了了解邱淑涵到底牵涉到什么案子了。

……

黄海川生活在一个普通的家庭,父亲是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在市区的一家中学教书,母亲则在一家事业单位上班,没有十分优越的家庭条件,但日子也不至于过的寒酸,小两口花了半辈子的积蓄,在市区买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因为买的早,赶上了好时候,房子就位于市区一处不错的地段,也是黄海川的父母亲运气好,买的时候才一平米3000不到,买完后一个月多点,房价就噌噌的涨了上去,一个月涨了一千多,涨势之恐怖实在是让人咋舌,不过那也是八九年前的事了,当时一个月涨了一千多,一平方米4000多的房价已经让人觉得天价,现在的人则是早就麻木了,位于宁城市中心的房价,一平方米早已过万,八九年前那种一平米三四千的日子早就一去不复返。

黄海川就住在父母早年买下的这套单元房,这栋小区建了有十年,看上去也不是十分老旧,关键是小区的规模还不小,是宁城比较早的一批小区之一,而且地段好,即便是现在,这栋小区卖出去的二手房仍然十分抢手,有价无市,黄海川父母的同事就十分羡慕他们的运气,当时下手的早,省下了一大笔冤枉钱,黄海川对门那家子就比黄海川家晚买了一个月,一平米就多花了一千多,这要是搁在光靠工资过活的黄海川父母身上,就没法承担这多出来的一大笔支出了。

下班后慢悠悠的走回自己的家,被邱淑涵高跟鞋尖踩的那一脚早已经慢慢恢复,黄海川倒是恢复了以往健步如飞的状态,只不过相对于仿若赶死一般的走路来说,黄海川更喜欢像现在这样半散步似的慢慢走回去。

“要是把这房子卖出去,咱不也快成了百万富翁了。”走到自家的小区楼下,黄海川抬头看着那贴着红色墙砖的小区居民房,傍晚的夕阳斜照在红色的墙砖上,折射出了漂亮的光线,小区的房子看上去仍是有七成新的样子。

黄海川此刻之所以会发出这样的感慨,那是因为他对门住了几年的老邻居已经搬走了,原本花了四千多一平米的买下来的房子前些天刚刚转手出去,临搬家前那晚,对门的邻居还过来黄海川家串门了一下,毕竟是住了这么久的邻居,总要过来告别一下,黄海川当时打听了一下,好家伙,当时4000多一平买下来的房子现在竟然还以接近8000一平的价格卖了出去,黄海川当时听了之后,唯一的想法就是要是把他家的房子也卖出去,那岂不是赚大发了?要知道他家的房子可是比对门的邻居买的价格更便宜,这要是转让出去,不知道能多赚多少钱。

这种想法黄海川也仅仅就是敢想想而已,要是说出来恐怕非得被父母亲打死不可,黄海川知道父母的意思是把这房子作为他以后结婚用,到时也不用再为房子发愁,因为黄海川的父亲在学校里面还有教师宿舍,也是属于那种学校盖的集资楼,平日里父母亲两人偶尔也不会回来,就住在学校里面的房子,将这套房子腾出来给黄海川作为结婚用也未尝不可。


烈日炎炎,暑气蒸人,酷热的天气让人的心情跟着显得格外的烦躁。

宁城,地处沿海,是东海之滨上一颗美丽的明珠,空气清新,绿树成荫,与一座座现代化的高楼交相辉映,城市的道路宽广而洁净宛如自家打扫得一尘不染的房间……这里,被评为全国最适合居住的城市之一,城市中的一草一木,一街一角无不在彰显着这座海滨之城的魅力。

黄海川是市委政研室的一名副主任科员,从大学毕业到现在,他从一名试用期公务员到转正再到成为一名副主任科员,整整用了五年时间,有关系的人可能经过一年的试用期,立马就能受到重用、乃至提拔,但他却苦熬了四年才被提为副主任科员,而这提拔,还不是因为他的资历足够了,熬够了时间,才获得了提拔,而是因为他的调研文章写得好,被科长赏识,再加上那么一点点小运气,才被提拔为副主任科员,否则,他现在仍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科员。

黄海川最喜欢的一句古话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因为这句话再符合他的心境不过,他将这句话篡改成‘官场难,难于上青天’,而后,这句话就成了他的口头禅。

“这该死的鬼天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下场雨。”黄海川边走边咒骂着这贼老天,从大二就入党的他历来就是一名坚定的无神论者,从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鬼神之说,此刻嘴里念念有词的骂着老天爷,黄海川也自然心安理得,没有半点会遭天谴的觉悟。

今天下午是大学的同学聚会,地点在宁城的锦江酒店,这是一家四星级酒店,在宁城也算是大有名气,酒店正好距离黄海川在市区的家不远,所以黄海川干脆使唤着自己的11路车过来,将自己那辆破奥拓扔在家里,不用开出来丢人不说,还能省点汽油费。

街上偶有行人,但不多,同学会是下午3点,听说是先安排了一些助兴的娱乐节目之类的,然后再一起吃顿晚餐,反正黄海川不是组织者,对具体的安排并不清楚,依他的性子也懒得去了解这些跟他没啥紧要关系的事情,如果不是大学的一位死党兼同城好友给他打电话,叫他一定要过来,黄海川甚至都考虑不过来,那些所谓的同学之情对他来讲完全是狗屁,大学期间他都埋头看书去了,除了一两个死党,基本上都是泛泛之交,碰到面就点个头的交情而已,再深入下去就没法交流了。

“也不知道组织者是怎么想的,安排在这么一个时间,脑袋不知道是不是被驴踢了。”黄海川眯着眼,抬头望了望天,眼睛几乎被刺得睁不开,透蓝的天空中,悬挂着的那火球似的太阳,仿佛要把整个大地都烤焦,周围的云彩早被烧得无影无踪,一眼望去,万里无云。

到锦江酒店,中间要经过一条闹市区,步行到那里,行人也逐渐多了起来,黄海川低垂着头,颇有点无精打采的走着,他此刻走路完全靠路面上的人影来辨别眼前有没有人,连头都懒得抬一下。

‘啊’的一声,黄海川突然痛叫了起来,双手捂着脚背蹲了下来,心里大呼倒霉,他只是小小的走神了一下,怎么就惨遭横祸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没事吧?”随着黄海川的痛呼,面前的女子也意识到了自己脚上那双高跟鞋闯祸了,连声道着歉。

耳边的声音清脆悦耳,黄海川纵然升起的火气立马消失了一大半,再怎么着也不能对一个女孩子发火,再说他自己没看路在先,也不好意思冲人发火,何况他一直以一名高素质的良好市民标榜着自己,更是不能口吐脏话,倒是耳边回荡着的悦耳声音,让他忍不住想抬头看看面前的女孩子是否人如其声,双手仍兀自捂着脚,头部微抬,映入眼帘的是一双修长白皙的美腿,黄海川微微错愕了,眼皮子忍不住就跳动了几下。

为了不想让人当成轻浮的孟浪之徒,黄海川也不好意思盯着别人的双腿看,炎热的夏季,女孩子几乎都是穿着短裙短裤之类的,若是对方穿的是短裙,这样蹲着往上看,可是该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黄海川可不想在大街上被女人的尖叫声给刺破双耳。

“啊?原来是你。”黄海川普一抬头,就听到对方惊喜的声音,定眼看了对方一下,黄海川也才发现对方原来是他认识的人,只不过仅仅见过几面而已,两人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那还是他今年3月份跟随调研室的几位同事一起到宁城市建行去调研,跟对方认识的,当时银行里来接待他们的人就是她,被称为宁城银行系统第一美女的邱舒涵。

看来今天这脚是被彻底的白踩了,黄海川摇头晃脑的站了起来,朝对方礼貌的笑道,“是你呀,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是啊,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不过第二次见面就把你给踩了,实在是过意不去。”邱舒涵歉意的笑了笑。

“你这是?”邱舒涵指了指头上的太阳,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盯着黄海川,大意是问他这么热的天怎么连伞都没撑就走在路上。

“去参加个同学聚会。”黄海川实话答道。

“哦,那你的脚?要不要我开车送你过去?”听到黄海川这样一说,邱舒涵更加不好意思起来,有点担心的望着黄海川的脚,她可是知道被高跟鞋的根底踩到会有多痛。

“哈,不用不用,肯定没事的,就在前面的锦江酒店而已,走个路没有问题。”黄海川说着还很英雄般的蹦跳了几下,脚却钻心的疼痛,牙齿都忍不住想打颤。

“哦,真的不用啊?那你自己小心,我下午是偷偷翘班出来逛街的,嘻嘻,我要去准备去商场扫荡了。”邱舒涵说着朝黄海川眨了眨美丽的大眼睛。

黄海川有点愕然的愣在原地,他本就是一句客套的推辞而已,以为邱舒涵会再诚意的说要开车送他过去,没想到对方的行事作风却是完全的另类,让其追悔莫及,黄海川却是不知邱舒涵是北方人,而且因为成长环境等原因,说话做事都十分直接,也不喜跟人虚伪客套,觉得那样活着多累,黄海川一说不用,她也就直接当成对方是真的不用她送了,是以不再坚持,这并不是她不懂礼貌,而是她一贯喜欢直来直往。

“哦,对了。”已经走到前面的邱舒涵突然回头。

“什么事?”黄海川内心欣喜,心说对方不会是良心发现了吧?

“今天踩了你的脚怪不好意思的,下次我请你吃饭。”

“没事,没事,不用那么麻烦的。”黄海川大方的摆了摆手,心里却是失望不已,心说这女孩子怎么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也不知道别人一开始拒绝多半是客套而已,就不知道多邀请几下,看了看还有近千米的锦江酒店,看来只有拖着自己的‘残腿’走过去了。


黄海川同何丽约在了市区的墨香茶座,这里就在他们上次同学集会的锦江酒店附近,同样离黄海川所住的地方很近,黄海川早早的来到了约定地点,他不敢定包厢,在大厅选了一个位置坐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再擦出点火花啥的,何丽的风评不好,也早已用实际行动验证过,黄海川如今对自己的自制力也不敢抱太大的信心,那晚上的经历还历历在目,若不是最后碰到钓鱼的,恐怕两人的关系就不清不楚了。

“男人在女人面前,如同干柴遇到烈火,不是我自制力太差,而是人本就食色性,孔老夫子在几千年前都能慧眼看出人之本性,这事也怪不得我,何丽这样的大美女在我面前引诱,我若是不动心,只能说我不是正常的男人。”黄海川坐在大厅里默默的等着何丽到来,心里头亦在想着那晚差点就发生的艳遇,尽管脑袋里不停的告诫着自己,但每每想起何丽那张靓丽的俏脸,黄海川仍是怦然心动,他知道,他这仅仅是出于男人正常的欲望。

“不知道现在的‘她’又如何了?”黄海川突然露出了苦涩的笑容,往昔的回忆仿若流光掠影,丝丝涌上心头,那段刻骨铭心的恋情带给他的除了深深的失落与消沉,也第一次让他切身的体会到了社会的残酷与现实,无权无势的他,最终没能留住对方,车站上的离别成了两人最后一次相见的永别。

此情一去无归处,余恨绵绵无绝期。

曾经的山盟海誓,花前月下,对未来的美好憧憬,终究都敌不过血淋淋的现实,女友的家世不是他能比的,女友的父母同样看不上他。而女友,最终也没有选择坚持!他,输给了这个现实的社会。

对她恨吗?黄海川不知道。

目光飘向北方,璀璨的夜空下只有化为尘埃的那一缕淡淡的哀思,时光一晃,五年的青春年华已消失殆尽,他从一名刚毕业的毛头小伙子变成了如今的大龄未婚青年,五年的时间,黄海川没有踏上省城的土地一步,那里离同属江川省的东海之滨——宁城,只有百来公里的距离,这一辈子,除非必要,黄海川知道自己不会踏足省城一步。

“或许她现在应该过的很幸福吧?”黄海川轻轻的抚了抚心口,“都过去了这么久,五年的时间,该忘的早应该都忘了,难道我还会感到心痛吗?”

“是了,她肯定是过的很幸福了,早就听说她听从家里的安排嫁给了一个高官子弟,过的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哪里是我这种出身卑微的小人物可以比的,我又何必执着于往日?”心里百转千结,黄海川不知道自己对往事是执着,还是懦弱。

“怎么坐在外面?”提着一个新款LV时尚包的何丽飘然而坐,随之而来的是阵阵香风扑面。

“包厢里面沉闷了点,坐大厅感觉会比较舒服。”黄海川找了一个再蹩脚不过的理由。

“是嘛。”何丽直直的看着黄海川,眼中流露出来的那股媚意仿若浑然天成。

“呵呵,咱们只是随便来喝喝茶,坐哪里都一样。”黄海川掩饰的笑了一下。

“你很怕我吗?”何丽似笑非笑的打量着黄海川。

“怕你?咱们是老同学了,这话从何说起。”黄海川笑着摇头。

“怎么,你还对你的老情人恋恋不忘?”何丽突然坐近了身子,双手托着下巴,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灼热的盯着黄海川,眼神里带着一种异样的情绪,谁也不知道她的心里在想着什么。

“都过去五六年了,你以为我是情圣不成。”黄海川笑着摇了摇头,脸上不着痕迹,心里却是微微一痛,刚才莫名的想起曾经那段曾经甜美却带给他心酸回忆的恋情,没想到何丽此时竟又突然提起。

“海川,你觉得我和晓彤比谁漂亮?”

“各有各的美吧。”黄海川情绪不高,女人或许都喜欢攀比,但他此时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如果可以,他不想过多的谈论起那个曾经的她。

“老情人果然是老情人,都这么多年了,瞧你还恋恋不忘的。”何丽笑眯眯的瞅了黄海川一眼,似乎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深入下去,转头四顾望了一圈,“你该不会打算一晚上都坐在这里请我喝茶吧?”

“哦,对了,何丽,这是上次的那一万五千块钱,说好了要给你的。”黄海川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钱,他只想尽快把事情办完。

何丽没有动,神情突然有些冷,瞥了眼桌上那一沓包在报纸里,整齐的扎在一起的钱,盯着黄海川,“你今晚特地约我出来就是为了还钱?”

“这钱说了要还的,自然要尽快的给你。”黄海川回避着何丽的问题。

“成,还钱可以,我还没吃饭,你今晚陪我吃顿饭。”

女人的脸,六月的天,说变就变,何丽在说这句话时,脸上已经泛起了笑意,刚才的冷漠乍然消失。

黄海川有些迟疑,心里有着截然不同的两种反应,一面紧张而又刺激的期待着发生什么,一面又不想跟何丽过长时间的待在一起。

黄海川在这种矛盾的心态中挣扎着。

“刚才都说是老同学了,连这点面子也不给?”

“好吧,那就一起吃顿饭。”

“瞧你那一副为难的样子,有多少人不知道抢着跟我吃饭,老娘还不稀罕呢。”何丽突然爆出了一句粗话,让黄海川为之愕然。

“咯咯,那不是说你,说的是别人。”何丽美目眨了眨,“走吧,难不成是想让我挽着你的手出去?我倒是不介意。”

黄海川再一次坐上了这辆纯白色的宝马,车里面依旧是上次那股熟悉的香水味,淡淡的,怡人的清香,配上车的主人,却仿佛夹杂着一股迷离的野性。


临近二楼的包厢,何丽的右手已经不知何时挽着黄海川的左手,黄海川蓦然醒觉时,何丽的一只手已经紧紧地扣住了他的手臂弯。

走廊的过道是来往的酒店服务员,还有一些其它包厢的顾客,黄海川突然感觉有些脸红,这个时候如果选择将何丽的手甩掉,对方将会下不来台,但是这样让对方挽着手,黄海川却是感觉十分不习惯,若是何丽是个未婚女青年,黄海川倒觉得心安理得,男未婚,女未嫁,出现一些亲昵的动作也无可厚非,偏偏何丽是有夫之妇,还是自己的同学,这让黄海川除了一种兔子吃窝边草的感觉外,心里更多的是做贼心虚,尽管这里来来往往经过的人没人知道他们俩的关系。

酒店门口,费仁,张平,杨明三人一字站开,左右张望着,直至前方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三人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邢哥,瞧您天天工作得这么晚的,我看每年全市评的劳模都应该评上你一个。”

费仁脸上露出了刻意讨好的笑容,他虽是不学无术,却唯独练就了一张好嘴皮子,能在市地税局里混的风生水起,除了有他父亲的原因外,跟他擅于交际和迎合领导也不无关系。

“没办法,领导不走,咱也没法下班。”刑天德笑着摇头,黄海川刚才猜的没错,费仁几人等的确实是刑天德,在宁城,能被人称上刑秘书,而又名头最响的,也唯有他一个。

费仁和张平、杨明两人不动声色的对视一眼,他们也听到了一些不利刑天德的风声,此刻听刑天德随意一说,看起来周明方仍是对他十分信任的样子,几人心里一时也是猜测纷纭。

“邢哥,走吧,今晚咱们可是要不醉不休。”费仁笑着在前面带路,张平和杨明两人左右拥护着刑天德往里走,从几人的神态表情,都能看出已经跟刑天德颇为熟悉。

包厢里,黄海川终于大大的松了口气,进到里面,他终于才趁着坐下的功夫,不露痕迹的将何丽的手拿开。

“这包厢怎么有点热。”何丽撅着嘴,微微皱着眉头。

“都已经开了冷气了,怎么会热。”黄海川奇怪的打量了对方一眼。

“我这人最不耐热,稍微动一下就很容易流汗的。”何丽无奈的笑了笑,一只小手还不停的扇着风。

“要不要空调给你再调低点?”

“不用,待会就好。”何丽说着话,人已经拉开了黄海川身边的椅子坐下,笑眯眯的打量着黄海川。

“何丽,你老公在干什么的啊,以前怎么也没听你提起过。”黄海川挪了挪屁股,没话找话道。

“以前也没见你主动跟我联系的,还好意思说。”何丽笑着风情万种的白了黄海川一眼,口气有些漫不经心道,“他呀,跟人做些地产生意,反正我是了解的不多了,他需要的时候,我们就上床做下夫妻,他不想要的时候,我几天也见不着他一个鬼影。”

“看来我问了不该问的话。”黄海川有些抱歉道。

“没什么,我自己都无所谓了,也没什么不该问的。”何丽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黄海川一时也不知找什么话题说,包厢里面顿时沉默下来,何丽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又靠近了几分,穿着V字形领口线衫的何丽,衣领开的很大,只要稍微低下身子,内里的风光就全部暴露了出来,黄海川此时眼睛微微往旁边一瞥,就看到了何丽那黑色线衫下的风光,高高隆起的那一抹峰峦几乎没有遮掩的出现在他的眼皮底下,雪白的一片。

……

毒辣辣的阳光穿透玻璃覆盖了黄海川的整张办公桌,昨夜有些失眠的黄海川今天刚到办公室,写了没多久的稿子就懒洋洋的趴在办公桌上,室内喷着冷气的空调发出躁动的声音,屋内一片冰凉,晒着阳光的黄海川反而感觉有些暖洋洋,整个人昏昏欲睡。

“何丽的身材还真是好的没话说。”黄海川昏沉的脑子里充斥着何丽那浑圆饱满而又白皙的一对,昨晚那惊魂一瞥下,黄海川忙慌乱的移开目光。

黄海川一直在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欲望,但何丽没有让他如愿,整个晚上没有像第一次那般步步紧逼的挑逗,只有若有若无的香艳诱惑,黄海川不得不承认,魅惑起来的何丽自有一番妖异的魅力。

黄海川昨晚回家时,整个人都一直处在烦躁闷热的状态当中,哪怕是开了空调,心里的那股燥热仍然挥之不去,黄海川知道不是天气热的原因,而是自己内心深处潜藏那股冲动来了,从大学分手后就没有谈过女朋友的他,已经都快忘记了性是什么样的感觉,那种酣畅淋漓的冲刺感到最后一刻爆发出来又是多么的让人沉迷,黄海川那颗因为痛苦失恋后而被刻意压抑的心又蠢蠢欲动了,那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对于正常的生理需求的需要。

“海川,你出来一下。”政研室主任张益的声音唤醒了迷糊状态的黄海川。

抬头看了门口一眼,见是头儿召唤,黄海川不敢耽误,忙起身走了出去。

“海川,周书记准备率代表团去省城进行商业考察,点名让你随行。”张益的个人办公室里,这位政研室的一把手对黄海川毫不吝啬脸上的笑容。

“周书记让我随行?”黄海川的声音满是疑惑,一头雾水的看向自家主任。

“别愣着了,市委有这么多人,周书记不仅知道你,还专门点名让你随行,这是多么大的荣幸,你还迟疑什么。”张益笑眯眯道。

“主任,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想不明白。”黄海川小心解释道,他对自家主任其实接触的次数也不多,以往自有下面各科室的负责人给他们安排工作,张益这个大主任很少会对下面的哪一个科员表现出特别亲近的样子,这几次的突然接触,黄海川能感觉到张益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中午回家去收拾一下,下午周书记的车队就要出行了,你不要让所有人都等你一个。”张益耐心叮嘱道。

黄海川晕晕乎乎的出了主任办公室,这几天的变化实在是太过突然,黄海川感觉自己一个在市委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仿佛一夜间变得受重视起来,直属上司,市委办公厅的主任,市委书记的秘书,一个个对他的态度都格外的热情。

“难道东阳随意一说的话真的要成真了?”黄海川想着办公室大嘴巴李东阳的猜测,内心也难以抑制的涌起一阵激动和兴奋,李东阳只是随意说说,但黄海川自己却是切身的感受到了市委办公厅主任钱程这种在市委同样是举足轻重人物的态度变化,更别说刑天德和自家主任的热情。


光鲜的城市,无声的血泪,那一处处不为人知的黑暗角落里不知在进行着多少肮脏与不堪的交易,黑夜依旧笼罩着城市,城市的夜晚依旧黑暗。

“我怎么会又来到了这里。”

站在金亚花园小区的大门口,黄海川一脸苦涩,他没想到,自己不知不觉又走到了这里。

这是他在江城唯一熟悉的地方,这是留给他伤痛的地方,这是他刻骨铭心的地方,他一辈子也忘不了女友家人在问起他家世时,那嘲讽、奚落的眼神。

“今晚,就让我彻底与过去做个了断。”黄海川默默的站在原地。

‘滴滴’,后面传来轿车的喇叭声。

黄海川静静的走到一旁,目光依旧是注视着小区,过了今晚,他将告别过去,既然老天爷让他再次来到了省城,既然他又再次走回了这里,那么,是该跟过去说再见的时候了,他要重新开始,他要做回自己。

小区的电子大门缓缓的打开,车子从黄海川身边开过去,黄海川仿若未觉。

“海川?”车子突然倒退了回来,车窗摇下,露出的是一张精致美丽的脸。

黄海川蓦然惊觉,“张……张然?”

“是我。”张然神色淡淡的,有的只有些许惊讶,没有一丝惊喜,“你怎么在这里?”

“我……”黄海川一时语塞,看着那紧闭的车门,车内那张冷淡的脸,黄海川突然意识到,他和她,已经是形同陌人,一个小小的车门,隔着的是两个世界。

“我们市里有个考察团要到省城来考察,我是跟团来的,晚上没事就想着出来走走,没想到走着走着就到这里了。”黄海川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哦,是这样啊。”张然点了点头,沉默了下来。

“你今晚是回来看看父母吗。”

“嗯,没事就到父母家里来说说话。”张然点了点头,瞥了黄海川一眼,“我进去了。”

车窗缓缓的摇上,同时关闭的是黄海川那一颗还带有一丝丝希望的心。

“没想到一直都是我在自作多情。”黄海川怔怔的站在原地,一直以来,他以为‘她’心底仍是念着他的,今日一见,黄海川终于彻底的明白了,时间可以吹散伤痛,一样可以吹散回忆,操场上的漫步,夜空下的依偎,田径场上的拥抱。。。那些曾经甜蜜的回忆早已经烟消云散,有的,只有陌生的两颗心。

“她就算是邀请我上去了又如何,还不是上去找罪受。”黄海川突然自嘲的笑了一下,是啊,他上去了又怎么样,难道张然父母的眼神还没受够吗。

‘戛’的一声,轮胎与水泥地面剧烈摩擦的声音震动耳膜,这是车子紧急刹车的声音,一辆新款的奥迪A6仅仅在黄海川身后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住,差点就撞到他身上来。

黄海川转头往后看,头上顿时冷汗直冒,就差那么一点点,车子就会直接把他撞飞,到时候,人间将不会有个叫黄海川的人,阴间则多了一个叫黄海川的鬼。

“你Y的没长眼睛是不是,不知道后面有车子啊。”

黄海川都还没说什么,差点撞人的车主却是已经气势汹汹探出头指着他大骂,迎面而来的是一股呛人的酒精味。

“我说你这人讲不讲道理,我就自己站在边上,你从侧边开车过来,在转弯处就应该放慢速度,哪有你开这么快的,差点撞到人还有理了?”黄海川一肚子的火气直往上窜,刚才就真的是只差那么一点他就得去阎王爷那里喊冤了,对方若是下车后好好道歉,黄海川此时还沉浸在刚才的伤感中还未必有心思跟对方计较,此刻对方倒打一耙,气焰嚣张,一下子把他的火气彻底激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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