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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女医穿越到一个深宫公主身上,亲娘不疼,没事,有皇后娘娘宠我!爹不爱,没事,那渣爹不要了!总被欺负?不好意思,从今以后,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娘娘,公主真的走了!”芳谨哭着说着。虞妃慢步走过去,对着雪地里躺着的小女孩儿踢了踢,“真死了?”虞妃的声音非常动听,只是冷的像冰碴子一样。芳谨姑姑又探了探小女孩的鼻息,这时小女孩突然睁开眼睛,阿嚏一声。芳谨姑姑吓得大叫,忙往后退。巧月惊讶:“公主?”虞妃看着她没死,转身离开。而醒过来的顾兮迷茫的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宫墙,宫装,丫鬟,她,小胳膊小腿?差点噎死过去。公主?”巧月担心的看着她。公主不会冻傻了吧?顾兮反应过来,好吧,既来之则安之。“我没事。”“那我们还继续跪吗?”顾兮腾一下火上来,从地上...
主角:顾兮,段干煜 更新:2022-12-01 11: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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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兮,段干煜的其他类型小说《公主驾到:邪帝心尖宠》,由网络作家“木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现代女医穿越到一个深宫公主身上,亲娘不疼,没事,有皇后娘娘宠我!爹不爱,没事,那渣爹不要了!总被欺负?不好意思,从今以后,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娘娘,公主真的走了!”芳谨哭着说着。虞妃慢步走过去,对着雪地里躺着的小女孩儿踢了踢,“真死了?”虞妃的声音非常动听,只是冷的像冰碴子一样。芳谨姑姑又探了探小女孩的鼻息,这时小女孩突然睁开眼睛,阿嚏一声。芳谨姑姑吓得大叫,忙往后退。巧月惊讶:“公主?”虞妃看着她没死,转身离开。而醒过来的顾兮迷茫的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宫墙,宫装,丫鬟,她,小胳膊小腿?差点噎死过去。公主?”巧月担心的看着她。公主不会冻傻了吧?顾兮反应过来,好吧,既来之则安之。“我没事。”“那我们还继续跪吗?”顾兮腾一下火上来,从地上...
菁华院。
“公主,您回去吧,虞妃娘娘不会见你的。”芳谨姑姑说。
雪地里,一个小女孩倔强的跪在地上。她的脸色冻的发白,腿脚早已僵硬。
“母妃,您救救我!”小女孩虚弱无力的说。
她不知道喊了多少遍,跪了多久。
里面,没有一丝动静。
小女孩眨着眼睛,期待那道温柔的声音抚慰她,唤她进去,然而只是幻想,是奢望,终于,她觉得自己真的没力气了,望着那扇门泪珠子掉了出来,然后晕死过去,而恍惚中门似乎开了。
“公主!” 巧月担心的看着她,手不小心碰到她的鼻息,吓得大叫一声:“不好了,公主死了!”
芳谨姑姑皱了皱眉,上前触了触她的鼻息,吓得跌倒地上:“公主,真的去了!”
巧月一听,哇的大声哭出来。
门栏处,一位极美的女子站着,美目冰冷的看着雪地里倒下的小女孩儿。
“娘娘,公主真的走了!”芳谨哭着说着。
虞妃慢步走过去,对着雪地里躺着的小女孩儿踢了踢,“真死了?”
虞妃的声音非常动听,只是冷的像冰碴子一样。
芳谨姑姑又探了探小女孩的鼻息,这时小女孩突然睁开眼睛,阿嚏一声。
芳谨姑姑吓得大叫,忙往后退。
巧月惊讶:“公主?”
虞妃看着她没死,转身离开。
而醒过来的顾兮迷茫的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宫墙,宫装,丫鬟,她,小胳膊小腿?
差点噎死过去。
老天爷给她开什么玩笑?她不是寿终就寝了吗?怎么就穿了?
一瞬,属于小女孩的记忆袭来。她也叫顾兮,是左朝国的三公主,娘不亲爹不爱,活的跟个小透明似的。然而,她不招别人,别人偏偏来招她,大公主顾梳,二公主顾玥经常欺负她,她没有倚仗,每每只能忍气吞声。这次,顾玥拿着剪刀要划烂她的脸,她情急之下推了一下,剪刀落在顾玥的脸上,划了一道口子,流了好多血,顾玥扬言要弄死她,她害怕来求她的母亲,然而虞妃不见她,她在雪地里面跪了一天一夜,最后冻死了。
……好无语。这死法也太绝了吧!顾兮捂脸。
“公主,你不舒服吗?”见她活了过来,伺候她的小丫鬟巧月慢慢靠近她。
顾兮很想感叹,她孤苦无依的活了半辈子,到死都还是处女,难不成是老天可怜她吗?让她又活一世!
“公主?”巧月担心的看着她。
公主不会冻傻了吧?
顾兮反应过来,好吧,既来之则安之。
“我没事。”
“那我们还继续跪吗?”
顾兮腾一下火上来,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雪:“跪个得儿啊跪,走人!”
“啊?”不是求娘娘的吗?不跪了?
“有些人天生冷血,就是跪死她也不会出手帮你,靠谁都不如靠自己,走!”顾兮率先离开,不忘回头看了那一眼紧闭的房门,若她知道自己的亲闺女被冻死了,还会这么无情吗?
顾兮想想虞妃平时是怎么对待原主的,就觉得可笑,对虞妃这个人也讨厌极了。
虞妃是左朝国九州第一美人,进宫是为了帮皇后固宠,但是她进宫前心里面有人,只是那人不要她了。没想到她进宫后,那人又来找她,而她当时已经怀了顾兮,八个月了,那个人说只要她打掉顾兮,天涯海角就带她走,并对她不离不弃。
虞妃想打掉她来着,可是古代没有发达的医疗水平,八个月的人打孩子,她也可能死。
虞妃去找皇后商量,皇后不同意,找人看着她让她把孩子生了出来。
但是那人离开了。
她从此心灰意冷,更把所有的错都归给顾兮,从小对她不假辞色,更是一口奶也不愿意喂。
若不是芳谨姑姑可怜她,用稀米糊汤喂她,她早死了。
顾兮回到自己的宫殿,并没有暖和多少,寒冬大雪,她的宫殿连个火盆都没有!
巧月似乎已经习惯了,拿着唯一的被子披在她身上:“公主,这样暖和!”
其实巧月也冻的手脚冰凉,可是顾兮是公主,她要对公主好。
知道这个小丫头的心意,顾兮顿时心里面暖暖的,还好,还有巧月对她不离不弃!
“远水解不了近渴,巧月你等着,本公主去去就回!”顾兮把被子裹巧月身上,大步出去。
“公主,你要去哪?”
“去……找东西!”
顾兮偷摸到紫武殿,顾玥的寝宫。
按照她不受气的性子,她应该先去找虞妃事儿的,可能是原主遗留的情感影响,只要她想着虞妃不好,她就会浑身难受。
所以她果断选择找她的第二大仇人,顾玥。
顾玥跟她不同,是爹娘手心捧的掌中宝,宫殿里面奢华无比,摆放的全是好东西。
顾兮打算一把火烧了这里的,古代的建筑主要是木头,火燃起来了救的及时不会全部被烧成灰,但是能烧成木炭,她到时候假意来救火,捡一些木炭,不过分吧?
她原本是这样打算的,可是一她没有火折子,二看着这么多的好东西,她舍不得。烧掉了多可惜,这可都是文物啊!
保护文物,人人有责!
身为遵纪守法的好公民,顾兮决定放过它们!
外面的门打开,进来一行人,顾兮立马藏好。
“公主,您真的要用宋太医的药吗?为了对付顾兮,不值得牺牲您的脸。”松月劝说。
顾玥冷哼:“本公主不是傻子,宋太医已经跟本公主保证过了,只要三天内服下解药,本公主的脸自然无事!顾兮竟然敢划伤我的脸,就要用命来还!而且父皇也说过,顾兮再欺负我,就剥掉她公主的封号,逐出宫去,贬为庶人!”
“可是顾兮怎么给公主下的药?”顾兮根本就没有机会下药。
“你这个笨蛋!前天顾兮不是划伤了本公主的脸?我们可以说她把药涂在了剪刀上!本公主身边怎么有你这么蠢?”
“公主聪明,是奴婢太笨!”松月垂下头。
“知道就行。我母妃已经跟宋太医吩咐过了,到时候只需要他配合,顾兮这次必死!”
不是把顾兮逐出宫吗?怎么必死?但是看着顾玥十分把握的样子不敢提醒。
后面,顾兮的眼珠子转了转,阴笑一下。
“好了,你退下吧,本公主要沐浴了!”
“是。”松月下去,把门也拉上了。
沐浴?顾兮扒拉扒拉了后面的纬纱,竟然有一个水池冒着热气,上面撒着花瓣!
草!顾兮摸了摸鼻子,猫着身子偷偷的藏到放置衣服的隔板下。
顾兮矮,又猫着,所以顾玥进来没有看见她。窸窸窣窣的衣服脱完,顾玥赤裸着走进池子里。
顾兮八岁,顾玥比她大两岁,没想到竟然发育这么好!
她默默的看了看自己干瘪的身材,自我安慰,没事,她还小,她是潜力股!
顾兮小心翼翼的从木案下出来,里面挂了一层纱布,是以顾玥看不到她。
顾兮打算跳窗而走,余光看到顾玥衣服上挂的腰牌,很不客气的顺走了!
顾兮从窗口跳出去,闹出了声响,里面顾玥大叫一声,引来人,顾兮蹬蹬蹬往前的跑,后面的人快追上来,她看见一个狗洞目测能容下她,果断的选择钻了进去。
出来,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大摇大摆的往前走。
紫武殿的侍卫在里面搜了一遍,没有搜到人,出来找,看见她问:“三公主,您看到什么可疑的人了吗?”
顾兮摇摇头,一脸迷茫的问:“没有啊,怎么了?”
公主洗澡被人偷看,传出去二公主的名节就完了。“没事,紫武殿进了贼!”
说完,带着人往另一个方向去。
顾兮找来一块白布遮住脸,又去找了两块小木板磨平,塞进鞋子里面,视觉增高五厘米!
她学着松月的样子来到掌事院,直奔尚宫局。
“公公,奴婢来领我们公主的分例。”她学着松月的声音说。
“二公主的分例上个月不是领过了吗?”
领过了?她干笑道:“公主让我领这个月的。”
“这个月的分例十五才发,各宫都是如此,二公主是忘了?”
她怎么知道?“那个,公主让我提前来领。”
“这个……”黄公公为难。
“公公,二公主最近手头紧儿,您就行行好。就是不看在二公主的面子上,您也要看骊妃娘娘的面子。”
骊妃盛宠十年,就是太后也要给其面子。黄公公不敢得罪,把顾玥这个月的分例提前预支给顾兮。
银子五百两,顾兮让黄公公折合成了银票,其它的东西好几麻袋,黄公公好心帮她拿,她给拒绝了。
搞笑,这些东西又真不往紫武殿拿!
“你能拿的动吗?”黄公公怀疑的看着她。
“能,谢谢公公了。”顾兮扛起死重的麻袋吭吭的往前走。
黄公公看的张大了嘴巴!没想到她这么瘦弱,竟然这么有力气。
而顾兮感觉她像是背了一座山那么重!可是她心里面一点都不苦,她高兴啊,有钱了,有木炭了,不用冷了,这么一想,浑身充满了力量,就是走路也有气势了。
为了不引人瞩目,她走的都是小路,半路嫌不舒服,把鞋里面的木板取出来扔进不知道什么名字的湖里。
回到她的寝宫,巧月看着她带回来的东西,喜极而泣!
然而当巧月知道了顾兮怎么得来的东西,笑不出来了。
忌惮的说:“公主,我们这样二公主知道了,会弄死我们的!”
顾兮问她:“人是不是都要一死?”
巧月点头。
“既然早死晚死都要死,为什么不享乐过了再死?人生得意须尽欢,巧月,及时行乐才不悔!”
巧月隐隐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寝宫久违的烧上了木炭,暖意袭来,顾兮肚子一阵儿叫。
巧月听着,也饿了。
“公主,刚才御膳房的人送来饭菜。”她指了指桌案。
顾兮过去看了看,两碗白开水,两碗冷米饭!
要干咽吗?
不好意思,随着物质生活的日益增长,她早已达到了小康,配享惯了三菜一汤。
巧月熟练的开始吃,被顾兮拦住:“等我一会再吃!你一会儿……”她交代巧月找一些东西。
她说的东西菁华院都有,巧月点了点头。
顾兮用剪刀和木棍,还有绳子,简易的做了一个鱼叉。
她记得刚才回来路过一个水池,看见里面有又肥又大的鲤鱼。
借助工具,她抓了四条肥鱼!
她用剪刀把鱼处理了一下,把鳞片骨头刺埋在土里,念了三遍:阿弥陀佛!
回去了。
巧月已经把她要的调味料找来。
鱼处理过,所以顾兮直接把冷米饭塞进了鱼肚,又放上了调料,固定好架在炭火上烤。
没一会儿,就闻到了香味儿。巧月馋的快要流口水了。
半个小时后,顾兮一人抱着一条烤鱼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
巧月表示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呜呜,太感动了。公主好厉害!
顾兮抓了四条鱼,但是她们每人吃了一条就饱了。
顾兮揉了揉吃撑的肚子,休息了一会儿。一阵难以明说的感觉上来,嗖地往外跑!
厕所……不,茅房!
巧月甚至感觉到了风……她想说:公主,我们菁华院也有茅房,您不用出去……
人已经没影了!
从茅房里面出来,天已经黑透了。
这时候,顾兮想到了现代社会的好处。就是有电!不用害怕走夜路!
这黑灯瞎火的,一不小心踩到什么都不知道。等等,踩到?为什么脚下……有东西?
顾兮腾一下后退一步,不会是蛇吧?她最怕蛇了,妈妈的,谁来救救她!
不对,冬天好像没蛇!
顾兮一下子想起来。
不是蛇是什么?
吹来一阵冷风,冻的人发抖。寂静的夜里,突然有人咳嗽了一声。
顾兮要被这一惊一乍的吓死了!
往前一瞅,雪地里面钻出一只手,还在动。
她瞪大眼睛。活见鬼了?
只见咳嗽声又响,顾兮这才发现,雪地下面埋了一个人!
不是踩到他的手,说不定她直接从他身上走过去了!
还会咳嗽,说明这人还有气,救还是不救?
顾兮思考。
先扒出来看脸,好看就救,不好看,她摸了摸鼻子,她有来过这吗?好像没有!
立马就干,她把人扒出来。
一个十五六的少年出现在她面前。少年长了一张非常好看的脸,邪魅似妖!他的气息微弱,受伤很重,虽昏迷着,身上依旧有着生人勿近的气势。
行!就赌这张脸了!顾兮一咬牙,把他扛起来带走。
巧月见她带回来一个陌生男子,吓得脸色苍白。
“公主,这……”
“别这了,去准备热水!”顾兮把他放在唯一的床上。
巧月看看她,犹豫之下,决定听她的。她感觉公主变了,但是她喜欢这样的公主!
顾兮前世非常孤独,弟弟死后,唯一的奶奶得了癌症,她很用心的让医生治,最后还是没能治好。后来,她听一个朋友说,那家医院是能治好奶奶的病的,但是为了多赚钱,开的药只起延缓,不起治疗作用,以至于错过最佳治疗时间,间接导致了奶奶的去世!
她知道后,决意自学医学,只为这世间的人带来更好的明天。
然而经过那事后,顾兮发过毒誓,此生不再用医术救人!可是她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还顾忌个得儿?
顾兮把少年的衣服剥了,果然在胸膛处找到发黑的伤口,黑血已经黏一块了。
顾兮简单的给他处理了伤口,巧月拿热水进来,给他擦了擦。
“公主,他这是中毒了吗?”
“是。”
“那他会不会死?”
“不会。”她知道怎么解。
“那他为什么昏迷不醒?”
“他发烧了。”估计是在雪地里面冻的。“巧月,咱们院里有酒吗?”
“有。虞妃娘娘每年都会酿,埋在外面的梅花树下……”
“你去挖出来一坛。”
“啊?”
“快去。”顾兮催促她。这人的身上烫的都能煮熟鸡蛋了,没有特效药,只能物理降温。
巧月不明所以的去把酒挖出来,抱回来给她。
……
段干煜昏迷中感觉到一双小手在他身体上揉搓,力道很轻,却很舒服,按了很久。
第二天早上醒来,他看到一个小女孩支着下巴守在他面前。小女孩睡的很熟,闭着眼睛,脸颊白皙光滑。
空气里还留有一股酒味儿,他动了动,扯到胸膛上的伤,嘶哑的抽了一口凉气。
他发现自己的伤被人包扎了。难不成昨天晚上不是梦?
他看向顾兮。
而这时候顾兮不舒服的醒过来,胳膊快酸死了。睁开眼看到段干煜醒了,揉了揉眼睛给他打招呼:“你醒了?”她用手去碰他的额头,想看看他还烧不烧。
被段干煜拦住,警惕的看着她问:“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顾兮稚气的声音道:“我是你爸爸!别挡,给我看看还烫吗?”她把他的手打开,探了探,不热了。
估计是烧退了。
“没事了。注意好好休息,少吃辣的,伤口过几天就会长好。只是你中的毒……”顾兮发现他竟然是红眸,邪魅中带着冷漠,真好看。
“谢了。”段干煜从床上起来,神情冰冷。他中的毒是七日散,七日时期一过,他就会毒发身亡。
所以,他不是多感谢顾兮救他。因为没必要,他总要死。
被最信任的人背叛,他的心十分的伤痛。他对不起……父皇,只遗憾不能为他们报仇了!
“喂,你干嘛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开心点儿,大好的时光,浪啊少年!”
段干煜冷冷的撇了她一眼,可能是觉得她太不着调。
“你救我有什么目的?”
“目的?你长的好看啊!”顾兮花痴一般的看着他的脸。
段干煜不以为然:“我死后,会剥了自己的脸皮送与姑娘的。”就当还了昨天晚上她……救他。
“啊?”这么残忍吗?可是她要脸皮有何用?留着晚上做噩梦吗!
等等,他不会以为自己快要毒发身亡了吧?
“你难不成觉得自己快死了?”
段干煜没吭声,算是默认。
顾兮没忍住笑了,告诉他:“那你想多了。七日散霸道,也不是不能救。”
段干煜淡淡说:“净火莲已经被人用了。”他冒险闯入皇宫偷盗净火莲,但是发现净火莲已经被人用了。
他的毒解不了!
“谁告诉你没有净火莲就解不了毒?”顾兮写了一个药方塞给他:“按我写的抓药,小火慢熬五个时辰,服下试试!”
段干煜狐疑的看着她。
“不信吗?不信拉倒,但是如果是我就会死马当活马医!”
段干煜看了一眼药方,顾兮眨了个眼的功夫,他就消失了。
哇,这就是古代的轻功吗?好厉害!
这时候巧月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不好了公主,二公主来了!”她还带着马统领……
巧月担心她们屋里面的那个来路不明的人被大家发现,跑回来告诉顾兮。然而闯进来并没有看到人,她的眼睛瞪大:“公,公主,他呢?”
顾兮伸了伸懒腰,告诉她:“走了。”
外面,过来一行侍卫。一道刚硬冷直的声音道:“把她的宫殿围起来!”
“是。”
顾兮的宫殿果真被人围了起来。顾兮不紧不慢的走出去问:“这是干嘛?”
“就是她给本公主的脸下毒,将她拿下!”顾玥看见她怒火中烧的说。
“你们有证据吗?”
“当然有。去太医院请一位太医看看就知道了。”
“谁让你们来抓我的?”
马统领上前一步说:“是皇上下的命令,令我等严查,若真是三公主给二公主的下的毒,便……断了手脚扔出皇宫!”
顾兮冷问:“那如果不是我下的毒呢?”
马统领道:“我等自然会如实回禀皇上。”
“别听她狡辩,先把她拿下!”顾玥道。
“二公主是巴不得我死啊!”顾兮嘟嘟嘴道。
“本公主是事实论事,毕竟法不容情!”顾玥被说到心事,脸色异样。
“好,好一句法不容情!居然如此,马统领进去搜吧!”
“搜什么?”不是把顾兮拿下关进大牢吗?顾玥被她说的话弄的糊里糊涂的。
“搜什么?当然是搜毒药了。你不是说我给你的脸下毒,那我肯定得要有毒药吧!”
这……好像也是。
“鹂妃娘娘驾到!”迎面走来一位女子。她穿着一身粉色的宫装,额间贴着时兴的花钿。
她给人的感觉是清傲,没有虞妃美的张扬,热烈,但有一种特殊的韵味儿。
“母妃!”顾玥跑过去,扶住鹂妃娘娘的手。
鹂妃娘娘比顾玥高一个头,目光慈善的看了她一眼。
“玥儿。”
“母妃,他们不听我的。”顾玥告状。
马统领低下了头。没有证据,顾兮再不受重视好歹也是公主,岂能随随便便抓起来下狱?
鹂妃娘娘扬起眉头,看都没有看一眼,冷声道:“马统领是打算抗旨不尊?”
“没有。属下没有证据,证明三公主给二公主下毒!”
“宋太医何在?”
“臣在。”宋太医上前来。
“告诉马统领。”
“是,娘娘。”宋太医拿出那把剪刀:“马统领,微臣已验过,二公主脸上的毒与这把剪刀上的毒一模一样。松月还有三公主身边的巧月都看见了是三公主拿着剪刀划伤二公主的,人证物证具在!”
“马统领还等什么?”鹂妃娘娘道。
人证物证俱在,马统领下令将顾兮拿下。
“等等。”顾兮问:“太医说是我下毒害顾玥,能不能让我看看剪刀,也让我死个明白?”
宋太医得到鹂妃娘娘的授意:“这,可以。”他把剪刀递给顾兮。
顾兮看了看,冷笑:“请问宋太医可看出二公主脸上中的是什么毒?”
“腐泌。”宋太医答。一旦染上,皮肤就会腐烂,若不及时服用解药,不出一月,就会全身溃烂而死!
“这剪刀上没有毒!这不是腐泌,而是糖!”
“不可能!”毒药是他亲自下的,怎么可能不是毒?
“怎么不可能?”顾兮拿着剪刀划向自己的手心,只见手里面流出一道血。
“染上腐泌,伤口会立刻发黑,并伴有一种腐烂的味道可对?”
宋太医被她的举动震惊,瞳孔放大,吃惊的咽下一个字:“是。”
顾兮将手举高,看着他们:“我手上可发黑,闻着有异味?”
没有。她的手上就一道血痕,几滴血珠鲜红闪耀,哪有半分中毒的样子?
怎么可能?那剪刀上明明有毒!怎么会这样?
宋太医不解!
“如此,可以证明剪刀上无毒!那物证是否不存在?而人证,当日是二公主拿剪子伤我,我反抗之余不小心划到了二公主,马统领不信,可让人查一下,这把剪刀到底出自那个宫中!”顾兮握着剪刀,偷偷用衣袖把上面抹的毒擦掉,做完这一切,将剪刀用力扔在地上。
鹂妃娘娘看向地上的剪刀,眉目瞪了一眼顾玥。没用的东西,竟然拿自己宫中的东西……陷害别人!自己的尾巴都处理不干净!
顾玥无措的看了看鹂妃娘娘求助。
“马统领,这样是不是证明我无罪了?”
“是。”马统领说。顾兮划伤自己自证清白,谁还敢质疑?
“既然这样,那顾玥陷害我,又该当何罪?”
鹂妃娘娘笑道:“兮儿,玥儿冲动,她只是急于找出毒害她的真凶,并未陷害你。这事本宫出面,会亲自给皇上解释清楚,为你做主。马统领,宫中其他地方还需要你,事情了了,你还不退吗?”骊妃威胁的看了一眼马统领。
鹂妃娘娘盛宠十年,马统领虽刚直,但不蠢。
今日之事也分明,若不是三公主划收手自证清白,恐怕真会被陷害,断手断脚赶出皇宫!
“末将告退!”
鹂妃娘娘过来,扶起顾兮受伤的手,心疼的说:“这得多疼啊,兮儿这性子也是烈,玥儿若有你半分的机灵,我也不用那么忧心了。你今日受委屈了!”
余光仔细看了一眼顾兮的手确实没有中毒的痕迹!冷眼撇了一眼宋太医。
顾兮不动声色的将手拿回来,稚气道:“娘娘若真心疼,不如赏赐我一些东西。我的寝宫里面冷啊,半点木炭的影子都没有见过,还有我那份例,从来都没见过影儿!鹂妃娘娘掌风印管六宫,自然不会容许阴臜!”
鹂妃娘娘看着她,明明那么小的孩子,竟然这么聪明!
之前的顾兮就是一味的忍让,才敢让人明着欺负,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这话冷不防就传出去,鹂妃娘娘若还不给她分例,就会遭人质疑,有苛待公主的嫌疑!
她虽不得皇上喜爱,但怎样都是公主,皇上为了体面也会问罪鹂妃。鹂妃跟皇后斗了十几年,好不容易把皇后斗进冷宫,拿到凤印,怎么愿意在这小事上输的一败涂地?
骊妃的脸色变得十分精彩,她隐忍着:“哦,是吗?谁胆敢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苛待公主,福寿,你下去后给本宫严查!三公主年龄小,自然该是好好呵护的,一会儿从本宫哪里拿一百斤木炭来,再送两千两银子,还有东州上贡的锦布,珠宝,挑几样好的都送过来!”
“是。”
“母妃,你为什么这样!”顾玥看着鹂妃生气的质问!
不帮她弄死顾兮就算了,还给她送东西!凭什么?
鹂妃脸一冷,吩咐:“送二公主回宫!”
“是。”
顾玥不情不愿的被人带下去!
鹂妃笑着关心了几句顾兮,才带人离开。
没一会儿,宫女太监来给她送东西。
鹂妃让送的,一样都没少。
巧月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些东西:“公主,您快看!”
顾兮摆摆手,这都是小意思。鹂妃不想让人诟病,自然会乖乖把东西送来。只是今天,她的表现显然已经超出一个八岁小女孩的智力了。鹂妃怕是会对她忌惮。
“虞妃娘娘?”巧月突然看见外面来的虞妃。
她的身形看着有些许瘦弱,似有薄柳美人之姿。
虞妃的表情仍是很冷淡,她走进来,看着顾兮说:“你今日过了!”
“呵,难不成要我被她们整死吗?”
“牙尖嘴利!”
“不是牙尖嘴利,估计你现在已经看不到我了!”顾兮对虞妃没什么好脸色。
“那你知不知道你今日此举,会给自己,给皇后娘娘招惹多少祸事?我从小对你的教诲,你忘记了吗?”
“怎么会忘?您让我隐忍,让我收敛,让我听话!可她们要弄死我,我不反抗,是不是真的就断手断脚的被扔出来皇宫,您就满意了?”顾兮的心中有一股子情绪压抑不住的想喷涌出来。她是想替原主鸣不平,她想……知道…母亲到底爱不爱她!
然而虞妃没有丝毫动容,冷声道:“断手断脚的扔出去也未尝不好,起码不用在这深宫对人逶迤、虚心假意!”
“可是,我会疼!”手脚都没了,还活着干嘛?
“谁从小到大没经历过疼?顾兮,你以后最好给本宫安分点。不要再去惹鹂妃,还有我的酒是被你偷的吧?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的品行很让人直裰!芳谨!”
芳谨姑姑进来。
虞妃怒气吩咐:“打她手心,三十下!”
芳谨看了看顾兮:“娘娘,三公主的手受伤了!”
“打!”就是受伤了,才能更疼不是吗?她不是怕疼吗?没有教训,谁知道下次还敢不敢这么大胆!
“公主,请您把手伸出来。”芳谨看着顾兮说。
顾兮鼓着眼睛看向她们,一字一句道:“没人能欺负我!更别想打我!我顾兮绝不会让人欺负!”古代那封建社会那套对她没用,她是她自己,除了自己,谁都别想伤害她!
“那就看看。”
虞妃说完,外面进来几个婆子,把顾兮摁住。
芳谨用戒尺打她的手。顾兮挣扎,反抗,都没有用。戒尺一下一下打在她手上。她要气死了。没有被外人欺负,竟被虞妃打了!她被人陷害的时候,也没见虞妃出来维护她!
顾兮对虞妃破口大骂:“你这个疯子!”
“为了一个男人,这样的对待你的亲生女儿,你也是贱!你不管她可以,可你凭什么打她?”
责任义务都是一体的,她既然不尽养她的责任,又有何权利教育她?
然而对虞妃来说,那个男人就是逆鳞,谁都不能侮辱,包括顾兮!
虞妃一巴掌甩在顾兮脸上,打完手都麻木了,显然自己也意外。她那张美的胜似天仙的脸失了颜色,她惊乱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跑着离开了。
“二十。”
……
“二十九,三十!”
芳谨姑姑打完,将戒尺收好,向顾兮恭敬一拜,退出去了。
而顾兮的手心,已经被打的疼的麻木,肿得很高。
而受伤的那只手,血流了满手,伤口撕裂,触目惊心。
巧月看着竟捂着嘴哭了。
公主该有多疼了。
顾兮用额头碰了碰巧月的头,无言的安慰她。
“丫头,你有没有娘?”顾兮明明是成年人的灵魂,可是总忍不住的代入到八岁的顾兮身上。
“公主,奴婢没有。”巧月哭着说。
顾兮笑了,不过很难看:“没有也好,省的挨打,省的窝心似的难受!”
“公主,呜呜…”巧月更心疼她了。
鹂妃让人吩咐过,御膳房不敢再随随便便打发顾兮,给她送来的饭菜样式多了,也不冷了。
可是顾兮一点胃口都没有。
巧月哄小孩似的,喂着顾兮吃了几口。
顾兮蔫儿了的时候,只想窝在床上装死人。她在床上窝了一天。
巧月跑到太医院,给她求了药,回来给她的手上好药,包起来。
晚上给顾兮换药的时候,发现她受伤的手伤口处发黑。
“公主,您的手!”她大叫。
“哦。”顾兮不以为然。
剪刀上的毒确实是腐泌,只是她提前服了药,能延迟腐泌的发作时间。
顾玥脑子不行,鹂妃却是个极能算计的。不糊弄过她,只会死的更惨!
“公主,您的手这样怎么办啊?要是被鹂妃娘娘发现了,就完了!”巧月急得不知所措。
“没事。”
“怎么能没……”巧月昏倒在地上。
顾兮腾一下从床上爬起来:“谁?”
段干煜从窗户那里跳进来。看见她受伤的手,红眸一闪。
从他的面色看,顾兮判断他的毒已经解了。
顾兮看了看确认巧月只是昏迷,没有其它事情,心才放下来。目光冷漠的看向段干煜:“你是要恩将仇报?”
“不是。我的身份,不宜被人知晓。”这次他来带着狼形面具。
顾兮翻了个白眼:“那巧月就活该被打晕?”
段干煜红眸一闪说:“她不会疼。”他控制着自己的力道。
“我来是感谢你的。”又救了他一命。
顾兮笑笑,稚嫩的小脸看向他:“那就把你的脸皮剥了给我做扇面吧!”毕竟她也就喜欢他那张脸了。
段干煜的红眸一冷。之前承诺她把脸皮给她,是觉得自己会死,然而现在已经不用死了,自然说话不算数。
他冷道:“你可以提其他条件!”
顾兮很不客气,她需要的东西很多,手里面什么药材都没有,就是有一技之长也发挥不出来,就很鸡肋!
所以她把主意打到了段干煜身上,而他偏偏又欠了她一条命。
“那边有个抽屉,里面有个本儿!”
段干煜把她说的东西拿出来,看了看,药材,银针……等等,非常多东西。他狐疑的看向她:“这么多?”他知道这些东西有用,但是这么多?
顾兮冷笑:“不然呢?你以为我是好人吗?”会白白的救他?
如果他真的身无分文,无以为报也就算了,可是并不是。起码他来去皇宫自由!所以她当然要物尽其用!
段干煜脸抽了一下,携恩以报,他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人。不过,这样也不错,谁也不欠谁的,反倒更果断。他点了点头:“我会做到!”说完,消失了。
窗户轻轻的摆动了一下。到宫外段干煜想到顾兮的手,而他也闻到了一股味儿,又想到了她与人划清界限的疏离。
犹豫之下去了医馆……
第二天,顾兮醒来,看到房间里面多了很多很多东西,各种她需要的药材都有,还有一套银针。
这么速度吗?办事效率挺快,果然找他没错!他还挺靠谱的。
就是桌子上留了一张纸条。
上面就两个字——解药。旁边放了一个瓷瓶。
顾兮蹙眉,她并不需要关心!她的弱小,只是暂时的,她早晚会强大,让所有人尊重!
她的手消肿了很多,巧月给她上的药很有用。利用现成的药材,她配了很多药,忙活了一上午。
巧月被芳谨姑姑叫走了,皇后身陷冷宫,伺候的人不算太得力,巧月还有芳谨每个月都会去冷宫帮忙。
印象中,皇后对原主不错,总是护着她。可每次虞妃都不让她接受皇后的好意。
皇后有两个儿子,相差两岁,大的已经有十七岁了,不过大儿子跟随左老将军攻打左彧国了,小的七年前失踪了,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皇后如今在这宫里也是孤立无援。
“你一天叨叨咕咕的干什么?”虞妃进来,看到她在捣草药。
顾兮捣草药的时候无聊哼着现代的歌儿,那歌词让古代人听着有些奇怪。
所以虞妃才会问。
顾兮身边乱糟糟的,堆得全是药材,还有其他的东西。
顾兮没理她。
虞妃对她这样的态度不予置理,从袖子中拿出一本泛旧的书放在她面前的木桌上。
冷声道:“这是你外祖留下的,他的衣钵你既想传承,便随你。”
顾兮看了她一眼,拿着书看了看,翻了几页,她震惊了。
这是……医药秘方!天哪,这放在现代,要上交国家的。
虞妃没有对她的震惊没有一点意外。这是她父亲半生的心血,因为这秘方,她家破人亡。其实从顾兮的房间闻到药味儿开始,她就做了这样的决定,也算是……没有愧对兄长父亲了,让虞氏的绝学能有所传承!
说实话,虞妃把这东西给顾兮,顾兮心里面十分不踏实,要不让虞妃在她几百下手,不然拿着她东西,她不安。
虞妃自然也是有条件的,冷漠的说:“皇后娘娘素来对你不薄,她病了你去看看。这是交换。”
“哦,好。”顾兮摸了摸鼻子。
可她没听说皇后病了啊?
事后,顾兮让人去打听,才知道,今天早上上朝的时候,丞相上奏,让皇上下令放弃建造登月楼。
登月楼是皇上极力促成的一项建筑。共三十三层,意欲上天捞月。
这样一项恢宏的建筑,自然是劳民伤财。而且左朝国还跟跟左暮国,左彧国两国打仗开销巨大,国库空虚,不宜大兴土木挥霍无度。
然而皇上对登月楼极其的执着。暴怒之下,让人砍了丞相。在此之前,阻止登月楼建造的都被砍了头,丞相也没有例外。
但是丞相是皇后的大哥。皇后得知消息后,昏死过去了,醒来就病倒了。
从原主的记忆中,顾兮知道左朝的皇帝是个暴君,经常动不动的就砍人。
顾兮带着自己熬的汤药去看皇后,路上听到人议论,说骊妃娘娘最近也病倒了。
“骊妃娘娘怎么突然就病了?”
宫女看了看周围,小声说:“骊妃娘娘的妹妹,方国公的夫人进宫来看骊妃,碰到了皇上,皇上见国公夫人起了色心,将国公夫人……,国公夫人失了身子。”宫女使了个都懂的眼色。
“事后,国公夫人不甘受辱,撞柱自缢了!”
“啊?”
“你小声一点,让人听到了我们都要死。”
“那方国公知道吗?”
“方国公知道了又怎样,那可是皇上啊!”
“对了,皇上把刘大人送的十位美姬送给方国公了,说是对他的补偿。但是,那些女子都被皇上宠幸过!听说方国公接到圣旨,直直的吐了好几口血。让人来宫里面告诉骊妃娘娘,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顾兮听完,对原主的便宜老爹好感全无。
这都要赶上商纣王了,天爷啊,要不她还是攒够银子,带上巧月,潇洒江湖吧!
这皇宫太让人恶心了。
一路上听着八卦到冷宫。
屋里面,也没有烧木炭,顾兮进来直感觉到阵阵凉意。
巧月给皇后按摩头,皇后虚弱的躺在床上,双目里面全是悲伤的神情。
“皇后娘娘!”顾兮喊了一声。
皇后看到顾兮,眼角一红,芳谨姑姑扶她起来。
“娘娘,您躺好。”顾兮上前握住她的手。
皇后比虞妃大三岁,然而看着却像比虞妃大十多岁的样子。
皇后满脸憔悴,身子虚弱不堪,之前纵然是花容月貌,也脱了色容。
皇后看着顾兮失声痛哭,颤抖着告诉她:“兮儿,你大舅舅死了!”
皇后是将顾兮看做自己的女儿的,印象中,顾兮记得丞相来后宫看皇后,见到她,会把她抱起来举高高,还给她带糖。
可惜了。
“大舅舅一生忠贞爱国,他是无悔的,母后,您不要难过。”她安慰皇后。
皇后心里面一暖。兮儿都明白的道理,她竟想不明白!
顾兮其实挺能理解皇后的,自己的丈夫杀死自己的亲哥哥,换谁心里面好受?
顾兮坐下来,替过巧月,给皇后按摩头上的几个穴位。
“本宫愧对父兄,更是愧对你们!”
“母后言重了。”错的不是她,是昏庸的皇上。
“哥哥生前,最疼爱煌儿,可怜临死前都不得见煌儿一眼。本宫想到煌儿心里面也是难受的紧儿,本宫想,他会不会也跟哥哥一样不在了,可每每想到这里,就祈祷煌儿无事,顺事顺心!”
“母后安心,二皇兄不会出事的。”顾煌就是皇后失踪七年的小儿子。
他失踪的时候才八岁。顾兮那时候才一岁,所以对他没有一点儿印象。
皇后也只能自我安慰。
在冷宫陪皇后陪了半天,顾兮回去让巧月把她们宫里面的木炭给皇后送了一些,又拿过去了一些吃食。
巧月告诉她:“公主,皇后娘娘惨,但是虞妃娘娘的日子也不好过。她那里也没有木炭。”吃的也不好。
皇后娘娘被打入冷宫后,皇后这一派的,谁的日子好过?
虞妃娘娘傲,自不会为了外在物欲委身皇上,也是靠着忍气吞声支撑到现在的。
顾兮虽然讨厌虞妃,但是想想她给的药方,妥协道:“给她也送一些吧!”
心里面不由得吐槽,她小小年纪,竟然背起了养家的重任!
“好,奴婢这就去。”
很快,这分一点,那分一点,再加上日日夜夜的燃烧,顾兮发现她宫里面的木炭也不多了。
这样消耗可不行!
顾兮花了银子,让出宫采办的人给她带回来一些工具,她自己动手,给菁华院装了地火。也准备给皇后宫里面装的,可是把守的侍卫不让。
说是骊妃娘娘的命令。
菁华院有厨房,这些天,她们都是自己做饭吃的,顾兮再让巧月去给皇后送。
都知道,骊妃娘娘给顾兮送了两千两银子,所以大家对她们自己做着吃,装地火,都没有怀疑。
就是虞妃私下找顾兮,让她收敛,别一下都把银子花光了。
顾兮没有鸟她。
她这几天服用解药,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她偷偷把自己的寝宫改造了一下,在寝殿里面加了一个暗门,做的十分隐蔽,就是巧月这么多天都没有发现。
顾兮把自己的药,全部放进暗室。
然而,她自己都没想到暗室还有藏人的作用。
段干煜上次在皇宫受到暗算,差点死在皇宫,这次带人来报复的。
据说马统领带领两千精锐杀他们,反而两千精锐死不瞑目。
敢如此挑衅,皇上大怒,派黑龙卫出动。
黑龙卫武功高强,还个个善射,段干煜他们吃了不小的亏,情急之下,他想到了顾兮,带人来她这里躲藏。
彼时顾兮睡的正香,突然三道目光定在她身上,她吓醒,看见他们。
外面追人的动静很响,就要来这边搜,顾兮看了一眼带着面具的段干煜,把暗室打开,让他们进去躲藏。
片刻,马统领搜到她这里:“公主,打扰了。我们奉皇上之命……”
“别废话了,搜吧!”顾兮打开门。
马统领抬了抬手,几个人进去寝宫,搜了一圈,没有搜到人。
“告辞!”马统领他们去其他的地方追。
等他们走后,顾兮不紧不慢的回到寝宫。
打开暗室的门。
“五千两黄金!”她直说。
“你狮子大开口!”浩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顾兮还不到他的腰那里,就一小不点,怎么开口要这么多的?
“没跟你说。”顾兮看着段干煜。
“成交。”
“教主!”他们魔教哪有这么多金子?
段干煜红眸闪过瑕光,他自有打算!
黑龙卫搜了一天一夜,他们在顾兮这里藏了一天一夜。
白天,顾兮又去池塘抓了几条肥鲤鱼,做了鱼包饭。她拿进暗室,浩和布闻到香味馋的流口水。
顾兮笑了一下,十分调皮可爱:“想吃吗?”
浩诚实的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
“浩。”
“多大?”
“十三。”
“来皇宫干什么?”
“弄……”
“浩!”段干煜冷声打断他。
“教主,不能说吗?”浩撇了撇嘴。
布敲了一下浩的头:“傻子!”
为了几口吃的,全交代了!
顾兮狡猾的转了转眼睛,他们是魔教的,那个孤傲的少年是教主。来皇宫是搞事情的!
顾兮出去前把鱼包饭留下了。
看在五千金的份上,她乐意管饭的。
浩喜滋滋的把鱼包饭拿过来闻了闻,乐颠颠递给段干煜和布,就要往嘴里面塞。
然而看到段干煜睁开眼睛,谨慎的闻了闻味道。
“教主,你怕她下毒吗?不可能,那个小不点精是精了点,但是年龄小,哪里懂得这些!”
段干煜的眼睛里面迸发出光芒,深宫里面长大的孩子怎么不可能?
段干煜想到了他初来皇宫时,路过菁华院,顾兮小小的,跪在雪地里面,一声一声喊着:“母妃,您见见我!”
她的嘴唇冻的发紫,小小的身子在雪地里颤颤巍巍的发抖。
不管怎么呼喊,都不见回应。像是被人遗弃的小狗,又可怜又弱小。
而等他再见到她,她不仅救了他,还告诉他怎么解七日散。并从他这里拿到她救人的酬劳,在他面前展示的非常狡猾和精明。
哪有半点无助可怜?
段干煜小心翼翼惯了,对自己看不透的人自然谨慎。
确认没有毒,段干煜试探的尝了尝。很香,比他之前吃过所有的鱼都好吃。
这是她烤得吗?
她那么小一只,竟然有这么好的手艺!
风平浪静后。
趁夜色,段干煜带着浩和布离开了,走时给顾兮留下了五千金的银票。
顾兮还疑惑呢,魔教教主去哪都随身携带着银票?还带这么多!然而第二天,马统领带着人浩浩荡荡的缉捕偷盗国库的小偷时,她发现她格局小了,她把他想的太过正人君子,而他确实是打家劫舍的魔教教主无疑!
顾兮默默的看着手里面踹的银票,沉思良久。
他,真的好嚣张!
但是,她喜欢!
说起来她爹这个皇帝也是窝囊,国库都守不住,还能被盗了!虽说她这个公主吃里扒外,窝藏凶手吧,但是实话实说,这个皇帝真不行!
就这样的人当皇帝,左朝迟早要完!顾兮必须要替自己打算。
早朝。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皇帝打着瞌睡坐在帝座上,文武百官正襟站立在大殿内。
宋太师上前一步禀奏:“禀奏皇上,左老将军后日到达京城!”
顾胜丰睡意全无,拍了一下大腿,混沌的双眼中露出大喜:“好,左老将军大破左暮国临泽城,扬我左朝国威,朕心中甚是高兴。朕要大摆宴席,迎左老将军回朝!”
“皇上,宴席可以延后,眼前最关紧的是跟左暮国谈判!”张相上奏。
宋太师也是此意。
左老将军古稀之年带兵打仗,击退左暮大军百里,乘胜追击,攻夺左暮临泽城。此战耗费六年多,消耗巨大,左暮国自然要付出代价。
他怕皇上听信小人谗言,致使将士们的心血白费!
顾胜丰暴怒:“朕有说过不谈吗?”
朝堂下众臣下跪,大喊:“皇上息怒!”
“皇上,左暮国使臣后日会随左老将军一同到来,不若趁那时与其谈判!”张相提议。
“张相如此是不是太急了?左老将军大胜归来,休息都不曾,谈判?晚一两天又碍不得正事!”温侍郎说。
皇帝脸色这才好看一些,沉声说:“温爱卿此言有理!谈判一事容后再议!众爱卿可还有要禀奏的?”
宋太师道:“皇上,左老将军传回信件,说此次大捷,有一少年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而那少年在几场战役中为冲阵先锋,英勇作战杀敌无数,劳苦功高!因此为其请封少将军!”
“少年啊,多大?”顾胜丰随意问道。少将军官阶三品,受邑百户,月禄千两,是个不小的官。
而左朝上下,除了左老将军,也不过四五个大将军,仅次大将军的少将军一个都没有。
“十五。”
众人震惊!十五岁的少年,屡屡获得奇功?
“我国从未有过如此小的年纪做官的,左老将军不是糊涂了不成?”温侍郎吹胡子说道。
宋太师瞪了一眼温侍郎。掷地有声道:“英雄不问出路,也无关年岁!”
他这话一出,脸色难看的就是温侍郎。
温侍郎跟他同岁,都五十多岁了。而他如今已是从一品,而温侍郎不过四品官员,还是靠谄媚得来的。
温侍郎心里面自然不是滋味!
张相道:“皇上,臣认为该给少年封赏,左朝以军功受爵,少年年岁虽小,可他的军功来的问心无愧!”
“张相所言有理,切莫伤了天下报国将士们的心啊!”
“将士的心不可伤,那我左朝该成为六国的笑话吗?”十五岁的少将军,左朝的能人武将是死绝了吗?
“左朝的律法有军功受爵,并没有规定年岁小不能受封!”
“十五岁的泼皮小子,怎堪的大用?要跟他一同站在这朝堂,老夫宁毁了这一双眼,不要也罢!”
“温侍郎是羞愧吧!”张相道。
“你……”
“够了!都给朕闭嘴!朕养着你们这些老东西是听你们吵架的?”顾胜丰不耐烦道。
“皇上息怒!”
皇帝平息了心里面的怒火,问宋太师:“宋老,可有良策?”
“臣认为,少年该封。但是文武百官看法不一,既然这样皇上不如等其归来,亲自考察过此人秉性再行决定!”
“宋老此言让朕醍醐灌顶,就这么办!”
这样,算是维持住了表面平衡。
退朝后,张相专门在南门等着宋太师。
“太师,最近可是有所顾忌?”
两人并行:“张相不也是顾忌了?”
两人相视一笑。
戚相的死对他们打击太大了。多年的肱骨之臣,皇上说杀就杀,他们这些老臣谁不是整日提心吊胆?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
“皇上的脾性,最近几年是越发的不好了。”宋太师感叹。
“太师不必试探,子昇心里早有决断!”
“你想如何?”
“子昇已私下传信送至左朝与左暮国边境,信件不日便会送达大皇子手上,等他归来,子昇会全力帮他!”张相的目光闪过一抹无悔的坚定。
宋太师的眼眸一凛:“你要篡掇大皇子谋反?”宋太师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个比他小二十岁的年轻人了。
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要反?
“不,子昇是为了左朝的江山社稷,是为了左朝的黎民百姓!皇上沉迷歌酒娱乐,无心政事,无所作为。我左朝的大好河山摇摇欲坠,根基愈发不稳,百姓更多怨声载道,而北赢的铁骑养精蓄锐二十载,随时能踩踏下来。我,张令,张子昇,身为左朝的相,必须未雨绸缪!”
“你要如何绸缪?北赢的铁骑厉害,我左朝的兵马也不弱……”
“是。我左朝的兵马不弱,但是左老将军老了!他已年过七十了,再经不起风沙了!这一役怕是他此生的最后一次出征。而左老将军素来不问政事,可这次偏偏人没回来,却急着为少年请封,太师不明白左老将军的深意吗?”
左老将军也是在为左朝的江山社稷绸缪!
老将老矣,仍忧国忧民!
“可是,你又怎知大皇子会……”
“若大皇子知道他不在的几年,皇后在宫中过的是什么日子,戚相如何惨死呢?”
“子昇,你的出发点没错。可你太急了!”宋太师说。
他是大皇子的老师。他了解大皇子,不会反。大皇子孝顺,忠义,他不会反!
“太师难不成还对皇上抱有期望?”
期望?宋太师笑了。他只恨当初一根筋儿,谨遵老祖宗的规矩,立嫡不立长,拥护如今的皇上。
但是君已是君,他能如何?难不成真的要做乱臣贼子?
“子昇,你到我这个年纪你就知道我如何想的了。”
他当年也是志得意满,自以为拥护的是贤君,可是呢,先皇驾崩,秦王登基,前两年还好,后来,愈发荒唐!
他是过来人。
大皇子如今看着一身正气,心怀社稷,可谁又能保证以后不会跟现在的皇上一样呢?
“太师可愿意与子昇打赌?”张相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赌什么?”
“赌值不值得!”张相道:“左暮国的使臣进京后,你我就等着看吧!”皆是,一目了然。
宋太师的眼眸一闪,应下:“赌!”
“鹂妃娘娘,这是左暮国送来的信件。”鹂妃身边得力嬷嬷方嬷嬷将一封未拆封的信件交给鹂妃。
鹂妃本就是左暮国的人,与一批舞女一起被送给左朝的皇帝。后来得了宠幸,生了三皇子,二公主,一路晋升为妃,而她在左暮国的家人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受了封赏。
大哥封为方国公,母亲封为一品诰命夫人。
她将信拿出来看了看,眉目一锁,将信点燃烧了。
怪不得几日心神不宁,原来……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坐下来,修书一封。
“方嬷嬷,把这信传回左暮国!”
“是。”
“母妃,顾兮好大的胆子,她竟然抓太后养的鲤鱼!”顾玥进来嚷嚷着大喊。
鹂妃扶了扶额头。
“玥儿,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整天就想着怎么找顾兮的茬,琴棋书画也不好好学,你看看人家顾梳,谁不赞一句才女?”
“我怎么能一样。我是母妃的女儿,顾梳不过就是一个宫女所出的,得瑟什么?”
“宫女所出?母妃的份位没升上来之前,是歌姬,连宫女都不如!”鹂妃没好气道。
“母妃……”顾玥小声说。
“行了,你下去吧,一会儿去看看你父皇。”
顾玥跳脚拒绝:“我不去。上次我去了,父皇在跟一个女人……那样,脏了我的眼,打死我都不会再去!”
鹂妃想到温侍郎送来的美人,冷笑几声。
那些小贱蹄子能得瑟多久?皇上新鲜劲儿一过,落到她手上,绝不会有好果子吃。
方嬷嬷将信鸽放出去后。宫内,一侧,一武将拉弓将其射下来。
张相,宋太师走过来。
“麻烦侯将军了。”
“无事。没有其他事情,末将告退!”候将军把信交给他们,退下。
“宋太师不意外?”张相打开信封,还没有看。
“不意外。”左暮国给骊妃娘娘传信,早就不出他所料。
然而张相看了一眼信的内容,眼睛瞪大:“太师,二皇子还活着!”
“什么?”宋太师激动的把信抢过来一扫而过。
——帮我杀掉顾煌,如你所愿!
“既然这样,那骊妃是知道二皇子现下的处境!”
“应该是。”
骊妃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谋杀皇子,宋太师想想牙齿就在打颤!
“我们要继续盯着骊妃的动向,以便在关键时刻营救二皇子。还有她跟左暮国的来往,都要盯死!我左朝将士出生入死换来的胜利,想花言巧语的抹掉,做梦!”宋太师愤怒道。
张相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只是,“太师,何不引蛇出洞?将信放出去。骊妃跟左暮国的人勾结已是板上钉钉,现下最紧要的知道二皇子的下落。”信放出去,他们顺着找,能知道骊妃在左暮国的线人是谁,若他们真敢动二皇子,他们顺着也能找到二皇子的下落!
“子昇,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信放出去了,二皇子真的出了意外该怎样?二皇子这么多年音信全无,就是我们也查不到他的踪迹,可他就是活着。这说明他有自保的能力,该回来时他会回来!”
“这……”
“你看重大皇子。但是在我看来,二皇子跟大皇子同等重要。”特别是皇上子息单薄,大皇子一旦出了意外,二皇子……
张相脸色一紧,吓了一跳。他想的确实不够长远。
夺位之路本就是坎坎坷坷,谁能保证永远不出意外?他有意窜反大皇子,可他从来没有想过,若是失败了呢?
怕是大皇子也难逃一死。而这时候二皇子也死了,那左朝的皇位只能落在……三皇子身上!
可三皇子身负一半左暮国的血液,不说别的,就骊妃跟左暮国的勾结,左朝的百年基业还能存留?
所以,二皇子绝对不能出意外!
宋太师的眼神一暗,沉思道:“皇宫的守卫不能再交给马统领了,找姜总都!”
“同上!”张相的眼睛也亮了。
都察院掌管左朝军需守备,兵力雄厚。况且,姜总都是太后的人!
皇上总要给太后面子!
俩人商量好,宋太师刚走两步,顿时觉得胸闷气短,头一黑,昏厥过去。
“太师!”张相反应过来。
宋太师倒在地上,脸色发紫,嘴唇颤抖,像是突发心悸。
“传太医!”张相蹲下来大喊。
宋太师有心悸,文武百官都知道。怎么这时候发作?是知道了二皇子还活着激动的,还是被骊妃给气的?
前面,顾兮去看皇后,突然听到动静,跑过来。
看到宋太师发紫的脸,她一下想到了急性心脏病!急病发作起来要人命!
她过来:“回冲,百汇!”点了宋太师几个穴位,压着他的胸口帮他调节呼吸。
张相迷惑的看着跑过来的小女孩。
看她漂亮的模样,竟与虞妃娘娘长相相似,想起来了,虞妃,她是三公主!
“公主!”
顾兮没空搭理他,小手扣住宋太师的脉搏,小脸发紧。
顾兮自顾道:“不对,不是心悸,是中毒!”
“什么?”张相意外。谁要毒害太师?
顾兮把银针取出来,往宋太师身上扎了几下,宋太师猛地醒过来吐出一口黑血。
脸色缓了好多。
“三公主啊,你救了老夫啊!”宋太师老泪纵横的说。他像是一下子老去几岁,身体虚弱无力。
顾兮记得宋太师,他之前跟戚相去看皇后,他抱过她。
“太师好受了些吗?”
宋太师扶着慢慢起身:“好多了!”
“多谢公主救命!”
“不谢。宋太师要注意吃食,有人给你下了慢性毒药,长此以往,能造成与心悸差不多的症状,到死也不会被人察觉。”
宋太师脸色不好。
“我用银针暂时压住了毒性,但是要解毒,还需要一段时间。我要回去研究研究,到底是什么毒!”才能对症下药配出解药。
宋太师毫不怀疑道:“那便麻烦三公主了。”
“不客气。我要去看皇后了,先告辞了!”
顾兮想,宋太师,凭一己之力拥护当今皇上登位,有从龙之功,为人忠义正直,被奉为万民之师,深受百姓爱戴。
这样的人,也被人容不下吗?
她刚走,张相看着她的背影感叹:“易安虞氏的医术,果然厉害!”
“易安虞氏的医术集几代为大成,原以为到了虞妃这里会出现断层,不曾想三公主竞……”宋太师也没有想到。平素柔柔弱弱的三公主,竞还深藏不露。
“这就是命中注定!怀梓兄能安息了!”
“母后,您想出冷宫吗?”顾兮问皇后。
她今日救了宋太师后,并不是多开心。
树大招风,她能想到的能给宋太师下这种毒,让他无声无息死去的人,只有——皇帝!
权欲使人迷醉,皇上想独大,必须铲除这些与他背道相驰的权臣们,而戚相的死就是警示。
皇后笑了笑,她好了很多,面色恢复了一些潮红:“自然是想的。但是哥哥告诉过我,烨儿羽翼未满,我不能出去。在冷宫虽委屈,但是能保命!”
“那母后您怪父皇吗?”
“怎么会怪呢?他是我的丈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就是他待我再不好,我也不能埋怨他。”
“可是,我听说父皇很是荒淫无道,这样,您还爱他吗?”
“兮儿,你父皇是被权欲迷了心智,可母后始终坚持他有一天会醒悟。”
顾兮没有看到皇帝醒悟,她只看到他越来越离谱。
杀了戚相就已经让朝野上下不安,让老臣心寒,若再弃了宋太师,让奸佞当道,左朝就是真的危已!
皇后是真心待原主好,记忆里,就是因为皇后多次相助,原主才能坎坎坷坷活到这么大。
虞妃她虽不喜欢,可是却是原主的亲娘,她也不能真的不管。
巧月,她也是真心相待的。
她一个人走容易,可是她们呢?
顾兮叹了叹气。
回到寝宫,顾兮便又琢磨起了虞氏秘方。她看了这秘方后,受益匪浅。
“公主,骊妃娘娘让人送来了明晚宴会穿的衣服。”巧月把东西拿回来,让她看。
她们这里很久都没有送过东西了。
“之前我有参加过宫里面的宴会吗?”
“有啊,宫里面每次举办宴会,公主想去,都被虞妃娘娘拦了。实在拒不掉的,您会去,不过……”每次都是小透明。
“行吧。”
顾兮还是谨慎的准备了一些药,以防有什么不测。
突然她耳朵一动。发现外面巡逻的侍卫换了,因为走路气势不对。
“怎么回事?”顾兮看向巧月。
巧月摇了摇头。
顾兮趴在窗户上看了看,外面,一道目光看向她。
一个身穿铠甲目光炯炯的高俊的人带了一队兵马过来,看着她单膝跪地,铠甲触地发出清脆的声音:“公主,末将都察院侍卫统副卫韩长使,从此接替马统领职位,防守宫中安全!”
顾兮有些意外,穿过来后,见她的人多是漠视,不屑一顾的。这个人却是例外。
“韩统领客气了,本公主这里不看重那些虚礼。”
“君臣有别,礼自是不可废!公主有事可唤末将,现在末将要去巡检了。”
“去吧!”
韩长使带人离开。
顾兮没想那么多,重新回去捣鼓药。
这时候,段干煜幽幽出现在她身后,她转身看了一眼吓得差点交代过去。
只见他手上全是血,红衣被血水浸湿,他的脸上也不能幸免。
“你受伤了?”他的看重很不对劲,像是情绪不好。
“没有。”他只是杀了人,杀了很多人。莫名其妙的就来宫里面了。
“那你受伤了?”来找她治病的!
“也没有。”
那是来干嘛?
他的红眸盯着她漆黑的眼睛,告诉她:“我杀了我师父!”
“杀了……等等,杀人是不对的。”犯法。
段干煜眼眸一闪,问她:“你有没有被人背叛过?”
“你觉得呢?”
她才八岁,什么是背叛?三个人玩过家家,原本跟她特别要好的人不跟她玩,跟别人玩了?
段干煜冷笑,算是做了决定:“我会屠尽背叛我的人的!”
“可是那样你快乐吗?”顾兮灵魂一问。
“这不重要。”
“这很重要。你会留下心魔的,你一生都要被其纠缠!”顾兮不经意的说。
“我不杀他们,我照样放不下。”
“你现在放不下,不代表你以后放不下!时间会冲淡一切,包括执拗和不甘。”
段干煜看了看她,好小一个,他单只手就能把她捏碎。
“你根本不懂!”他就是靠复仇二字活到今日的。
“我确实不懂。但是我知道你为什么总穿红衣,因为,热烈。你心中的涛涛恨意,就像是火海一般沸腾跳跃,而你的一身红,是泯灭和燃烧,是复仇。”
段干煜没有吭声。他确实要复仇,而他穿红衣……
顾兮试探问:“你的身上背负了血海深仇?”
他没吭声。
“既然不是,为什么不能放过自己?你才多大?以后的路很长,你背负这么多只会让自己深陷泥潭。就是不为自己,也要替别人着想,比如你的父母,他们生你肯定不希望看到你不快乐,他们肯定希望你能好好的,平安喜乐顺顺利利。还有你的那两个属下,他们对你多敬重,重重深宫都陪你闯了,受了伤也不埋怨,你要是自己都过不去,他们该怎么办?”
段干煜闭上眼睛。他想到父皇生前给他说的话:“煜儿,快逃!”
逃,他父皇拼死给他换了一条生路。而父皇的头颅滚落在地上,被人踩踏。
这恨,他怎么释怀?怎么肯放下?
“你很啰嗦!”他睁开眼冰冷得说。
顾兮眉目一挑,她还不是为了开导他!啰嗦?她啰嗦也是对人的。
“好了,没其他事我就不送了!”她赶人。
段干煜不用她说,已经要离开。
只是顾兮看着他高挑的身形,突然觉得孤单极了。
他跟之前她见到的傲气凌人不一样,充斥着苦情、悲情,似纠结,似徘徊……
可能是同情吧,她说:“我们之前的交易都很愉快,所以我觉得你应该是一个不错的人,不会滥杀无辜。”
“而好人和坏人也没有界定。你杀你师父自然也有你的理由。”所以,她不用伦理那一套直裰他。
段干煜笑了,笑得很不明显。转身与这夜色融合,消失无影。
皇宫另一处,韩长使听到一阵风动,手上的刀往一个方向飞去。
等众人再看,韩长使已经跟一道红影扭打起来。
缠斗了几个回合,韩长使处于下风,被打下来。
“副卫!”几个充当肉垫子将他接住。
而刚才打斗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
段干煜走了。
他回到魔教的据点,心绪已经平静。
众教徒看着他,头都不敢抬。他们亲眼看见他把老教主杀死,丢进油锅!看着白公子,黑公子被扒皮,下巴都不带抬一下的。
比起他们的恶贯满盈,这样的人无情,最是可怕!
段干煜看着他们:“那些叛徒,降服者生,逆本尊者死!”
他说完,提心吊胆的众教徒才稍稍松懈下来。叛徒多至五千多人,全杀了,魔教的据点就真的变成了尸山血海!
“教主圣明!”
“自今日起,魔教唯我一人独尊!”眉目但凡扫过之处,无人敢抬头直视他。他的周身笼罩一层王者之气,压的众人喘不过气来。
众教徒下跪,高喊:“煜出东方,腾霸四洲,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教主驾到,诸邪避让!”
分崩离析,乱成几派的魔教自今日真正实现统一。
都察院。
外面一阵铠甲摩擦的声响,韩长使步子疾快的进来。
“回禀总督,有人私闯皇宫,我没有拦住!”
“是何人?”姜皆傲正在练剑,劈头斩断一棵桃树。
韩长使把那人的样子描述出来。
红衣,面具,少年!
“魔教无疑!”前几日魔教的人擅闯皇宫,有个人就是那样的装扮,他杀了两千禁军。黑甲卫出动,才将其逼出去。
“末将惭愧,未能将他捉拿!”
“不怪你。那人的武功登峰造极,是以敢在皇宫肆意妄为。”姜皆傲的眼眸一沉:“我会禀奏皇上,借用黑甲卫,下次他再来,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是。”
皇上将奏折摔在桌子上。
“太后跟朕说,你们都察院有能力护卫皇宫安全,是以朕才信任你们,结果呢?上任一天,就被魔教的人挑衅!”皇帝怒气冲冲道。
“皇上息怒。”姜皆傲姿态端正,不屈不挠道。
“姜皆傲,你对得起朕对你们的信任吗?”
“臣对得起!”
皇帝把奏章扔他身上:“你好大的胆子!”
“皇上,臣问心无愧!”
“你们这些老臣以功劳自居,如今是连朕都敢挑衅了!”皇帝怒道。
这些老家伙,总有一天他要一个一个轮着收拾!
“不敢!”
“给朕滚下去!”
“臣可以滚,但是借黑甲卫……”
“姜皆傲你能耐,就自己把那人擒了!事事都要用朕的黑甲卫,朕养着你们是干嘛的?”
姜皆傲目光一沉,退下了。
罢了,等左老将军回来,借用他麾下的人也一样。
外面,韩长使等着他。
看他灰头土脸的出来,就知道结果。歉意道:“总督,是末将没用!”
姜皆傲摇了摇头:“梓行,你不是没用,你是非常有用。皇上责怪我们守卫不好皇宫,可他从未想过,为何我们接手就出了问题?那是因为马统领的本事有限,根本就发现不了魔教的人。”
“若他能一早发现,魔教的人还如何敢在皇宫猖狂?那两千禁军就不用白死!你做的很对!”
“是。”
韩长使加强了皇宫的守备。
顾兮原本一天能听到一两次士兵巡逻的声响,现在不时就能听到。
“宫中出了何事?”
“公主,听说是韩副卫今日发现了魔教的人。”巧月偷偷摸摸的告诉她。
魔教?不会是段干煜吧?
“听说那人一身红衣,戴着面具,跟韩副卫交了好几次手,退败离开了。公主,你说为什么魔教的人最近老是来皇宫?”
“这……我怎么知道!”第一次来找解药,第二次来报仇,第三次来找她。
“魔教最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公主,你不知道吗?魔教教主换人了。”
“换人?”顾兮想到段干煜。
“是啊。魔教的黑白红三位公子联合起来反了老教主。事成之后,黑白公子反水重伤红公子,红公子受了重伤,听说还中了剧毒。也不知道怎么的,红公子居然没有死,把黑白公子杀了,夺了教主之位。”巧月三言两语就把知道的说了。
这事太轰动了,江湖的人都知道,茶楼客栈里面的人都在说,宫里面有出去采买的,听说了就传到了宫里面。
行吧,顾兮承认她消息滞后了。
公主,下雪了!”
漫天的大雪缓缓而下,覆盖在红梅上,将那鲜艳遮盖住。
顾兮跑出去。
前世,她很少见到雪,后来搬到南方,几乎就看不到了。她穿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也下了大雪。只是,那时她太冷了,哪有闲心赏雪?
她欢快的跑出去,迎着漫天的大雪,翩翩起舞。
顾兮身上穿着红白相间的厚厚的狐裘,只有一张瓷白的小脸露在外面。葡萄般的眼睛漆黑明亮,嘴唇轻扬。
整个天地,整场雪,都成了陪衬,只有她欢乐的舞蹈。
不惧寒风,不畏风雪!
芳谨姑姑把窗打开,虞妃抬头看了一眼,眼底竟现一抹笑意。
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君怀良不开,贱妾当何依。
顾朗,她长大了!
你怎么还不回来?
而城门处,守城的士兵再一睁眼,浩浩荡荡的士兵招摇着旗帜行军至城下。
最前方,一白发苍苍的老人一身铁甲,精神烁烁的骑着高头大马。
他的身侧,有一位俊美的少年,白衣铠甲,也是骑着高头大马,大雪飘落,一片最大的落在少年的眉上。
“开城门!左老将军回来了!”城墙上的惊呼!
大门被打开,左老将军骑马带兵进城。
两边的道路被百姓围的水泄不通。
纷纷高喊:“左老将军威武!”
宋太师得到消息,老泪纵横而下,顾不得穿鞋,赤脚跑出去,他看着长长的威严的军队,泣不成声。这是左朝的魂!魂在,左朝在!
“成民兄!”
左老将军回头,看见宋太师跑过来,牵拉缰绳,停下来,下马!
“宋太师?”左老将军一时不敢认。
他出征时,宋太师俨然是一头黑发,怎么短短几年全白了?
两人相拥而抱,哭泣半响。
顾煌从马上下来,将自己脚上的鞋子脱下来,颤抖着递过去:“老师,煌儿回来了!”
宋太师脑子轰鸣一声,看着面前的少年,煌儿?
少年的眼眸是银灰色的,就像是天上的月,孤高清华。
一眼,宋太师就能认出,他是煌儿!
少年身上的凌厉俱蹭,只是那冷淡丝毫未变。
“煌儿,你怎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宋太师看着左老将军。
二皇子失踪六年半,左老将军出征六年半……
左老将军捋了捋胡须:“说来话长!”
“那就慢慢说。”
左老将军跟顾煌相视一看,顾煌道:“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了。”
宋太师知道,这其中定是发生了不好的。
“成怀兄走后,京中也发生了变故!”宋太师一点一点的说。
从皇上荒废政事,再到宠信奸佞,再到皇后被关进冷宫,再到戚相被杀,一桩一桩,他说的仔细。
而顾煌也听的仔细。
藏在衣袖中的手慢慢握紧。
母后,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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