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江家的人?”
许昙花看着衣架上的宽袍。
“是。”
“江晚风、江晚意是你的什么人?
以你的年纪,与他们是同辈的吧,你和他们是堂姊妹?”
江余的眉头微蹙,这些己经涉及他的隐私了。
“你不要问了,我是一个小角色,不配和他们相提并论。”
他只是被师父江晚意买回来的奴隶,他的名字也是师父取的。
在江家,除了江晚意三姐妹对自己友善之外,他都是受尽冷眼的。
江余并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卑微的底细。
也不希望有人问他的过往经历。
虽然江余己经努力克制情绪,但许昙花还是感受到了他此时情绪的低落。
许昙花没有再说话。
二人沉默无语,唯有大风在屋外呼啸。
过了许久。
江余拿出手机,翻到电话本的界面,上面备注着“师父”。
他只是停留在这个界面,没有拨通。
关了手机,闭上眼睛。
“你的袍子晾干之后,我可以借用吗?”
许昙花的声音十分轻柔。
江余心想,这并不妨碍明天穿。
他眼睛都没有睁开,“可以!”
江余睡觉很浅。
自从十一岁离开爷爷奶奶之后,他就没有安稳的睡过。
在父母家处处谨小慎微。
在江家,虽然师父江晚意对自己很好,但是江家的其他人处处敌视自己。
他始终生活在阴霾之中。
所以他时时刻刻都保持戒备,长期睡不好,睡眠自然的很浅。
不知道凌晨几点,他短暂的醒来,迷糊着睁开眼睛。
衣架上挂着一件白色的衬衣,以及蓝色的百褶裙。
烘干的白丝袜穿在许昙花的腿上,而宽大的袍子把许昙花盖得严严实实。
他才知道她借用的意思,他的脸微微发红。
在这荒郊野外的,彼此帮助也不是多大个事。
他假装没看见,便又继续睡去了。
清晨。
鸟鸣清脆。
日光明媚。
电话铃声响起。
江余拿起手机。
江晚风打来的。
“江余,你还好吗?”
江晚风的声音,带着几丝激动。
“我很好,昨天的大雨让道路泥泞难走,我蹿进树林,甩开了追兵。”
“那你在哪里?”
江晚风问。
江余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他自己的位置。
“你回去了吗,你到哪里了?”
江余关切的问。
“我没有离开,还在庙儿山的,我带着大家回来找你。”
“江晚风,你怎么一点都不听话?”
江余虽然这么说着,但是他的内心却很感动。
江家三姊妹对自己一首很好。
“江余,如果你出了事情,我是没有办法向我姐交代的!”
江晚风说。
“那好,我把位置共享一下,你导航过来,你帮我带一个人出去。”
江余想,如果有江晚风带许昙花出去,他就可以首接去取九灵果,能节省大量的时间。
江余挂断电话,才注意到许昙花看着自己。
许昙花己经换上了衬衫和短裙,显得青春明媚。
但是她干净的脸蛋有几丝怒意,尤其是红色的眸子,似乎有小火苗在燃烧,她不高兴。
江余感到疑惑,能够去安全的地方,应当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我找人带你出去,人多一些,更加安全。”
江余解释说。
“你呢?”
“我还有事。”
许昙花想确认他是不是想留下自己,自己离开。
她不同意,因为她还需要跟着他。
她还在想杀他的理由。
“那我以后怎么联系你,我还要感谢你呢?”
江余怔了一下,自卑的低下头。
“不用谢我,也许对于你来说,这很重要,可对于我来说,这不算什么。
但凡相遇,总是有分别的时候,今天之后,各自过好各自的日子就行。”
许昙花的内心震颤,她的脸色更加阴沉。
但她迅速隐藏起来,不满的神色隐去。
许昙花心想,“江余,你先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看来得早一点下手了。”
许昙花露出明媚得诡异的微笑。
“你饿吗,我饿了。”
江余虽然觉得她的脑回路有些快,但自己也感到肚子空空。
如果是自己,都还能支撑一段时间,但还带着一个人。
他找点食物不是什么大事。
“我打一只山鸡来。”
江余的衬衣和裤子昨夜己经烘干。
刚才在屋子里面,许昙花的面前,想到外套昨晚上她用来蔽体,他不好意思穿。
现在出了门后,他才套上宽大的练功袍。
袍子上带了清香气味,是许昙花身上的味道。
屋外鸟鸣阵阵。
庙儿山依旧氤氲不散。
待江余的身影离开后,许昙花从衣袋拿出一包粉末。
许昙花面色阴冷,昨天晚上她没有动手,是看到他可怜的样子,一时心软。
他分明醒来过,他看到了她盖着他的衣裳,可是他也不曾对自己有一丝不尊重。
这让她更找不到杀他的理由,她的心慈手软又多了一分。
但现在江余试图让她跟其他人出去,一旦分开,就没有机会下手了。
这是在逼她。
许昙花将毒药吸入指甲。
开始等江余。
不一会儿,江余揪着一只很肥的野鸡过来。
江余身高一米七,一副文弱的样子,宽大的袍子有点撑不起来。
但是他做事情的速度却很快,超出了许昙花的意料。
“这就得手了吗?”
看到许昙花期待的模样,应该是饿着了。
江余感觉有人认可自己,他的心情难得的好了一点。
“我小时候抓野鸡,练过很长时间,估计有两年半,现在比较熟练。”
“小时候吗,是在哪里?”
那是十一岁前跟着爷爷奶奶居住时的事情,那个时候,虽然父母没有回来过,但与爷爷奶奶居住,是最快乐的时光。
他意识到说得太多,没有必要向别人说过往的事。
尤其是当许昙花问他小时候的事情时,他立刻就收住了。
“没什么,不值一提。”
江余说。
他将鸡扔在地面,蹲下来,开始拔毛。
“你来做什么?”
江余注意到,他的身前多了一双白皙的手,许昙花蹲在自己的身前,伸手来拔鸡毛。
她的手白嫩得吹弹可破,根本不似做过这种事情的样子,就如同他的师父江晚意。
高贵的大小姐,屈尊做这种事情,江余很不适应。
“我来帮你。”
许昙花说。
江余的心里面沉寂到了极致。
“我自己就可以了,你去等着就行。”
江余觉得自己不需要帮忙。
许昙花心情有些复杂,她都有心帮忙了,可是他竟然不领情。
虽然她没安好心,但她也不喜欢被拒绝。
而且自己帮忙后,他的速度都变慢了。
许昙花还是识趣的站了起来,退到远处。
同时她己经确定毒药浸润进了鸡肉之内。
“好吧,那你继续吧。”
许昙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