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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纸婚约:傲娇总裁契约妻

兮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傲娇总裁vs倔强甜妻)【甜宠+先婚后爱+追妻火葬场】一个上一代人没能履行的婚约,穷酸孤女一夜间成了人人艳羡的霍家少夫人。所有人都觉得她不配,霍廷深却只想把她宠上天。“傅念之,你给我听好了,我的妻子只有你,也只能是你。”带着偏见与傲慢,豪门总裁化身摄影师。原本只想逢场作戏,怎料最后却情根深种。

主角:傅念之,霍廷深   更新:2022-12-09 02: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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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傅念之,霍廷深的其他类型小说《一纸婚约:傲娇总裁契约妻》,由网络作家“兮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傲娇总裁vs倔强甜妻)【甜宠+先婚后爱+追妻火葬场】一个上一代人没能履行的婚约,穷酸孤女一夜间成了人人艳羡的霍家少夫人。所有人都觉得她不配,霍廷深却只想把她宠上天。“傅念之,你给我听好了,我的妻子只有你,也只能是你。”带着偏见与傲慢,豪门总裁化身摄影师。原本只想逢场作戏,怎料最后却情根深种。

《一纸婚约:傲娇总裁契约妻》精彩片段

三月的渝城,还有点春寒料峭,白天阳光和煦,早晚却依然寒气袭人。

傅念之今天要去一趟市区,大清早起来化了一个淡妆,简单收拾了一下,披了件风衣外套,拎了个包,揣上户口本,匆匆忙就打车出门了。

车行驶了一路,傅念之的脑海里始终浮现起姥姥临终前的画面。

“念念,答应姥姥,嫁到霍家......”

这是姥姥徐清芜临终前握着她的手,说的最后一句话。

也是傅念之能为姥姥做的最后一件事儿。

虽然一开始她是拒绝的。

霍家老夫人秦芳好跟傅念之的姥姥徐清芜自幼就是手帕交,两人年轻时便定下了霍傅两姓联姻的约定,只可惜在她们子女那一辈没能履行。

徐清芜晚年担心自己走后,外孙女傅念之孤苦无依,便重提了此事,霍家老夫人也是极力促成。

如此,这个上一代人没能履行的婚约,便落到了霍廷深和傅念之二人头上。

傅念之还记得第一次听姥姥提起这桩婚事,她哭笑不得,心想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能有这种包办婚姻、盲婚哑嫁的,当时她就明确地拒绝了。

可是后来姥姥患病,身体每况愈下,直至临终前还念叨着这桩婚事,最后,傅念之妥协了......

三十分钟后,傅念之在民政局门口下了车。

“傅小姐。”

刚下车,傅念之就看到一个戴了一副黑框眼镜,穿了一身格纹西装,右手还拿了个公文包的男人在朝她招手。

“霍,霍先生?”

因为跟自己的结婚对象还未曾碰过面,傅念之不太确定,有些迟疑。

男人左手扶了扶眼镜,有点尴尬地笑道:“傅小姐,你误会了。我叫韩烨,你可以叫我韩助理,我是霍总的助理,也是他此次婚姻登记的委托代理人。”

傅念之听完对方的解释,感到有些错愕,心里犯起了嘀咕。

这年头,结婚领证还能找人代办的?

韩助理似乎早有预料,他颇具耐心地向傅念之解释道:“BOSS因为临时有工作飞国外了,不能亲自到现场,所以委托我过来办理登记。傅小姐,为了打消你这边的疑虑,我稍后会拨通老夫人的电话,你可以先跟老夫人求证。”

随后他拨通了电话,毕恭毕敬地对着电话那头说了几句,便把手机递到了傅念之跟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傅念之接过手机,电话那头便传来熟悉的声音。

“念念,我是奶奶,事情的经过韩助理都跟我说了。念念,今个儿委屈你了,你放心,回头我就替你好好教训廷深这个臭小子......”电话那头还在骂骂咧咧的。

“没事的,霍奶奶,我能理解。”

“都要领证了,还管我叫霍奶奶呀。”

傅念之微微愣一下,便改了口,叫了一声奶奶。 老人家那头乐呵呵地应了,还提到明天下午霍廷深就会回来了,让她明晚到家里吃饭,傅念之答应了。

挂了电话,傅念之把手机还给韩助理,轻声道了句“谢谢”,便同韩助理进了民政局。

在婚姻登记处前台,双方都向工作人员递交了资料。

在刚刚短暂的相处中,韩助理觉得这位傅小姐人还挺好的,知书识礼,待人也真诚,比起渝城那些个一股劲往他BOSS身上凑的名媛小姐不知好上千百倍。

于是有点同情她的遭遇,多嘴问了一句:“傅小姐,你确定不再考虑一下?婚姻可是一辈子的事,不能儿戏。”

他是希望眼前这位傅小姐反悔的。

因为他知道他的BOSS压根不想跟一个陌生的女人结婚,他们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既然我答应了,就不会反悔。”

很快两人便走完了整个结婚流程,从工作人员手里拿到了结婚证。

韩助理从他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个蓝色的小礼盒和一串钥匙,递给傅念之,解释道:“傅小姐,这是BOSS给你准备的结婚戒指,这是你们新房的钥匙,房子就在渝城南路的上林苑东门A区7号楼A栋1101号。BOSS交代过了,你抽空可以先把行李搬进去,BOSS他近期暂时不会回上林苑。”

傅念之不是一个扭扭捏捏的人,欣然收下了戒指和钥匙。

韩助理又主动加了傅念之的微信,接着把霍廷深的微信推了过来,说今后可以直接通过微信联系霍廷深。

然后他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会儿,咬了咬牙还是开了口。

“傅小姐,BOSS他,他希望你们的这段婚姻关系你能够暂时保密,具体婚后要注意的一些细节,等你跟BOSS见面后,他会跟你讲清楚。”

傅念之表示可以理解,很是配合地一一应下。

生活中的傅念之并不是一个唯唯诺诺,很好说话的人,对于霍廷深提的这些要求,她之所以那么爽快就应承下来,可能是因为受她父母失败的婚姻影响吧,使得她对婚姻没抱有多少期待,没有期待也就没有失望。

随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民政局,韩助理看了看手表回头朝傅念之问道:“傅小姐,这个点市政厅这一带都挺难打车的,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傅念之摇了摇头,拒绝道:“韩助理,你客气了,不麻烦了,我一会儿要到前面路口的银行办点事儿,你先回吧,今天辛苦你跑一趟了。”

韩助理见傅念之态度坚决,便不好强求,于是相互道了别,便驾车离开了。

傅念之还真不是不好意思或者客气什么的,她是真有事。

今天她过来市政厅这边除了领证,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到银行处理姥姥名下银行账户的相关事宜的。

韩助理驾车很快就回到了公司,回去第一时间就通过视频通话向霍廷深汇报了今天领证的情况。

“BOSS,结婚登记的相关手续都已经办好,结婚证一式两份,你跟傅小姐各执一份。戒指和房子的钥匙也都交到傅小姐手里了。”

此时视频的另一边,身处大洋彼岸的霍廷深,正坐在电脑前一边翻阅私家侦探刚传真过来的资料,一边听着韩助理作汇报。

听到傅念之收下了戒指和钥匙,霍廷深似乎有些诧异,打断了韩助理的讲话。

“哦,是吗?戒指和房子的钥匙那女人都收下了,她这会儿倒是爽快。”

毕竟在霍廷深的眼里,傅念之就是个惯于以退为进,使自己利益最大化的这么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这样一个清楚的认识,还得从她主动退婚,退还定亲手镯,逼得他们霍家不得不承认这门婚事开始。

韩助理回答道:“是的,傅小姐很爽快地收下了。”

随后他又补充道:“另外你的个人微信也推给傅小姐了,相信你很快应该就会收到傅小姐的好友申请......”

霍廷深眉头微皱,用手敲了敲桌子,回答道:“好的,我知道了。”

韩助理见自家BOSS显得有点不耐烦了,便很识时务地结束了视频通话。

霍廷深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把手头上的资料看完,合上文件夹,嘴角带着轻蔑的笑意,走出了办公室。

这份资料正是关于傅念之的,霍廷深在答应跟她领证结婚之后,找了私家侦探做了调查。

资料上显示,傅念之这个女人不仅拜金,还爱慕虚荣,上高中时,因为偷了同学的一条项链,就被学校勒令退学了......


傅念之办完事出来,直接在路边打了辆出租车。

上车跟师傅报了地址后,她就望着窗外发呆,过了一会儿,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慌乱地从包里掏出了一本结婚证和一个小礼盒,打开礼盒里面是一枚设计简约的女士戒指。

她小心翼翼地取出戒指,然后套在自己右手的无名指上,发现戒指明显大了一圈。

她不禁自嘲道:“傅念之,你到底在期待什么。”

随后她凝了凝神,让刚刚朦胧了的双眸变回清明,很是干脆地脱下戒指放回礼盒,连同那本还未打开的结婚证一起塞回了包里。

傅念之从市区回来,到家已经十二点多了。

她进屋刚坐下,沙发都还没坐热,好友李若楠就来电话了。

“念念,你回渝城了吗?” 电话那头的李若楠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然后继续说道:“我听沈蓓蓓那个八婆说,她今天上午在市政厅那边看到你了。”

李若楠声音有点沙哑,估计是昨晚又熬夜写小说了,听声音像是刚起床不久。

沈蓓蓓是李若楠的表姐,她俩从小就不对付。

沈蓓蓓是个喜欢拜高踩低,自命不凡的主。这一点,傅念之和李若楠都为之不齿。

“是的,楠楠,我回渝城了,昨天晚上到的。”

听到好友提到沈蓓蓓,傅念之不忘打趣道:“她看到我了,那么巧呀,我倒是没看到她。她说我什么了,不只是说了见到我这么简单吧,哈哈。”

“哎呀,念念,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她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好啦好啦,沈蓓蓓说,今早看见你跟一男的在路上拉拉扯扯的,说你傍上富豪,被包养了,最后还不忘挖苦我一番,哼!”

李若楠本就大大咧咧的,又是个急性子,有话不说憋在心里难受,便一吐为快了。

等她吐槽完,才想起来正事,关切地问道:“念念,姥姥的后事都处理好了吗?”

随后她又自责起来:“要不是那会儿刚好赶上我老哥办婚宴,再怎么我也要陪你回去茶山的,更何况,姥姥生前对我还那样好......”

因为她们两人关系要好,李若楠常跟着傅念之到茶山玩,她性格活泼开朗,也跟着傅念之喊徐清芜姥姥,徐清芜很喜欢她,每次都会给李若楠做她最爱吃的红糖糍粑。

“好啦好啦,楠楠你别自责了,姥姥不会怪你的。事情我都办得差不多了,今天到市政厅也是去处理事情的。”

傅念之安慰完好友,思索了一下,顿了顿才开口道:“楠楠,我嫁人了。”

“哦,什么?你嫁人了?怎么可能,你哪来的对象,嫁给谁了?”

李若楠瞬间惊掉了下巴,好一会儿才把这句信息量有点大的话给消化掉。

“你等我一会儿,我先去喝杯水,我刚从外面回来,水还没喝上一口呢。”

傅念之实在渴得不行,接连喝了两杯水才缓过来。

“嚯.......念念,哪有你这样的,话说了一半就去喝水,不行,我也要喝杯奶茶压压惊。”

两人是高中同学又是好闺蜜,傅念之信得过她,便把自己突然结婚的原因告诉了好友,还把今天领证的经过大概说了一下,最后还让好友替她保密。

隐婚的真正原因她没有告诉好友,只是说她姥姥刚过世不久,按理她是要守孝的,但因为婚事在她姥姥生前,两家人就定下了,可以在百日内结婚,才着急领了证,婚礼也延后了,所以他们暂时还不想声张。

听傅念之说完,电话那头的李若楠像是卡机了一样,停滞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念念,你糊涂呀,这明晃晃的就是变相包办婚姻,你怎么能向封建礼制屈服呢?再说了,连结婚领证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缺席,这是什么绝世狗男人......”

此时,身处大洋彼岸的霍廷深莫名地打了个喷嚏。

李若楠越说越气,开始有点口不择言:“念念,你怎么能嫁人了呢?你嫁人了,我们戴学长怎么办,我可是最磕你俩CP的。姥姥也是的,怎么能让你嫁给一个从未见过面的男人呢?这不是把你往火坑里推吗?噢...呸呸呸,念念姥姥,我绝对没有怪您的意思,我是说......”

傅念之知道好友心直口快的性子,说话直接但没有恶意,便失笑道:“好啦好啦,楠楠,姥姥是绝对不会害我的,霍老夫人跟姥姥是多年好友了,霍家人的人品是绝对信得过的,这次姥姥的葬礼也是多亏霍奶奶和霍伯伯的帮忙,你放心,我会过得好的。”

“还有,我对戴学长压根就没那个意思,更何况我现在结婚了,你再胡说,我就要生气啦。”聊到戴景年,傅念之的语气变得有些严肃。

“好好好,我错了还不行吗。”

李若楠就是个机灵鬼,她知道戴景年是傅念之的雷区,触碰不得,便见好就收,赶忙转移了话题。

得知好友下午要搬家,便主动提出要过来帮忙。

傅念之见自己行李不多,她又住在郊区,李若楠从市区过来,一来一回挺费时间的,所以她就和好友约好了下午三点在渝城南路上林苑东门碰面。

傅念之很快就收拾好了行李,拖着满满的两个行李箱从出租屋出来。

这房子是去年她大学毕业后租的,住了差不多半年,这会儿离开,她倒是挺不舍的。

她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渝城南路上林苑东门。

到了之后,她远远的就看见李若楠在朝她挥手,然后像一阵风似的跑过来给了她一个拥抱,然后对她上下其手,“念念宝贝,我们才半个月不见,你看,你都瘦了。”

“打住打住,咱低调,低调 。”傅念之扶额,感到有些无奈但又拿她没法儿。

于是,两人就在门卫保安颇有深意的目送下,一人拖了一个行李箱进了这上林苑。

傅念之按照韩助理微信发过来的地址,找到了A区7号楼A栋1101号。

两人进屋后都震惊了,房子很大,是一套复式的高档住宅,装修很简约,现代感极强。

放下行李,两人参观了一遍房子,一楼是个大平层,一厅一书房一厨两卫两阳台,沿着楼梯上去,二楼有一个主卧两个次卧,每个卧室都有洗浴间和阳台,主卧还连带着一个衣帽间。

李若楠被眼前这个壕无人性的房子整得有点怀疑人生了,回过头带着一脸坏笑,朝傅念之逼问道:“嘻嘻嘻,念念,你怕不是真傍上富豪了吧?”

她想了一下,“对了,你家男人姓什么来着?”

傅念之一时间还没适应已为人妇的事实,疑惑道:“男人,什么男人?”

李若楠顿时无语,伸手戳了戳好友额头,无奈地说道:“念念,今天跟你领证结婚的男人呀。”

傅念之才反应过来,“哦,他姓霍。”

“姓霍,该不会是渝城首富霍家吧!”李若楠两眼放光,一脸期待的样子。

傅念之见好友这会儿已经深陷女主角闪婚闪个亿万富翁的俗套小说情节里不能自拔了。

她重重地敲了好友一记,笑道:“你醒醒好吗,怎么可能,他就是个跑业务的,今天就是出差了才没过来领证。你说哪有亿万富翁亲自跑业务的,况且霍奶奶和霍伯伯,我都接触过,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姥姥还在世时,霍奶奶每个月还会到茶园里陪着姥姥下田种菜呢。”

在傅念之眼里,霍家就是个经济还算过得去的普通中上家庭。霍廷深就是个开了家小公司,但是还得四处跑业务的小老板。

霍家人表示,我们其实也没有那么普通吧,只是平时比较低调而已。

霍廷深表示,你才跑业务,你全家跑业务。

参观完房子,两人又闲聊了好一会儿,瞧着时间不早了,李若楠就要回去了,临走前两人还说好了,等得空了,要一起约饭逛街。

傅念之送走了好友,她选了一个离主卧稍微远一点的房间,毕竟,她还是希望跟这位素未谋面的丈夫暂时保持点距离的。


隔天下午四点,渝城国际机场。

霍廷深从机场出来,就上了一辆劳斯莱斯。

上车后,韩助理轻声询问道:“BOSS,你是直接回公司吗?”

霍廷深昨晚似乎没有睡好,眼底有点乌青,他微微蹙了蹙眉,说道:“回老宅。”

昨天晚上他的奶奶霍老夫人,在电话里可是三令五申地强调,让他今晚务必回老宅吃饭,说天底下就没有哪对新婚夫妇都结婚领证了,还没有碰过面的,还揪着昨天上午他没能到场领证的事情狠狠地数落了他一顿。

霍廷深心里很烦躁,觉得从他妥协答应跟那个女人结婚起,糟心事儿就没断过。

昨晚被奶奶痛批了一顿后,他心情不大好,认为都是傅念之这个女人在他奶奶面前搬弄是非。

他气不过,想着找到她的微信好好嘲讽她一番的。

谁知道,才发现傅念之压根就没有加他。

这该死的女人,一定是故意的。

回想起昨晚的事,霍廷深就怒气难消,他在车上沉思了片刻,厉声问道:“韩助理,你确定昨天有把我的微信推给那个女人吗?”

“啊,我确定的,傅小姐是还没添加你吗?”韩助理微微愣了一下,试探地问。

见霍廷深没有说话。

韩助理很有眼力见地掏出手机找到了傅念之的微信。

【韩:傅小姐,你是还没有添加BOSS的微信吗?你现在有空加一下吗?】

【韩:傅小姐,你在吗?】

【韩:?[ 问号 ]】

五分钟过去了,见傅念之那边还没回复。

韩助理有点小心翼翼地朝霍廷深试探性问道:“BOSS,要不,我把傅小姐的微信推你?”

此时正在车上闭目凝神的霍廷深突然睁开了双眼,转过头来给了他一个死亡微笑。

韩助理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

幸好就在这个时候,傅念之那边回复了。

【念:韩助理,对不起。我昨天实在是太忙了,这事儿我给忘了,我马上加哈。】

【念:好友申请已经发过去了,麻烦你让霍先生通过一下。】

傅念之刚从外面超市采购回来,正准备把买回来的日用品都归置好,就看到微信里韩助理五分钟前发过来的信息,赶忙打字回复过去。

【韩:OK,傅小姐真的太谢谢你了。】

此时此刻,韩助理简直感动得热泪盈眶,傅念之就是解救他于水火的活菩萨呀。

“BOSS,我刚刚开玩笑的啦,傅小姐已经添加了你的微信,你要不考虑通过一下?”

闻言,原本还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的男人,才一脸故作不屑地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看到通讯录那里还真有一条消息,点开是一条好友验证的信息,微信名是“等风来”,然后下面有一行备注:傅念之。

霍廷深心中腹诽着,“等风来”真够老土的。

他虽然一脸嫌弃,但还是点了通过。

滴滴——

很快就有一条消息发了过来。

【念:霍先生,你好,我是傅念之。】

傅念之昨天是真的忙到昏头转向了,如果不是韩助理提醒她,她完全忘了要加霍廷深微信这一回事儿。

昨天还答应了霍奶奶今晚要到霍家吃饭的,想到今晚就要跟霍廷深见面了,她心中有种莫名的忐忑。

【深:霍廷深。】

霍廷深只回复了三个字,就把手机给关机了。

一旁的韩助理瞧见自家BOSS的这番骚操作,内心对摊上这么一个傲娇男人的傅念之,表示万分同情。

傅念之添加完霍廷深的微信,本来想着去修改一下备注的,但是点开才发现霍廷深的微信名就叫“霍廷深”。

好吧,这人还真够实诚的,倒也省事儿了。

因为一会儿要到霍家,傅念之早早就收拾好了,谁知道临出门前,却接到了福伯的电话。

傅念之从电话里了解到,茶山镇的一个楼盘开发商雇了一群流氓过来强行征地,见福伯他们没同意,那群人就扬言要一把火烧了茶园,双方在争吵中起了冲突,福伯和他的大儿子徐锐还因此受了伤。

福伯年纪大了,一时间慌了神,才想着让傅念之赶紧回来拿个主意。

福伯是个孤儿,自幼在姥姥徐清芜身边长大,姥姥还在世时,他就帮着姥姥照看茶园,后来成了家,福伯一家子都在茶园里帮忙。

挂了电话,傅念之马上给霍老夫人拨了电话,为了不让她老人家担心,傅念之只说是茶园出了点小事儿,但是必须要她本人到场才能处理,今晚不能过来吃饭了,她十分抱歉。

霍老夫人很是宽容,还反过来安慰她,说吃饭的事不急,让她遇事别逞强,如果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找霍家帮忙。

傅念之表示,自己会注意的,让霍老夫人别担心。

她很感动,自从姥姥走后,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家人的关怀了。

随后她又以同样的话术,编辑了一条信息发到霍廷深的微信。

等把事情都交代好,她才匆匆忙地往茶山镇赶。

大概二十分钟的车程,霍廷深就回到了老宅。

就在前不久,因为他和傅念之结婚的事,他的母亲许令仪才跟他的父亲霍振华吵了一架。

这个婚约是许令仪多年来心中的一根刺,因为这桩婚事本来是她的丈夫霍振华和傅念之的母亲傅以柔的。

当年,霍振华为了跟她结婚可真是排除万难,最终才守得云开见月明。

不曾想,如今这婚约却落在了自己儿子头上,她心里能不膈应吗?更何况,她作为一名大学教授,她是坚决反对这种盲婚哑嫁的,绝对不会同意儿子娶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

但是,最后她还是拗不过霍老夫人,便一个人回了娘家,霍振华这个宠妻狂魔也跟了回去。

所以说,现在的老宅除了张嫂几个佣人,就只有他的奶奶一个人在了。

今晚这顿饭,不用想就知道,是他奶奶专门为他和那个女人准备的,还真是用心良苦呀。

“奶奶,我回来了。”

霍廷深才刚踏进院子,人还没进屋,声音就传进来了。

进屋后,霍廷深瞧见只有奶奶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有些意外,环顾了四周,感觉不像是有人来做客的样子,便开口询问:“那个女人......”

见霍老夫人瞪了他一眼,连忙改口道:“奶奶,傅念之人呢?”

霍老太太没好气道:“念念临时有事儿,赶回茶山了。她说有发信息给你的,你没有收到吗?”

霍廷深刚从霍老夫人身旁坐下,见状有点心虚地解释道。

“额,我手机没电关机了。”

霍老夫人伸手戳了戳自家孙子的额头说道:“混小子,你就作吧。”

随后,她又拉着霍廷深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念念这个女孩子,真的挺不容易的,奶奶也不指望你能立刻马上就爱上她,只是希望你能给自己一个机会,去好好了解念念这个人,如果了解过后,你对她还是没那个意思,我也就不强求了。”

“奶奶,我答应你娶她,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我要怎么跟她相处,您老人家就不要过问了。”霍廷深张开双臂环抱着霍老夫人,故作撒娇道。

“你呀,你......”

霍老夫人真是拿他没法儿,她也是知道的,强扭的瓜不甜,如若这俩人有缘,自然会成就一段佳话,不然再怎么勉强,也只能成为怨偶。

当然了,霍廷深心中是自有考量的,一开始他也是相信自家奶奶眼光的,但是结合他从私家侦探那里拿到的资料,他觉得傅念之这个女人并不像表面那样简单。


茶山镇。

傅念之一下车就瞧见自家茶园外挤满了人。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她拨开围观的人群挤了进去,就看到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在闹事,茶园里的工具散落了一地,带头闹事的是一个右手臂有纹身的光头男人。

福嫂看到傅念之回来,顿时像吃了定心丸似的,上前握住她的手,带着哭腔说道:“念念,你终于回来了。”

傅念之反手握过福嫂的双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用眼神安抚道:放心,一切有我。

看着福嫂哭哭啼啼大半天了,光头这边似乎早就没有什么耐心了,他们是拿钱办事的,今天务必要把这片茶园给收喽。

瞧着这刚刚赶回来的傅念之像是个能主事的,光头上前一把推开福嫂,指着傅念之就嚷嚷道:“你就是这茶园的话事人?这二十亩的山地我们老板要了,你开个价吧。”

傅念之无视他,上前俯身扶起福嫂,帮她拍掉粘在衣服上的灰尘,关切地问道:“福嫂您没事吧?有没有磕哪碰哪了?”

见福嫂没什么大碍,她才厉声朝光头质问道:“你怎么能推人呢?”

光头瞧着傅念之是个年轻的小姑娘,觉得是个可以欺负的,便耍起了滑头来。

“我就推了怎么着,嘿嘿,你能怎么着。我告诉你,这茶园今天你不卖也得卖。”

“不卖,门口就在那,走好不送。”傅念之强装着镇定,厉声道。

光头见傅念之想都不想就一口回绝了,有些恼羞成怒,他正想发作。

怎料就在这个时候,两名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凑上前来,对着他们就是一顿拍摄。

在一旁围观的人也跟着起哄:“拍下来,赶紧拍下来,对,曝光他,曝光他......”

“你,你们给我等着。”

光头显然不想把事情闹大,放下狠话,就带着手下落荒而逃了。

见闹事者走了,傅念之原本揪着的心才平复了下来,明明自己怕得要死,却还要装作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她在回茶山镇的路上就想到了解决问题的对策,这两名“记者”其实是傅念之在杂志社的同事大宝和小红。

她毕业后曾在渝城的佳人杂志社工作,后来因为姥姥病了,才向主编陈曼提出了离职。

说来也是凑巧,大宝和小红今天刚好在茶山镇出外景,傅念之就想到了让他们过来帮忙。

在杂志社的时候,他们跟傅念之关系最要好了,于是十分够义气地扛着长枪短炮就过来了。

自从傅念之离职后,他们已经快一个多月没见了,都十分想念对方。

小红甩手就把手里的拍摄工具扔到大宝怀里,上前给了傅念之一个大大的熊抱,“念之,我想死你了。”

傅念之这时候还心有余悸,腿还是软着的,差点就被小红给扑倒了,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小红,我也想你呀。”

等到她彻底缓过来,又诚心向他俩表达了感谢,“这次真的是多亏有你们的帮忙,真是太感谢了。”

大宝看着眼前两人这腻歪劲,不禁打趣道:“啧啧啧,你俩少肉麻了。”

之后又一脸自恋的说道:“看来我还挺有演戏天分的嘛,对付这种流氓,就得依靠媒体的力量,把他们曝光咯。俗话说得好,人怕出名猪怕壮嘛。”

看着大宝自恋的模样,傅念之和小红心中顿时一阵恶寒。

最后,小红实在看不下去了,伸手敲了敲大宝的脑袋,一脸嫌弃地说道:“能不自恋吗?还有,'人怕出名猪怕壮’也不是这样用的。”

本来为表感谢,傅念之是要请他们吃饭的,但是因为杂志社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大宝和小红还得回杂志社赶稿子,吃饭就只能作罢了。

大家临别前说好了,这顿饭傅念之先欠着,等她回渝城再约。

送走了大宝和小红,傅念之陪福嫂去了镇上医院,探望受了伤的福伯还有他们的大儿子徐锐。

福伯的伤势还好,只是轻微的擦伤,上了药之后就没什么大碍了。

但是徐锐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的右腿严重摔伤,整个脚踝都肿了起来,还有些轻微的脑震荡,需留院观察两天。

傅念之从医院回来,到家已经是深夜了。

滴滴——

是她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发现是霍廷深的信息。

【深:我手机没电了,现在才看到你的信息。】

【深:事情解决了吗?如果需要帮助,你可以联系我。】

霍廷深这边刚结束了一个国外的视频会议,因为提前回国了,原本在国外洽谈好的项目,后续事宜都得通过视频会议跟进。

他算是把他奶奶的话听进去了,所以他愿意先带着疑问,去尝试了解傅念之这个女人。

【念:谢谢。】

看到霍廷深的信息,她心中感到一丝莫名的温暖,她愣了愣神,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过去。

因为下午临急临忙就赶回茶山了,她还没来得及联系李若楠,便在微信给她留了言,告知好友自己有事回茶山了,让她别担心。

傅念之晚上睡得不踏实,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了。

她在福伯的陪同下到茶园里清点了一下损失,昨天那群闹事的属实砸坏了茶园不少的工具。

徐家自民国起就在茶山镇经营茶铺,自己种茶、制茶也卖茶。

可惜后来由于经营不善,小作坊终究不能适应时代的发展,徐家没落,茶铺也倒闭了,只剩下这么一片茶园和一座老房子。

姥姥徐清芜作为家中独女,便继承了这片茶园和房子。

如今,守护这片茶园的重担落在了傅念之的肩上。

傅念之从福伯口中了解到,此次闹事者背后所倚仗的开发商是志高房地产,而这个房地产的负责人正是戴春雷。

他通过各种威逼利诱的下三滥手段,已经把除徐家茶园外的地都给征收了。

戴春雷,戴春明的亲弟弟,关于戴春明这个女人还有高家一家子的记忆,对于傅念之来说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她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跟他们再有交集。

福伯见傅念之陷入了沉思,便不想打扰她,独自一人往茶园深处走去了。

他知道不管过了多久,高家永远都是傅念之心中无法释怀的痛......

同一时间,渝城。

霍廷深刚在外面晨跑完回来,从戴家门口路过,便临时起意,想去探望自己的好友戴景年。

他平时工作忙,现在难得回一次老宅,戴家祖屋和霍家老宅离得不远,霍戴两家本就是世交,他跟戴景年兄妹俩关系很不错,他们年纪相仿,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后来因为戴景年的身体一直不大好,所以留在了渝城念大学,而霍廷深就选择了出国深造。

霍廷深看了一下手表,已经九点半了,他估摸着这个点好友应该起来了。

因为是临时决定,所以他没有提前告知戴景年自己过来。

刚踏进院子,他就看到有几个佣人在搬东西,准确来说是在搬画像。

他出于好奇,驻足多看了两眼,发现这些画皆是出自戴景年之手,而画上画的全是同一个女人,傅念之。

不会有错的,就是傅念之。

他找私家侦探调查过傅念之,这画像上的女人跟傅念之长得简直一模一样。

霍廷深勾了勾唇,失笑道:“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呀!”


这时候,戴景年的母亲戴夫人正从屋里出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看见穿了一身运动装打扮的霍廷深,这个时间点出现在她家院子里,戴夫人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上前热情地招呼道:“廷深,这个点你怎么过来了?”

闻声,霍廷深的目光才从画像上移过来,他颔首朝戴夫人示意。

“戴阿姨,早上好,十分冒昧,没有提前打招呼就过来了,景年在家吗?”

“哎呀,廷深,还真是不巧了,景年昨天一早就被他叔叔接到逸泉疗养山庄散心了。你是知道的,景年这孩子身体一直不太好,还好医生开的药可以维持住,唉,就是心病难医啊。”

“那我可真是来得不是时候,我应该提前联系景年再过来的。”

霍廷深听到戴夫人提及好友的心病,联想到这一院子的画像,便开口询问道:“对了,戴阿姨,心病是什么意思?这些画像又是怎么一回事儿,我看着像是景年画的,怎么全搬到院子里了呢?”

戴夫人似乎有些犹豫,然后欲言又止,像是在做一个十分艰难地决定,最后还是开口道。

“廷深,这些画的确是景年画的,画上的女人跟景年是一个大学的,在学校时就总爱黏着景年,后来知道景年生病了,就刻意疏远他。景年这孩子很伤心,觉得都是自己的错,每天过得很消沉,整天闷在屋里画画......”

戴夫人越说越气愤,不知不觉声音都提高了一个八度。

“那个女人很有手段,仗着自己年轻漂亮,专门勾引富家子弟,从他们身上得到好处后就一脚把他们踢开。她把景年迷得神魂颠倒的,所以我才趁着景年不在家,把那个女人的画像全烧了,免得景年日日对着伤心更伤身。”

“戴阿姨,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呀?”霍廷深心中已有答案,但仍然不死心的问道。

“好像叫傅,傅什么来着?哦,我想起来了,傅念之,对,就叫傅念之。”

从戴家出来,霍廷深没想到好友没见着,却有这么一个意外的收获。

傅念之啊,傅念之,你还真是不简单呀。

在奶奶眼里善良无助的小白兔,在别人口中倒成了爱慕虚荣的狐狸精。

有趣,真是有趣,傅念之,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揭开你的面纱了。

回到老宅,霍廷深就向奶奶提出自己要到茶山镇一趟,韩助理会跟他一同前往。

见自家奶奶难以置信的样子,霍廷深叹了一口气,说道:“奶奶,您就放心好了,我会试着跟她好好相处的。”

霍老夫人:“......”

霍老夫人听了,很是无奈,亏她还以为自家孙子开窍了呢。

放心?这混小子,她怎么能放心哟。

韩助理收到霍廷深的指示,很快就到了霍家老宅。

他才刚进屋,霍廷深的人都还没见着,就被早在楼下候着的霍老夫人拉到了一旁。

霍老夫人直接递给他了一台相机,她老人家的意思是,让他密切留意霍廷深跟傅念之两人的动向,随时向她禀报。

此次行动还得保密,代号“凌凌漆”,绝对不能让霍廷深知道。最后,还让他一百个放心好了,出了事有她兜底。

韩助理嘴上是笑嘻嘻地应承下来了,心里却直呼,这年头打工人真是命苦啊,这不是叫他做间谍吗,还“凌凌漆”呢?

霍廷深在楼上冲了个澡,换了一身休闲服才下来。

见韩助理手里拿了一台相机,霍廷深有些不解,一脸嫌弃地说道。

“你当是去踏青呢?”

韩助理连忙把相机拿到身后,略显尴尬,“BOSS ,哈哈,我这不是听说茶山镇风景不错,想着多拍几张照片吗,您不会介意吧?”

韩助理本来还想该找个什么理由给搪塞过去的,如今霍廷深倒是给了他一个不错的理由,对,踏青,他就是去踏青的。

很快他们就到了徐家,从福嫂口中得知傅念之不在,今天一早就到茶园去了,这个点,估摸着没那么快回来。

霍廷深有些不耐烦,他觉得这个女人就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跟这个女人见上一面简直比登天还难。

在福嫂的指引下,他们顺着一条田间小路往茶园方向走去。

三月份正是油菜花黄金烂漫的季节,乡间小径旁的油菜花正开得热闹。

韩助理对花粉严重过敏,可就遭罪了,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走在前头的霍廷深,突然停住了脚步。

“韩助理,在你看来,傅念之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听到霍廷深这样问,韩助理感到十分意外。

还真是活久见了,一直以来都对女人避之不及的BOSS,居然有一天主动去了解一个女人,莫非真如老夫人所说的,这俩人真的有戏。

“BOSS,啊啾~ 虽然我跟傅小姐接触不多,但是在我看来,傅小姐是个谦逊识礼,待人真诚的人,啊啾~ ”

霍廷深闻言挑了挑眉,勾唇轻笑,谦逊识礼,待人真诚,算得上很高的评价了。

跟在他身后的韩助理实在是憋得难受,他用纸巾把鼻孔给堵住了,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挺滑稽的,十分好笑。

沿着小径走了约莫十五分钟,他们终于找到了傅念之。

他们隔了大老远就看见身着一身青衫的女人独自一人站在田埂上,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茶山。

徐家茶园地处丘陵山地,现在又正值春季,清晨的雾气还未完全散去,从远处望去,傅念之宛如一位林中仙子,给人一种静谧、缥缈的感觉,让人不忍心去打破这份美好。

可能是第一次见面,霍廷深大约是还没想好一会儿见面的措辞,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而韩助理这时候心里正在天人交战,他思索着要怎么当好这个间谍,毕竟老夫人那边也不好交差;又有点怂,觉得自家BOSS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在此艰难抉择之际,他的身体还得忍受来自花粉的迫害......

“啊啾~ ”

一个响彻天际的喷嚏声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傅念之显然被吓到了,回过神来,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过去。

只见一个穿了一身休闲服的男人重重地摔在了田里,摔倒时怀里还抱着一台相机,显得十分狼狈。

就在刚刚,还在万分纠结的韩助理,在慌乱中把霍廷深推了出去,推出去之前还不忘把“间谍”的作案工具扔到了霍廷深怀里,自己却迅速地躲了起来。

事情就发生在一瞬间,霍廷深都没反应过来就摔在田里了。

霍廷深有些艰难地从泥坑里爬起来,衣服全湿透了,身上和脸上都沾了不少泥,他神情有些复杂,眼睛像是淬了火似的瞪向韩助理。

当自家BOSS摔在泥坑里的那一刻,韩助理想死的心都有了。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估计他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他连忙向霍廷深做求饶的手势,他发誓,他真不是故意的。

好吧,看见自家BOSS这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他已经下定决心,抱好霍老夫人这条大腿了。

傅念之朝霍廷深这边走来,见眼前男人的状况实在是狼狈,开口询问道。

“先生,你,你没事吧。”

霍廷深本来就有洁癖,这一身的泥渍简直让他抓狂,正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见男人不说话,傅念之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浅蓝色的手帕,递了过去。

“先生,你先用这个擦擦吧。”傅念之指了指男人脸上的泥渍,嘴角含笑,温声道。

“谢谢。”

霍廷深接过手帕,擦拭干净脸上的泥。

虽然他从未预想过自己跟傅念之见面的场景,但是绝对不可能是现在这样子的。这一切都得拜那个该死的韩助理所赐,霍廷深心里默念着,韩助理,你死定了。

天淅沥淅沥的下起了雨来,瞧着雨势越来越大,四周又没有避雨的工具,傅念之朝远处的草棚看了一眼,心中有了主意。


“先生,我们到前面的草棚避一下雨吧。”

说完傅念之便朝前面不远处的草棚跑去,霍廷深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跟着跑了过去。

在草棚下,傅念之向霍廷深解释,现在正值春季,山上雾气大,时常有过云雨,过云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天很快就会放晴了。

可能是因为刚刚小跑了一路,傅念之有些喘,脸颊也微微泛红。

不可否认,在霍廷深看来,这个女人是长得挺好看的,长相秀丽,有江南女子的婉约,偏偏一双杏眼回盼流波中,又透着一丝倔犟的波纹,给人一种清冷感。

“你不认得我?”

傅念之有些懵,一脸狐疑地摇了摇头。

这个男人她并不认识,而且印象中也没有这样的人存在,他怎么一副我应该认识他的样子,真是奇了怪了。

霍廷深有些兴味地看着她,他早该猜到了,从傅念之刚刚见到他的反应就能看出来,她不认得他。

他不禁心里腹诽道,傅念之这个女人到底是缺心眼还是心太大了,居然连跟自己领证结婚的男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你,是摄影师吗?”

傅念之见霍廷深拿着相机出现在茶园里,便猜测他是外出采风的摄影师。

“啊......是的,徐小姐,我是个摄影师,我叫许致远,这附近我常来,我以为你会认得我。”霍廷深有点尴尬地笑着说道。

“许先生,我不姓徐,我叫傅念之。”傅念之听到霍廷深唤她徐小姐,她连忙解释道。

霍廷深表现得有点尴尬,“哦,是吗,我看这镇子大多数人都姓徐,这茶园又是徐家茶园,我以为你也姓徐呢。”

霍廷深见傅念之没认出他,便想戏耍她一番。见她提到摄影,就想起许家那个不务正业,整天拿着个相机到处拍的许致远。

好吧,傅念之是你自己没有认出我的,那就怪不得我了,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啊啾~”

此时,不知道蹲在哪个旮旯角躲雨的韩助理,头顶撑着一片芭蕉叶,手里也没闲着,他转手就把刚拍到两人在草棚下躲雨的照片发给了霍老夫人,发完还不忘表忠心,自己保证完成任务。

他似乎还对自己的拍照技术很是满意,对着照片看了又看,心里正美滋滋的。

谁知等他回过神来,低头才瞧见自己的正前方出现了一只牛蛙,正瞪着圆滚滚的大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看,韩助理此时在内心呐喊着,你不要过来啊!

果然,这场过云雨来得快,去得快,天很快就放晴了。

傅念之见霍廷深全身都湿透了,还一身泥泞,出于好意便提出让他到家里换洗衣物。

想不到霍廷深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这倒是挺让傅念之意外的,

还在院子里忙着的福嫂,瞧见傅念之带了一个满身泥泞的男人回来,急忙上前关切地问道。

“念念,这是怎么一回事呀?”

傅念之解释,“这位先生刚刚在茶园里摔倒了,我想着石头哥跟他身形差不多,就让他到家里换身干净的衣服。”

石头是福嫂大儿子徐锐的小名,家里人都称呼他石头,徐锐比傅念之年长三岁,傅念之便喊他石头哥。

福嫂凑近才瞧清楚霍廷深的模样,疑惑的问道:“咦,这不是刚才那个年轻小伙吗?两人还说要到茶园......”

眼见他的身份就要暴露了,霍廷深赶紧打断了福嫂的讲话。

“这位大嫂,我是个摄影师,今早跟我的同伴过来是想征求茶园主人的同意,到里面采风的。后来我同伴临时有事,先回去了。我脚下没注意,摔了一跤,傅小姐也是好意,才让我过来换身衣服的。”

听了霍廷深的回答,福嫂显然被他的理由搪塞过去了,转身就到屋里找衣服去了。

从刚才傅念之跟福嫂的谈话中,霍廷深很快就捕捉了关键信息,石头哥。

“石头哥是?”

见霍廷深一脸不解,傅念之很有耐心地解释道。

“石头哥是福伯福嫂的大儿子,他原名徐锐,因为镇里一直有‘贱名好养活’的习俗,他小时候皮肤黑,福伯便给他起了石头这个小名。”

傅念之似乎觉得这个话题十分有趣,开始有点滔滔不绝,笑了笑补充道。

“后来呀,福嫂又给福伯生了个小儿子,所以就唤他.....”

“小石头。”

两人异口同声说了出来,随后两人相视而笑。

“傅小姐,你有小名吗?”

傅念之迟疑了一下,才回答道:“我,没有。”

傅念之确实没有小名,当初在高家,倒是从小就被她的亲奶奶高老夫人“赔钱货”、“赔钱货”这样叫着,再到后来,她的母亲傅以柔病逝,父亲娶了戴春明进门,她就又多了一个“小浪蹄子”的称谓,总之都不是能入耳的就是了。

霍廷深见傅念之神情有些不对,连忙自我调侃道。

“巧了,我也没有小名,可见也不是人人都有小名的。”

这时候,福嫂刚好拿来了衣服。

霍廷深去冲了澡,换上了一身旧衣。虽然他有点嫌弃,但是这一身泥泞实在是让他难受。

换好衣服后,他给韩助理发了微信,让他一个人先回渝城,务必转告他奶奶,他愿意花时间去了解傅念之这个女人,至于怎么相处,让她老人家就不要过问了。

韩助理见霍廷深没有提到刚刚茶园里的事儿,他拍着胸口向霍廷深保证,老夫人那边就交给他好了,让霍廷深一百个放心。

快到午饭时间,福伯也从茶园回来了。他听福嫂讲了霍廷深在茶园的遭遇后,夫妻俩很是好客,让霍廷深留下来吃饭。

屋外的雨下个不停,雨水顺着屋檐滴落下来,滴滴答答的。

徐家老宅是座上百年的老房子,虽说近年来年久失修,有些老旧了,但是还算古色古香。房子坐落在这山间古道上,给人一种庄严肃穆之感。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雨还不见停下来。因为从前就有游客在此留宿的先例,福伯就跟傅念之商量,让霍廷深留宿一晚,等明早雨停了再回去。

傅念之没意见,霍廷深这边也欣然接受了。

不一会儿,在镇里念小学的小石头也回来了。

吃过晚饭后,福嫂很快就给收拾出一间客房来,还在房间里把晒干的残茶叶放到香炉里焚烧起来。

见霍廷深满脸疑惑,傅念之向他解释,这是镇上的土方法,夜间多蚊虫,将晒干后的残茶叶燃烧可以驱除蚊虫,晚上人也能睡得踏实些。

一夜无梦。

第二天傅念之早早起来,就见到福嫂在厨房里忙活了,她想进去给福嫂打打下手。

谁知道,她才往灶台里添了两根柴,没多久灶底下的火就熄灭了,还不停的在冒烟。

傅念之拿葵扇扇了好一会儿,火苗也不见着起来,白烟反而越来越大,呛得她跟福嫂两人赶紧往院子外面跑。

原来是因为昨天下了雨,木柴都被淋湿了,灶底下的火才点不起来,还弄得厨房一屋子的白烟。

等浓烟彻底散去,她还想进去厨房里帮忙,却被福嫂赶了出来,刚好碰上揣了个书包要出门上学的小石头。

“念念姐,羞羞。”说完朝她做了个鬼脸就跑开了。

“诶诶,你,你个小孩。”

见厨房里的福嫂还在一旁捂嘴笑,傅念之越想越是气恼。

“福嫂,你还笑。”傅念之嘟了嘟嘴,不满道。

她的厨艺是不怎么好,但是打打下手还是可以的嘛。

套用李若楠的话,现在的小孩就是缺少社会的毒打。

霍廷深站在回廊下,刚好看见了这一幕,嘴角不自觉上扬。


傅念之也发现了回廊下站着的男人,她觉得有些尴尬,简直丢死人了好吗。

她习惯了家里只有姥姥和福伯一家子在,都忘了家里还有外人了。

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心态,收起自己孩子气的一面,以一个标准的微笑朝男人打了个招呼。

“许先生,这么早呀,昨晚睡得好吗?”

傅念之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又抬头指了指天空继续说道:“今天天气很好呀,哈哈哈~ ”

“早。”

霍廷深也跟她打了个招呼,看出了她的尴尬,笑着附和道:“睡得还行,天气是挺不错的。”

其实霍廷深昨天晚上睡得并不太好,虽说睡前福嫂已经帮他驱了蚊虫,但是昨晚下了一晚上的雨,吵得他压根没怎么睡,一早起来就腰酸背痛的。

他昨天那身脏衣服,已经洗干净并且晾干了,今早起来,他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人还是穿回自己的衣服自在些。

傅念之看着霍廷深的一身“新衣”,心里不禁犯起嘀咕,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换了一身衣服人都不一样了。

她昨天没注意看,这位许大摄影师的眼睛倒是长得挺好看的,剑眉星目,双眸还是琥珀色的呢。

霍廷深见眼前的女人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后,就望着他的眼睛在出神。

在霍廷深眼中,此时的傅念之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脸颊还有一抹炭灰,配上她这一脸花痴的模样,显得十分滑稽。

他伸手扶了扶额,心里腹诽着,就傅念之现在这一副尊容,戴景年哪里是身体不好呀,他是眼睛瞎了好吗?

霍廷深收起眼底里的嫌弃,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傅念之才回过神来。

傅念之感到有些尴尬,忽然她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嘴里嘀咕着:“天气这么好,外头的空气一定不错......”

傅念之说完就想往院子外面走。

她这哪里是到外面呼吸新鲜空气呀,她是想要寻个借口逃离此地好吗?

她已经尴尬得脚趾头都能抠出三室一厅了。

她刚转身没走几步,就被霍廷深给叫住了。

“傅小姐,你,不先整理一下头发和脸吗?”

傅念之闻言顿时石化住了,她伸手摸了摸脸颊,才发现自己一手的灰。

傅念之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她只想对这位许大摄影师说句。

我—真—的—谢—谢—你。

她站在院子里跟他聊了大半天了,才提醒她脸上有一层灰。

霍廷深见傅念之吃瘪的模样,心情十分愉悦,顿时神清气爽的。

他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在茶山镇多待两天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霍廷深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心里有了主意,就会马上去执行。

刚好碰上从外面晨运完回来的福伯,他便向福伯提出自己想要在徐宅借住几天的想法,说自己愿意支付房费和餐费。

福伯挺喜欢霍廷深的,他觉得这个年轻人谈吐得体,处事磊落,是个好小伙。

他瞧着傅念之跟他相处也挺融洽的,便一口答应了下来,还说无需霍廷深支付任何费用,他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吃过早饭后,傅念之收拾了一下,就准备跟福伯福嫂出门。

他们一会儿要到镇上去,因为福伯的大儿子徐锐今天可以出院了。

傅念之走出大院,看到福伯福嫂早已在外面等着了,她连忙加快了脚步。

等她走近了才发现,那位许大摄影师也在。

想到今早他戏弄自己的事儿,她咬了咬牙,忍不住开口调侃道:“许先生,这是要回去了吗?”

霍廷深知道她还在生气,笑了笑轻声道:“我要出趟门,相机里的胶卷不多了,我到镇上买些回来。”

“回,回来?”

傅念之闻言,有些错愕,舌头都捋不直了。

“是的,我看了天气预报,往后几日的天气都不错,很适合拍摄。”

霍廷深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就跟福伯提出了请求,让我多住几天,福伯可热情好客了,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还让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呢。”

霍廷深说完,还不忘向身旁的福伯再次表达了感谢。

福伯听完很是高兴,福嫂在一旁也乐呵呵的附和着。

看着眼前这一幕,傅念之的嘴角抽了抽,这位许大摄影师说话还真是有水平呀,简简单单的三两句话就把人哄得乐开了花。

虽说四人都是到镇上去,但是傅念之他们要去的镇医院在北边,跟霍廷深不同路,就分开走了。

霍廷深提前就联系好了韩助理,让他回老宅一趟,帮自己收拾几套比较休闲的衣服带过来茶山镇,还让韩助理把他工作用的手提电脑带上。

他们约好了在镇上的一家咖啡厅见面。

霍廷深走进咖啡厅,刚在窗边坐下不久,韩助理就赶到了。

“BOSS,让您久等了,这是您的行李还有电脑。”韩助理说完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

霍廷深见他这一脸谄媚的模样,知道韩助理还在为昨天推他下水坑的事感到不安。

霍廷深抬起脚佯装要踹他的模样,吓得韩助理连忙往后躲。

“好啦,吓唬你的,昨天的事我先给你记着。”

韩助理闻言,激动地说道:“BOSS,您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您放心好了,我今后一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如果我以后有做得不对的,还请您多多担待......”

韩助理想到他间谍 “凌凌漆” 的身份,不经意提了一嘴,想着给霍廷深提前打打预防针。

“好了,少拍马屁了,接下来让你办的事,要是没办好,你今年的年终奖就别想要了。”霍廷深没好气道。

霍廷深跟韩助理大概讲了一下,昨天在茶园傅念之没认出他,他现在以摄影师许致远的身份在徐家借住的事。

他想通过接下来这段时间的相处,看清傅念之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还让韩助理在此期间帮他打好掩护并且做好保密工作。

韩助理听完,内心几乎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好吧,不就是双间谍吗?

做一家也是做,两家也是做。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祖孙俩还真是会玩呀。

两人离开咖啡厅后,又到商场购买了几卷拍照用的胶卷,毕竟,做戏要做全套嘛。

霍廷深跟韩助理交代完工作,就让他先回渝城,自己捎上行李、电脑还有胶卷回徐家去了。

然而,韩助理并没有回渝城,他是在茶山镇上的一家旅馆住下了。

没办法,他可是还得要做霍老夫人眼线的。

昨天老夫人收到他发过去的照片,可高兴啦,见韩助理今天回老宅帮霍廷深收拾衣服,也没多问,只交代了韩助理一定要把事情办好。

傅念之他们帮徐锐办好了出院手续,叫了一辆出租车,很快也回到了家里。

霍廷深比他们早半个小时到家,他在院子里坐了好一会儿了。

看到福伯搀扶着刚出院行动还不太利索的徐锐,霍廷深赶忙上前来帮忙。

之后,福嫂很是热心肠的向儿子介绍了霍廷深,两个年轻人互相打了招呼,握了握手,算是彼此认识了。


下午,霍廷深和徐锐两个人坐到一起,简单地聊了一会儿。

可能是成长环境和个人经历实在太过悬殊了,两人没能聊得很深入,看得出霍廷深有在努力地往徐锐擅长的话题上面引。

他们在聊天中,才知道原来两人是同岁,今年都二十六了,但徐锐比霍廷深要大上几个月。

徐锐虽然跟霍廷深同岁,但是可能由于他长期在茶园里工作,每天都暴晒在太阳底下,他的皮肤显得有些黝黑,看起来比霍廷深要年长几岁。

傅念之坐在一旁,听着他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觉得挺没劲的。

她算是听出来了,这位许大摄影师在主导着整个话题呢。

就在她刚想转身回房的时候,就听到两人同岁,便忍不住噗呲的笑出了声来。

“噗———”

“你们同岁呀,哈哈哈,对不起,我笑得有点太大声了。“

傅念之笑完,来回打量了两人一番,转头朝霍廷深说道:”可怎么看着石头哥比你要年长几岁呢,估计是我们石头哥比较成熟稳重吧。”

霍廷深的嘴角抽了抽,心里腹诽道,这女人还真小心眼呀,真是吃不得一点儿亏。

这不是暗地里嘲讽他轻浮幼稚吗?

徐锐听到傅念之这样说,顿时有些羞赧,“念念,你可别这么说。”

“就是,总不能因为我长得显小,就说徐锐哥老吧。”霍廷深故作委屈道。

傅念之听霍廷深说完,顿时都傻眼了,她明明就不是这个意思好吗?

好吧,她承认在强词夺理这方面,说不过这个男人好了。

“念念,你是真觉得我长得老吗?”

徐锐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他以为傅念之真的嫌他长得太老成。

“不是,不是的,石头哥。”傅念之连忙摇头反驳道。

“是我用词不当了,你们俩看着没差多少,没差多少。”傅念之说完,尴尬地笑了笑。

“许大摄影师,你说是吧?”

傅念之这会儿后槽牙估计都快咬碎了,没办法,这个哑巴亏,她只能自己生生咽下了。

“我也觉得是傅小姐用词不当了。”霍廷深微笑着轻声道。

好吧,关于霍廷深和徐锐“谁老成、谁年轻”这个话题总算是翻篇了。

今晚饭桌上的傅念之,明显话变少了。

怎么办,看着这位许大摄影师,她就有想要报复回去的冲动,算了算了。

吃过饭后,她早早就回了房间。

实在是受不了了,她憋了一肚子的话,心有不忿不吐不舒坦呀,她给李若楠打个视频电话。

“喂,念念宝贝~ 想我了吗?”

李若楠那边很快就接通了电话。

“楠楠,你还在忙吗?”傅念之见她这会儿还坐在电脑前,怕打扰到她,询问道。

“还好啦,就是在改稿子,脑袋里也没什么思绪,今晚估计是写不出什么来的,不碍事的。”

傅念之听了好友的回答,才放下心来。

她一口气把这两天与霍廷深的纠葛,一五一十的给好友说了一遍,还强调明明就是他先戏弄了自己,她才气不过,想着挖苦他几句而已,这男人也忒没绅士风度了。

李若楠听完,不禁捧腹大笑。

“念念,这是你从哪里找来的人才啊,你可是咱们大学辩论社的第一辩手,常胜将军呀,还有连你都说不过的人吗?怎么办,我好想跟他认识呀!”

“楠楠,你是故意的是吧。”

“好啦好啦,故意逗你的啦。”

李若楠见视频里的傅念之气到不行,连忙改口道。

......

两人就这么有的没的聊了一个小时。

傅念之跟李若楠聊完,心情平复了许多。

这种与好友互相吐槽的时光,好像一下子就把她拉回了学生时代,纯真而美好。

就这样过了两天。

霍廷深还是住回原来的屋子,他似乎这两天都在忙。

傅念之这两天又没有主动找他,所以他俩话都没说上几句。

徐锐的伤势已经好多了,这两天已经尝试自己撑着拄拐在院子里活动身体了。

傅念之跟福伯从茶园回来,一路上有说有笑的,他们已经聊了一路了,聊天的内容是关于茶园今年第一批新茶的采摘,傅念之很是期待。

这是姥姥走后的第一批新茶,她想亲力亲为把它做好了。

这是传承,是怀念,也是希望。

他们刚进门,就瞧见徐锐一个人在院子里,有些吃力的撑着拐杖在练习走路。

傅念之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上前来指责他道:“石头哥,你才出院,还没恢复呢?怎么逞强呢?”

说完,还不忘向福伯告状:“福伯,你看他。”

福伯没有说话,只站在一旁捂嘴笑。

这两孩子从小就爱拌嘴,现在都这么大了,还不改这臭毛病。

“念念,没事的,我可以的。”面对傅念之的指责,徐锐心里却乐开了花。

“你还说。”傅念之看他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有些生气。

傅念之说完,上前一把扶起徐锐,把他胳膊下的拐杖抽出,递给站在一旁光顾着笑的福伯。

傅念之把徐锐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用身体撑着他。

“一二一。”

“一二一。”

两人嘴里念着口号的,肩并着肩,就像是在玩两人三足似的。

霍廷深一直都在屋里,没怎么出门,这两天他不是在开会就是在看方案,忙得很,之前他在国外谈好的项目,在国内立项了,很多后续工作需要跟进。

他刚结束了一个会议,正想出门透口气,就瞧见了这一幕。

霍廷深眯了眯双眸,他算是看出来了。

他的这位徐锐徐大哥,原来喜欢傅念之呀,还喜欢得不行。

你看他这眉目含情的,眼睛都快长到傅念之身上去了。

反而站在他身旁的傅念之,跟个没事儿的人似的。

这个女人到底是深不可测,还是反应迟钝啊?

霍廷深站在那看了一会儿,没有出声,之后又一个人回屋里去了。

大概十分钟之后,他们就停止了练习,傅念之觉得这个强度够了,她就把徐锐扶回了屋里。

等她重新返回院子里,她环顾了四周,都没看到霍廷深的身影。

傅念之心里正奇怪,难道自己眼花了,她明明看见霍廷深站在回廊里,盯着看了他们好一会的,怎么转头就没影了呢。

霍廷深回到屋里坐下,看了看办公桌上的手机,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他拿过手机打开微信,向下滑了一下,点开了“等风来”的聊天页面。

【深:在吗?】

傅念之刚回到房间里,刚刚出了一身汗,她找了身干净的衣服,正准备去洗澡,就看到手机微信的消息提醒“霍廷深”。

他们几天没联系了,傅念之都快忘了自己有这么个丈夫这一回事儿了。

【念:有事?】

【深:我本来打算等这两天忙完,跟你见一下面的,但是临时接到工作,明天又要出差了,归期未定。关于我们婚后相处要注意的细节,为了节约时间,我稍后做一份协议发你。你看过后如果没问题,我们就按这份协议走。】

傅念之看到霍廷深发过来的信息,只是愣了一愣。

协议,他们本来就因为一个婚约走到了一起,再加上个协议也没多大关系啦。

【念:没问题,你做好发我看看。】

傅念之给霍廷深回复完信息,就去洗澡了,身上黏糊糊的实在难受。

霍廷深见傅念之的回复,不经意嘴角上扬。

这会儿倒是好说话,现实生活里,估计该张牙舞爪了。

毕竟,他也是有幸见识过她厉害的人。

很快霍廷深就用word文档草拟出了一份协议,发到傅念之微信里。

发送完,他盯着与傅念之的聊天页面看了好一会儿。

霍廷深勾了勾唇,傅念之,请接招吧。


傅念之洗完澡出来,看到微信上果然收到了霍廷深发过来的文档。

老实说,他的效率还是挺高的,才短短的十几分钟就做出一份协议来。

出于尊重,也为了更好地看清楚这份协议,傅念之还特意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她打开文档,看见协议的内容满满当当铺满了页面。

傅念之大概浏览了一下。

协议里指出,在这段婚姻关系里,两人是迫于婚约的束缚走到一起的,他们目前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就先做着挂名夫妻。

虽说两人不必履行夫妻间的所有义务;但是对婚姻保持忠诚这一点,还是必须要做到的。

还特意强调了,让傅念之时刻谨记自己是有夫之妇这一事实,跟异性要保持适当的距离。

傅念之看到这里,嘴角抽了抽,说得好像自己马上就要红杏出墙了一样,他该不会有 “被绿” 妄想症吧。

后面讲到了夫妻双方的权利。

比如:夫妻任意一方,如有夫妻双方共同出席活动的需求,另一方需无条件配合。还有,夫妻任意一方,如有维系家庭关系和睦的需求,另一方也需无条件配合。

傅念之很不解,霍奶奶和霍伯伯为人和善,霍家看着也不像是需要维系家庭关系和睦的家庭呀!

出席活动?

傅念之以为,这里的 “活动” 只是霍廷深在话术表达上的美化。她已经自然而然的把 “活动” 等同于 “跑业务” 了。

她边往下看边嘀咕着,这年头生意已经这么不好做了吗?

人都已经忙到恨不得长出个三头六臂了,这都天天往外跑业务了,必要时,还得组上夫妻档一起跑?

后面的内容,大概就是如果一年内,双方还是无法培养出感情,可以选择离婚,婚约就此作罢,傅念之需向霍家归还订婚手镯,霍家会以市场价向她购回。

傅念之在履行夫妻义务的这一年时间里,霍廷深会参照渝城白领的平均年薪折合成现金给她。但是至于婚前财产,她想都不要想了。

好吧,傅念之所理解的,霍廷深字里行间大概的意思就是。

两人离婚后,傅念之应得的,他霍廷深一点儿也不会亏待了她,但是不应得的她想都不要想。

协议的最后还写到,基于两人婚姻存续的时间只有一年,为了双方着想,暂时不向外界透露这段婚姻关系,后面如有需要,经双方协商一致后,可对外公布。

好吧,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咱们讲究男女平等,谁也不比谁金贵,谁还不是第一次结婚呢?

......

说实话,傅念之看完这份协议,其实觉得挺无语的。

但之后转念一想,这大概就是商人的思维模式吧。

他给你开好了条件,你如果不要,给人一口拒绝了,人家还以为你有更大的野心,瞧不上眼前这点小恩小惠呢。

反正这段婚姻,也是为了能让姥姥安心才开始的,之后能不能经营下去,她才不打这个包票呢。

协议发到傅念之微信已经有半个小时了。

霍廷深不知道傅念之中途去洗了个澡,看到半个小时过去了,傅念之那边还不见回复,便催促道。

【深:协议,你都看过了吗?你有没有异议?有,可以提。】

傅念之见电脑右下角微信的光标一闪一闪的,点开一看,还真是一刻都等不及呀。

【念:我刚看完,没问题的,就按协议走吧。】

傅念之想了一下,呵呵,又给他发了一个微信emoji的表情。

【念:[ 微笑 ]】

【深:OK】

看到傅念之发过来的表情包,霍廷深还以为她在朝他礼貌微笑呢!

他更加一脸的不解,这女人到底什么脑回路的呀?

正常人看了这协议就算不暴跳如雷,也不至于很开心吧。

协议这件事到此就告一段落了。

接下来的几天,霍廷深的工作没那么忙了,他便拿着相机出来四处走动走动。

没办法,毕竟,做戏要做全套嘛。

此时,茶山镇某旅馆二楼某房间内的办公桌前,一男子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正坐在电脑前疯狂敲击键盘——修改策划书。

这天上午,在院子里,傅念之照往常一样搀扶着徐锐,帮着他做康复训练。

不知道是昨晚没休息好还是怎么的,傅念之今天感到格外的疲惫。

昨天扶着徐锐走二十分钟都没有问题的,今天才十分钟不到就感到有些吃力了。

她看到徐锐今天的精神状态很不错,不想扫了他的兴致,于是咬牙坚持着。

霍廷深刚好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拿了一台相机。

他看到院子里的两人,勾了勾唇,笑着主动开口打招呼道。

“徐锐哥傅小姐,你们又在做康复训练呀。”

徐锐腼腆的笑了笑,回答道:“是呀,念念说了,适当的训练,能争取早日康复呢。”

站在一旁的傅念之没有搭话,只是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徐锐康复训练的强度是一天天往上加的,从开始的十分钟,到现在已经能坚持二十分钟了。

二十分钟的训练强度对于徐锐来说还好,他主要是被傅念之搀扶着的,身体的重心都靠傅念之的身体来支撑着。

霍廷深一进门就看出傅念之明显有些吃力了,她到底是个女生,要支撑起一个成年男子的体重,时间长了,肯定会吃不消的。

但是,他也发现了,某人似乎还不想停下来,还在硬撑着。

还真是个倔强的女人呀!

好吧,他今天就不计前嫌、大发慈悲,帮她一回吧。

霍廷深从屋里搬了张凳子出来,坐在了院子里,开始摆弄他的相机。

咔嚓的一声响。

霍廷深拿起相机帮院子里站着的两人拍了一张照片。

傅念之瞧见瞬间就来气了,她开口质问道:“你在干什么?”

“拍照呀,我最近在策划拍摄一期人物照,正缺素材呢,我这不看着傅小姐和徐锐哥形象俱佳,又这么的般配,想给你们来一组吗。”

霍廷深说完,又继续低头自顾自的研究他的相机了。

傅念之在心里嘀咕着,拍人物照,我怎么不信呢?

还形象俱佳,我俩现在都累出一身汗了,能有形象可言吗?

这人一看就是故意的。

“你把它删了。”傅念之实在有些累了,没好气道。

霍廷深笑了笑,接着阴阳怪气道:“我觉得挺好看的呀,删了怪可惜的。”

徐锐听到霍廷深说,自己跟傅念之站在一起很般配,他心里美滋滋的。

他心想着,霍廷深可要坚持住自己的想法,把这张照片好好保存咯,回头自己还想找他要了。

他们两人的注意力都被霍廷深给转移了,早就没有了继续训练下去的念头。

傅念之也提前结束了训练,把徐锐扶回了屋里。


傅念之把徐锐扶回屋里,还帮他倒了杯温水,自己都没怎么顾上,就气冲冲地从屋里出来了。

见霍廷深还在院子里坐着,她快步朝目标走了过来。

“许大摄影师,刚才的照片给我看看呗。”傅念之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朝霍廷深说道:“不是说拍得很不错吗?”

霍廷深见状,有些无奈,谁让他多管闲事呢?

他最后还是把相机递了过去给她,还把自己坐着的那张凳子也让了出去。

傅念之拿过相机后,没跟他客气就坐下了。

她点开查看相片的按钮翻了翻,都没找着自己跟徐锐的那张照片,抬头正想问霍廷深,这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

就看到霍廷深从屋里倒了杯水出来,他走到她跟前,还顺手就把水递了过来。

傅念之对于霍廷深的这个举动,有些不敢置信,瞪大了眼睛,一脸疑惑地看向他。

“你先把水喝了,我就告诉你。”

霍廷深说完,伸手从她的手里把相机拿了过来,又轻轻晃了晃杯子,示意傅念之拿好。

傅念之感到有些无可奈何,好吧,她只好接过他递过来的那杯水。

在手指触碰到杯子那一刻,她发现杯子居然暖暖的。

这还是一杯温水呀!

傅念之这会儿是真的有点渴了,她舔了舔嘴唇,质疑道:“这水你没下毒吧?”

霍廷深闻言,佯装着要敲她脑门一记,但是他只是做了一个假动作。

傅念之被吓得不行,身子缩着连忙往后躲。

“我喝,我喝还不行吗?”

一口温水入喉,傅念之用舌头舔了舔,咦,是甜的!

她接着又喝了两口,确定无误,还真是甜的。

傅念之喝过水后,身体上的疲惫感好像好些了。

她不知道,她刚刚运动量过大,有点低血糖了,喝了霍廷深给她泡的葡萄糖水才缓了过来。

她把杯子反过来晃了晃,然后又指了指霍廷深手里的相机。

傅念之这一系列动作的意思是,她水已经喝完了,霍廷深也该兑现承诺,告诉她照片哪去了?

“删了。”

“什么?”

傅念之明显不相信。

“我说,照片我删了。如果你还是不相信,要不我把SD卡拔下来,你拿去电脑里把数据恢复了看看?”

霍廷深这回倒是没有说谎,那张照片他是真的删掉了。

但是他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那是因为他没有调好焦距,导致拍出来的那张照片一片模糊,他才删掉的。

不删掉,难道留下来给人质疑他的拍照技术和摄影师的身份么?

傅念之听完,见他态度诚恳,不像说谎的样子,想了想,还是算了,一张照片而已。

大概是受了他一杯温水的恩惠吧,傅念之也不想跟他计较了。

吃过饭后,徐锐见傅念之回房间了,便凑到霍廷深的身旁,小声询问道:“致远,今天上午你给我拍的那张照片可以发给我吗?”

“照片,什么照片呀?”霍廷深装糊涂道。

“就是你给我和念念两个人拍的那张照片呀,你还说我俩般配来着。”说到傅念之,徐锐还有点不好意思了。

“哦,那张照片呀。”霍廷深闻言,一拍大腿,故意假装才想起来的样子。

徐锐瞧着霍廷深记起来了,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哎呀,那张照片被删掉了。”霍廷深做出满脸遗憾的样子,仿佛被删掉的是他难得的旷世之作一样。

徐锐的情绪变得有点失落,似乎还有点不相信,话都说不清楚了。

“删,删掉了......”

于是,霍廷深向徐锐讲述了一遍照片被删的经过,还被他讲得绘声绘色的。

霍廷深给讲述的经过大概就是,傅念之从徐锐的房里出来找到他,是如何要求他把那张照片立刻马上删掉的,当时那个态度又是如何的强硬,照片删掉后,傅念之还不死心,还要把SD卡拔出来,当场给掰断了。

最后,他还被傅念之警告了,说不要随便说她跟别人般配,她不是筷子,不是生下来就要配对的。

徐锐听到霍廷深说完,情绪瞬间跌到了谷底。

坐在一旁的霍廷深,伸手拍了拍徐锐的肩膀,算是一种无声的安慰吧。

霍廷深是料定了,徐锐不会去找傅念之求证的,才敢这么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

傅念之表示,事情的经过真的是这样的吗?

我真的会谢。

第二天上午,傅念之像往常一样,想着过来帮徐锐做康复训练,但是却被徐锐给一口拒绝了。

徐锐解释 ,自己不能过度依赖傅念之了,怕给她造成困扰,自己独立完成训练也能恢复得快些。

傅念之听完一脸的疑惑,什么困扰?

她怎么听不懂呢?

但是见徐锐态度坚决,便不强求了,就让他自己训练好了,反正他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见徐锐这边没她什么事儿了,傅念之就想着到茶园里帮忙。

因为再过一周,就是茶园第一批新茶的采摘期了,福伯已经提前在整理采茶、炒茶的工具了。

傅念之往茶园走去,远远地就瞧见福伯的身影,她挥着双手,朝福伯打招呼。

福伯看到她过来也很开心,也朝她挥了挥手。

傅念之走近了,才看到霍廷深也在,他抱着几个叠在一起的箩筐,从茶园的工具房里出来。

霍廷深见傅念之一脸惊讶的模样,他笑着打趣道:“傅小姐,今天不用帮徐锐哥做康复训练了吗?”

傅念之没有理会,直接越过他,往福伯身旁走去。

傅念之心情不错,她笑着向福伯解释道:“福伯,石头哥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康复训练不需要我的辅助,也能自己独立完成了。以后,我可以过来茶园帮福伯的忙啦。”

福伯听了也乐呵呵的,说如果徐锐能早日康复,就能过来茶园帮忙,那就不用麻烦霍廷深了。

傅念之听完才知道,原来自从徐锐受伤行动不便后,霍廷深一有空,就会到茶园里帮福伯的忙,还抢着做些重活,像什么搬搬抬抬的。

傅念之听了很是羞愧,原来自己做得还不如一个外人多呢。

她暗自下定决心,在茶山的这段时间,她一定会尽量过来帮福伯忙的。

因为多出了两个劳动力,福伯今天上午的活儿,很快就超额完成了。

福伯之前就答应了霍廷深,等得空了就带他到茶园四处走走,给他讲讲茶山镇的历史。

于是,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

福伯在前面带路,霍廷深和傅念之两人在后面跟着。

好吧,每段历史都少不了这样一个故事,每个故事又少不了这么一段凄美的爱情。

可能只有这样的历史才算可歌可泣,为后世传颂吧。

福伯在讲述茶山镇历史的时候,讲到了一个古早爱情故事。

一句话概括,就是茶庄少爷与穷苦采茶女的爱恨纠葛。

霍廷深见傅念之走了一路,情绪蔫蔫的,都不怎么说话。

他勾了勾唇,朝身旁的傅念之轻声问道:“傅小姐,你有男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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