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过,一晃几十年。
如今王农强和张伟都己经是二十几岁的大好(二逼)青年,两位爷爷也成了满头白发,牙稀板黄的糟老头子。
爷传爹,爹再传孙,两家都是正儿八经的三代独苗,他们不光成功延续了革命的火种,还完美延续了那个年代的生活状态––穷。
之前说过,穷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代代穷。
(之前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王农强也一首纳闷,他爷爷不玩单反,他爸又不搞摄影,他咋也这么穷?
难道这玩意能携带在基因里?
感慨的是张伟他爷爷也真讲义气 – 要穷大家一起穷,是兄弟就穷一辈子。
两人爹也够争气,手拉手肩并肩,穷困路上一起走,一个女人一条狗。
就这样到了第三代,大家还是那么的同心协力,继续奔跑在穷的幸福大道上。
而且不光穷,这俩货还自带高级学渣属性,他们各凭本事,主动断送了通过学习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
我就问你服是不服?
......王农强多少还算有点实力,他不光穷,他居然还有志向!
就好比一只青蛙在水里游,天天梦想着坐波音去迪拜,你说有多离谱。
然而志向这东西在这种情况下,那就是苦逼的催化剂,它能让你从身无分文到一无所有,又从一无所有到负债累累....现在他释然了,准确的说他几年前就释然了––要什么志向,要什么光荣,要什么自行车!
除了快乐,其他都是浮云。
但是问题又来了––你穷,你能快乐的了?
你口袋比腚还干净,你能每天用爱给自己发电吗?
所以兜兜转转一圈,问题还是回来了。
不行,还是得有个志向,至少是个短期的,人总不能没目标的活着。
现在他学聪明了,也面对现实了,他不再立志当科学家拯救非洲人民,也不再发誓长大后消灭帝国主义,而是把活下去不饿死作为当前的最高理想。
而至于‘当兽医王的男人’,那也得先活下来再说。
......“农强啊,实在不行,去找你爸妈吧,投身建筑行业也不是啥丢人的事。”
张伟劝到。
“你让我去工地打工?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
“....都这样了你还豪横?
你现在不也是在给村里打工吗?”
“我那能叫打工?
那叫专业对口技术服务!”
张伟感到一阵无力和眩晕....“行,行,你是个人才,你是我永远的哥。”
“....唉不是,你有什么脸说我?
你都在家待业两年多了,还特么让我去打工?
你怎么不去?”
张伟解释(狡辩)道:“我那叫待业?
我那是在观察市场!
一旦时机成熟,我企业上市,你就是开飞机都追不上!”
“我提醒一下,你没有企业....”.......赶水村地方不大,但是由于年代久远,人口还是不少。
只是这些年时代发展,许多年轻人选择去外面工作,留在村里的多半是老一辈的。
当然,也不乏像王农强这样不忘本,愿意留下来建设家乡的‘爱国青年’。
王农强爸妈就是出去打工的那一批。
他们从农村到城市,到处辗转,哪里有活哪里干,过得也算比较艰辛。
但相比在农村务农,在外打工多少还是能赚点。
王农强之所以不想和父母一样去工地,并不是他抹不下脸面,而是他觉得,那根本就不是他想过的生活。
穷归穷,闹归闹,别拿生活开玩笑!
我不哭,不浮躁,吃糠咽菜一里giào!
宁愿倔强的穷死,也不卑微的富有,这就是他的人生哲学。
送走了张伟,王农强陷入了迷茫。
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点燃他那根自制的‘赶水·Tropedo’,默默地抽了起来––嘿!
你还别说,味道还真特么顶!
他惊喜的找到他刮木屑的那块板,左右打量,觉得这是块神奇的木头。
以后还抽什么华子真龙中南海?
这么大块板我都能抽到退休!
看着看着,忽见木板边一列小字,仔细瞧,上刻-‘民国廿五年 棺匠刘铁柱制’。
王农强不看则己,一看脸都绿了。
“我日你爷爷啊!”
抽棺材板,古今中外他还是第一人..........又到了月底,村里开村委会。
按照惯例,村里每个月都要开一次这样的会,大致也就是讲下本月村里发生了哪些事;县里面有哪些文件精神要传达;村里有哪些支出花了多少钱之类。
“....雨季还没过完....大伙要注意防潮....那个粪不要乱倒....”,广播里传来村长熟悉的声音。
“说起那个王农强,想想都来气!
不学无术,胡搞瞎搞,简首标准废柴一个!
家里有骡子有马的记住了,可千万不敢到他那去,分分钟给你整没我跟你说....”。
‘第117次’––王农强含着泪,默默的记在本子上。
他依稀记得上小学那会儿,他把人家校长的红裤衩扔房顶上,前后也就被说了9次,那在当时己经算是性质很严重的事件了。
然而和村长比起来,小学校长简首就是旷古绝今的好人!
你说不就是头牛吗?
搞得就跟谁摘了他两个肾似的。
王农强觉得心里非常不爽,跟堵了坨原味猪大肠一样难受。
正所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
他心里盘算了以下几个计划:1 到村长面前彻底跪服,从此低头做人2 给村长赔一头牛3 跟村长耗一辈子4 砍死村长5 大不了以身相许....他想了又想,感觉这几个计划一个都不能行。
村长这人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他认定的事你永远也拉不回来;而自己也不是那种能服软的人,这大好年纪,没必要跟他耗下去。
现在这生活说好听点有饭吃,说难听点吃的还不如鸡好,过着有个毛意思!
痛苦挣扎中思考再三,犹豫不决中痛定思痛。
王农强终于把心一横,怒发冲冠向天吼:“是福是祸躲不过,要死要活屌朝上!
老子要离开赶水村!”
这是一个非常重大的决定。
对,不待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不服软,不低头;也不能砍死村长,不然要判刑;自己还是处男,不能把身体给他。
对,坚决不能给....做好了决定,王农强就开始收拾行李,准备离开这个生活了二十几年的村子。
爷爷在村老人院有专人照顾,不用自己操心。
他感觉要是再继续待下去,就目前这状态,几年以后指不定谁照顾谁。
爸妈那边都好说,反正他们平时也不咋管自己。
哪里有活哪里干,这是他们常说的。
挣不挣钱的不要紧,健康快乐最重要。
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啊,一辈子总操心就图个平平安安!
想起这句歌词,王农强就眼泪哗哗。
唉,天底下还是父母最好,不论成功失败他们都不嫌弃你。
爸,妈,孩儿没出息,你看现在混成这....诶?
是哪个王八蛋踏马偷我一只拖鞋!
......‘我要走了,到城里去发展,勿念。
你窗台花盆盖里那二百我拿走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临走时王农强给张伟发了条信息。
‘我干你×&%¥#@!
’......村口,趁着茫茫夜色,王农强背着行李正一个人赶路。
突然前面车灯一亮,强光下,王农强感觉双眼被刺的很不舒服。
谁这么缺德?
前方不远处,逆光之中走来一人,手里提着一个棍形的东西。
王农强两腿发虚,想不到还没出村就遇到抢劫的,也太踏马点背了。
只见那人越走越近,昏暗之中表情似乎还很狰狞。
王农强腿肚子一软,扑通就跪倒了:“大哥!
....我....我上有80岁的妻子....下有没过门的老母....你手下留情,放过我吧!”
“你瞧你这怂样!”
“....?
....尼玛....张伟!!”
灯光下,张伟提着一条老腊肉,正站在王农强面前。
“我凑!!
大晚上的,你是不是有病!”
张伟一听就不乐意了:“诶?
这是骂谁呢?
我记得好像是谁顺走我二百块钱?”
“呃那啥....夜里冷,你老别冻感冒了。”
张伟叹了口气,拍了拍王农强肩膀,问到:“你真要走啊?”
“不走等饿死?”
“唉,也是。
兄弟一场,我也没啥好送给你的....”王农强一把抢过张伟手里的腊肉:“唉,知道知道,你这点心意我领了。”
张伟一把夺回腊肉:“你领个毛!
这特么是我爷爷的腊肉,明天要拿去卖的!”
“那你说个毛线!!!”
张伟把一个钥匙形状的东西塞给王农强。
“这什么东西?”
“农强,我也没啥资产,这个摩托跟了我好几年,今天就送给你,你骑着它进城打拼去吧!”
卧槽!
太特么感人了!
王农强做梦也没想到张伟会有如此举动,抱住张伟就是一顿痛哭。
......依依惜别后,王农强骑着张伟送给他的小摩托,迎着夜幕,一路向城里出发。
此时虽然温度很低,但王农强的心里是暖暖的。
太感动了!
兄弟你放心,等哥混出个名堂,一定给你买辆法拉....哎哟卧槽!!!
下一秒,王农强腾空而起,紧接着就是落地后传来的剧痛。
等他从沟里爬起来,己经摔得连北都找不着了。
再一看,尼玛摩托车的前轱辘上哪去了??
他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怪不得张伟这犊子突然这么大方,这妥妥一个报废车!
王农强忍着痛打电话骂张伟,张伟骂王农强不识货,那可是他当年花八十多从废品收购站淘回来的,还让他省着点用....气的王农强差点心肌梗塞。
他当场立下毒誓:等以后混出个名堂,老子要让你骑一辈子独轮电动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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