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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宠:霸道少爷对我天天强制爱全文

云山鸦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网文大咖“云山鸦”大大的完结小说《甜宠:霸道少爷对我天天强制爱》,是很多网友加入书单的一部古代言情,反转不断的剧情,以及主角谢琢辛宝珠讨喜的人设是本文成功的关键,详情:生为童养媳,我深知我这一生只能为妾。但我不甘命运摆布,最终靠救下老夫人之功,获得了嫁给普通人为正妻的恩典。可谁来告诉我,为啥洞房花烛夜掀开我盖头的人,是那个有无上权势的少爷啊!...

主角:谢琢辛宝珠   更新:2025-05-06 17: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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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琢辛宝珠的现代都市小说《甜宠:霸道少爷对我天天强制爱全文》,由网络作家“云山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网文大咖“云山鸦”大大的完结小说《甜宠:霸道少爷对我天天强制爱》,是很多网友加入书单的一部古代言情,反转不断的剧情,以及主角谢琢辛宝珠讨喜的人设是本文成功的关键,详情:生为童养媳,我深知我这一生只能为妾。但我不甘命运摆布,最终靠救下老夫人之功,获得了嫁给普通人为正妻的恩典。可谁来告诉我,为啥洞房花烛夜掀开我盖头的人,是那个有无上权势的少爷啊!...

《甜宠:霸道少爷对我天天强制爱全文》精彩片段


宝珠很久没跪了,这么—会儿功夫就已经腿疼了,但她不敢耽误,忙起身爬起来跟着那婆子往隔间走。

谢琢进来时,往里—扫,只见到眼睛哭得红红的司画,没看到宝珠。

宝珠被带到小佛堂里。

谢老夫人是从谢琢四岁那年回清河镇开始吃斋念佛的,这小佛堂十来年来都清静,里头摆着佛像,下边有蒲团,进来便觉得阴森。

宝珠不等万婆子说,便自行往蒲团上—跪,很是老实。

万婆子这—辈子见过的丫头不知多少,也见过不少表面老实实则奸猾的丫头,所以不被宝珠的表象迷惑,还想着要敲打她—二。

她笑吟吟地说:“姑娘可是有福,老夫人这小佛堂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跪上—跪的。”

宝珠想抽气,不懂城里人怎么回事,跪个佛堂都是有福。

她这会儿都不敢笑,刚才到了这,老夫人就让她跪着,显然是要罚她。

她也不傻,知道这八成和司画有关。

万婆子见宝珠老老实实的,脸上也没什么反应,便又笑呵呵道:“姑娘是自小伺候大少爷的,心底有几分傲气也可理解,可司画和抱琴是老夫人指给大少爷的通房,姑娘也不能霸占着大少爷。”

通房……通房……司画和抱琴是少爷的通房……少爷有通房了……

宝珠的脸瞬间白了。

先前司画说得含含糊糊的,“房里人”三个字让在清河镇里养着的没开窍的宝珠想不到通房这两个字来,可如今被万婆子—点明,她立刻就想起了九岁那年被许夫子带去隔壁看到的那场官司。

那—回,她知道了通房和妾是能被随意打死的。

时隔多年,想起那事,宝珠还是被吓到了,身体的筋都绷紧了抽搐了几下。

少爷有通房了。

许夫子说过,大户人家的爷们都是有通房的。

但宝珠眼眶里莫名就红了,心里有些乱糟糟的,九岁那年的血色充斥着脑子。

万婆子见宝珠眼睛红红的,—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心里哼了—声,料想这童养媳心里不忿着又无法反驳便委屈上了。

她少不得要替老夫人好好敲打—回:“姑娘啊,你虽是先来的,也得给后来人点活路啊,大少爷身边以后的人可不止你—个啊,这道理你得明白。”

至于大少爷要娶正妻这事,她当然不会胡乱去说给—个童养媳听,免得出什么乱子。

虽然八字还没—撇,但大姑太太家的两位表姑娘在这,后头二姑太太家的表姑娘也要来,横竖得有个说法。

反正—个乡下丫头有什么脸争风吃醋!

因为万婆子虽是训话却也是体面人,话藏得深,所以宝珠因此误会了她的话,她想着她虽是童养媳,但在乡下那也是正经媳妇,她以为万婆子在教她大度。

她深呼吸—口气,努力平复心情,将脑海里的血色赶走。

心要宽,心要宽……

“宝珠知晓了。”

宝珠跪在地上,终于低着头老老实实说道。

万婆子这么瞧了几眼,—时吃不准她到底是不是真的知晓了,横竖今晚跪上—晚,吓也要吓到几分。

她点点头:“你便好好在这儿求佛祖保佑老夫人吧。”

说罢,她便走了出去。

这么会儿功夫,谢琢刚问安了谢老夫人。

谢老夫人见着这次得了会元的大孙子很是欢喜着,她生的两个儿子子嗣都不丰,二房那头的孙子—个十四,—个十—,读书习武上都不怎么成,只这—个大孙子是个麒麟子。


树林里枯枝很多,路对于两个孩子来说太难走了。

宝珠五岁之前还跟着爹娘在田埂与林间小路行走,那种印象刻在脑子里,所以跑得虽然磕磕绊绊,但还能坚持。

可谢琢却第一回在这样的地方奔跑,夜间又看不见,他被树枝和小坑绊倒时,连带着宝珠也被绊倒。

“少爷!”

宝珠惊呼一声,对少爷的保护欲让她下意识抱住他,两人滚下一个小坡。

树枝和碎石划破宝珠娇嫩的皮肤,她却始终将谢琢抱得很紧。

小坡下是一处小沟,两人滚落进去,宝珠背着地,疼得眼睛里泛出泪花。

谢琢从她怀里挣扎出来,漆黑的眼睛在黑夜里很亮,他抬手摸宝珠带着划痕的脸,眼眶也是红的。

“宝珠,宝珠!”

宝珠眼睛水亮,很快又爬起来,重新拉起谢琢要爬出小沟继续跑,连背上的疼都顾不上。

但谢琢站起来时,却踉跄了一下。

宝珠回头,见少爷的右脚有些不对劲。

谢琢死死攥紧了宝珠的手,漂亮的小脸惨白一片,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脚。

他盯着宝珠,“你要是丢下我你就完……”

宝珠蹲下身摸了摸他的脚踝,有些肿,她肉乎乎的手轻轻按了按骨头,“阿蕴疼不疼?”

谢琢没再说话,只是把宝珠的手攥得更紧了。

宝珠以前在田里乱跑也扭过脚踝,当时她以为自己脚要断了,哭得不行,娘安慰她说,只是扭了,若是骨头断了要疼得多。

宝珠不确定少爷的脚是不是也只是扭了,她安慰他:“阿蕴没关系,只是扭伤了,休息一下就会好的。”

可是他们得离开这里,夜晚的林子很危险。

谢琢不用宝珠再多说,硬是忍着和她一起爬出小沟,一瘸一拐往前跑。

身后的声音好像很近了,宝珠不敢回头。

夜晚的林子里,他们的呼吸声粗沉,呼哧呼哧的,快要喘不上来气。

宝珠凭借着幼时在林间玩耍的经验,拉着谢琢找到一处树洞,钻了进去。

但宝珠刚坐下,少爷却要起身再出去,宝珠忙拉住他,喘着气说:“阿蕴,我们在这里躲一躲。”

少爷好像一点不害怕:“笨蛋,要找点干草遮一遮。”

宝珠想起来少爷的脚,立卡把少爷拽了回去按着他坐下,自己则灵活地钻了出去。

“我去!”

“宝珠!别走远!”

宝珠当然不敢走远,在树洞附近快速捡了些干草枯枝便急急跑回树洞,将干草和枯枝堵在树洞口。

然后,她便和少爷依偎在一起,没再说话,心跳很快。

谢琢攥紧宝珠的手,同样没说话。

不多时,林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宝珠不知道那是什么声音,是野兽还是那两个劫匪?

谢琢的另一只手忽然捂住宝珠的嘴。

与此同时,外边的对话也传了过来。

“该死的,让那两个小兔崽子跑了!”

“他们跑不出这里,这林子有狼,那两个小崽子细皮嫩肉跑进来也是个死,走吧,这趟任务也算完成了,回去复命。”

“真不找了?”

“一个病秧子一个小女孩,你觉得他们能从这里活着出去?”

一阵骂骂咧咧后,两人逐渐又走远。

谢琢漂亮的眼睛垂着,不知在想什么。

那时宝珠没注意到他的神情,她心里全只有一件事——这里有狼。

宝珠的村子里曾经有被狼咬死的人,死得很惨。

爹说过,狼不会爬树。

“阿蕴,这里有狼,我们要爬到树上去。”宝珠小声在谢琢耳旁说。

谢琢点点头,却攥住了宝珠的手:“再等会儿。”

他的声音稚嫩,却足够镇定冷静。

宝珠听话,依偎着谢琢,又小声问:“少爷的脚还疼不疼?”

“你很害怕?”谢琢忽然问。

宝珠是很害怕,但她不知道少爷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但显然少爷也不准备让她回答,“叫我阿蕴。”

宝珠觉得叫少爷和叫阿蕴一样,她从善如流,早就摸索出自己的生存之道,问他脚疼不疼。

谢琢摇头。

少爷此时很安静,宝珠靠得近,感觉此时的少爷像是四岁初见时那样,漂亮又乖巧。

她又伸手去摸少爷的脚,肿得很厉害,她回忆着五岁那年娘给自己揉脚的样子,笨拙地给他揉脚。

“这样揉一揉,我娘说淤血揉开就好得快!”

谢琢再镇定,也是小孩子,疼了就要收腿,却被宝珠按住。

有了点事做,宝珠渐渐不紧张了,专注给少爷揉脚。

两人都很累很困,却不敢睡觉,确定外面的人不会回来后,两人又钻出了树洞。

爬树是乡下小孩都会的,即便很久没有爬,但宝珠动作依旧很利索地爬上这棵大树。

谢琢虽然动作笨拙迟缓,但他学得快,在一次没爬上来后,第二次就顺利上树。

天很冷,两人只能互相依偎着抱在一起取暖。

宝珠没话找话:“阿蕴,你说老爷会很快找到你吗?”

谢琢已经很困了,但还是一板一眼纠正她的话:“是我们。”

宝珠再次从善如流:“老爷会很快找到我们吗?”

她听到少爷反问她:“找不到的话,你想怎么办呢?”

宝珠还能怎么办,她咬咬牙,很有气势:“我肯定带你走出去!”

谢琢哼笑一声,闭上眼睛,抱着温暖的宝珠睡着了。

宝珠却不敢睡,幸好很快天就亮了。

两人从树上爬下来,根据宝珠小时的经验和谢琢书上看来的知识来寻找方向。

南边向阳,林子里靠南的植物长得更好些,所以要找树叶长得更好的方向。

只是如今十一月下旬,林中绿植比不上春日,对两个孩子来说,还是太难了。

两人腹中饥饿,磕磕绊绊地手拉着手在林子里穿梭。

当温暖的阳光落在身上时,宝珠却发现少爷发烧了。

少爷身上好烫, 宝珠背着他在林子里走,脚下的绣鞋早已磨破了底,脚趾磨出血来。

她找到一处山洞,背着少爷进去,又捡来许多枯草铺在地上,让他睡上去,又在他身上也盖了许多。

少爷漂亮的脸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宝珠的小手贴了上去,她知道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少爷会出事的。

他们还得吃点东西。

宝珠摸了摸怀里的弹弓,凑到谢琢耳旁,声音甜脆脆又有朝气:“阿蕴,我去外面找吃的。”

谢琢睁开眼拉住了宝珠的袖子,他没有多少力气说话。

宝珠的脸脏兮兮的,一双眼却很亮,她挨蹭过去,脸贴了贴谢琢的脸,“阿蕴我很快就回来。”

谢琢的手被宝珠一点点掰开,他看着宝珠总是健康活泼的小小身影从视线里离开。

快七岁的谢琢无力地躺在枯草堆上,攥紧了拳头,心想,他真讨厌看辛宝珠的背影。


“宝珠乖乖的,记住娘说的,到了谢家,心要宽,要勤快,多听话,别让人家嫌弃你,要是老爷夫人打你骂你……你、你就忍忍,在那里能吃饱饭。”

“娘,我都记住啦!”

“宝珠,我苦命的宝珠,呜呜。”

“娘你别哭,我身体好,能干活,买了我,他们不亏的,弟弟妹妹的病也就有的治了。”

“呜呜, 宝珠,宝珠,娘不卖了,不卖了。”

“娘,可是不卖我,弟弟妹妹就要死了,娘别哭,不过娘能不能答应我,等弟弟妹妹好了,娘也来看看我好不好?”

“宝珠,我的心肝儿,娘对不住你,呜呜,别记着娘了,要对谢老爷谢夫人好,要对谢少爷好。”

“娘,我都记着呢!”

“宝珠,这是你爹给娘留下的佛珠,能保佑你,你戴着。”

“可是娘,那是爹唯一留下的东西了,娘给了我,娘就没有了。”

“没关系,娘知道,你爹肯定是想陪着宝珠的。”

五岁的辛宝珠攥紧了手里的佛珠串,眼眶里有泪,却没有掉下来。

她一直看着娘瘦弱的身影从视线里消失,这才瘪瘪嘴,抹了抹终于掉下来的眼泪。

辛宝珠年纪还小,不知道童养媳是什么意思,只懵懵懂懂知道她是被卖给了谢家,她以后要多干活,要照顾谢家少爷,要是犯了错,可能要被打被骂,还吃不饱饭。

所以当素心说要先带她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去见老爷夫人时,她乖巧地点了点头。

素心对她说老爷夫人不喜欢哭哭啼啼的样子,她马上不敢再哭了,心惴惴跳,眼里带着惶恐和怯怯。

但宝珠觉得素心姐姐很温柔,替她搓澡时也没有笑话她身上搓下来的泥有多厚,仔仔细细把她洗干净。

宝珠有些不好意思,心里很紧张,但脸上努力扬起笑。

万一老爷夫人不喜欢她要退货的话,弟弟妹妹可就没得治啦。

她可不能被退货。

等宝珠打扮好,就去见了谢家夫妇。

跨进门槛,她不敢抬头往上看,只觉得这屋子好大,屋里也好香,最前面坐着两个人。

宝珠根本不敢多看,扑通一下就跪下来磕了三个头,脆生生道:“宝珠见过老爷夫人,以后我一定好好照顾少爷!”

谢老爷先是被那咚咚咚磕头的三声给惊到,接着又被宝珠响亮质朴的话给逗得直乐。

谢夫人还是对宝珠有些不满,若不是她儿身子病弱,十六岁前要找个八字合的女子压一压才能长命百岁,她才不可能给她儿买个童养媳回来。

这丫头又黑又小,头发黄黄的,府里的粗使丫头都比她生得好。

可怎么办呢,普空大师算出来符合条件的,只她一个。

辛宝珠不知道谢夫人不满意自己,她只终于安下了心,因为她被安排在一处院子住了下来,再等一个月后的普空大师算出来的吉日就行大礼,这期间素心姐姐照顾她。

不过她也不需要照顾,她会自己穿衣服,自己洗脸。

每天都有好吃的,漂亮得像画一样的点心,闻着就香得口水流下来的红烧肉,宝珠每天都吃得饱饱的,心里却有些低落地想着,娘和弟弟妹妹如果也能吃上就好了。

一个月的日子流水般度过,宝珠也养得稍稍白净了一些,一双清澈的眼眸充满生机,笑起来时,还有两个小酒窝,明媚的五官显露出来。

谢夫人再看到她时,总算露出了一点笑意。

这期间,宝珠一直没见过谢琢,因为素心说等成了亲就能见着了,她就乖乖地等着。

她心里有宏伟的理想——她要把少爷照顾得白白胖胖的。

到了吉日那一天,宝珠穿上了红嫁衣,乖巧地被送进了谢琢的屋里。

素心对她说今晚要陪着少爷在床上睡一觉,以后她就是少爷的人了,她说让她不要害怕,少爷虽然才四岁,但知礼懂事,最是可人。

其实宝珠不害怕。

少爷比她还小一岁,有什么可怕的。

可等宝珠见了少爷,却瞪大了眼睛,呆住了。

素心姐姐什么时候退出了屋,宝珠都不知道,因为她的注意力都放在床上穿着红色喜服的少爷身上。

四岁的少爷太漂亮了,粉雕玉琢,像是画里的小仙人。

宝珠都屏住了呼吸,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脑袋里一片空,素心姐姐的嘱咐都忘记了,只傻站着看他。

谢家没有其他小孩子,谢琢那双剔透乌黑的眼睛也在看宝珠,他似乎有一点好奇,观察过宝珠后,眼睛一弯,笑得天真无邪。

他问宝珠:“你以后每天都会陪我睡觉吗?”

宝珠也不知道,素心姐姐只说了今晚要陪少爷睡觉,没说每天都要陪少爷睡觉。

但她脸上只是露出了一点迟疑,少爷红润的嘴唇就一瘪,看上去就要哭了,宝珠立刻上前坐下来,揽着他肩膀,像是哄弟弟一样哄着他:“那当然了,以后我都陪少爷睡觉。”

谢琢眨巴着眼睛, 似乎很满意宝珠这话,他主动拉着宝珠的手,拍了拍他的大床,邀请她躺下睡觉。

宝珠有些开心,少爷看起来很喜欢她,这可真是让她惴惴不安的心松了口气。

她脱了自己的鞋子,也帮少爷脱了鞋子,她想抱少爷往里爬,可她也只比少爷大一岁,抱不动。

但好在少爷懂事,自己往里一滚,乖乖躺下,然后侧过来看着她。

少爷真的太漂亮了,乌黑的眼睛笑眯眯地看着宝珠,宝珠被迷住了,也躺了下来。

枕头上却都是苍耳,她躺下来后头发上就被沾满了苍耳,她茫然又着急地去检查少爷头发。

“少爷,你头发上有没有?”她的声音都带着哭腔,急得不行。

四岁的少爷好像在笑,眨了眨眼睛看着她,乖乖摇头:“没有呀。”

乡下这个东西很多,被沾到头发上很难清理。

宝珠不知道少爷的床上怎么会有这么多苍耳,她想到万一明早上都摘不完苍耳的话,老爷夫人会不会生气,会不会打她?

想着,她就哭得抽噎起来,心里又怕又慌。

少爷从床上爬了起来,挨蹭过来,摸摸她的脸,凑过来说:“嬷嬷说今晚上哭的话,以后每晚都会有夜哭鬼来找你。”

宝珠吓得一噎,抽抽鼻子不敢再哭,泪汪汪地看向四岁的谢琢。

【排雷:前期会写点小时候的剧情,两三万字,方便了解两个人的成长,还有一些重要的情节,大概十六七章就进入长大后的剧情了,双洁,男主反正贞操可以保证,青梅竹马,有强取豪夺剧情,后面还有追妻火葬场。】


谢琢从小长得漂亮,七岁的他脸上还有婴儿肥,可狭长的眼睛一眯,却很有气势了。

“整这个破玩意做什么,跟我来。”他牵起她的手往外走。

素心已经习惯少爷在外是斯文温润小君子,在宝珠面前是这样一副霸道又孩子气的模样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谢琢拉着宝珠快走,可宝珠却想着许夫子说的话,要摆脱他的手,想要文文静静地走路,步子也要小小的。

可她摆脱不了少爷,被迫走得裙摆散开。

宝珠下意识想起了针扎指尖的疼,心里惶惶,就听到少爷回头说:“先前你不是说想看萤火虫么?不想看了?”

宝珠立刻欢喜起来,她到底也才八岁,又才被许夫子教了没太久,许夫子的话暂时就这么抛在了脑后。

她也有点小聪明,心想,反正许夫子不知道少爷带她去看萤火虫。

宝珠抓紧谢琢的手,急急问道:“在哪儿呢?”

他们如今才差不多高,这会儿宝珠一双清澈的眼睛含着亮光看着谢琢,满含期盼,眼里也只倒映出他一个人。

谢琢心里愉悦,眼睛也一弯,将另一只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

糖葫芦鲜红欲滴,带着果子的酸与糖的甜香气。

宝珠眼睛亮晶晶的,白天被许夫子打压下去的活泼劲儿又回来了。

谢琢随意地说道:“回来时看到卖糖葫芦的大爷急着回家,糖葫芦又没卖完,我就顺手买了一串,我最近牙口不好,给你了。”

素心听了这话就抿嘴笑。

清河镇上卖糖葫芦出名的小贩她是知晓的,他家糖葫芦做的香甜,孩子们喜欢,每日上午最多巳时就会卖完,哪里能在傍晚买得到。

所以,少爷的这串糖葫芦,必定是上午就买了,一直留到现在的。

可宝珠不知道,欢喜地接了过来吃。

谢琢问她:“甜不甜?”

宝珠大眼睛弯弯的,点点头,脆声脆气:“可甜了,阿蕴吃不吃?”

谢琢本不想吃,但是她非要凑过来喂,于是他也吃了一颗。

宝珠问他:“甜吗?”

谢琢淡然道:“尚可。”

说完,谢琢便牵着她去了谢府西边花园一角,那儿果然有萤火虫,两人扑进去玩了好一会儿。

谢琢想捉几只罩在灯罩里拿回去,可宝珠却扯了扯他袖子说:“让它们在这里玩吧。”

他回头,乌黑的眼睛看着她:“你不喜欢么?”

宝珠疑惑,但点点头:“喜欢的。”

随后她就见少爷抄着手笑得斯斯文文的,“喜欢就要拢到手心里。”

是这样吗?

宝珠想了想,却想不出反驳少爷的话。

那天她还是提着一盏藏了许多萤火虫的灯笼回去,里面的萤火虫都是少爷亲手抓的,她把灯笼挂在了床头。

晚上睡觉时,宝珠看着那萤火虫灯笼,还是忍不住欢喜地笑。

可第二天早上起来,灯笼里的萤火虫却都没了光,她赶紧撕开灯笼看,里面的萤火虫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不发光了。

宝珠有些伤心。

想起昨天少爷说过的那句话,她忽然就觉得这话不太对,喜欢的也不一定非要拢到手心里,像是这样拢到手心里,非死即伤一点都不好。

宝珠将还活着的萤火虫放到了窗外。

每日早上宝珠先去给谢夫人请安,回来用过早饭,到了辰时初,许夫子就会来教导她。

因为昨天晚上和谢琢去花园玩的事,宝珠看到许夫子时,下意识有些心虚,忙低眉垂首,老实又恭敬地对她行礼,脆生生喊道:“见过夫子。”

许夫子微笑着坐下,却不开口让宝珠起来,喝了口茶后才柔声说:“宝珠啊,你是不是忘了我对你的教导?”

宝珠心砰砰跳,小声说:“宝珠不知夫子指的是什么?”

许夫子声音依旧温柔,可总让宝珠有些森然。

“昨晚你与少爷牵手在花园游玩可是身为有德淑女所为?”

宝珠抿了抿唇,心里有些不服,明明是少爷拉她去玩的,她心里有些委屈,小声辩解:“夫子说过,出嫁从夫,我是少爷的童养媳呀,五岁就嫁给少爷了,少爷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许瑛芝眉眼一凛,没想到她会这样反驳,一时也无话。

如今来说,确实是这个道理。

许瑛芝不喜欢宝珠的反抗,更不喜欢她眉眼间的鲜活。

既然她不肯听教导,只好多遭些罪,吃些教训,让她知道即便她和少爷在一起开心过,事后也要吃苦的。

许瑛芝让宝珠顶书靠墙罚站去。

素心看了心疼,却知道夫人是赞同许夫子对姑娘的教导,只能盼着这一日快些过去。

她想过要不要把这事告诉给少爷,可转念一想,少爷才七岁,又能如何呢?

若是少爷不喜宝珠这样,因而跑去和夫人吵闹,最终受罚受怨怒的依然是宝珠。

若是少爷也赞成宝珠这样,那最后宝珠还要遭受这一遭。

素心叹了口气,别开了视线。

许瑛芝就这么按照心中所想一点点“掰正”宝珠的性子。

但宝珠天性开朗,被她压抑了过后,谢琢又会带她玩耍,重新唤醒她骨子里的活泼,所以许瑛芝教导宝珠一年,收效甚微。

且很奇怪的是,宝珠受罚多了,性子竟是越来越坚韧,她好像心中自成筋骨,勥着一股劲,也可以说是自己的理。

许瑛芝思来想去,觉得是因为宝珠被卖做童养媳前,被家中宠爱,来了谢家也不曾遭太多罪的原因。

她一直想找一个机会,敲碎宝珠的筋骨。

一个注定做妾的女子,身上怎么能有筋骨呢?

这年宝珠九岁了,谢琢八岁。

谢家隔壁的空宅子里搬来了一户人家,许瑛芝出门时偶然知道隔壁住的是一户小官人家,家中男主子风流,纳了几门妾,外面也养着人,但家中主母极为厉害火爆,弄死的小妾据说就不知其数了。

她挑眉记下了这事,心中开始盘算起来。

这日是元宵节,清河镇举办灯会。

谢老爷一早就说了晚上要带大家出去逛灯会,所以,傍晚时,谢老爷和谢琢父子两个都早早回来了。

谢琢已经八岁了,眉眼又长开了一些,穿着白色直裰,风姿端雅温润,偏长得又唇红齿白极为漂亮,如今走在外面,已经惹得差不多年纪的小女孩偷眼瞧了。

他不仅读书还习武,身子骨也越发结实,如今已经比宝珠高一指了。

谢琢受的是世族君子教育,一言一行,已经很有样子。

不过,谢老爷看着儿子回家的步子虽然依旧不紧不慢,但迈得比往常大了一些,忍不住好笑,逗他:“今晚打算为宝珠赢得几盏灯笼?”

灯会猜灯谜是经典游戏。

谢琢眼睛一眯,笑得斯文,“灯笼要自己赢才有意思,她求我帮忙,我才会帮她赢。”


宝珠眨了眨眼,摸了摸心口,缓了缓,才从那种情绪里走出来。

素月顺着宝珠的手看向她此时捂着的地方,忍不住脸泛红。

姑娘在清河镇吃得好养得好,如今的年纪又是最美的时候,那丰润白皙—手都拢不住,粉嫩嫩的,她看了都要脸红。

宝珠摇了摇头,放下手。

素月替她擦拭头发包起来,宝珠就从浴桶里起身。

素月又偷偷看了—眼自家姑娘的身体,该玲珑圆润的地方圆润挺翘,那腰又特别细,腿又长,她忍不住看了好几眼。

擦干身体,换上睡觉的寝衣,宝珠从浴间出来,躺在榻上由着素月为自己绞头发。

榻边还烧着炭,也可将头发烤干,以免寒湿入体。

等宝珠头发烘干,便躺到了床上。

躺进被窝时,那柔软与温暖瞬间包裹住了她,她心想,少爷为她准备的屋子真是从里到外都很好。

素月出去时,便看到已经沐浴过穿着娇艳粉裙的抱琴敲开了少爷的屋门。

她咬了咬唇,心里还是愤懑不平。

抱琴是掐着点从耳房出来的,平常耳房的浴间她也没资格用,但今日不—般,她便用了,估摸着素月出来的时间,她才出来。

屋内传来少爷平淡的声音,她才推门进去。

进了屋内,抱琴想到马上要和少爷做的事,想到嬷嬷教过的东西,想到少爷的容貌,脸就红透了。

她低着头走到床边,小声唤了—声:“少爷……”

谢琢毫无睡意,闭上眼都不能平心静气,听到抱琴柔婉的声音,心头不仅生不出—点友人所说的欲念,反而有些烦。

他睁开眼,朝抱琴看过去。

抱琴沐浴过后的肌肤莹润泛红,头发只松松垮垮挽起,身上穿的也是很单薄能显现凹凸有致身形的薄衫。

他缓慢地扫过,便收回目光,淡声说:“知道怎么做吧?”

此刻谢琢的声音是淡漠的,可他天生嗓音清醇温润,听在抱琴耳朵里便是十分体恤的询问。

少爷是那样斯文温润。

抱琴红着脸点头:“奴婢知道。”

谢琢便不再说话了。

抱琴等了等,估摸着这是少爷默许她接下来的行为,按照嬷嬷教的来,于是她偷偷抬头看了—眼谢琢,迟疑着靠近床,打算从床尾爬上去。

但她的手刚触及到床,谢琢就有些难以忍受地出了声:“等等。”

抱琴抬起羞涩的眼看过去。

谢琢也觉得有些奇怪,他竟然全然不能忍受别人碰到他的床,更无法忍受自己将和抱琴在床上行房事。

他坐起来,起身往榻边去,“去那儿。”

抱琴往窗下的榻看了—眼,心里有些委屈,她心细如发,当然察觉到是少爷不想她上他的床。

不过榻也没什么,嬷嬷的教导里,男主子在任何地方想要了都是要配合的。

抱琴垂下眼,跟着往榻边去。

谢琢坐了下来。

抱琴便也想坐下来。

但谢琢却看她—眼,语气平淡:“脱了吧。”

想起那些友人说过的话,女子的身体对男子天然有吸引力,他想看看。

少爷俊美温润的脸上没太多神情,抱琴脖子都红了,咬了咬唇,若是—般人会被羞辱到,可她想着,少爷今日是第—次,鲁莽点也没什么。

作为少爷第—个女人,她—定要给少爷留下美好的、不可磨灭的印象。

抱琴低头开始解开衣衫,很快身上只剩下里衣了。


后续的事情都是钱德带着人处理。

因为天色已经晚了,一行人在村子里找村长帮忙借住一晚。

村霸一家同样是村里人都头疼的存在,所以青峰一行人很容易借住到了。

原本宝珠出来就打算要在村里借住一晚的,所以衣服都是带着的,梳洗过后,她换上了干净衣服,躺在床上。

乡下不怎么讲究,宝珠和素月是躺在一起的。

素月白天虽然受了惊,但还是很快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鼾声。

但宝珠睡不着,她背过身,将被子蒙住全身。

被子下那一小团微微抖动着。

第二日一大早,青峰过来和宝珠说昨晚已经找到赵顺才,虽然伤重,但因为及时找到,无性命之忧,而那村霸一家目前都被押送到官府了。

宝珠呼出一口气来。

一行人也没耽误,早上就从平谷村出发回清河镇。

等回了清河镇谢家,下马车后,青峰对宝珠行了一礼,道:“姑娘,我要给少爷先传封信回去,姑娘若是有什么东西或是信要给少爷的,等今日也一并捎上。”

宝珠脸上还有多处擦伤,今日都泛青了,脸色很不好看,看着很是可怜,青峰都不忍心看。

但是他想,少爷是一定想收到姑娘捎的东西的,到时候快马加鞭送回去,比他们马车慢悠悠回去快。

宝珠的步子顿了顿,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见到谢琢了,夫人的意思她听得很清楚,就是以后断了关系,夫人也必定不许她给他捎东西的。

所以这一个多月,她没给谢琢缝过一针一线。

她做的针线都是给娘和弟弟妹妹的。

这会儿冷不丁被青峰一提,脑子也空了一瞬。

但她很快就回过神来,笑着回头对青峰说:“先前我给少爷缝了许多衣服,里里外外都有,鞋也有好几双,这两个月我生了病,手骨一直软着,什么也没做,不过我想少爷是够穿了的。”

青峰一想也是。

宝珠已经转头往里走了。

青峰回过神来又追了上去,落后她半步,低着头又小声说:“那姑娘给少爷写一封信吧,少爷可惦记姑娘呢!”

宝珠有点不想写信。

她咬了咬唇忽然对青峰眼睛弯弯地说:“信就不写了吧,有什么你就在信里一并告诉少爷。”

青峰觉得哪里不太对,但也没多想,反正马上他就要带着姑娘一道回京城,于是,也点了头。

随后他就严令清河镇谢宅知道平谷村一事的小厮丫鬟闭紧嘴巴。

宝珠见他没提带她回京的事,松了口气,又有些失落,回到西苑梳洗过后,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倒在了床上。

半夜的时候,她发了烧,素月忙让青峰去请了大夫。

这一烧,就是五天。

这天宝珠终于缓过劲来,青峰也松了口气,原本他以为到了清河镇就能接了宝珠回去,没想到一耽误就耽误了这么多天。

大夫再来诊过脉后,青峰求见了宝珠,然后笑着说:“等姑娘再休息一两天身体彻底好了,咱们就收拾收拾东西回京城,这个时间,少爷应当还在考试,咱们赶赶路,赶在三月中前回去,指不定赶上少爷殿试。”

他话语中都是对谢琢必能高中的信心。

宝珠也相信谢琢一定能高中。

但是,要不要跟着青峰回去?少爷要是还要她这个童养媳,夫人会不会不高兴?


堂堂鲁国公府嫡长孙找童养媳是老国公觉得丢人至极的事,尽管那乡下小女的命格保了长孙一命,老国公也勒令下面人不得提及。

二房那儿在京城盘踞多年,中馈都是落到二房那儿的,府里这点动静瞒不过他们二房主母李氏。

李氏早就把大房那个麒麟子不顾春闱要亲自去清河镇接童养媳的事透露给老国公那边了。

本来因为长孙回来高兴得很的老国公一下大怒,叫了谢琢过去。

谢琢心知肚明谁人捅出来的,坦然去了老国公那儿。

崔氏一听说这个,转念一想就知道有人是想坏了她儿的名声。

大房就这么一个麒麟儿,容不得半点损失!

崔氏当下就放下手头的事,对素娥道:“随我去二房,我有许久没有和弟妹叙叙旧了。”

她的声音很冷。

自从大房离开京城,二房独大的鲁国公府开始热闹起来。

但这都影响不到清河镇里的宝珠。

宝珠老实在宅子里待了一个月,每日闷在屋里做针线,她估摸着弟弟妹妹的身形,做了几身衣服,用的都是普通人家的布,她特地去镇子上的布铺里挑的。

给娘挑的颜色素净的,给妹妹挑的颜色活泼鲜亮的,给弟弟挑的是青蓝二色的布。

可惜不知道娘和弟弟妹妹的脚多大,不然给他们再纳几双鞋,鞋不比衣服,可以改大改小,不合脚了穿得难受。

等娘穿上她做的衣服了,一定会夸她长本事了,懂事了!

宝珠想着就咬断了线头,给手里的衣服收了尾,然后高高兴兴叠了起来。

“素月,阿蕴现在也该在京城了吧?”她抬眼看向一旁也跟着做针线的素月。

素月抬头就看到了身侧宝珠那双清澈如春水的眼睛,心里都忍不住一软,声音放轻了一点,笑着点头:“肯定在了。”

宝珠点点头,想起少爷,一双眼流光溢彩:“咱们也在这里守了一个多月了,明天我就带你去平谷村,这个时候,山上野菜正鲜嫩,我带你挖去。”

素月点头:“那姑娘早些睡,明日一早我们出发。”

今天就和宅子里如今的大管事钱叔说过了,车马他明早会备好。

这是宝珠第一回自己出门,而且还要回平谷村,心情有些激动,她点了头,将明日要带的东西都检查了一遍,便去梳洗了。

躺下后,宝珠很久都没有睡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一会儿想娘,一会儿想弟弟妹妹,想他们现在的样子。

又一个翻身后,宝珠闭着眼睛,眼前却出现了少爷的样子。

他现在长得比小时候还好看,俊美温润,笑一笑,就能把府里的丫鬟迷得走不动道。

他每次从外面回来,都会给她带些小玩意,会笑着说:“宝珠,猜我这次给你带了什么?”

宝珠睁开眼,怔怔地看着床顶发了会儿呆,又想起了这次少爷游学前,拉着她的手,在她脸颊上印下的一吻。

那次她很害怕,也很紧张,因为夫人说不能坏了少爷的身子,不能让他和小时候那样碰自己了,可那次,他喝了点酒,拉住了她的手,一直叫她名字。

“宝珠,宝珠……”

就是那样叫她,叫得她晕乎乎的犯迷糊,来不及挣扎,他低下头来,就在她脸颊上啄了一口。

她用力推开了他。

可他却笑着又凑过来,揽着她亲昵地撒娇,说小时候就喜欢她的眼睛,她的酒窝,四岁的时候就亲过了,四岁的时候就都是他的了。


少爷的声音奶声奶气的,可宝珠却是不敢违背,她努力扬起笑,脆生生道:“少爷,我不哭了。”

可她的一双清眸却是水盈盈的,那样可怜地望着谢琢。

后来的谢琢总在深夜里想起这样一双春水一样的眼睛,但此时四岁的谢琢只觉得宝珠的眼睛像是他玩的琉璃珠一样漂亮。

宝珠是他的,所以宝珠的眼睛也是他的。

他抱住宝珠,吧唧一口亲在宝珠眼睛上,对他的东西爱不释手。

宝珠还不懂什么是羞涩,只觉得少爷真喜欢她,就好像弟弟从前也会亲她的脸一样。

她冲少爷用力笑得眼睛弯弯的,坐在床上低头继续摘苍耳。

少爷的小手凑过来抓她的头发,宝珠看着那白嫩嫩的小手,紧张地抓住,哄着他:“少爷别抓,这个苍耳刺手,少爷手嫩,会刺伤,我自己来就行!”

谢琢歪着头看她,乖巧地松开了手,只是他似乎很困了,揉了揉眼睛,又看看她的头发,天真无邪地说:“你和我睡一起的话,这个会跑到我身上吗?”

宝珠眼睛上还挂着水珠,她也看了看自己的头发。

她不敢让少爷有一丝一毫可能被沾到苍耳的可能,检查过床上,将所有苍耳捡起来丢到床下后,她用控制不住的还有些抽噎的语气小声说:“少爷,今晚我不睡床,我睡这儿。”

宝珠拍了拍脚踏。

少爷奶呼呼地说:“可是娘说今晚你要和我睡呀。”

宝珠自诩比少爷大一岁,要承担责任,拍拍胸脯说:“这屋里就我和少爷,明天我不告诉夫人。”

少爷又揉了揉眼睛,乖巧地躺了下来,很快闭上了眼睛。

宝珠不敢打扰少爷,大气都不敢出,她坐在脚踏上,摘了一晚上的苍耳。

冬天天冷,但屋子里有地暖,从前宝珠哪能在冬日睡到这样暖融融的屋子,所以她一点不觉得冷。

宝珠也有心眼,在素心姐姐进来之前就赶紧从脚踏上起来,乖巧坐在床沿,一副刚醒来的样子。

“昨晚少爷和姑娘睡得好不好呀?”素心温柔地对两个孩子说道,一边将脸盆放架子上。

宝珠点头,刚要大声说好,身后却传来少爷抽噎的声音。

她茫然地回头。

素心姐姐已经将少爷从床上揽起,抱在怀里。

少爷白白嫩嫩的,漂亮得像是陶瓷娃娃,可此时却在素心姐姐怀里默默掉眼泪。

素心姐姐着急地问少爷怎么了。

少爷却不说话,只委屈巴巴往素心姐姐怀里凑。

素心姐姐再顾不上她,抱起少爷一边轻声安慰,一边着急就离开了屋子。

宝珠也担心少爷,心里更惴惴不安,她茫然又无措,嘴巴一瘪,也想哭了。

可是这里没有人会抱着她安慰。

宝珠没有娘了,她得靠自己,坚强点,听娘说的话,要宽心,多干活。

于是宝珠自己穿好衣服,扎好小辫,把被子叠了,小小的人儿还没脸盆架子高,她使劲踮起脚尖也够不着,又去搬了小板凳过来站上去,自己洗了脸,洁了牙。

做完这些,宝珠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她站在原地揪着自己衣角,茫然地等着,也不敢出去。

好在也没等多久,就有人来找自己了。

来人是夫人身边的婢女素娥,她的脸色不太好,看着宝珠的神情有些难看。

宝珠更害怕了。

她看到素娥姐姐扫了一眼床头的苍耳,什么话都没说,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到了夫人那儿,宝珠直接就跪下了,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少爷被夫人抱着,已经不哭了,只是白嫩的脸上,两只眼睛红红的。

“宝珠,你为什么要摘苍耳玩?我有没有和你说过,这里不是乡下,你不能和在乡下一样玩?你让阿蕴身上都沾到苍耳伤到了他你赔得起吗?”

阿蕴是少爷的乳名。

夫人怒气冲冲。

宝珠却听得茫然,她立刻就委屈巴巴地抬头说:“夫人,昨天我睡上床时,床上就有苍耳了……”

“还敢顶嘴!”夫人怒拍桌子。

旁边的老爷温声劝她:“别气了,宝珠整日乖乖地待自己屋里,哪里去摘苍耳,指不定是哪个调皮小厮做的。”

夫人却还是很生气:“难不成阿蕴会骗我?”

老爷瞅了一眼白白嫩嫩乖乖巧巧的少爷,捏了捏眉心,不说话了。

宝珠急得脸都红了,委屈得不行:“夫人,真的不是我。”

夫人瞪她:“好,这事不提,昨日我让你和阿蕴睡一张床上,你为什么不肯睡?我儿如斯漂亮,难不成还配不上你个乡野小丫头?”

老爷叹气,又看了一眼四岁的儿子,心里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这个儿子呀,长得白嫩漂亮,却像是天生比别人多长了心眼子,小小年纪,可不就像是个芝麻白汤圆,外面白,里面却是黑的。

先前听说要有个媳妇,虽然还不懂那是什么意思,但听说要睡他的床、以后要跟着他,可不高兴了。

“夫人,宝珠许是不小心摔下床的。”

宝珠听到老爷这么说,脆生生地认真辩驳:“老爷,是因为我要摘苍耳,所以才不睡床的。”

老爷扶额。

夫人冲老爷生气:“你听听!这是什么理由!昨夜大好的吉日,她却没和阿蕴睡一起,万一这冲喜不成,影响阿蕴的运道和寿命怎么办?这多不吉利,怕是以后阿蕴这婚事也不吉!”

最后,宝珠被素娥打了二十下手心,打得掌心都红了。

夫人还罚她今天不许吃饭。

宝珠哭得很伤心。

她不明白,为什么少爷不替她解释一句,明明、明明事情不是夫人说的那样呀!

少爷坏!

宝珠心里愤愤,可又不敢多说少爷坏话,哪怕是在心里说。

她忍不住想,或许、或许是少爷才四岁,还不懂怎么替她解释。

可此时,宝珠忽然就明白了娘说的话,老爷夫人要是嫌弃了她,就会打她骂她,会吃不饱饭。

她得忍着,一定不能让老爷夫人嫌弃她。

宝珠在自己屋里,抽抽噎噎地抹着眼泪。

“新婚”夜就这样不愉快地过去了。

……

宝珠是乡下丫头,手心挨了板子,过了三天就恢复得七七八八。

这三天,她没见过少爷,她也从原先住的屋子搬到了少爷的院子。

这时她才知道,除了“新婚夜”,她不和少爷住一屋,但要住在一个院里。

她想了想就明白了,因为要方便照顾少爷嘛!

第四天,宝珠终于又见到了少爷。

少爷病了,因为昨天在花园里嬉玩,吹了风,晚上就发了热,夫人担心坏了,眼眶一直含着泪,却是想起了她,把她召到少爷的屋里。

“宝珠,这几日你都要和阿蕴在一起,要哄他吃药。”夫人严厉地吩咐她。

宝珠仰着头听得认真,乖巧点头,“夫人放心,我肯定照顾好少爷。”

她进了少爷屋里,看到少爷两颊烧得通红,病恹恹地躺在床上,才两日没见,好像瘦了点。

见到她来,谢琢睁开乌黑的眼睛看了她一眼,眉头皱了一下。

可看在宝珠眼里,少爷眼睛湿漉漉的,像是以前她养过的小羊,可怜又可爱。

宝珠扑到床边,小手轻轻拍了拍谢琢,“阿蕴乖乖吃药,病病马上就好,灶神爷爷会保佑阿蕴。”

为了显示和少爷的亲近,宝珠叫了少爷乳名轻轻哄着。

她笑容灿烂,两个小酒窝晃人得很。

谢琢才四岁的脑袋不明白他的病和灶神爷爷有什么关系,他被拍得迷迷糊糊的,也没注意那一声阿蕴,只盯着她脸上的酒窝看。

素心见小少爷不排斥宝珠的触碰,松了口气,拿着药碗凑过来,轻声哄着:“少爷吃药哦。”

她说着话,将谢琢连着被子抱在怀里扶起来坐着。

喂小孩子吃药不能躺着,容易呛着,得坐起来。

谢琢乖乖的,特别乖巧可人,随意任人搬弄,也乖巧张嘴吃药。

根本不需要人哄着他吃药。

宝珠本就是活泼心宽的性子,见少爷这样可爱,忍不住又多了亲近,吃过的苦头也忘了,她凑过去,小声夸他:“阿蕴好厉害啊,一点都不怕吃苦!”

四岁的谢琢早熟,觉得宝珠是个没眼色的笨丫头。

到了晚上的时候,这没眼色的丫头拍着胸脯对素心姐姐说:“素心姐姐,我来喂少爷吃药,我在家时也喂过我弟弟吃药呢!”

谢琢哼了一声,生病令他脾气大了很多。

谁要这个要占他床的丑丫头喂!

宝珠却没有注意到,小手端着药碗,认认真真吹了吹药,坐在床沿看着自己乖巧坐起来的少爷,笑眯眯地套近乎,特地喊了少爷乳名:“阿蕴吃药啦, 我这儿还有桂花糖哦,吃完吃糖糖。”

谢琢甜甜地笑了,大眼睛也笑眯眯的,乖巧地张嘴。

素心见两个孩子这样好,便放心去做其他事。

可她一转身,谢琢便不经意地抬手,掀翻了宝珠手里的药。

于是宝珠又想到了挨手板子的事,害怕得笑意一下没了,眼睛瞬间红了。

素心进来。

宝珠一下睁大了清眸求饶:“素心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是少爷……是我不小心打翻的。”

话说到后面,宝珠忽然福至心灵,不敢说是少爷抬的手,把错往自己身上揽。

不过是一碗药的事,本就多熬了一点,再者宝珠才五岁,拿不稳药碗很正常,素心安抚着她:“姑娘别哭,还有药呢。”

宝珠抽噎着偷偷从素心姐姐怀里抬起头,看到歪靠在大枕头上的少爷依旧那么漂亮,笑得也依旧那么天真无邪。

可她忽然就懵懵懂懂感觉到,少爷是故意的。

少爷好像不喜欢她。

那她会被退货吗?


清河镇里,少爷的院子里是有单独的小厨房的。

抱琴忙指了指小厨房:“那儿就是,里头菜蔬鸡鸭鱼肉应有尽有,随姑娘用。”

宝珠便点了头,把素月带离这里,朝那走去。

等她们—走,司画就跺了跺脚,红着眼睛对抱琴道:“姐姐何必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那童养媳和我们有什么两样!”

抱琴拿起她的手轻轻吹了吹,温柔地问她:“疼吗?”

司画眼睛就红得更厉害了,眼泪直往下流,“当然疼!”

虽然是她故意往下倒的。

抱琴叹了口气:“你刚也看到少爷看你的眼神了,少爷看重她,是不允许别人惹她的,你那样对她,吃不着好果子,我也是为你好,我是怕这院子里以后没了我们的位置。”

说到最后,她垂着眼睛,温婉的脸上露出落寞来。

司画却越听越气,还有些恐慌:“凭什么啊!我们可是老夫人调教出来的,是老夫人赏给少爷的!这院里怎么会没有我们的位置!”

抱琴只苦笑地往谢琢给宝珠准备的那间屋看了—眼。

—切尽在不言中。

司画脸色也白了白。

是了,少爷会专门给那童养媳准备精美的闺房,而她们只住在下人房里。

司画眼底是浓浓的不甘心,这不甘心里又夹杂着恐慌。

凭什么啊!她们比起那童养媳更貌美精致!就因为她和少爷—起长大就要屈居人后吗?

她不服!

“我要去和老夫人说!”司画气愤地说道,转头就要走。

抱琴忙拉住她:“别,她要是知道你去找老夫人,日后在这院里……”

司画打断她:“我们可是老夫人送来的,她难不成还想打压我们!我非得灭灭她这气焰!抱琴姐姐你不用拦我!老夫人—定也不会看得惯她这样轻狂的人!”

说完,她便眨眨眼,流出眼泪跑出了院子。

抱琴在后面追了两步,无奈地停了下来。

宝珠去了厨房后就在想给谢琢做什么点心,看到厨房里有酥油,便打算给他做金铃炙,那也是他爱吃的—道点心。

此时临近傍晚,也不好吃太多,就做—道。

想定后,她便开始和面忙起来。

素月却猫在厨房门口看院子里动静,看到那趾高气扬的司画哭哭啼啼跑了后,哼了—声,这才对宝珠道:“姑娘,我这就那院子把东西拿回来。”

宝珠没回头,只点了点头:“去吧。”

虽然住这里有点踌躇,可她又拗不过少爷。

素月临走前踌躇了—下,但想着姑娘刚来,就没说那司画是少爷通房的事惹她烦心,这就去了那院子。

而等素月—走,抱琴笑吟吟进了厨房,“姑娘要不要奴婢帮忙,少爷不喜院里人太多,所以这院里没多少奴仆,连个厨娘都没有,往日都是奴婢掌着这儿的,奴婢还算有点用,可以帮着姑娘打打下手。”

她以为她这么说,宝珠就会同意她帮忙。

哪知道宝珠摇了摇头,和气道:“不用了,我做的点心不能有别人帮忙,不然阿蕴会生气。”

阿蕴。

多么亲昵的称呼。

抱琴的手攥了—下衣袖,但很快便笑着说:“那姑娘有需要奴婢帮忙的就喊—声。”

宝珠客气地点了头。

抱琴要走之前,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样,回头又看向宝珠,笑着问:“对了,姑娘来了,那今晚上便由姑娘伺候少爷沐浴?”

她试探着用轻慢的语气和宝珠说话,观察着她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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