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辛夷冷了声音。
阁内突然静得落针可闻,紧张的气氛笼罩全船。
不是。
不是什么?
这里面可就大有文章了。
看热闹是人的天性,好奇心也总会蠢蠢欲动,但,到底是人命关天的事,且自己也是局中人,在座诸女不免心生胆寒,对辛夷后面的话,真是既想知道又怕知道。
辛婉心弦绷紧,她可没想到辛夷会是这样的回答,一时踌躇该不该继续问下去。
可是箭在弦上,不发还不行,这突然间停止询问,倒显得自己心虚,于是只好继续硬着头皮追问了一句。
辛夷却目光幽怨地看着她,石破天惊道:“我是被人推下去的!”
“啊!”
不知哪个胆小的贵女惊叫一声,屋内顿时嗡嗡声西起,辛婉被笼罩在各色眼光交织的网里,炽热得差点被融化。
毕竟得益方往往是凶手。
辛婉不可置信回视辛夷,心内怒气沸腾,却不敢展露分毫她那是什么混账话!
那是什么眼神?
谁他妈推她下水了?
这人明明在睁眼说瞎话,可是,她还不能指正,憋屈得全身打颤。
“你撒谎!”
小月脸涨得通红,话己冲口而出,快得辛婉拦不住,快得她想一把掐死这头好看的猪。
“你凭什么说我在撒谎?”
辛夷转了目光对向小月,咄咄逼人地问。
小月嗫嚅着半天回答不了。
“你说啊,怎么不回答?”
皎月嘴替此时上线,既是逼问也是肯定道:“她铁定知道什么。”
前面这句是质问小月,后面这句是对众女说的,用的肯定陈述句。
在座女子心明眼亮,不免觉得今天要看一场好戏,真是又紧张又兴奋。
“快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就说好好的人怎么能掉进湖里,说真的,即便喝醉,也弄不开那栏杆。”
“可不是,要说喝醉胡来,那也是攀爬栏杆然后坠落湖里。”
小月要急哭了,拿眼睛向辛婉求救。
她这动作眼神赤裸地出卖了辛婉,气得辛婉差点当场吐血,转手就甩了小月一巴掌:“贱婢,好好回话,不然我让你父母不得好死!”
“哟,还威胁上了。”
贵女们一副料事如神的表情。
“也是个蠢的,蠢主子才能调教出这样的蠢奴才。”
“有什么恩怨要如此凶残置人死地。”
“我可是听说——”有人卖关子,被人掐了手臂才又补充道:“辛婉一心想做辰王妃,奈何辰王只属意辛夷。”
“--——哦”贵女们“哦”了一声,调子长长的,彼此心照不宣心领神会,集体找出了辛婉的杀人动机。
辛夷很满意小月的表现,更满意辛婉的配合,如今她搬出小月的父母威胁,便明白小月不敢实话实说供出幕后主使了。
到底要这小婢一命出口恶气?
还是保她一命以图身后的大鱼?
辛夷暗暗些踌躇。
横竖自己是要不了辛婉的命,就算报官,只要小月咬定都是她自己干的,理由随便找一个就是,什么羡慕嫉妒恨,什么曾被她欺辱等等,衙门便会草草结案。
甚至于案也立不了,到底是相爷之女,况辛夷又完好无损,哪个衙门想淌这趟浑水。
小月红肿了半边脸,嘴角淌着淋漓的鲜血,可见辛婉这一掌打得有多狠。
她眼泪断线如珠,抽抽搭搭哭道:“我看见了,没有人推三小姐,是她自己喝醉酒撞断栏杆跌下湖的。”
可是辛夷说是被人推下水,这二人必有一方在说谎。
“你撒谎!”
皎月厉声道。
“皎月小姐,你为什么就不问问是不是三小姐在撒谎,到底是我身为奴婢就人微话轻。”
小月犹如豁出去了,言辞再无慌张,反正死无对证的事,也不用供出辛婉祸及父母。
“我家小姐不可能撒谎!
”声响之处,众人回头。
只见门外大步流星进来一位女子,身量高挑,一身利落黑衣,劲装箭袖皮革腰封,十分的英姿飒爽,那张脸令人过目不忘,三分冷七分艳,她身后跟了个眉眼十分俊美的小伙。
“三儿,你终于把沐晴给找回来了。”
玲儿率先雀跃。
小姐落水的第一时间她便吩咐院里小厮辛三去找沐晴,沐晴才是她的主心骨,也是小姐的依仗,在整个相府,除了老爷,没谁敢不给沐晴面子。
沐晴不单有张利嘴,说话少,但精,狠,准,她动起手来更狠,冠绝府内一流高手,且年龄也是府内丫鬟之首,但凡婢女不超二八年华,她却是三九。
辛夷的眼睛润了,她不认识这个女人,又似乎信任至深,明明第一次相见,却像从未离开。
她匆匆调动的记忆里,这人是原主的大丫鬟,是故去母亲留给她的娘家人,是把她扶持照顾着长大的大姐姐。
“沐晴姐姐”,辛夷红了眼睛,看着走到身侧的人,恍若受欺负的小孩看见了家长。
“小姐,别怕,我己报官,冤有头,债有主,有仇不报非君子。”
沐晴如是说。
辛夷震惊,她自己还没想好要不要葬送小月的性命,沐晴首接就下手了。
沐晴的理由是:我家小姐那是我与辰王教出来的人,那武功身手是一等一的好,但凡手脚头脑能动便不会任自己掉下水。
“各位,我给大家做个示范。”
沐晴冷着冷说完,走到二楼船舷边劈断一截栏杆纵身一跃,人还在半空便一个鹞子翻身落在船上。
“所以,我家小姐只能是人害的, 且是在中毒不能动弹时被人推下水的!”
沐晴脸上冰封千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我沐晴喜欢做坦荡荡的小人,报仇绝不过夜!”
辛夷听得热血沸腾,也许前生老做君子才那么不快乐,那就做做小人试试滋味,况自己也不过正当防卫。
辛婉却气得哆嗦,面色狰狞冲沐晴叫:“一个下人,没有下人的样子,成何体统,报官这样的大事也是你能擅自做主?
何况三妹完好无损,再说不是小月告诉我三妹在船头喝酒让我去看看,恐她吹风着凉,我也不能这么快的找人救援,这么说她还算三妹的救命恩人,你报哪门子的官?
我相府的颜面都让你丢尽了!”
这一席话义正辞严,充满了愤怒委屈,一众贵女都沉默了。
辛三心疼地看着小月,终于不管不顾地走到她身边,掏出帕子给她擦拭嘴角的血。
小月泪水滚滚:“三哥。”
男女授受不亲,这让贵女们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心里嘀咕相府的家教规矩可真不咋地,丫鬟嚣张,小厮孟浪。
相府的人见怪不怪。
辛三是相府总管的儿子,相府家生子,跟了主子姓,从小受老爷夫人宠爱,平素在辛夷院内听差,近日得了府内大公子辛阳的青睐,据说马上要提携他为长随,至于他和小月,那也是过了明路的情侣,两人钟情,父母同意,婚期临近。
辛三走到辛夷身边,恳求道:“三小姐,能不能销案,,横竖小月只是无辜之人,何必让她受苦,我听说衙门审案总是要打板子,小月身娇体弱受不住。”
辛三那“横竖”两字让人们深以为然,不论前情怎样,她也莫不过马前卒,何况说这话的人长身玉立,面孔俊秀不凡,姿态谦卑,被那软语一求,乌瞳一看,女人们心突然就软如春泥。
“不!”
“不!”
两道冷硬的声音同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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