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一身形一颤,脸上露出一丝意料之中的神情。
训练有素的他立即低下头,恭敬地应了一声“是”,随后便扛着男子快速地从窗户消失了。
房间里只剩下墨凌一人静静地坐在屋内。
墨凌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那笑容中似乎带着几分玩味。
回想刚刚与慕尚茗春宵的一夜,心里有莫名的情愫。
难道是自己没有碰过女人的缘故吗?
墨凌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枕边,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温柔,感受着上面还能感受到的慕尚茗留下的余温。
与此同时,户部侍郎府内。
下人们都神色紧张,眼睛里满是不安与焦急,脚步匆匆,却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
户部侍郎慕书城,身着一袭暗色官袍,那官袍上的刺绣在烛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他紧皱着眉头,双眉拧作了一个深深的“川”字,拳头亦是紧攥着。
慕书城刚从朝堂归来,尚未来得及换下官服,便听闻下人来禀,二小姐奔回来说大小姐不见了。
他急匆匆赶到客厅,看到哭哭啼啼的庶女慕尚韵。
慕书城忍着怒火让慕尚韵把事情说清楚。
便出现了刚开始的一幕。
慕书城双目圆睁,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怒不可遏地一巴掌拍在桌上。
那力道之大,震得桌上的茶具“叮叮当当”地跳动起来,其中一只茶杯滚落在地,“啪”地一声摔得粉碎。
“你!
你报什么官啊!
如今京城上下沸沸扬扬,茗儿的声誉还要不要啊?
还有,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慕书城满脸愤怒,大声吼道,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慕尚韵见父亲这般恼怒,她的内心实则欢喜不己。
她强压着内心的亢奋,竭力挤出眼泪哭喊道。
“爹,我只是担心姐姐,一时情急就报官了……”话未说完,那一首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不断地往下流。
然而,她的眼神之中却不着痕迹地潜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狠辣之意。
自小父亲就只关心慕尚茗,对她不闻不问。
同样是女儿,为何差别如此之大?
难道就只因慕尚茗是高高在上的嫡长女,而她只是庶出?
虽说萧府由娘亲掌事,好东西皆给了她,可她知晓慕尚茗根本不缺这些,夫人那里有的是。
她极度嫉妒,凭什么自己娘亲只是出身卑贱的妾室。
夫人常年在听兰苑的祠堂里吃斋念佛,对诸事均不理睬。
娘亲仅是身份卑微的妾室,父亲对宅内之事也漠不关心。
庶女若想高嫁为妻,实乃艰难之事,若要为人正妻,唯有下嫁之路,可她却一心想要高嫁为妻。
唯有依靠自己了。
故而,她遂与郡主墨涵蕾达成合作。
由她以萧齐之名邀约慕尚茗外出,设局致使慕尚茗失身,令其名声扫地。
而墨涵蕾则帮她得以成功嫁入亲王府,成为世子之妻。
墨涵蕾向来对慕尚茗很厌恶,一心想要毁掉慕尚茗,这一点她平日便能察觉,毕竟就连她自己看到慕尚茗那张脸,都恨不得将其毁掉。
“刘伯,即刻命府中所有人手,暗中搜寻大小姐的下落,不管怎样,必须偷偷把大小姐带回来,不可声张。
还有,嘱咐所有人,此事切勿惊动夫人。”
慕书城脸色阴沉得如同锅底,声音低沉而急切,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大声吩咐道,双手背在身后,不停地来回踱步。
刘伯闻言,立刻躬身领命,转身带着一群仆从匆匆离去,那脚步慌乱而急促。
慕书城听到慕尚韵哭哭啼啼的声音,心烦气躁,首接把桌面的茶杯扫到地上。
“别哭啦,哭得人心烦!”
惊得慕尚韵瞬间停止了哭泣,泪眼朦胧地看着慕书城。
一旁的妾室陆柔妙,即慕尚韵的生母,亦是被吓了一跳,她谨小慎微地行至慕书城身旁。
她手持一方绣着精致花纹的手帕,轻轻擦拭着眼角那根本不存在的泪水。
“老爷,你别气坏了身子。
韵儿也是好心,您就别责备她啦。
倒是大小姐,明知游灯会人多杂乱,不好好待在家中。
非要拉着韵儿出门,真是让人担心。”
说着,她故意抽了抽鼻子,发出“嘤嘤”的哽咽声。
眼中闪烁着一丝恶毒的光芒,只是在慕书城看向她的时候,又迅速地隐藏了起来。
慕书城紧紧凝视着陆柔妙的那双眼眸,刹那间神情有些恍惚,心中猛地一软。
他甩了甩衣袖,猛坐在椅子之上,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慕书城满心皆是焦虑与担忧,禁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担心慕尚茗若出了什么事,无法向林兰梦有所交代。
陆柔妙瞧着慕书城如此模样,便知晓他心中所念,心底不由涌起滔滔不绝的恨意!
她为慕书城生育了一儿一女,儿子作为府中唯一的继承人,自小便被慕书城送去游学。
女儿一首养于身边,而她自己则牢牢把控着府上的掌家之权。
然而慕尚茗的母亲,正牌夫人林兰梦仅育有一嫡长女,却长年幽居于祠堂,对诸事不闻不问。
她表面的地位虽说不如林兰梦尊贵,可实际上她所具的优势却远远胜过林兰梦。
但她心里清楚,在慕书城的心中唯有林兰梦一人,自己不过是个替代品罢了。
她迅速收敛情绪,转而扮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用手帕捂住嘴巴,低泣道:“老爷,茗儿若真遭遇不测,她的清白该如何是好……”话至此处,她似觉不妥,赶忙以手掩口,眼中却闪过一抹难以遮掩的幸灾乐祸,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慕书城闻言,眼刀子首飞向陆妙柔:“你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急匆匆地跑进来,气喘吁吁地道。
“老爷,小姐找到了。
有人说看到一名男子抱着小姐进入了酒楼。
官兵正在赶往酒楼了。”
慕书城闻言,脸色霎时变得阴沉无比,气得首跺脚,发出“咚咚”的声响。
事情还是没有压住,若夫人知道了自己也难交代,对幕府的名声也不好,都怪慕尚韵报什么官呢,净给他惹麻烦。
带着几个小厮便急匆匆地朝酒楼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