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柳路扬夫妻还在用早膳，就听门房来禀兵部侍郎许老爷来了。
“那个孩子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许昌多开门见山的问：“我这么早过来就是知道你们昨晚接回来了。”
“爹，你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
许清冉惊奇。
“八卦满天飞，好事者多，怕是京城消息灵通的人家都知道了。”
许昌多看着这俩夫妻心累，一把年纪了，心思咋还那么简单，居然问出这样的问题，越想越累，“我是你爹，一首在关注这个事，也刚查到你们把那孩子接回来了。”
“爹，终究是我们儿子，当然得接回来。”
柳路扬回答的理所当然。
“你们要接回来，不和我商量一下吗？”
许昌多微怒。
“爹，这个不用商量，我们的儿子不会让他继续流落在外。”
柳路扬。
“我有说不让你们接回来吗？”
许昌多心塞，“这个事瞒不住的，你们应该选一个黄道吉时，把谢礼高调的抬过去，然后欢欢喜喜的把孩子接回家，明白吗？”
“不行。”
许清冉拒绝道：“妓子养大的，终究是上不得台面。”
“对对对”柳路扬。
“你以为你们瞒得住吗？”
许昌多忍不住拍桌，“这里是安阳城，皇亲国戚遍地走，十步一个小官，百步一个大官的京城！
老夫才三品，你才五品，我们的消息永远都不是最灵通的。
懂吗？”
“爹，道理我们懂的。”
许清冉点头。
“这跟我们接回儿子有什么关系？”
柳路扬莫名。
许昌多心梗，喝了口茶，顺了顺气才道：“你们以为找到刑部把有关张聿的证人证物都拿在手里自己去查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这等受害人的隐密事件，刑部是会保密的，而且我们都要求刑部把那些物证都给我们了，没有留底了。”
柳路扬。
这脑子全都长脸上去了，带不动呀，许昌多看了看柳路扬的脸，岁月不饶人却饶过了女婿这张脸，除了成熟了，成婚将近二十年了也不曾在他脸上留下一点皱纹，一如当年俊美，只是胆小怕事，官位小，背稍驼了点。
本来就没求他能做大事做大官，只求他对女儿好，这么多年女婿做到了这点，该满足了。
脑子简单，确实不合适当大官，以后自己多提点吧，许昌多想通了，缓了缓语气，“冉儿，路扬，我没有刑部给的物证和人证，一样查到了啊！”
柳路扬夫妻面面相觑，刑部也不保密呀。
“刑部保密的。”
许昌多一看他们表情就知道他们心底想的啥，“平南王案件扒的那么细致，凭那些东西就足够有心之人查清了。
好事者多，相信安阳城好八卦的官员都知道了。”
“听闻亲生儿子突然死而复生，我们当然高兴，可是想到是由妓子养大的，难免有点上不得台面。”
许清冉不喜道。
“对对对”柳路扬。
许昌多心塞，“你们可想过，安阳城会有多少只眼睛看着你们？
你们相不相信，今天你们接回张聿后不感谢那妓子，不好好待他，明天就会有人上折子参你柳路扬不知感恩图报，虐待亲子，毫无人性，败坏道德，不配为官！”
柳路扬夫妻吓得一哆嗦，面面相觑，“不至于吧！”
“你们忘了之前这件事情的八卦程度了？
还是忘了这里是京城？”
许昌多怒声质问。
“爹，那我们要怎么做？”
还好，听劝，许昌多总算欣慰了一点，“记住，那个不是妓子，是良民，人家己赎身转良民了，户口都有，别再一口一个妓子了。
记住你们的儿子就是平民百姓养大的。”
“对对对”柳路扬。
“好好待张然，给她换个好宅子，买几个奴仆好生照顾着，柳府养她下半辈子吧！
如果你们嫌丢人，就让她少出来走动，特别是舆论风头时请她好好在家待着。”
许昌多嘱咐，“切记不可对她无礼，让奴仆恭恭敬敬的侍候着。”
“是是是”柳路扬。
“爹，你怎么把我们想的那么坏，我可是你亲闺女。
昨天晚上我们就接过去了，是外环的一个三进的小宅院，够她住了，买了西个签了死契奴仆照顾着。”
许清冉不屑道：“嫌弃是嫌弃，我们也不至于忘恩负义。”
“嗯，不错！
冉儿是好样的，是为父的错。”
许昌多赞赏女儿：“好好待张聿，选一个好日子上族谱，这姓名不能一首张聿张聿的叫。”
“是是是”柳路扬。
“张聿的生活可查过了？
品性可查过”许昌多问。
“没查。”
柳路扬。
“不想查，也不用查了。”
许清冉嫌弃道：“妓…”还说妓子，许昌多瞪了过去。
“平头百姓家里，”许清冉马上纠正，“又不富裕，住那么破的宅子，能吃饱长大都不错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让他去上学堂？”
“嗯，也是这个理。
不查就不查吧。”
许昌多点头，又告诫“那是你们亲生儿子，不要总是嫌弃，好好补偿他，先给他找个老师在家好好教教，如果孩子愿意再送到学院去读书。
性子如果不好，慢慢纠正，不要操之过急。”
“是是是”柳路扬。
“如今十七岁了，不知还学的进不？”
许清冉头疼。
“孩子在哪？
把他叫过来，我见见。”
许昌多看到女儿不喜，转移话题，忍不住又告诫“冉儿，待这孩子好点。
这京城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多的是，你若实在不喜，拘着不让他惹事就成，不去指望他成才就是了，难道柳府多养一个人还养不起吗？”
说完，就拿出一万两银票给女儿。
“谢谢爹，女儿，不是这个意思。”
许清冉利落收起银票，“女儿不是不喜，亲生儿子当然疼爱，只是想到他在那样的地方长大，就……就是又爱又嫌弃呗”许昌多打断女儿的话，“冉儿呀，他没在你们身边长大，不是他的错，是你们对他的亏欠呀！”
“是是是”柳路扬。
“女儿明白的。”
许清冉。
“我的女儿性格纯良，爹知道冉儿不会苛待他。”
许昌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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