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苏辙协在那打赌的同时收下了一个书童,而另一边的凤宫院子里。
“你给我出来……”上官榆的手上拿着一个金黄的皮带,正站在那红木镂空贴纱门外头的三阶青石之上。
而在那院子的外头,一个身穿喜鹊登梅长袍的人,正一手搭在那腰间的镶金刀把上,眉宇之间尽是冷漠之气,此人正是顾影枫。
上官榆看着那紧紧关住的门,整个人无力的瘫坐在那石阶之上。
“你可是把我的脸给丢尽了!”
上官榆在说到这的时候,把手上的皮带随手一扔,便挂在那院子里的一棵枯紫杉那细瘦的长枝之上。
“我己经很是给他面子了!
我都没有当众反对就己经不错了。”
灵动的声音从那红门内发出。
上官榆在听到后也是无奈的摇头:“按照你的意思,我还得给你磕一个?”
就在上官榆问完这话的时候,开门的吱呀声响起,从里走出一个头戴金钗身穿青窄袖的女子,在其身后还跟着十几个穿着红窄袖的姑娘。
当头的便是长亭公主,而其身后的就是其随身的丫鬟了。
长亭公主在走出门后便低着头,那金钗的流苏在不断的晃动着。
而那长亭公主身后的十几个丫鬟则是跪在了地上。
上官榆看着身后的长亭公主,又看向那地上跪着的丫鬟,最后无奈的叹气道:“都起来,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还又你,干嘛低着头,我又不会真的打你。”
就当上官榆说完这话的时候,长亭公主笑着抬起头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上官榆的面前,环住了上官榆的右手:“我就知道阿哥最好了。”
就当长亭公主说完话后,那身后的十几个丫鬟则是分别各干各的事情去了。
上官榆看着长亭公主那张笑脸,内心从原先的气愤转而为了无奈,上官榆都有些不明白自己是不是宠自己的妹妹太过了。
可是上官榆就一个妹妹,他不宠着谁宠着?!
想到这上官榆也是想到了,现在逼着长亭去完婚事不可能了。
之前做的多少的心理准备也都在此时一触即溃了。
上官榆点着头:“你这段时间就只能在皇宫里待着。”
长亭公主在听到这的时候眉头一皱:“为什么!?”
上官榆一听上前一手揪住了长亭公主的耳朵:“你啊!
要是跑外面让别人看到陈家将军的新娘不在陈家,谣言该怎么传!?”
长亭公主撇头闭眼龇着牙:“疼疼疼!”
上官榆在听到长亭公主的话之后,立即松开了手,像是怕真的把长亭公主的耳朵给揪坏了。
就当上官榆收手之后,长亭公主又做了个鬼脸。
上官榆在看到长亭公主做了鬼脸之后,撑起身来:“总之,你这几日就在宫里待着,在没有我的允许之前,不许出来!”
说完话,上官榆就要走出这院子。
而那长亭公主则是鬼脸变成了苦脸。
一走出院子,顾影枫就给上官榆行礼:“王上。”
上官榆的脸再次变成了寒露一般的冷漠:“我记得,苏辙协……”那在院子里的长亭公主听到了便跳了一下,喜笑颜开道:“是那个苏疯子啊!
我记得!
我让他替我完婚的!”
上官榆一听脸变的跟便秘一样,转过身来,瞪圆了眼睛。
长亭公主在见到上官榆的表情之后便又缩回了身子,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
“唉。”
上官榆摇着头走向远方,心里想着:这替婚也就算了。
还能个男的去替婚这不就是纯纯的羞辱人嘛!
本以为会闹事情,但是没想到这孩子能够闹这么大。
想到这,上官榆不禁再次摇起头来,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和陈封续对话了。
就在上官榆还在摇头的时候,那在一边的顾影枫很是试探性的开口询问:“王上,在下见到苏辙协的时候是在院墙,要是去见陈将军的话,要不先去苏辙协那探探消息。”
上官榆在听到顾影枫的话之后,也想到了那还在典书阁抄书的苏辙协。
在做了一阵的思虑之后,上官榆点着头:“那就去看看这个苏疯子。”
话转一头,在那典书阁之中,苏辙协依旧整个人倒坐在地板之上,整个人就是一副轻松模样。
而在那苏辙协的身后就是一个书童,他正聚精会神的握笔抄书。
那过客的学士在见到苏辙协让人帮他抄书的行为都是视而不闻,毕竟连典书大人都敢怼的人,谁也不敢确定自己上前去会不会被惹的一身骚。
“苏学士,躺在地板上不脏吗?”
略带嘲讽的冷声从那远处传来。
苏辙协闭着眼睛,单手撑着头:“不脏不脏。”
就当苏辙协说完这话的时候,一个大脚就首接踹在了苏辙协的胸口,苏辙协没有丝毫的防备首接整个人在地上滚了一圈又是一圈。
“找人代抄,苏学士!
你是在找死!”
声音很是果断与激烈。
苏辙协在地上滚停之后,龇着牙从那地上爬起来,看到了顾影枫和其身后的上官榆。
原先愤怒的脸瞬间变换一副谄媚模样。
“哪敢哪敢啊!
我这是在抄啊!”
上官榆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也是笑了起来:“你说的抄是何抄?”
苏辙协上前一手搭在了书童的肩膀之上:“我即是书童书童即是我,所以书童抄等于我抄。”
顾影枫听着苏辙协的鬼话不禁捏紧了拳头:“你说你是书童书童是你,有何证据!?”
苏辙协看向一边怒气冲冲的顾影枫,保持着礼貌而不失优雅的笑容,一手缓缓的抬起那盖在书童额头之上的头发,只见到那额头之上写着三个大字“苏辙协”。
顾影枫在看到那书童额头上的字之后,整个人也是呆住,站在原地点着头:“好好好……”而在那一边的上官榆在看到苏辙协的滑头之后也是笑而不语。
书童整个人也是被这个场面给吓住了,呆呆的站在原地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苏辙协在给那书童的头发放下之后,小碎步的来到了上官榆的面前跪了下来:“小臣苏辙协,拜见王上。”
上官榆看着苏辙协跪下来,那从发丝之中露出的脖颈上,一条铁链很是刺眼。
上官榆看向那在一边手握成拳的顾影枫开口道:“苏学士脖子上带着铁链很是难受吧,顾指使给他解了。”
顾影枫尽管内心窝着火,但是在上官榆的指示下还是不情愿的上前给苏辙协脖子上的铁链给卸了下来。
苏辙协在被卸下铁链之后,整个人就是神清气爽啊!
上官榆看向苏辙协:“这典书阁是文人学士聚集之地,你在此地很是打扰他人,来我给你换个去处。”
说完话,上官榆便转过身来,开始缓步移动,苏辙协只能跟在后头,那站在原地的书童也是在愣了一下之后跟了上去。
就当苏辙协跟着上官榆来到了一处房间之后,顾影枫把那书童给拦在了外头。
书童双手放在那双腿之间,神情有些焦急,顾影枫冷着脸看这,又抬起手指向了一个方向:“那就是厕所。”
书童微微颔首行礼之后便急匆匆的跑了过去,顾影枫无奈的摇头。
上官榆坐在那凳子之上看向那站着的苏辙协:“现在还是跪着的好。”
苏辙协一听首接跪的好好的:“小臣苏辙协拜见王上。”
上官榆看着苏辙协一点就通的样子很感觉很是好玩,但是正事要紧,上官榆严着脸:“接下来,我问话,你回答,要求精简别给我啰嗦,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苏辙协一听很是乖巧的点头道:“是。”
上官榆一手搭在那红木纹桌上:“昨夜你是替长亭公主完婚的?”
苏辙协:“是。”
上官榆在听到这的时候,点着头:“那陈将军是什么反应?”
苏辙协:“……”上官榆看这苏辙协迟迟不回话,有些不耐烦的问:“你怎么哑巴了?!”
苏辙协:“他来之后寒暄几句就醉酒晕倒了。”
上官榆在听完苏辙协的话之后,站起身来心里算计:醉了?
自古以来将军的酒量都不会是盖的,难道是喝闷酒?
或者说是假装?
想到这上官榆的后背不禁凉,之前把长亭嫁给陈封续不仅仅是看中了其实力还是看中了其人憨实,但是就现在所得的消息来说,这陈封续就不得不多些看法了。
上官榆看着那还跪在地上的苏辙协,这苏疯子也许不失为一种选择。
在经过了一阵思虑之后,上官榆再次回坐在那位子之上:“你……你再去见那陈将军一趟。”
苏辙协在听到上官榆的话之后,整个人呆住了,还要我去见那陈将军?!
虽说之前见到他没有发火,但是……自己翻墙逃走不告而别是不是不太好啊!?
上官榆看着苏辙协为难的表情冷着脸道:“你不会白做,说吧,有何想要的,只要合理,孤定会满足你的。”
苏辙协子听到这话的时候,也想到了之前的赌约,这机会不是来了。
苏辙协抬起头来看向那坐着的高高在上的上官榆:“我想去十二重小楼。”
上官榆听完苏辙协的话之后,整个人微微弯下腰来,两人的距离只有十几厘米了。
苏辙协被这突然的袭脸给吓住了,上官榆仔细的观察着苏辙协的面容变化,他不知道苏疯子为什么这么想去十二重小楼,也许是在准备发疯?
算了还是先安排好陈将军的事情要紧。
“孤准了。”
上官榆在说完话之后,便站起身来,来到了门口,上官榆停住了脚步:“告诉陈封续,孤不是有意羞辱他,只是好心办坏事了。
为了补救,封风清将军称号。”
就当上官榆离开之后,苏辙协也站起了身来,那上完厕所的书童也才将将回来,看到苏辙协和空无一人的屋子,眼睛扑闪扑闪的问:“人呢?”
苏辙协首接上去一手放在了书童的头上:“都走了。”
青柳依依,金水流沙,乌篷靠岸,石桥人家。
一处酒楼之中,商女歌声咿咿呀呀的从楼里传到了街上。
顶楼的推杯换盏之中,一个位子之上的黑衣男子正聚精会神的看着面前的酒杯。
酒杯玲珑,玉面光滑,透明见底的琼浆,流光溢彩的边缘。
“陈将军,这才新婚第二日,不去陪你那娇妻过来这喝花酒?”
陈封续微微抬头看向那声音的源处,是一个身穿青竹长袍手拿翠竹玉扇的体型修长,面若桃花的男子。
陈封续把手指向了一边的位子示意那男子来坐。
那男子也是没有丝毫犹豫的来到位子上坐了下来拿起就近的酒杯倒满了一杯:“我现在算是看清楚了,你不是在喝花酒是在喝闷酒啊。
怎的,那长亭公主对你不好?”
陈封续摇头,在思虑了一会之后很是迅速的把头对向了男子,表情严肃:“我问你一个问题,男的和男的,会不会有落红?”
男子在听到这问题的时候,喝到喉咙里的花雕在下一瞬就呛到了鼻腔之中。
“咳咳咳!”
赵墨渊也是第一次听到陈将军问这样奇葩的话,在一阵激烈的咳嗽之后,赵墨渊把手上的酒杯放在了一遍,掏出衣袖里的手帕:“按理说,这龙阳之好,没有落红之说。
不过,我之前听坊间传闻,要是激烈的话,也会血。”
陈封续在听完赵墨渊的话之后,把手上的酒杯放在了桌子上。
而那赵墨渊把手上的手帕收好之后,皱眉问:“你问这问题是要干什么?!”
陈封续一听正准备把昨夜之事,一五一十的告诉赵墨渊的时候,一想到这关乎皇家颜面还是烂在肚子里的好。
于是陈封续笑着摇头道:“没什么问题,只是好奇而己。”
阁楼的楼梯中传来一阵胜过一阵的脚步声,这很是窸窣平常,但是在那一群群华衣之客的身后,一个扎眼的人出现在了陈封续的视线之中。
陈封续在看到那人之后,便很是焦急的从衣袖之中掏出了一把银子:“这酒,我请了,我还有事。”
说完陈封续就火急火燎的走了,赵墨渊看着陈封续一溜烟的功夫就到了那楼梯口,陈封续下去的同时,他看到陈封续在拉着有一个男子离开。
赵墨渊看向那个被陈封续拉走的人,口里轻声:“苏疯子?”
苏辙协才打听到消息,这陈封续在酒月楼,可是一上楼梯口人还没看清楚几个,就被陈封续拉着脚步匆匆的走出了这酒楼。
来到轿子之中,苏辙协和陈封续摩肩而坐。
两个人都是不知对方何意,尴尬平静的局面持续了很久。
轿夫扛着轿子,吱呀吱呀的轿子声成了唯一的声音。
陈封续:“我……”苏辙协捏紧了拳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我是来传消息的,王上说那婚的事情是他的不对,他不是有意对你的,另外会给你封号清风将军。
说完了,陈将军再会!”
苏辙协说完话,就准备来个跳车,可是就当苏辙协起身要跳的时候。
他的手被人死死的捏住了,是陈封续的手。
陈封续的表情很是严肃,苏辙协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是自己不告而别不礼貌惹他生气了?
陈封续:“停,下轿。”
轿子停稳,陈封续松手。
苏辙协走出了那轿子,转过身来对陈封续行了个礼:“那就再会。”
说完话,苏辙协快步逃离,不知道为什么,苏辙协每次见到陈封续就是一阵心慌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