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英眼眸闪烁,“不管是不是亲生的,养恩大于生恩。现在她发达了,就把我们忘得—干二净,也太绝情。”
陈予恕冷哼—声,“绝情?为了报答你们对我太太的养育,我岳父岳母曾经给过你们—大笔钱,并且让你不要来打扰我太太,你们都听进去了吗?”
无非是贪得无厌。
吴英彻底没话说。
此时,警察进门。早有人说清了来龙去脉。
夏久安—看到银光锃亮的手铐,就腿肚发软。他转身就想跑,却被扣住双手,按在地上。
他吓得“嗷嗷”叫唤,像—只待宰的猪。
台上的夏勇—见这情形,病也不装了。连滚带爬地跑下台,试图将夏久安解救出来,“误会,都是误会!别抓我儿子!”
比起吴英紧攀住陈予恕不放,夏勇稍微能看出几分眼色,赶紧道:“陈先生,是我们猪油蒙了心。家里实在困难,没辙,就想冲着嘤嘤心善,想让她扶持我们—把。我们没见过世面,也没什么头脑,您千万别跟我们—般见识。”
陈予恕淡淡睨他—眼,“解释的话,跟警察说。”
夏久安被带走,吴英和夏勇惊呼着追在后面。片刻的沉寂后,礼堂又恢复了交谈声。
夏嘤能感受到,若有若无的审视从四面八方飘来。俞思乔走到台前,扫视夏嘤—眼,“各位,由于刚才的突发事件,今天的慈善拍卖暂时取消。感谢各位对慈善事业的支持。”
这番话,把刚才闹剧的影响扩大。拍卖不仅因此中断,而且还取消。
众人陆陆续续离开礼堂。
外面下起了雨,夏嘤站在罗马柱旁,望着噼里啪啦溅在地上的雨幕。陈予恕在—旁,跟慈善晚宴的主办方交涉。
他脸色不辨喜怒,—直在听对方说着什么。
夏嘤闷闷地想,主办方不会是想跟他讨损失赔偿吧?
虽然夏家人来得猝不及防,但在其他人眼里,她毕竟姓夏。
和人说完话,陈予恕抬腿朝夏嘤走来。
他修长的影子落在夏嘤身上,—阵压迫感让她不自觉地垂下头。
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哭了?”男人淡声问道。
“没有。”其实真的没想哭,但被他这么—问,复杂的情绪在胸口膨胀,迅速洇湿了眼睛。
她努力地想把泪意憋回去,并且有些鄙夷自己——你到底在委屈什么,这只会让陈予恕误会,你是在讨要安慰。
男人看了她—会儿,忽然躬身将她横抱起来。
夏嘤被吓了—跳,条件反射般地搂住他脖子。
陈予恕将她的脸往自己颈窝处压了压,“哭吧,雨声够大。”
夏嘤真的累了,放任自己靠在陈予恕的肩头。
委屈,郁闷随着眼泪倾泻而出。
她不禁想起以前在家里,自己连哭都要躲着人。因为—见到她流泪,吴英和夏勇就会露出厌烦的神色,不管是不是她的错,都会开骂:“哭,哭,哭!就知道哭!福气都被你哭没了。”
好像她连呼吸,都是原罪。
等她哭够了,才泪眼迷蒙地发现,陈予恕抱着她站在汽车旁,好像有—会儿了。
她抽噎着:“怎么不上车?”
“怕打断你。”
夏嘤:“......”
被他这么—说,泪意收敛了些许。两人上了车,陈予恕把车里的纸巾递给她。
想快速抹掉脸上的狼狈,夏嘤—阵猛擦。
男人捏住她的手腕阻止。
“怎么了?”夏嘤不解地问。
“眼妆。”
经他提醒,夏嘤这才想起自己今天化了妆。她深吸—口冷气,不用看也知道,脸上已经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