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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风本是南国边疆的一个文弱青年,由于族落传统,成年那天他不得不离开家乡外出闯荡。一路上,蛊族遭遇骗局,鲛族惨做奴隶,僵国奇幻冒险...他不断成长,遇到真爱,于此同时,潜藏在黑暗里的阴谋与危险也越来越近...日涌兮东方,月沉兮大江。星昼隐兮黯然,鸟晨出兮山峦。云围峰兮霞光,烟绕水兮苍茫。叹前路兮难望,悲光阴兮易散。少入蜀,老出川。叶漂泊兮浪四方,终归根兮还故乡。
主角:扬风,半夏 更新:2022-12-13 09: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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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扬风,半夏的其他类型小说《风劫记》,由网络作家“梵月星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扬风本是南国边疆的一个文弱青年,由于族落传统,成年那天他不得不离开家乡外出闯荡。一路上,蛊族遭遇骗局,鲛族惨做奴隶,僵国奇幻冒险...他不断成长,遇到真爱,于此同时,潜藏在黑暗里的阴谋与危险也越来越近...日涌兮东方,月沉兮大江。星昼隐兮黯然,鸟晨出兮山峦。云围峰兮霞光,烟绕水兮苍茫。叹前路兮难望,悲光阴兮易散。少入蜀,老出川。叶漂泊兮浪四方,终归根兮还故乡。
1.初春
二月,虽然春分未至,南疆已是尚好的风光。莺飞草长,柳垂花香,若是遇到文人骚客,则必会成就一段传诵的佳章。
然而在偏远的乡下,别说是文人了,就连识字的也没几个。于是在这美好的南国春光里,可以看到的便是那忙碌春耕人的身影远处,依稀可见几处农家草舍,冒出袅袅炊烟来。
赶上这农忙的季节,小河里又开始放起春耕的水了,水涨起处便有许多蛰伏了整个冬日的泥鳅在水中欢跃了。泥鳅吸引了许多稚气孩童前来抓捕。小河里一时充满了欢声笑语与争吵声。
然而就在小河的不远处,一对穿着朴素的农家夫妇正在春耕。男的在前方拉犁,女的在后面推犁洒种。春天的太阳虽然不热,过度的劳累却也使他们大汗淋漓。只听见那个农妇发出叹息:“唉,孩他爸,明天扬风就得走了,你说他从小这么柔弱,这一路能好好照顾自己吗?我真是不放心。”
农夫答道:那还有什么办法呢?这是他的宿命。都怪你从小就宠着他,现在又舍不得了吧。
“爸,妈,吃饭了“这时一个身材瘦弱的男子身挑瓦罐笑着地飞奔过来。在柔和的春风里,仿佛要被风吹倒一般。
“慢点“农妇担心喊道。男子却越走越快,不久便到了地埂旁,将瓦罐放下。这是那农民夫妇也放下手中的活,走了过来。
“快来,今天我做了好吃的红烧肉“男子笑嘻嘻的说。农妇看着儿子,一副欢喜的神色中又显现出几分忧愁。男子也是个心细的人,看出了母亲的忧愁。
“妈,明天我就要踏上旅程了。等我回来,就可以好好孝敬您了“。听了这话,农妇的忧容仿佛加深了。
“你这傻孩子。我多么希望你可以一直陪着我们呀。可…唉,从小就被我惯着,你这一出去,不知要受多少苦。”
“妈,这次旅途就是要使我们以后能永远的生活在一起喔,如果我连这担当都没有,以后怎么照顾你们呀。卢叔叔留下的书上说: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觉得用来形容我们在恰当不过了,爸,你说对不对?”
这时农夫正在闷头吃着红烧肉,听到儿子问他,答到“对对,儿子做的红烧肉就是香”那那农妇和男子看到农夫边吃东西边答非所问的滑稽模样,不禁笑了起来。这笑声和那捉泥鳅孩童的笑声,和在一起,飘荡在这艳阳高照的初春上空,久久回荡。
2.启程
原来这小部落里生存的是宗月族。在这南国的茂密丛林里,不知生存了多少个像宗月这样的小部族。一样的使用着落后的工具,保留着传统的习俗。
倒是有一点,宗月族却是与其他部族颇为不同的。那就是部族的男子没长到成人,就要离开部族,独自生活三年,然后才许返回部落继续生活。
而扬风,再过两天就成年了。他这孩子,从小便有些与众不同。宗月族人,最看重的是强壮的体魄,而他却长得十分柔弱。所以从小便被部族里其他同龄人视为异类,都不爱和他玩。
他倒也不介意。在他家旁边,有一个空置的房子。扬风记得,他小时候,这屋里住了一位姓卢的年轻人。那时候,林经常和他一起玩,后来卢叔叔成年,离开部族以后,便再也没回来了。
而卢叔叔给他留下了一大箱的书—这是宗月族所没有的,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扬风从小便爱看这些书,在他看来,这些书中有好多有趣的东西吸引了他,尽管其他人并不理解他。
其实宗月族的男子成年后离开部族,能回来的十个中不到一个,这也是扬风妈妈所担心的—在她看来,扬风这么柔弱,外面的丛林,充满了重重危险,估计他是难再回来了。想到这,她便在没人时,独自一人默默的流泪。
扬风倒也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面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点也不担心,倒有几分向往。只是想起妈妈的泪眼婆娑,心头却也泛起几分不舍与忧愁。
出发的前一夜。扬风彻夜难眠,也不知是即将离开太过兴奋还是舍不得爸妈,于是在床上翻来覆去,听窗外虫鸣,看窗前月光…迷迷糊糊竟然睡下了。睡梦中他看到了卢叔叔,还是跟从前一样,和他玩耍,只是总是背对着他,他很想看到卢叔叔的样子是不是和以前一样,没想到等他转过头来,竟是一张没有五官恐怖的脸…
扬风满头大汗的醒来,发现已经是大早上了。这是阳光洒落在他屋里,屋外传来鸡鸣,伴着一股迷人的香味—他知道那是妈妈在给他做最爱的骨汤。美味使他迅速从恐惧中摆脱出来。
“扬风,快起床吃饭了,我给你做了你最爱的骨汤!“,“好的,妈妈。“于是一家人像往常一样享受早餐,虽然心中万分不舍。
饭后扬风来到部落祭坛,长老们为他做了祈祷仪式。在父母的不舍与泪光中,扬风噙着泪,走出了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部落,向未知的丛林深处走去。
3.山魈
扬风分别了父母,走出了村庄。行了半日,只觉得丛林越来越密,道路渐渐没有了痕迹,偶尔传来几声凄厉的鸟声兽语,抬头一看,只能偶尔透过树的缝隙看到太阳。这是他第一次感到如此孤独与恐惧。
“嘿,有人吗?“话音未落,便听到鸟惊飞的声音。他知道不会有人答应,但是这么一喊,恐惧与孤独感倒也消散了几分。
这时腹中有些饥饿了。“临走时妈妈给我准备了不少干粮呢?“扬风想起来,找了块杂草较少的地,坐在那儿,取出包袱中的干粮,吃了起来。
吃完后扬风感到食饱力足,加之包袱中的干粮轻了,感到健步如飞。于是又走了半里路,不觉夕阳便要落山了。
丛林中的危险,扬风是听说过的,特别是到了晚上。他不得不小心,于是找了一个可以容身的树杈,打算到树杈上休息一晚。
就算睡在相对安全的树上,他也没有丝毫放松警惕。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用意志撑着疲乏的眼睛。可到了下半夜,白天的疲劳使他昏昏睡去。
忽然,他被一阵叽叽的笑声吵醒了,那声音粗听像小孩发出的,仔细一听却又十分诡异。
“难道是谁家的小孩被遗弃了?可这深山老林…“还没等他细想,便听到有东西在活动的声音。只是树多林密,什么也看不到。
笑声越来越近,只是感觉那东西忽左忽右的活动,仿佛鬼魅一般,然而这家伙行动极快,却怎么也看不到他。
“难道撞邪了?这东西会不会是树上的吊死鬼?“想到这,扬风忽然有些头皮发麻,他心里害怕极了,但身体必须一动不动,连呼吸也屏住了。
然而那东西似乎停住了,安静了只片刻,突然听到他发出了一个尖锐的声音,那声音非常凄惨,像极了部落杀猪时猪的那种吼叫。
忽然,从四面八方似潮水涌来了那诡异的笑声,似乎成千上百个怪物向这里涌来。
“难道他发现我了,在召唤同伴?“忽然,那怪物出现在了扬风身边的树上,那树枝叶有些稀疏,月光透过树梢,使他看到了那怪物。
只见它像体型像猴子却更大,只是那脸,却如鬼魅一般,中间是红而长的鼻子和蓝色的怪脸,两只眼睛透出凶狠,张着的血盆大口里,长着一对锋利的獠牙。
扬风在书上看过,这是传说中食人的山魈,就算一只自己尚且无法对付,现在来了一群,看来今天必死无疑了。
在这一刻,他没想反抗或逃跑,因为他知道这已经来不及了。他脑海里想起的,却是泪眼婆娑的母亲…
4.歧黄
突然空气中传来一阵奇怪的香,只见那些山魈像受了惊吓似的,从四面八方匆忙散去,不一会儿扬风便昏昏睡去,没有了知觉。
等他醒来,发现已是第二天天明,自己睡在了一个装扮精致,有些草药香味的小屋里。
“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刚想到这,突然屋里进来一群人。
只见他们头饰华彩,身着锦缎,男人俊美,女子漂亮,个个衣着光鲜靓丽,面容和蔼善良,让扬风这个身着葛衣,弱不经风的宗月人破有些惭愧。
一个老者走过来问道:“小伙子,你怎么独自一人来到丛林?“
扬风回答:“说来话长,我叫扬风,本是宗月人,只是族里有族规:男子成年后必须外出三年才能回去。所以我离开家。对了,请问爷爷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歧黄族,昨天晚上我们族人外出打猎,见你被山魈群围攻,便使用灵药驱散他们,没想到把你也给弄晕了,实在抱歉。“
“哪里,我还要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呢。“扬风边说边以感激的目光投视众人。其他人说道:“哪里哪里,这是救人的事,是我们应该做的。“
“要不这样小伙子,你身体还没恢复过来,要不先在这住几天,等康复了再做打算如何?“
其实扬风也不知该去何处,听到老人这么挽留,便也没有推辞,答应了下来。
睡到晌午,实在有些呆不住了,于是扬风打算出去走走。
刚出门,便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只见高山流水,云雾缭绕下,坐落着这美丽的村寨,屋边便是鲜花芳草,鸟语虫鸣,男女在田间劳作,孩童在原野嬉戏,老人在树下乘凉,一排生机勃勃的景象,宛若世外桃源。
“我叫乌头,是天南星爷爷让我来照顾你的。“突然一个长相俊美,面容和善的年轻人从扬风身后窜出来,把扬风吓了一跳。
“谢谢你们。“扬风马上收拾情绪,“你们地里种的是什么粮食呢?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我们不种粮食,因为土地不合适。地里种的是草药。我们通过医药生意和打猎谋生。“乌头回答。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们这里的人都有些别样气质呢?“这虽听起来有几分恭维,却是扬风的实话。
“哪里,扬兄弟过奖了。“
“哥哥,快带客人来吃午饭了…“二人正说话间,从隔壁屋子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谈话,于是乌头带着扬风,一起到屋中吃饭去了。
5.半夏
还未进到房中,扬风便闻到饭菜的香味了。这香味却不是那种酒肉香,而是哪种植物的香味,似乎夹杂着些草药的味道,使人闻之心旷神怡。
刚一进门,便看到一个女子,背对这两人在准备餐具。看她背影,乌黑的长发几近拖地,掩盖着婀娜的身躯。
“你们回来了?“女子转过头来。但见她长得虽无族里其他女子那般精致,却全然没有半点打扮,非常清纯自然。尤其一双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还有笑起来,浅浅的酒窝,却是在其他女子身上看不到。非得形容的话,就好似一颗未经雕砌的美玉。
“是…啊…“不知为何,扬风忽然像被电触到一般,有些结巴了。
这倒不能怪他,从小到大,除了母亲,他几乎没有跟女人接触过。一方面是他生性有些孤僻,不善于与人交往。另一方面,不知道什么原因,整个宗月族出生的女子极少,往往十孩无一女,女儿都被父母像宝贝一般养着。只有成年后从外边历练回来的男子,才有资格备上重礼迎娶女子。
“这是我妹妹半夏。这小丫头想法有些怪异,常常说些胡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啊。“
扬风以为乌头在开玩笑的,不想他神态语气却颇为严肃,这反倒使他更加紧张了。
“你好…我叫扬…风,是从宗月族来的宗月人…“话还没说完,满脸通红,豆大的汗水从头上留下来。
看到扬风这个样子,乌头忙问“扬兄弟你没事吧?“扬风赶紧用袖子擦擦汗“没事,屋里,太热了吧…“
“那我去把门打开“于是乌头便开门去了。
扬风低头坐在那,一不小心抬头,却看半夏在那捂着嘴看着他笑呢,这么一来,他便跟紧张了。
于是,虽然有美味的饭菜,扬风紧张得尝不出味道来,匆匆吃了几口,便告辞说身体不舒服,回屋去了。
回到屋里,扬风坐立不安。他生平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感觉闭上眼便是半夏捂着嘴笑的样子。
“我这是怎么了?爸妈从来没有跟我讲过,书上也没写,难道是中邪了不成?“于是,他念了宗月族的驱魔咒语,然而却一点效果也没有。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很难受,但是他心里却有几分开心。
那一晚,他彻夜难眠。好不容易睡着,却又梦到半夏捂着嘴笑的样子…
6.长老
不知不觉,扬风在歧黄部族就住了五天了。在这五天里,他在屋里休息,外出散步,然而最让他期待的却是去乌头家吃饭。
“这是为什么呢?”他默默问自己。“一定是饭菜太过美味的原因…”他自己这样解释。
直到第六天,扬风想到自己住了这么久,也该告辞了。于是他没等叫吃饭的声音,便朝乌头家走去想要告别了。
进门一看,却没看到人。他事先准备了好久,这么一来,反倒有些轻松了。
“有人吗?乌头?半…”他刚一喊出半字,却又止住了。还是没人答应,扬风心里忽然有几分失落。
“扬先生在吗?”忽然从扬风所住的小屋里传出一个稚嫩的声音。
扬风赶紧出了门,跑过去。只见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站在门前。
那小孩看到扬风过来,便也朝他走了过去。
“扬先生,天长老有请。”那小孩说到。
“好的,劳烦你带路。”扬风想到告别终于到了,却见再见也来不及说一声。
于是小孩带着扬风绕过了几家农舍,越过了几道田埂,便看到了一座比起旁边房子更加高大宏伟,装饰华丽的屋子,扬风猜到这就是长老所在地。
果然小孩把他带到了那个屋子里,只见屋壁是用楠木建的,雍容大气,地板的材料是软木,行走舒适,屋梁上挂满了各种草药装饰,并散发着幽香,使人闻之神清气爽。
屋子正中有一把乌沉木椅,上面端坐着一位老人,黄发长髯,衣着华丽,和蔼端庄,正是那天晚上问扬风话的那个老人。
扬风赶紧上前行了礼,那老人也还了礼。于是请他在旁边的一个椅子坐下。
“扬先生来这已经四五天了吧?怎么样还住得习惯吗?”天南星长老问到。
“已经叨扰快六天了。这几天大家照顾得非常周到,非常感谢!”扬风想长老估计要下逐客令了,便想先说告辞,“只是…”
“本来扬先生是客人,我们不该有什么请求的,只是现在是我们春狩的季节,你看部族里的青壮男女都打猎去了,只留下老弱病残,这样人手尚且不够。所以想请先生去留下来帮忙。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家母从小教我知恩图报,我起初都不知道如何回报大家,现在这个机会更是求之不得。”扬风受了他们的恩惠,起先要告辞时尚且觉得有些羞愧,现在长老这么一说,便想都没想,一口答应。
“好,那请先生回去稍作准备,待会会有人带你去猎场。”
于是扬风告辞回屋。回到屋里刚准备,突然想起自己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打过猎,见了野兽尚且有些害怕,如今还要去打猎,这怎么可能呢?想到这,心里不免暗暗叫苦。
7.猎场
扬风回到房间,刚准备好行李,正着急间,便又听到那孩子的声音了:“扬先生,长老让我来带你去猎场呢。”
“好的,我这就来。”说完扬风急忙拿起行李,出门便看到刚才那小孩在等他了。
于是那小孩便带他往西走了。
这天阳光明媚,春风拂面。一大一小两个人走在山间蜿蜒的道路上,虽有山青水绿,鸟语花香,两人却相行无语,不免使人发闷。
扬风虽然性格内敛,却想不到这孩童比他还沉默,只带着他走,丝毫不嬉戏言语。扬风是这样个人—在比他内向的人面前会健谈,在比他外向的人面前又沉默。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呀?“扬风首先搭讪了。
“决明子“。小孩以大人那样的口气回答。
“我们还要走多远呢?“扬风又问。
“还有二十里路。“又是那种严肃的语气。
扬风感到有些自讨没趣,于是也不说话了,和之前一样默默的跟在小孩后面走。
走了快两个时辰,忽然转过一个拐弯,便看到了一座宏伟的山峰。那山上丛林茂密,遮天蔽日,山腰云雾缭绕,仿佛通天之柱,山顶怎么也看不到。
只见山麓处驻扎了许多临时草棚,小孩把扬风带到最大那个草棚中。只见草棚中央端坐着一位壮汉,仪表堂堂,身披盔甲,颇有些大将之风。
“马钱子勇士,扬先生到了。“小孩刚说完,那壮汉便上前行礼了,“扬先生来了,请坐。”
扬风行完礼,便坐下了。这草棚不似屋子那般精致,却也收拾得体,别有一番粗旷的感觉。
“南长老让我过来帮忙的,不知道贵处有什么需要效劳的?”扬风不敢怠慢,直奔主题。
“不知扬先生可会打猎?”马钱子问到。
扬风摇摇头,有些尴尬。
“用药呢?”马钱子又问。扬风也只是摇头。
“那先生会什么呢?”马钱子虽然语气谦卑,这么一问,却使扬风有些尴尬,涨红了脸。
“我自小读过几本书,识得些字。”
“那数数做帐先生必然也是会的?”
扬风点了点头,擦去额头的汗。
“那就好了!劳烦先生做清点猎物,记录数量的工作,你看如何?”马钱子拍手道。
“贵族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一定尽全力做好。”扬风答到。
于是马钱子派人带扬风去交代工作去了。
8.眼泪
扬风随那人来到货房。只见货房里里传来嘈杂的鸟兽声。进房一看,房中有无数笼子,笼子里关押了各种鸟兽:有野兔,山鸡,麋鹿,孔雀,甚至猛虎。于是那人简单的向他交代了一下工作,便走了。
扬风开始清点猎物。可他发现这些猎物虽然活着,却呆若木鸡,没有半点精力,而且虽是打来的猎物,身上丝毫没有半点伤。
“估计歧黄族陷阱术高超,诱捕到这些猎物,所以没有伤,这些猎物长期关押在这,估计早就被耗费了精力吧。“他不是一个多疑的人。
“这些猎物估计像我一样离开了家,孤独一身,不小心被人捕了,家中亲人不知多着急呢。我倒好,被人救了,可他们呢…“想到这,多愁善感的他眼眶不免有些红了。
“不如我放了他们吧!不行,歧黄族对我有恩,我不能这么做。“越纠结越伤心,最后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嘿,怎么是你?“突然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还没等扬风反应过来,他身前便出现了一个女子,这人正是半夏。
“啊,你眼睛也会流水?“看到扬风脸上的泪,半夏惊喜的问道。
“是…“扬风尴尬的用袖口擦掉泪水,脸一下子便红了。
“我哥哥,长老都不会,族里只有我一个人会眼里会流水,他们都说我是怪人,现在终于遇到了一个眼里也会流水的了。“半夏高兴的笑,会说话的大眼睛眯做一条,浅浅的酒窝显现出来,仿佛找到了知音一般。
扬风听了她的话,感到有疑惑又好笑。但只好忍住笑,低着头回答:“这叫眼泪,人每当悲伤,痛苦或感动的时候就会流下来。“
“什么叫悲伤,什么叫痛苦,什么叫感动?“半夏疑惑的望着扬风,问道。
“这…我也解释不清。“听到半夏这么问,扬风忽然觉得她很有趣,说了这么久,害羞倒也减少了几分,只是心还砰砰跳个不停。
“半夏,怎么进去这么久还没出来啊?“门外传来了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半夏这才想起了正事“我是来给账房先生送饭的,你看到了吗?“
“我…我就是。扬风不好意思的回答。
““原来就是你呀。“半夏笑嘻嘻的答道。“那我还有急事,我把饭给你,我先走了。“
于是扬风接过饭,半夏便出门了。
刚踏出门,半夏图片转过头来,“我待会有空就过来向先生请教眼泪的事“说完就走了。
留下扬风一个人在那呆呆地想着待会如何解释意思,连一旁的饭冷了也没顾上吃。
9.夜谈
自半夏走后,扬风便边清点猎物的数量边想半夏问得那些问题。每次想着想着,便陷入进去,害得他好多次只点到一半就忘了是几了。不知不觉,太阳便下了山,于是扬风整理好了一天的帐目,打算睡下。
熄灭了昏黄的灯,扬风独自躺在潮湿的床上。月光昏暗,照到了床前,窗外传来虫鸣,却愈发显得这夜的淒清。此刻他忽然想起家中温暖舒适的床,想起慈祥和蔼的父母,不知道他们此刻过得好不好,会不会也想念着他…
“布谷,布谷…”窗外忽然传来了几声布谷鸟叫,显得格外突兀。扬风正疑惑间,突然听到有人敲击窗户的声音。
“扬先生在吗?我向你请教问题来了。”虽然那声音极小,扬风却听清是半夏的。
“好的,我这就过来”。他也故意压低了声音,其实内心却又惊又喜。
扬风赶紧起床整理,开门一看,果然是半夏。
“我就不进去了,要不先生我们一起出去谈?”半夏说道,一双眼睛在月光的映照下分外美丽。
“好的。”于是扬风走出房子,半夏带路,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草棚前的一块草地上坐下。
此时已是下弦月,月光虽不皎洁,却尚可视物。远处的山野一片墨色,偶尔从远处传来几声鸟鸣,仿佛为这夜晚增添几抹色彩。
这时,一朵云掩藏住了月亮,趁这个机会,扬风偷偷看了一眼半夏,却只能看到她的轮廓,这不免让他有些失望,于是便努力在脑海中填充着那些轮廓中的样子,不免有些发呆了。
“扬先生,我问你的问题你想了没有?”半夏忽然转过头来。
这时月亮刚好从云雾里出来,半夏一转头,发现扬风在看着自己。四眼对视的一霎那,扬风脸一下变红了,他赶紧低下了头。
“嗯,唔,你问的是…”扬风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的回答。
“先生记性真是差,就是白天你说的什么“背山”啊“敢动”啊什么的”半夏似有些埋怨。
“哦哦,我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一点:悲伤就是失去了在乎的东西,痛苦就是受到了伤害,感动就是你感受到了爱。”
“哦哦,前两个我明白了。记得小时候我养了一只兔子,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不见了,结果我眼睛就流泪了。还有一次跌倒伤了腿,痛得不行,眼里也流泪了。但是其他族人都不会,他们便说我是怪胎。后来我也不敢轻易流泪了。”半夏接着说,“可是最后一个我不明白,什么又叫爱呢?”
“这个,爱…我也不知道啦…”扬风无奈的摇头。
突然草棚营里传来锣鼓声:“雍和夜袭啦,雍和夜袭啦!”霎那间整个营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10.雍和
听得鼓声,半夏和扬风立即赶回营地。却见歧黄族男丁把关放猎物的房里围个水泄不通。他俩赶紧凑到其中一个男子旁边问清情况—原来雍和乘众人熟睡时夜袭营寨,现在被围在了房子了。
只听马钱子勇士一声令下,几十个男丁涌入房中,不一会房子里传来打斗的声音。人声,兽声混做一团,使人闻之黯然。
不到两刻钟时间,声音渐渐停息下来。只听屋里传来欢呼声:“雍和都被杀了!“
扬风和半夏进门一看,只见地上横着几具动物的尸体—红色的眼睛,红嘴巴,黄色的皮毛,样子有点象猿。
“这恐怖之神,总算被我们除尽了“马钱子得意的说。只见他和几个男子脸上,身上都有伤痕,必定是那怪物抓伤的。
扬风看到所有的猎物都在笼子里网好无损,虽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却也不为所惊。只是其中一个笼子被打开了,他记起那笼子里所关的,正是一只雍和。
“难道他们是来解救同伴的?“想到这,看着地下横七竖八的尸体,扬风心里颇有些震撼与伤感。
“勇士,你看,角落里还有一只小的。“说话的正是乌头。众人往他所指的角落一看,只见一只小雍和躲在那个角落,它的手臂受伤了,看到这么多同伴被杀,吓得瑟瑟发抖。
于是众人便拿着武器朝向雍和,只等马钱子勇士一声令下,便万剑齐发,置其于死地。
“等一下,大家能不能听我说一句。”忽然屋里传来一个不高亢甚至有几分商量语气的声音。
众人一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扬风。只见他面对众人道:“我观察这些笼子中,唯有关了雍和的笼子被打开了。我想他们是来解救自己同伴的,并不是来破坏的。我们抓了他们的同伴,他们来救,却都将他们杀死,这样已经有些不对,现在这只小雍和,我们就放他一条生路吧。”
众人听的他的言语,颇有些莫名其妙,面面相觑。
“扬先生有所不知,这雍和生性狡猾凶狠,乃恐慌之神,传说它一出现必有大灾荒伴随发生,今日若不斩草除根,必后患无穷。”马钱子看扬风这样说,便有条不紊的解释。
“可是我看他们为救同伴不惜犯险,颇有些情感,况且这小雍和长得也颇有些灵性,不像是那种狡猾凶狠的东西…”扬风说道。
“扬先生也是读过书的,岂不知知面不知心的道理。你是客人,我们本该以礼待之,可今天这事,却也不能由先生作主了。”还没等扬风说完,马钱子便打断了他的话,手一抬便要下令......
11.疑惑
“勇士难道忘了长老说过的话了吗?“马钱子正要下令,却听得人群中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众人听得“长老”二字,纷纷毕恭毕敬。
“什么话?”马钱子一看,说话的正是半夏。
“我记得长老曾说过:雍和之脑乃天下至宝。若抓得活雍和,生吃其脑,则可驻颜美容,益寿延年。长老如今年事已高,何不将这雍和带回去献给他?”
此话既然出自长老之口,众人不在多说纷纷点头称是。马钱子迟疑了一瞬,便下令将雍和关起来好生饲养,于是众人散去,房间里只有扬风一人呆站在那。
方才听得半夏的话,扬风起初是颇为震惊的,现在反而有些伤感了。他没想到如此狠毒的话竟然是从半夏口中说出。之前那个单纯善良的女子,仿佛烟消云散,变作了一个蛇蝎心肠的人。
此时虽已过半夜,扬风却始终睡不着。想起今天发生的种种,不禁让他想起马钱子说的那句知面不知心。不知不觉,东方便已发白。他迷迷糊糊的进入半睡半醒的状态。
“咚咚咚”。扬风忽然被敲门声吵醒。
“请问是谁?”扬风问到。
“扬先生,是我,半夏。”门外的人回答。
“有事吗?”扬风听到是半夏,便有些不想搭理了。
“我来给你送饭。”半夏回答。
“你放门口吧。”扬风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我有话跟你说。”半夏很焦急的回答。
“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我现在不太方便。”不知怎么回事,之前温文老实的扬风也说出了这样的话。
“可是这件事很重要。你知道“天南星”是什么吗?”半夏焦急的说。
“不是你们长老吗?”扬风觉得半夏问得有些不知所谓。
“不是,我说的是“天南星”这种药材,你知道吗?…有人来了,我先走了,晚上我过来找你。”只听见屋外一下子又没有了声音。
扬风起床,打开门一看,饭菜已放在门口—还是那个熟悉的香味。
扬风正要回头去拿,突然从门旁窜出一个男子,吓了他一跳。扬风一看,那人正是乌头。
“扬先生早。“乌头搭讪问好。
“乌兄弟早。“扬风回答。
“你住的还习惯吧?“乌头问。
“这里很好,谢谢你的关心。“
“这饭菜是半夏给你送来的吧?“乌头看着地上的饭篮子。
“是啊。“
“我这妹妹没有说什么胡话吧?她有时候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扬先生不要放在心上呀。“
“哪里会。“扬风突然觉得乌头的话有些奇怪。
“那我就先告辞了。“两人行礼告别。扬风拿了饭菜回到屋子里,想起半夏和乌头今天的奇怪举动,突然有些疑惑。
下午送饭的人又来了,却不是半夏,而是一个小妇人,这更使扬风有些疑惑了。
“半夏怎么没来?“扬风问那妇人。
“她生病了。“那妇人回答。
于是妇人匆匆放下饭菜,也不多言语,便走了。
望着妇人远去的背影,扬风心中突然泛起一丝恐惧,他突然觉得似乎有大事将要发生。
12.真相
这天夜晚月隐星黯,整个营寨死一般的寂静。扬风躺在床上,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突然觉得非常奇怪,怎么也睡不着。
“吱吱吱。“有人轻敲窗户的声音打断了扬风的思索。
“谁呀?“扬风小声的问。
“是我,半夏。“门外的人回答。
扬风突然想起半夏白天说过晚上来找他的事。
“大晚上的,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扬风想起昨天的事,突然有些不想见她。
“扬先生快开门,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跟你说。“半夏的语气忽然变得非常焦急。
扬风只好去开了门,只见半夏迅速从门里进来,马上关了门。
借着微弱的光,只见半夏手中提了一个箱子。她把东西交到扬风手上,说:“来不及了,先生快带上这东西逃命去吧。“
听了他的话,扬风有些疑惑,他接过箱子,打开一看,原来是那小雍和。
“这是…?“扬风惊奇的问。
“这是我从营寨里偷偷拿过来的。“半夏回答。
“你不是说要带回去吃脑吗?“扬风更惊奇了。
“那是我骗他们的。我今天很敬佩先生的善良和勇气,只是像你那么说的话,他们是不会听的。所以我才编出了长老的话。“
听了半夏的话,扬风突然感到无比羞愧,原来自己误会了半夏的良苦用心。他好想跟她说声对不起,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我想跟先生说声对不起,我们骗了你。“半夏说道。
“你是为了救这个生命,不算骗人的。“扬风说到。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还记得白天我问过你的话吗?其实天南星,乌头,马钱子,半夏都是毒药,就像我们一样。“半夏解释道。
扬风感到更疑惑了。
“其实我们虽自称歧黄族,外人却称我们为蛊族,我们不会救人,只会害人。“
“半夏,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扬风震惊了,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想到这些面容和蔼,长相俊美的,竟然是蛊族人—那传言里用毒如神,杀人如麻的邪恶种族。而且,自己竟然跟他们生活了那么久。
“我说的是真的。我们这么优待,不过是为了让你保持完好的身心,这样等将你祭鲛人的时候,他们才会满意。“
扬风忽然觉得自己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他的脑子懵了,耳朵在嗡嗡作响,他多么希望此刻是在做梦。
“等这次回去,你就将会和这些猎物一起被祭给鲛人。他们已经怀疑到你了,一直派人监视,趁现在夜深防守疏松,扬先生你赶快带上雍和走吧。“
“那你呢,你释放了我们,他们岂会轻易的饶过你。你跟我一起走吧?“扬风说。
“我们总是一个族群的,他们是不会难为我的,再说,我也走不了…“半夏停住了“你身中蛊毒,不久后就会发作,七日发作一次,每次发作如同万箭穿心,七次之后就会身亡。你快带上雍和,一路向东,日夜兼程,到一个叫做丰山的地方,那里住着雍和群,这蛊毒他们或许能解,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扬风收拾些细软,背着装有小雍和的箱子。他突然想起之前对半夏的误会与轻慢,现在她却冒着危险来解救自己,突然无比感动与羞愧。
出门临别,借着微弱的月光,扬风看到了半夏那迷人的脸庞,他还从没敢认真的看过她一眼呢,这刻终于看得仔细,却要别离,想到这突然间热泪盈眶。
“这泪水是感动的还是悲伤的呢?“半夏看到了扬风流的泪,半开玩笑的说。
扬风笑了笑,挥手向半夏告别:“半夏,谢谢你,希望我们还能再见。“
“我们肯定还会再见的,一路保重!“半夏也向他挥了挥手。
于是扬风趁着夜色,悄悄走出寨子,向东而去,消失在了如墨的夜色中。
13.丰山
扬风背着小雍和向东而行,一刻也不敢怠慢,也不知走了多久,东方渐渐发白。此刻扬风已有些疲竭,这才想起自己已经走了快三个时辰。山已渐渐平坦下来,远处是一望无际的平野。
“这哪有什么山呢?”他开始有些怀疑,脚步也渐渐慢了下来。
又走了两个时辰,还是平原。此时虽是春天,太阳已有些热度,不一会儿就把扬风晒得汗流浃背,口干舌燥。可这是春天,除了嫩叶,便是鲜花,却连一点解渴的东西没有。
扬风觉得脑袋嗡嗡作响,眼睛有些花了,只觉得两条腿已不听使唤,慢慢软下来。
“吱吱吱。”箱子里一直很安静的小雍和突然发出声音,变得有些不安。
“恐怕是箱里太闷,它要出来透透气吧。这箱子虽有气孔,可毕竟在其中呆了这么久也有些受不了。刚好我也坐下歇歇。”扬风想。
于是他坐在了树荫下,卸下背着的箱子。没想到箱子一打开,那小雍和便一溜烟跑了出来,还没等扬风反应过来,便不见了。
“这可怎么办?我答应半夏要带着雍和去丰山呢,如今丰山没找到,雍和倒不见了。”他觉得自己十分没用,有些沮丧。可沮丧过后还是不得不起来继续走。
当他刚要起身时,却看到那小雍和走了过来,只是他的身后,突然多了几只山魈。
“该不会是一伙的现在来复仇吧?我可是在救他呀。”扬风有些不知所措。那雍和慢慢接近,只见他嘴里衔了这个果子,拿给了扬风,示意让他吃,几只山魈在在一旁止住,也不靠近。
扬风虽有疑虑,却也没有选择,拿起果子吃了下去。这时候他又饥又渴,囫囵吞枣般,哪里还尝得出什么味道。
没想到这果子刚一下肚,他忽然觉得不饥不渴,甚至有些神清气爽。只见那小雍和有吱吱叫,示意扬风跟他一起走。扬风尾随其后,走了不到半里路,一抬头,忽然出现一棵参天大树—树梢直达云雾,树干要几十个人合抱,树上枝叶浓密,古藤交错。
“这么大的一棵树,刚才怎么可能看不到?难道是吃了果子的缘故?再说他们带我到这里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丰山?可这明明是一颗树,哪里是山?“想到这,他不禁觉得奇怪。
那雍和与山魈把他带到一个树洞中,只见洞口空间极大,甚至大过扬风见过的每一个房屋,其中有数不清的山魈,在盯着他看。他们把扬风带到了一个用藤子系着的大藤篮子里,一摇绳,篮子便开始上升,也不知道升了多久,头顶渐渐出现亮光。
忽然篮子停住,只见眼前出现了这样一番景象:云雾缭绕的树顶,仿佛一边看不到边际的花园,这里有鲜花盛开,莺鸟啼叫,树屋错落,仿佛伸手就可以够到太阳和云彩。
只见一群雍和拥了到了小雍和身边,仿佛分别的人们重逢一般,吱吱吱叫个不停。这是众雍和发现扬风,便有些生气,小雍和赶紧跳到扬风身前,吱吱吱的叫,好像是在给扬风辩解。
那雍和群听了,便平息了怒气。示意让扬风跟他们走,扬风跟着他们,往其中的一个有些古老的树屋走去了。
14.交易
那雍和群带着扬风进了屋子,便离去了。只见树屋中装饰简陋,虽有生活用品,里面空无一人。扬风以为这是给他休息的房间,于是便在藤椅上坐下了。
“你好呀,人祭。“忽然从头顶传来一个奇怪又苍老声音,把扬风吓了一大跳。他抬头一看,只见屋梁上攀附着一只雍和,那雍和皮毛已经变白,已经有些苍老。
“原来您会说话呀?“扬风有些惊讶。
“我当然会说话,我们都会说话。只不过我懂得你们的那些鸟语罢了。“那老雍和有些不高兴。
“冒犯了。您好,我叫扬风…“扬风行礼道。
“我知道,我知道,不就是那个被蛊族捉去的人祭吗?“它说完,开始哈哈大笑
“您都知道了?“扬风有些尴尬。
“知道知道,我们还让那山魈兵去救你,结果还是晚了一步,让那帮蛊族人给阴了。“
“原来那天山魈是来救我的。扬风在这里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
“少来这套!“那老雍和说道“说吧,你要什么回报?“
“什么回报?“扬风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救了我的儿孙,我们不想欠你人情,快说吧?“那老雍和有些不耐烦了。
“这没有什么好回报的,这是应该做的。“扬风说。
“都死到临头了还装蒜!我看你面色发黑,蛊毒这几天就会发错,你活不过一个月了。“
扬风这才想起半夏给他交代他身中蛊毒求医的事,于是行礼道“前辈说的是。我在蛊族时,不知道几时被下了蛊毒。还请前辈医治。“
“真是愚蠢!那蛊毒哪里是在蛊族时下的,你出生时便带了此蛊毒。“
听了这话,扬风有些震惊“前辈不是在开玩笑吧?“
“我像是那种开玩笑的人吗?呵呵,不仅你出生时已身中蛊毒,你们全族男子出生时也带着蛊毒。“
扬风更震惊了“前辈可不要胡说啊?“
“我胡说?你们是不是有一个族规:男子成年后,必须外出三年才可回去。这要怪你们的祖宗,当年为了生存,和蛊族签订了这个恶毒的条约:男子出生时便生带蛊毒,这种蛊毒会导致出生男女的比例失调,男子远远多于女子,所以你们成年男子必须外出,缓解压力。而蛊族则会在中途骗取你们去做人祭。侥幸逃脱的,也会在一个月后蛊毒发作而亡。“
听到这,扬风感到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我一定是在做梦,他一定是个疯子。“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相信我的话。你用手压一压你的心窝。“那老雍和说。
扬风照他的话做,一压心窝,只觉得心脏如万箭穿心般痛。急忙松手,便又不痛了。
“现在信了吧?“
“我还有一点不明白,那为什么有一批人可以回来呢?“扬风问道。
“嗨嗨,这就要感谢我们了。你们其中的一部分被我们救下,带回来解了蛊毒。自然没事啦。“
“这事怎么没听老一代提起?“扬风问。
“你们的蛊毒我虽然可以解,却也会有后遗症:服下解药之后,会昏睡三年,醒来后会把外出经历的所有东西都忘了。“
“为什么不把解药送给我们?都将我们解救呢?“扬风问。
“你们真是不知满足。万事自有天意,你们祖宗与蛊族有约定,我们救你们,已是违背天意。若是如你所说,就算上天不惩罚我们,蛊人会饶了我们吗?“听后扬风有些为自己的话羞愧。
那老雍和接着说“你准备好解毒了吗?“
扬风没有马上回答,他很想忘掉这段可怕的经历,除了半夏。想到她会从自己的脑海里永远消失,扬风的耳边就响起那句话—“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
15.无心
那老雍和看他迟疑,便说“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你们为什么要救我们?“扬风不答反问。
“万事万物,皆有自然之道。一事兴,一事衰。一物否,一物泰。盛极而衰,衰极而盛,这本乃自然之道。可总有无知的人,以为手握权力利器,便可改天换地,决定生死。这种无知,总会报应。我们救你们,不过是遵循自然之道,弥补无知者的错误而已,便如同你救我子孙一般。”那老雍和回答。
“其实小雍和是半夏救的,她还救了我。“想到这,扬风有些难过。
“半夏是谁?“老雍和不解的问。
于是扬风将自己如何认识半夏,半夏如何救小雍和与自己的事,一一告诉老雍和。
老雍和听完,不无感慨地说“想不到这无心之族,竟然有这么一个有情有义的女娃子。“
“无心之族是什么意思?“扬风有些不解。
“就是没有心的部族。蛊族人都是没有心的,难道你不知道?“老雍和回答。
“哦哦,你这么一说,我想起那些蛊族人是有些奇怪,他们虽然面容俊美,态度和蔼,却感觉有些冰冷,不哭不笑,好像没有感情似的。”
“就是啦。他们蛊族虽然披着美丽的外皮,却是没有心,没有情感的,他们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人人谈之色变。你与他们生活了这么久却没发现,真可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老雍和这时候突然变得有了些长者气度。
“可半夏不是这样的,她会哭会笑,漂亮大方,这又如何解释。”
“这我就无从得知了。不过估计这女娃子也…唉。”
“怎么啦?”扬风见他卖关子,急忙问他。
“我听过蛊族最毒的蛊叫做“叛蛊”,这蛊无药可救。为了防止没有感情的族人相互背叛残杀,每个蛊族人出生的时候就会被中下此蛊,只要做了背叛族人的事,叛蛊便会发作折磨直到那人死去。”
扬风听完,有些震撼,他没想到半夏为了救他,竟然牺牲这么多,自己却自顾自走了。
“不行,我要回去救她!”扬风忽然说。
“怎么救?你自己都身中蛊毒,若不施药,恐怕自身难保。”
“我不能一人苟且偷生,就算是死,我也要去就她!”
“别傻了,孩子。那蛊毒连蛊族人自己都解不了,你去了也是送死。不如服了解药,趁早忘掉这些经历。那女娃,自有她的命数。”
“我答应过她我们会见面的,就算回去是死,只要能见她一面我就心满意足了。请前辈不必再劝了。”说完便要告辞。
“等等!”那老雍和说道“好久没见过你这种犟驴了。既然你执意要去救她,我就给你交代一些事。”
“谢谢前辈”。扬风回过头。
“你已身中蛊毒,赶回蛊族至少得一天,估计来不及了。现在我给你两样东西:一个是育沛丹,等蛊毒发作时,便服下他,就可以减缓痛苦,延长生命。还有一个叫迷穀,你把他带到身上,便会健步如飞,不迷失方向。你如果救了那女娃,便一路向南而行,去南海找到鲛族。他们也许有解毒的办法。只是你要记住,那鲛人生性凶残,面容丑陋,你得小心行事。然而找到一个叫结匈的人,告诉他“雍和古伯有求于你”,他必会相救。”说完便拿出了一枚药丸与一截木枝交给了他。“记住,你要小心,蛊族人是没有心的。“
扬风谢过老雍和,便下了丰山,一路向西而行。
16.救人
那迷穀果然是宝物,扬风向西而行,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猎场。然而猎场早已空无一人,猎物也不见了踪迹。扬风看到了曾经和半夏夜谈时坐过的草地,几只蝴蝶在翩翩起舞。看这物是人非,扬风不禁怅然若失。
扬风继续赶路,又过了不久,便到了那蛊族村寨。此时太阳将要落山,扬风潜伏在村旁的树丛下,打算等天黑了再偷偷去救人。
等了一个时辰,寨子的灯火渐渐熄灭。扬风悄悄走到了半夏家门前,悄悄观察情况。
只听里面静悄悄的,扬风便从窗户中跳了进去。
“谁!“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把扬风吓了一跳,他听出来说话的人正是乌头。
“是我,乌头,半夏在吗?“扬风回答。
“原来是你!你可知道我妹妹为了救你已身中蛊毒,现在被关押起来?“
“我知道,我很抱歉,我就是回来救她的,她现在在哪里?“扬风问。
“你当真是来就她的,那蛊毒可是无药可救“
“有前辈指点说南海鲛族可以救她,我这就带她去。“
“她现在被长老关押在监房,之前我一直想去救她,可苦于势单力薄。现在你来了,我们可以一起去救她。“
“好,那我们就乘夜色干吧!“扬风回答。
于是两人准备了一番后,便出发了。
原来那监牢的位置十分隐蔽,是在一座挖空的山体之中。两人进了杂草掩盖的门,便看到了那可怕的监牢—里面没有一个人看守,因为根本不需要,地上爬满各种毒蛇蝎子,墙壁上也挂满了蝙蝠蜘蛛,就算被其中的一只咬到,也会立即丧命。
这时候乌头拿出了一瓶药,只一撒,那毒虫便纷纷避让,不一会儿,便在毒物中间留出了一条空白的路,于是两人便踏着没有毒虫的路走了进去。
越往里走越恐怖阴森,灯光越来越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的味道,时不时传出几声惨叫,白骨累累,牢里关押的人都面容憔悴,瘦骨嶙峋。这监牢仿佛如人间地狱一般。
两人小心翼翼的走着,走了好长一段距离,转过了一个弯,便看到一个监牢。那监牢似乎和其他的有所不同,仿佛更加坚固。只见监牢里坐着一个女子,借着灯光,扬风认出来了,那人就是半夏。
17.骗局
“半夏,是我,我是扬风,我们来救你了!“扬风小声的招呼道。
半夏惶恐的抬起头,突然叫到:“快跑!“
扬风被半夏的话吓了一跳,回头一看,乌头早已不见了,毒虫如潮水般涌来,他赶紧往其中的一个角落躲去。忽然砰一声,铁门倒了下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困到了一个牢房里。任他怎么挣扎,那铁门再也打不开。
“你回来干什么呀!我都叫你走了!“半夏有些生气的说。
“我是来救你的。“扬风回答。
“我都跟你说了,我不会有事的。“
“这还叫不会有事!你不要骗我了,我都知道了,你牺牲你的生命在救我呀,我怎么能不回来呢?“
“你就是个傻子!你不是来送死吗!“
“就算是送死,只要能见你一面,我也知足了。“
听到这,半夏苍白的脸上,滚下了晶莹的泪珠。
“这泪水是感动的呢还是痛苦的?“扬风看着半夏,傻傻地问。
“你身上的蛊毒,解了吗?“半夏抹了抹眼泪,问道。
“解了。“扬风怕半夏担心,说了谎话。
“那么说你找到雍和族了?“半夏问。
“是啊“。于是扬风把自己如何找到丰山,遇到老雍和,老雍和如何告诉他实情,自己如何回来救她的事,一一与半夏说了。
只是加了个老雍和给他解毒的细节,也没有说无心族的事。
“原来丰山是一棵树,不是一座山啊?“半夏听完说,“那老雍和我听说过,他叫古伯,传说他已经上千岁了。“
“我想起了,他告诉我你的蛊南海鲛人可以解,还说让我找一个结匈的人,告诉他‘雍和古伯有求于你’他就会帮忙,原来古伯就是他自己“扬风恍然大悟。“可现在…都怪我太蠢了,古伯临走前还提醒我要小心的,可我却轻易相信别人,自己也…“说着说着,不觉得感到自己没用。
“这不能怪你。我触犯了族规,他们是不会放过我的,可是连累你,我真的很抱歉。“半夏说。
“你这是什么话?是你救我在先。我答应过你我们会再见的,现在不是再见了吗?“扬风笑着说。
半夏也冲她笑到“傻子。“
“你才是傻子,为了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我们都是傻子,世界上最傻的傻子。“半夏说着,两个人面面相觑地笑了起来。整个监狱里阴森恐怖的气氛,霎那间都被这笑声冲散了。
18.对话
“这铁门是什么做的!“扬风在牢房里无计可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而半夏蛊毒越来越深,越来越虚弱。
“不用费劲的,这铁门没有钥匙是打不开的。何况还有外面的毒虫呢?“半夏有些失望了。
“不行,我一定要救你出去。“扬风倔强的回答。
忽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扬风定睛一看,原来是那长老,乌头,马钱子等一众人。
“想不到这读过书的人祭竟然会这么傻呀!“说话的正是乌头。
“你这禽兽,连猪狗都不如的冷血动物,枉我相信你,连自己的亲妹妹也不放过!“扬风气到了极点,一改平时的温文。
“她背叛族人,罪该万死,我有什么好同情她的!“那乌头回答。
“长老,半夏却是无辜的,都是我骗她她才放了我的,一切都是我的错,与她毫无半点关系,求你饶过她,带她去南海鲛人那解毒吧!“
“你怎么知道南海鲛人的事?我知道了,肯定是那老不死告诉你的!你就是一个人祭,也配与我求情!“那长老一改之前的和蔼,一副丑恶嘴脸。
“可半夏是你们的族人啊!“扬风恳求到。
“背叛族人更该死,若是饶了她,那还得了。你放心吧,过不了两天,她就会蛊毒发作,受尽痛苦而死!而你,我原来打算好好供养,让鲛人满足这个人祭。现在来看不可能了,等明天,我就要把你祭给他们!“
扬风听完他的话,感到万念俱灰,彻底对他们死心了,他恨自己,为什么不听古伯的话,落入了圈套,救不了半夏。几种怒气积聚在一起,霎那间便要迸发出来。
“你们这些无心的畜生,禽兽。亏你们穿得衣冠楚楚,长得一副人样,却连这满地的毒虫都不如。虎毒尚且不食子,你能却连自己的族人都不放过!还敢自称歧黄族,呸,我看你们连人都不是,你们就是一群蛇蝎,一群披着人皮的畜生!“扬风一口气骂了出来,平生从未如此畅快。
“死到临头了还嘴硬!“马钱子说到“长老,我们不用管他,你也看了,他毫发无损。您年事已高,不可在这久留。明天时间一到,便将他拿去祭了,您大可放心。“
那长老点点头便走了,众人也随他一起出去,霎那间整个监牢又恢复了平静,只剩下半夏和扬风两个人。
“你其实不用求他们,他们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看来我就要死到这了。“扬风半夏说。
“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去当人祭的,半夏,只要你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下来陪你。“
“不,答应我,你得好好的活着。你家里还有父母在等着你呢,你还有好多事没做呢。答应我,我死了之后,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无论遇到什么事!“
扬风起初不答应。半夏有些生气了“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是死了也不瞑目。“
扬风想到自己蛊毒没解,也是将死之人,便是答应了她也命不久矣,于是便点点头,半夏让他发了誓,这才肯罢休。
19.逃脱
在暗无天日的监牢里,时间仿佛是不存在的。两人也不知待了多久,渐渐已有些绝望,都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半夏蛊毒渐深,已有些神智不清,扬风在一旁与她说话,怕她睡着就再也不会醒来了。扬风自己也几天没睡过了,却不得不强打精神。
忽然监牢里又出现了声音,那声音像脚步声却又极其轻巧,若不仔细也听不出来。不一会儿,便出现了三只鬼脸猴状的怪物。
扬风认出了那是山魈“你们是来救我们的吗?”其中一只山魈轻轻叫了一声。
“太好了,半夏,我们有救了,山魈来救我们了。”扬风高兴地对半夏说。
可此时半夏早已昏迷,没有答应扬风。
那山魈不知从哪里来的钥匙,不一会便把两道门都打开了,扬风赶紧过去看半夏,尚有微弱呼吸,却昏迷过去了。他赶紧把她背上,一路随山魈出了这地狱般的监牢。
出了蛊族村寨扬风告别了山魈。此时正是半夜,扬风拿起了迷穀辨清方向,一路向南而去。
走了不到半个时辰,背后的半夏忽然醒来。扬风把她放下一看,只见她脸色惨白,牙关紧闭,豆大的汗水从头上流下。
“估计是蛊毒发作了,该怎么办呢?”扬风正为难间,突然想起古伯给他的那枚育沛丹,本来是给他蛊毒发错时减轻痛苦延长寿命用的,想到给半夏服用,或许也可减轻痛苦,于是便拿出药丸,给她服了下去。
不一会儿,半夏就睁开了眼睛,微弱的说“我们这是在哪?”
“我们被山魈救出来了,现在我正要带你南海鲛人族哪里呢。”扬风回答。
“我恐怕不行了”半夏回答。
“你别说傻话,你一定会好的。我们这就出发”扬风背起半夏便出发
“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我估计撑不下去了。有些话我一直想对你说。在认识你之前,我的人生只有蛊毒,冷漠,平淡与小心翼翼,别人都把我看作怪胎,只有你和我一样,会哭会笑,会喜会悲。谢谢你教会了我什么叫感动,什么叫痛苦,什么叫勇敢,什么叫善良,遇到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而救你是我做过最勇敢和骄傲的事。如今就算死了,也没有遗憾了。”
扬风听完这话,忽然眼泪快要掉下来了。
“我时常梦到自己是一条鱼,傲游在无穷无尽的大海里。我死后,希望你能把我葬入海中,作一条自由自在的鱼儿。你能不能答应我。”
“别胡说,你不会有事的。”扬风眼泪已经掉下来了,只是半夏在他后面看不见。
“你就满足我最后的愿望吧。把我葬在海里,还有,答应我好好活着,好不好?”
扬风已经有些哽咽,他点点头。
“还记得在牢里你问我我的眼泪是痛苦的呢还是感动的,我想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是感动的。”半夏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扬风的后背上已经被半夏的泪水打湿了。
“停…一…下”背上传来半夏微弱的声音。
扬风停下来,把半夏放下。
“让…让我最后好好…看你一……一眼吧。”半夏眼里含着泪微笑的看着扬风,扬风擦拭着泪水,强作微笑地看着半夏。这是他们两人第一次看对方得如此清楚。
“我…我想…我知道什…什么叫…叫做爱了。”半夏说完这句,慢慢闭上了眼睛,心跳停止,呼吸不再。
扬风没有说话,他继续背起半夏向南出发,就像半夏还活着一样,只是那眼泪怎么也不听使唤,如潮水一般涌了出来。
20.大海
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听到了海浪的声音。接下来,便是一望无际的茫茫大海。
“半夏这就是你最爱的大海。”扬风说道。可背后却再也没人答应了。咸咸的海风吹来,却怎么也吹不干扬风滚滚的泪花。
他轻轻的八半夏放下,朝望着大海的方向靠在树上。仿佛半夏还活着一般。与他相坐谈话。
“你知道吗半夏,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便喜欢上了你。但我一直没跟你说。因为你美丽,善良,聪明,勇敢,而我呢,一个漂泊的浪子,什么也没有。”他侧头一看,好像看到了半夏那双迷人的眼睛。
“哦,对了,我最喜欢的就是你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你知道吗,可是我每次都不敢直视他,因为我的心会跳个不停。”
“对不起,半夏,我误会过你,就是小雍和那次。我还不顾你一个人逃跑了,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呀?你不生气的话怎么不说话,我知道了,你一定觉得自己的衣服不好看。”
于是扬风去附近找了各种盛开的花,给半夏编织了一个花帽和花衣,给她穿戴上。
“你怎么还不说话?我知道了,你喜欢大海,一定是想去海里玩了。”
扬风在海边砍了几节竹子做成竹筏,在上面放满了鲜花。然后将半夏放在鲜花掩映的竹筏里,将竹筏推到水中。“半夏你先去吧,我马上就过来陪你。”
望着渐渐漂远的竹筏,扬风忽然追了上去,却怎么也追不上,他站在海水里,第一次像一个小孩一样,放声痛哭,那哭声和着声声海浪,仿佛是一曲唱给半夏的挽歌。
竹筏变成一个小点,渐渐消失。扬风突然感到胸中如万箭穿心般绞痛,不一会,便倒在了茫茫的海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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