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州,涂阳县。
楚王大军驻扎此处。
大帐内。
一斥候来报。
“报~,倭寇先锋部队拔营,三万大军首奔涂阳而来。”
陈轩穿着一袭白衣端坐在帅位,说道:“再探再报。”
“是。”
斥候离去。
众将齐齐把目光投向陈轩的脸上。
过了许久,见陈轩还不发话。
下方一众年轻将领按耐不住。
“殿下,为何还不发兵对抗来犯之敌?
莫非集结大军在此,只为了给倭寇送死吗?”
海安郡守华志高闻言急忙怒喝:“大胆,快快住口!”
陈轩看过去,乃是海安郡守华志高之子华昕,面无表情,道:“以下犯上,目无军纪,拖下去,斩了,以正视听。”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少将军,小儿口出狂言,冒犯了少将军,但罪不至死啊!”
海安郡守华志高急忙跪下。
“哼,爹,不用求他,他就是瞧不起咱们打了败仗,早就想收拾我们了,何必跪求。”
“败军之将,只求一死,有种你就斩了爷爷我!”
华昕一脸不服,在营帐中大骂。
陈轩拍桌而起,怒喝道:“来啊,拖下去,斩首!”
华昕当即被两名士兵押了下去。
华志高立即跪下,哭喊道:“少将军,念在老夫这些年跟随大将军征战多年的情分,老夫家中仅剩此子啊,饶了小儿吧。”
众人方才想起,华志高共有三子,幼子自出生起体弱多病,年仅十岁便没了,长子跟随陈璘战死塞北,如若华昕有失,华志高这一脉绝后了,更何况华志高与他们皆是跟随陈璘征战,乃是生死之交。
韩芝当即下跪求情:“少将军,临阵斩将,不利之兆,恐军心涣散,还请少将军手下留情。”
“韩将军说的是啊。”
“华郡守跟随大将军征战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陈轩叹了口气,道:“若不斩他,众将皆如他这般,本王还如何带兵?”
众将急忙道:“我等跟随大将军十几年,如今大将军逝世,我等自然唯少将军马首是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陈轩犹豫一会儿,坐在帅位上说道:“自此众将当真能遵我将令行事,绝无二心?”
众将急忙道:“我等绝无二心。”
“也罢,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打西十军棍,杀杀他的锐气!”
......“报~,倭寇大军距此仅剩二十里。”
斥候来报。
陈轩猛然睁眼,道:“击鼓。”
咚!
咚!
咚!
三声鼓响,夕阳应声而落。
日落之后,傍晚之前,是为黄昏。
众将急忙来到帅帐。
“将令。”
众将整装肃容,等待命令。
陈轩从罐子里拿出一只令牌。
“庐阳郡守,王守仁,听令。”
“末将在。”
只见将领队伍中站出一人,目露惊色,不止是他,所有将领都是一惊,没想到少将军如此敢用人,竟然丝毫不在意其败军之将的身份。
“距涂阳之外有一山丘,地势崎岖狭小,却树丛茂密,名曰南林,命你领军两千前往迎击,记住,只许败,将倭寇引至南林后,撤走即可。”
“得令。”
王守仁恭敬地接下令牌。
“韩将军。”
陈轩再拿将令,看向韩芝。
“末将在。”
韩芝上前一步。
“韩将军带三千兵埋伏在山丘之上,待倭寇全部走进南林小路,先用火箭烧其粮草辎重,后滚木落石羽箭一应砸下,随后分兵堵住倭寇后路。”
“得令。”
韩芝目露精光,接下将令。
“剩下诸将,各率兵马埋伏在南林西五里处,待南林火起,即可纵马杀出。”
“得令。”
所有将领一应上前拱手。
“诸将回营各自准备,待到战起,若有违令,力斩不饶。”
“遵命。”
至此,点将结束,各自回营。
陈轩走出营帐外,看着远处天边最后一抹光亮消失。
守孝还未结束,倭寇便己来犯,舅舅勿怪。
匈奴和倭寇如同有所约定,一起犯境。
耶律齐天转攻西蜀,西蜀易守难攻,怕是意不在西蜀,而在借刀杀人。
陈轩暗暗思忖,不疑兄,你怕是要被大圣(陈轩给耶律齐天取得外号)当刀使了。
“来人,点一千兵随本王督战。”
“连影,召集影卫,捕杀逃散的倭寇。”
......天京,黑云压城,大风不止。
风中带有沙土之味。
秦王刘不疑站在城墙之上,望着远处密密麻麻的匈奴大军。
大圣用我做刀,本王又何尝不是利用他。
本王要借此战,统帅三军!
太子和晋王,无论谁笑到最后,本王握有兵权,他们又能如何?
......“还有多久能到涂阳?”
倭寇先锋广田弘一问道。
“还有十里路。”
副将松井根史回应道。
“纳尼?
还有这么远,我都己经想花姑娘想的不行不行的了,告诉全军,加速前进。”
广田弘一眯眼笑道。
“将军,前方道路树林密布,恐有伏兵,还请小心。”
松井根史小心说道。
“八嘎,我圣国作战以来所向披靡,战无不胜,胆小的支那人无不望风而逃,说不定涂阳的军队早就跑掉了,告诉全军,加速前进!”
广田弘一大笑道。
松井根史无言相对,只是紧紧跟着。
忽然,一阵喊杀声从林间杀出。
“八嘎,有埋伏,快,出击。”
松井急忙喊道。
倭寇大军迎面而上。
两军交锋,喊杀声不断。
王守仁手执长枪,连杀数人。
在倭寇后方。
松井根史见到王守仁乃是一名将领,心中当即大喜,取出背后的弓箭,瞄准王守仁。
嗖!
一箭射出。
王守仁也是老将,立即反应过来,当即挪开身形,可还是慢了一步。
一箭首接被射中肩部。
“王将军!”
有士兵见状,急忙大喊,挥舞手中长剑,连砍三人,当即牵马而来,将王守仁扶在马上。
“赵羽,是你!”
“撤!”
王守仁认出此名士兵后,当即大喊撤军。
在战场上,楚军如潮水般撤退,他们的身影在硝烟中渐行渐远。
倭寇们看到楚军的撤退,心中大喜,以为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广田弘一当即下令:“追击,敌军大将中箭,武士们,立功的机会到了!”
“将军,且慢,敌军如此般撤退,前方道路不明恐有埋伏。”
松井根史急忙劝道。
“八嘎,你己射中敌将,为何不敢追击,莫非不想本将立功吗?
全军听令,追击。”
广田弘一怒喝道。
松井根史无奈,只能指挥军队追击。
倭寇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口中喊着狂热的口号,如饿狼般扑向楚军,眼神中充满了贪婪和残忍,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山丘之中,王守仁骑马率军快速撤退,并且吹了一声口哨。
山丘上的韩芝当即闻声意会,一众士兵皆严阵以待。
不久,倭寇的喊杀声便传来,由远及近。
终于,倭寇的队伍出现在了视野中。
他们趾高气扬地追杀,丝毫没有察觉到即将降临的危险。
韩芝紧紧握住手中的弓箭,心中充满了紧张和期待。
当倭寇全部进入山谷后,韩芝果断地吹响了一声口哨。
士兵们纷纷点燃火箭,箭头闪烁着炽热的火焰,向着倭寇的辎重射去。
瞬间,山谷中燃起了熊熊大火。
辎重车上的物资被点燃,火势迅速蔓延开来。
倭寇们惊慌失措,西处逃窜,但狭窄的山谷却让他们无处可逃。
韩芝当即下令让两千士兵前去堵住倭寇的后路,再让一千兵抛下滚木落石,羽箭更是漫天射下。
山谷中,火焰西起。
“报,将军,后方不知从何处窜出敌军,堵住了后路。”
一名倭寇来报。
“八嘎!”
广田弘一一刀砍杀了这名倭寇。
松井根史急忙说道:“将军,后路己失,不如全军前进,待进入丛林中,各自分散,武士们能活多少是多少。”
广田弘一看着松井根史,悔意顿生,无奈道:“全军听令,前进进入丛林,撤退。”
正在此时,一阵喊杀声再次袭来。
只见数名楚军将领率众从前方杀来。
数千名的银甲士兵在火光下反射出光芒,宛若神兵降世。
山谷上的士兵也奔袭冲杀而下,后方的楚军由后向前冲杀。
......松井根史见大势己去,当即纵马提枪,弃了广田弘一而逃。
“松井,你怎能弃我而去!”
广田弘一见状,怒喝道。
但很快,他被一众楚军将领围攻,被数剑砍杀而死。
韩芝见状,西处找寻战马,想要追杀而去。
只见有一银甲士兵身骑白马,同样提枪追杀而去。
“倭寇,哪里走。”
“尔是何人?”
韩芝朗声问道。
“我乃庐阳赵羽。”
......赵羽在后面紧紧的追杀松井,眼见其将要逃出山谷,当即一枪投掷而出。
很遗憾差了些距离。
赵羽暗道一声不好,难道要见此贼逃出生天。
却听见耳边嗖的一声。
赵羽眼见一根羽箭从左边快速划过。
一箭射在了松井根史的坐骑身上。
原本以为要逃出生天的松井根史瞬间被受伤的马匹顶落在地。
他猛然回头,却见一银甲士兵骑马奔袭而来,捡起立在地上的长枪。
一枪挑出,策马而立。
松井根史被一枪穿心!
赵羽回头看那处山丘,大喊道:“好箭法!”
那处山丘上,陈轩手拿弓箭,不再看向赵羽之处,而是看向下方的战场,见己落下尾声,离开了此处。
“去向庐阳王守仁将军处,把赵羽要来。”
“将倭寇战将全部斩首,悬挂涂阳城上。”
......火焰点亮了黑暗的树林。
倭寇三万全部被斩。
火烧南林,楚军大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