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伟军的情敌之一是刘浩武。
刘浩武的父亲在镇江军分区工作,母亲是中学优秀教师,家中还有一个妹妹。
无论怎么看,刘浩武的条件都比沈伟军好多了。
刘浩武也喜欢王雁,首要原因当然是因为王雁是司令员的女儿。
刘浩武从小就被父母灌输了一种理念:人的一生有两次改变命运的机会,一次是出生,另一次就是结婚。
他的父亲总是跟他说:你能出生在部队家庭,成长在部队,己经比许多年轻人幸运。
在他们苦于生路,茫然求索的时候,你己经在部队拿着固定的工资,不愁吃穿。
爸爸希望你能找一个好女孩结婚,因为爸爸的能力有限,也只能帮你到这儿,希望你未来的妻子或者未来的岳父岳母,能带着你更进一步。
刘浩武的父亲曾多次从镇江赶到南京,拜见那位德高望重的司令员,提溜着两瓶镇江香醋,两条红塔山。
话里话外,都在撮合刘浩武和王雁。
刘浩武追王雁追得很积极。
八十年代初还没有实行双休日制度,每周只有周日休息。
本来每两周刘浩武会从南京回镇江一趟,现在接连几个月都不回镇江。
他约王雁去东郊爬山,去玄武湖看花。
碰到部队大院周六晚上放映露天电影,他也会早早替王雁抢占一个好位子。
沈伟军感受到了刘浩武带来的威胁。
有一天,王雁的闺蜜,一个和王雁同在医院工作的女孩开玩笑对沈伟军说:“伟军啊,我看你算了吧,实力悬殊呀。”
王雁在这个时候也产生了一点点动摇。
动摇的首次产生,是在她第一次见到沈伟军母亲和小妹的时候。
沈伟军的母亲和小妹从南昌安义县下面一个村千里迢迢到了南京,为的是找自己的大儿子带自己看病。
王雁在沈伟军的宿舍里见到了这对母女。
年纪大的女人佝偻着背,是三十多岁在地里干农活时摔伤了,从此背就再也没挺起来过。
年纪轻的女人,或者确切地说,还是个女孩,倒是干干净净,一双细长的小眼睛,盯着王雁看。
沈伟军的母亲走过来拉住王雁的手,带着浓重的乡音说:“这就是小王啊,城里人长得可真好呐。”
王雁感受到了那双粗糙的手。
沈伟军的母亲突然吐了一口痰,吐在了宿舍地上,然后又抬起脚,用鞋底擦了擦那口痰。
当时王雁就有点受不了,她借口有事匆匆离开了。
很快,沈伟军就察觉到了王雁态度的变化。
王雁和他聊天时,突然有些公事公办了。
本来每周都会去他的宿舍一起看书,一起讨论书中的情节,现在也来的少了,王雁的理由是“给沈伟军更多的时间陪自己的母亲和妹妹”。
中秋节快到的时候,沈伟军托人从乡下带了一只土鸡,拎着土鸡走进了王司令家。
他把鸡交给保姆阿姨,然后留下一封给王司令的信就离开了。
那天晚上,王司令喝完鸡汤,回到房间里,仔细读了那封信。
信里,沈伟军坦诚地说,自己确实出身农村,家里兄弟姐妹多,条件很差。
但是人是不应该认命的,所以他努力走进部队,读书学习,提升自己。
现在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营房管理员,但他相信自己的前途不会止步于此。
沈伟军还在信里说,他从农村出来,孤身在南京,如果能和王雁结成夫妻,一定全心全意对待王雁,一定无微不至照顾好王雁的父母,他愿意成为王家的一个儿子,一个仆人,一个帮手,从此赤诚相待,忠心不二。
王司令被这封信打动了。
在此之前,他也观察过刘浩武。
他发现这个年轻人非常活络,显得不那么踏实,还有不少风流韵事在部队大院流传。
而刘浩武的父亲,那个镇江军分区的老头,王司令就更加不喜欢他了。
文革的时候,刘浩武的父亲可是颐指气使的造反派,打砸抢了不少地方,还带头去了部队子弟小学薛校长的家里,把60多岁的薛校长、堂堂一个知识女性剃成了阴阳头。
而薛校长,正是王雁的一年级语文老师,王雁得知这件事之后,在家哭了一个礼拜。
王司令一家当时都是“保皇派”,对文革时期的种种行径持有保留态度,比起造反派们动辄喊打喊杀试图摧毁一切,保皇派是温和的理智的。
保皇派怎么能和造反派结成亲家呢,王司令在心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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