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瞳孔一震,笑容瞬间僵住了,林舒吓得脸色惨白而后眼里充满了怒气。没死?怎么可能没死!那人是回来复命已经解决了的!
此时左相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柳氏出手这件事他是知道的,这个庸懦无能的女儿可有可无,没想到她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林萘看着几人精彩的脸色笑了。
“吃饭吧,”左相沉声道。
林萘坐下便毫不客气的大吃特吃,虽说平日里没受什么苛待但衣食供应总不如林舒奢侈,不过左相是不会允许嫡长女吃不饱穿不暖这种事发生的,他最爱面子,人前人后装足了贤良。
有母亲偷偷留下的财产地契之类的,林萘不会太难过,只是,母亲的嫁妆已经被柳氏霸占,她既替林萘活了下来,就要帮她夺回这一切。
这顿饭,每个人都各怀鬼胎,林子仁注重食不言寝不语,这顿饭没一个人敢说话。
饭罢,林舒娇滴滴的问:“姐姐去哪了啊,怎么派人去请说姐姐不在呢,惹得爹爹不快。”
听罢林萘放下手里的茶盏道:“舒儿说什么呢,宰相肚里能撑船,况且父亲一向慈爱,怎会因为这点小事怪罪。”
左相一愣,显然林萘这一番话取悦到了他。
“父亲,并非是我有意迟了,是因为...因为。”林萘故意咬着下唇,眼里尽是悲愤。
“因为什么?”
“父亲,我本不欲言明,想着父亲一向疼爱女儿,不会苛责。只是那吴嬷嬷来请时便已是酉时三刻了,且嬷嬷只是隔着院墙喊了一声,还说......”她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似是哽咽。
林萘似是哭出来似的:“还在院外说母亲是罪臣之后,父亲不疼爱女儿,女儿在这个家里脏了家里的名声,女儿伤心,嬷嬷还说母亲不过是父亲的工具,还说......”
“放肆!”林萘说的句句触动左相的逆鳞,这一声怒吼吓得在场的人不敢喘气。
当年左相不过小官,娶了当朝阁老兼吏部尚书的孙女李氏后得以平步青云,林子仁能在官场游刃有余是有本事的,因此他最忌讳别人说他是靠女人上位,况且他与李氏之前也是夫妻伉俪,林萘到底是自己的嫡长女,被下人羞辱若是传出去,那得落下多少口舌,他位高权重,定不能出一点纰漏。
林子仁厉声呵道:“将那不敬大小姐,怠慢主子的奴才掌嘴百下,扣一年月钱以儆效尤!”
“老爷!吴嬷嬷是妾身身边的,您要罚就罚妾身吧!”柳氏跪倒在地,捏着那桃红色的帕子擦着眼泪。
林舒一时间愣住了,怎么会被林萘反咬一口,她不明白爹爹一向不疼林萘,今天怎么如此大动干戈的惩罚嬷嬷。
林子仁看向林萘发现她眼里含着水光,那泪珠摇摇欲坠,眼圈泛红,不由的心下一软。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再不疼爱再不管不顾,看到她如此依赖也有些触动,实际上是她今晚的那些慈爱、宽容的话取悦到了他。
“谢谢父亲,父亲政务繁忙,注意身子,女儿告退。”林萘低下头,嘴角不由上扬,只留下面色土灰的柳氏和咬牙切齿的林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