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天,鹿卿充分扮演好了一个资深吃货的角色,早中晚三餐都由江颜投喂。
“对了江颜,谢谢你这几天对我的照顾,明天不用帮我带饭了,我的脚也好得差不多了。”鹿卿咽下嘴里的牛肉说道。
“嗯,没关系,只要你想吃,我随时都可以给你带……”江颜话没说完只见鹿卿的脸迅速红了下来,呼吸声渐渐加重。
“你怎么了鹿卿?”江颜快速拍打着鹿卿的后背,想让她呼吸得更加顺畅些。
“这里面…是不是加了…胡椒粉?”鹿卿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用手掐着自己的脖子想要大口呼吸,胳膊上、脸上迅速出现大片的红色疹子。
江颜顿时慌了神,瞬间抱起鹿卿朝教室门口走去。来到校外顺手打了张车,朝市第一人民医院方向走去。“师傅麻烦开快点,有违章罚款的后续我会补偿您。
”司机朝后视镜看了一眼,少女脸色潮红,呼吸困难,一脚油门踩到底,朝医院方向加速开去。
这时江颜稳了稳心神,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陈秘书,麻烦你帮我现在立刻联系一下海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有人胡椒过敏,我们大概十分钟后到。”
海市第一人民医院外,院长带领一众教授专家等在医院门口,“这是哪位大领导出事了吗?”这么大的阵仗惹得过路的小护士频频回头。
只见一辆出租车一个急刹车停在医院门口,江颜从钱包掏出厚厚一叠红色钞票扔在后座,抱着鹿卿大步朝医院走去,“快,帮我看看她,胡椒过敏,刚吃了胡椒。”
院长显然没料到自己的患者会是个女学生,但想到上面传达的指令还是手忙脚乱起来,“快快快,送抢救室。”
抢救室外,江颜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凌乱的衣服,杂乱的头发,无一不表现出他此刻的狼狈,不可否认,他慌了,一向一成熟稳重自居的江颜居然慌了。
“我是爱上她了吧”江颜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自己的爱情来得莫名其妙,偏偏是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偏僻的海市,遇到了自己想要拼劲全力去保护的人。
刘子涛和任盈盈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江颜一个人落寞的样子,任盈盈忍了半天的眼泪终于哇的一声释放出来:“都怪我,都怪我那天没有跟你说清楚。”
刘子涛看了看江颜,又用手轻轻拍了拍任盈盈的后背,安抚着示意她不要哭了。身为江颜这么多年的好兄弟,刘子涛明白此刻江颜最需要的就是安静。
“砰~”抢救室的大门被打开,里边白花花的灯光一丝一丝逃了出来,刺得人眼睛生疼。
护士推着鹿卿走了出来,江颜看着少女苍白的小脸,紧闭的双眼,握住了她的小手“还是让你受苦了”江颜在心里暗自责怪自己。
“还好送来的比较及时,吃下的胡椒量也不算太大,目前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以后就要更加注意不要接触胡椒类的食物,建议后续再做个过敏原筛查。”
“辛苦你了,院长。”江颜冲着院长微微居了个躬。
“应该的。”院长冲着少年点了点头,心中依然充满疑惑,搞不清楚眼前的学生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时,江颜衣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江颜看了眼来电显示,又握了握鹿卿的手,迈开腿朝楼梯间走去。
“母亲”
“江颜,我听陈秘书说你为了一个女孩子惊动了市里,还给你调了海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听筒对面传来少妇柔声的质问,这是江颜的母亲柳烟。
“是的,母亲。”江颜就没想对他的家人做任何隐瞒,索性就摊牌了。
“我该说是我的儿子长大了,还是说那个女孩太过优秀,居然能拿下你的心”。
少妇发出柔柔的笑声,但很快又严肃起来
“但是江颜,你该明白目前我们江家的情况,不然我为何要大费周章送你来海市读书而不是继续呆在京城?”
江颜何尝不明白,京城江家,世代经商富可敌国,在京圈就没人不知道江家的存在,任何人提起江家都怀着几分敬畏。
然而就在前两年,随着父亲莫名病逝,就一直有一股势力在暗中与江家作对,母亲为了能护自己周全,才把自己送到海市读书,毕竟自己是江家唯一的继承人。
“江颜,妈妈不反对你恋爱,要是在以前,妈妈不会制止你,因为咱们江家不需要联姻,妈妈只希望能过得随性性、自由,
但是现在你考虑过后果没有,万一你离开,会对那个女生有多大影响?今天的江家,不是从前的江家了。”
柳烟听到听筒一头传来的沉默,叹了口气,“算了,你也有你的分寸,妈妈只是希望你尽量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我知道了,母亲。”江颜挂断电话,斜靠着楼梯间的墙缓缓滑了下去。
半晌从裤兜里掏出一根烟点燃,猩红的一点亮光在昏暗的楼梯间里显得格外刺眼。
自己好像好几天没碰烟了,自从鹿卿说她不喜欢以后。
江颜嗤笑了一声,也对,自己这种家庭,怎么可能把这样一只人畜无害的小鹿拖下水呢?
想到这,江颜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了踩,离开了楼梯间。
“任盈盈,你翻看一下鹿卿的手机,通知她的父母过来,班主任那里我已经打过电话了,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和子涛先走了。”
江颜看了看还在床上昏睡的鹿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喂,这就走了?”刘子涛觉得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从小玩到大的这个好兄弟了,这是几个意思?刚刚还痛苦内疚,接个电话就走人了?
“子涛,不回学校了,回郊区别墅。”
郊区别墅,刘姨看着在客厅里一个劲喝闷酒的江颜叹气的摇了摇头。这是又遇到什么事了。
“刘姨,把家里的胡椒都扔了,以后做菜都不许放胡椒。”江颜右手提着酒瓶,看着站在柱子旁偷看的刘姨说道。
“哎,好的,我现在就去收拾。”
刘子涛一把拦住给自己灌酒的江颜,说道:“不是,兄弟,你到底是怎么了倒是和我说说。”
“子涛,我第一次觉得我的家庭,我的出身是那么见不得光,拿不出手,京城江家,因为这个头衔,我连光明正大去爱一个人的自由都没有。”
江颜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发,微微垂头,一双狭长的桃花眼藏在栗色的刘海后面,整个人弥漫着颓废的气息。
刘子涛张了张口,终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来,同样身在京圈,他深知江颜的无奈。
“京城江家”,多少人想要攀附,又望而却步,但没人知道这个头衔全都重重压在江颜的身上,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最后还是靠过去搂住了江颜的肩膀。
“江颜,我们终会长大,终会挣脱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