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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完整阅读

小今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是网络作者“小今”创作的现代言情,这部小说中的关键人物是夏静南知,详情概述:心外科空降副高,只一眼,他又一次对她心动了。十年前,他误以为,放话三个月把自己追到手的人是她,可左等右等没见行动。在晚自习前的傍晚,他拒绝别人的表白后,发现了偷听的她……既然她不行动,那就只好自己追了。而十年后的今天,他又一次紧追不舍,他们之间会再次擦出怎样的火花呢……...

主角:夏静南知   更新:2024-07-07 20: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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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夏静南知的现代都市小说《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完整阅读》,由网络作家“小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是网络作者“小今”创作的现代言情,这部小说中的关键人物是夏静南知,详情概述:心外科空降副高,只一眼,他又一次对她心动了。十年前,他误以为,放话三个月把自己追到手的人是她,可左等右等没见行动。在晚自习前的傍晚,他拒绝别人的表白后,发现了偷听的她……既然她不行动,那就只好自己追了。而十年后的今天,他又一次紧追不舍,他们之间会再次擦出怎样的火花呢……...

《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完整阅读》精彩片段


夜里十二点,小区已经没有路人了,楼栋之间零星亮着几户窗,只有两排昏暗的路灯驱散黑暗。

古斯特缓慢停了下来。

南知解开安全带,脸稍稍向左侧偏了偏,视野控制在只能看见封呈搭在方向盘上的手,笑道:“谢谢封主任。”

封呈没回答。

南知弯腰去开车门,昏暗中,散下来的头发正垂在他那件外套上。

封呈垂眸,看着发梢从衣服上拂过,袖口沾了点湿意,也懒得去管。

车门打开,一股凉风迫不及待侵入,南知忍不住抱了下胳膊。

她快速下车,背影很快掩没在雨中。

车内重归安静,封呈坐在驾驶座里,摸出一支烟。

他没有烟瘾,但连做八小时手术,再加上深夜开车,需要用烟来提神。

丢在储物格内的手机震动起来,是陆亦舟在微信和他吐槽今晚的急诊。

封呈瞥了一眼,没有管,继续将一支烟慢慢抽光。

橘色的小火星在指间明明灭灭,封呈抬眸看向眼前楼栋八层新亮起的灯,眼底浮现出意味莫名的情绪。

-

十二点十分,南知进了家门。

屋子里冷冷清清,放在餐桌上的一瓶雏菊也快凋谢了。

南知开了灯,用手机播放音乐,明明气温并不高,她还是想开窗透透气。

拉开窗帘,她靠在窗边,往外看去。

细雨如织,整个世界都是黑的,头一低,昏黄的路灯下面,古斯特还停在那里。

南知微微站直,封呈还没走么?

再仔细看,只见黑漆漆的车内,一点微渺的火星亮着,是他在抽烟。

南知有些怔忪,她记得以前封呈最讨厌烟草的味道。

他好像没变,却又有什么变了。

十年,真的是太过漫长的一段时间。

正如她自己,人佛系了,心态也发生了变化,再回想分手时的决绝,她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有几分后悔。

雨还在下着,让她想起那场狼狈的暴雨夜——

“南知,你想清楚了,一旦分手,我绝对不会回头!”

雨声中,是少年歇斯底里的质问。

南知猛地回神,翻涌的情绪瞬间平静。

她不再看楼下,拉上窗帘,转身回了卧室。

-

一夜凄风冷雨,到了第二天,江城终于转晴。

难得的好天气并未给人带来好心情,尤其是经过整宿忙碌的医院。

清晨的心外科办公室,一大早就在进行一场术前讨论,讨论对象是昨天转入附属医院的32床病人。

此时办公室内主治医生和实习生都在,大家坐在位置上,默默看着麻醉科温温柔柔的女医生和封主任争执。

“建议慎重考虑。”

南知双手插兜,眉目宁静,说出口的话却与表情相差甚远,“这个病人重度肺动脉高压,做心脏手术风险太大,有很大可能上了手术台下不来,别说开胸,可能麻醉就受不了。”

封呈双手抱胸,神色清冷,说出口的话比南知还不留情面:“不做手术,难道让病人等死吗?”

“……”

南知微微蹙眉,“封主任,他的肺动脉压力已经到了115mmHg,万一术中出现大出血怎么办?”

顿了顿,她耐着性子说道:“不做手术病人还能保守治疗,万一手术出现意外,病人就会瞬间失去生命。”

“所以呢?”封呈懒懒靠着椅背,略微仰头看着面前的女人,“手术本来就是有风险的,这也不做,那也不做,还叫什么救死扶伤?”

南知觉得他在顾左言他,默默深呼吸:“据我所知,这个病人是鹏桥医院拒收才转来的,难道他们的心外科不优秀吗?封主任,你不能因为病人是你熟人,就如此冒进。”

封呈忽地一笑,狭长的眸中闪过一抹戏谑。

他看着南知,长腿从交叠状态变成跨着,身体微微前倾,淡声问:“没想到南医生打听得这么清楚。”

“……”

南知有些无语,刚要解释,就见封呈重新靠了回去,神色也恢复严肃,“这个病人不是没有手术指征,他是肺动脉高压没错,但他的肺阻力并没发展到很严重的阶段,心脏收缩力也不错。”

“但是围术期的风险依然存在,”南知直视着他,“封主任,你有没有想过,一旦病人在手术台上发生意外,你会怎么样?”

南知语气变缓:“封主任,别冒险。”

“……”

争执戛然而止,办公室的其他医生们竖起耳朵听。

片刻后,他们听见从空降过来后一直都表现得不好接近的副主任,像是变了副口吻般,慢悠悠说了句:“南医生这样说,像是为我着想似的。”

“我是为病人安全着想,”顿了顿,她抿唇,看眼男人,“当然,也是为你想。”

封呈轻声一嗤,神色也一点点冷下去:“抱歉,我没南医生顾虑那么多,更没忘记选择进入临床的初心,所以我不能看着病人等死。”

南知被他眼里的冷漠弄得沉默。

“如果南医生做不了,就让江主任来,”封呈深深看她一眼,随即起身,“麻醉科不止南医生一个,我没有非你不可。”

他越过低头不语的南知,朝门口走去。

“查房。”

李敬洲、孙含棠等人急急起身,一边偷看南知一边跟在了封呈身后。

“封主任今天心情不好?看南医生的眼神好吓人啊。”

孙含棠躲在李敬洲身后,悄悄说道。

李敬洲也有些忐忑,毕竟是刚来的副主任,瞧着也有些冷淡,没想到怼起人来那么不给人面子。

“也不知道谁惹他了,明明昨晚加班那么晚,也没见他心情不好……”

赵景明附和点头,又说:“其实南医生说的也有道理,115mmHg实在太高,万一出什么事,到时候家属肯定来闹,他们才不管风险不风险的呢,只会觉得是医生害命。”

“不过话说回来,我怎么觉得封主任有点针对南医生?之前小棠在手术室差点碰到无菌区,也没见封主任发火。”

孙含棠不乐意:“师兄,你干嘛拿我糗事当对照啊。”

“嘀嘀咕咕在说什么。”

冰冷的声音飘过来,几人抬头,对上前面那道严厉的视线。

赵景明和李敬洲瞬间哑火,反而是孙含棠天真一些,壮着胆子问:“封主任,听说你和南医生高中同校,是不是以前就认识啊?”

最主要的,是不是有什么旧怨。

封呈多看了孙含棠两眼。

年轻的大学生还没经过社会的拷打,眼睛里残留着清澈的愚蠢。

“没有,”封呈撇回头,冷冷否认,“不认识。”

小说《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一件事一旦有了目的性,过程和结果难免变得索然无味。

在经历过徐行犹如查户口般的互相了解之后,南知找了个借口,来到洗手间。

她打开水龙头,把手泡在凉水里,思考着一会儿该寻个什么由头尽快结束这场饭局。

洗完手,伸手抽纸巾,她下意识抬头看向镜子,身形便是一顿。

柔和的灯光下,男人轻靠着墙,修长的手指还夹着一根烟,烟尾猩红,青烟袅袅。

两人的视线在镜中对上。

但谁都没有下一步动作,她依旧从容不迫地擦手,而封呈表情淡漠,带着冷静又苛刻的目光。

南知在这注视下感到一丝沉甸甸的压迫感。

她不喜欢。

“借过。”

将纸丢进垃圾桶,南知转身,“麻烦让一下。”

封呈微微狭眸,冷淡侧身,任她擦肩而过。

只是在她走出几步之后——

“南医生说的朋友,原来是送玫瑰花的朋友?”

清润的嗓音不动声色,尾音挟着意味深长的倨傲。

听在南知耳里,还有一丝游刃有余的嘲讽。

她回头,神色难掩讶异:“这么别致的餐厅,封主任不用餐,特意在这里就是为了找我的不痛快?”

封呈嘴角一扯,语调懒散:“抽支烟而已,我没有尾随前女友的闲心,别多想。”

南知作恍然大悟状,随即温和地笑了笑:“那我交什么样的朋友,似乎也没有跟前男友报备的必要吧?”

“……”

封呈居高临下,幽暗的眼眸隐藏在烟雾里,看不分明。

但南知并不在意。

她目不斜视,平静往走廊外的大厅走去,从这里,能看见女人不断张望的身影,“封主任,你的女伴好像等你很久了,别抽太久,伤身体。”

封呈沉默不语。

他的女伴……

-

等一支烟抽完,再出去的时候,靠窗那张餐桌已经空了。

陆亦舟不知何时来了,坐在女人旁边,瞧见他过来,冲他扬下巴:“文清姐说你去洗手间了,你这是掉进去了吗!”

“抽了支烟。”封呈视线自窗外扫过,夜色中,只有几辆轿车孤零零停着。

“你忙完了?”

“忙完了,”陆亦舟脱掉外套,眼睛在餐厅里四处乱瞟,“不是说南医生今晚在莱意有约吗?呈儿,你瞧见没?”

封呈并没回答,而是反问:“你很关注她?”

“我这不是对南医生的约会对象好奇嘛。”陆亦舟没找见人,于是作罢。

顾文清这时候插话来了句:“我大概是见过你说的那位南医生。”

陆亦舟立刻坐正,“文清姐,你见过南医生?”

顾文清柔和地笑笑:“刚才旁边有一桌男女,我是觉得女生有些眼熟,想了想,好像昨天在病房见过,应该就是你说的南医生了。”

陆亦舟登时来了精神,转头询问地望向封呈:“真是南医生?”

封呈依旧没理,沉默地坐下。

陆亦舟却从他的态度里得到了答案,知道封呈与南知不和,于是又转向了顾文清:“那文清姐,你瞧见和南医生吃饭的男人什么样了吗?”

顾文清仔细回忆了下,说:“是个挺英俊的男人,如果用我的眼光来看的话,和那位南医生蛮相配的。”

陆亦舟震惊:“南医生不会真要脱单了吧?”

“这要是真的,那这八卦——”

“抱歉,我有点事,你们先吃,记我账上。”始终沉默的封呈忽然站了起来。

“呈儿,呈儿,你干什么去……”

封呈大步离开了餐厅。

外面已是夜晚,他上了车,却不发动,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怔怔望着前方。

陆亦舟这时打来了电话——

“呈儿,你搞什么,你自己挑的餐厅,还没开吃就跑了。文清姐还想问问你顾叔叔的手术呢,她现在问我,我一个神外的能知道什么啊。”

封呈也知道刚才自己的行为有失风度。

只是,此刻他更有失风度的仰靠在车里,衬衫潦倒,眉眼写满了自厌。

“替我跟文清姐道个歉。”

“呈儿,你从来医院之后就总这样,是有心事还是怎么?心外科的大主任为难你?”

“没有,”封呈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烟,慢慢点燃,“抱歉,我会尽快调整。”

即使是兄弟,有些私事也不宜过度打听,陆亦舟叹口气:“行吧,文清姐这边我跟她说,只是还有个事儿,你托我在医院附近找的房子,我问了几套,你看看怎么样。”

封呈解锁手机,对话框里是陆亦舟发来的几个房屋链接,他挨个点过,又退出。

“不怎么样。”

陆亦舟意外,“这么多,都没看上?”

“嗯。”

陆亦舟不服:“这可都是稀缺房源,是哪里不满意吗?”

“不满意,”封呈姿势颓懒,任由嘴里冒出失实的话语,“装修丑,还算顺眼的地段差,地段好的不够新,新房入住率低没人气,个个都不行。”

陆亦舟瞠目结舌,差点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后,“大少爷,你是要住皇宫啊?要不您买块地,把别墅铲过来得了。”

封呈无视他的吐槽,转眸望向窗外。

城市霓虹闪烁,远处的楼宇亮起星星点点的光,他被那暖黄唤醒,忽然不想再挣扎了。

“就印江澜吧。”

他慢慢扣上袖扣,重新恢复矜贵与傲慢,“懒得再找。”

-

南知并没让徐行送自己回家。

谢绝对方好意后,她先去了4S店,将自己那辆补好漆的小白车取了回来。

这个点已经过了下班高峰期,4S店与印江澜距离近,也就二十分钟,南知进了家门。

凋谢的雏菊已经不见了,餐桌上空无一物。

随手将玫瑰插进花瓶里,南知走进厨房,烧上一壶热水。

等水开的间隙,她将身体靠在餐桌上,任思绪放空。

攥在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下,打起精神解锁屏幕,却发现并没有新消息,只是多了个新联系人。

南知盯着这个人的头像,是只白色小猫,慵懒的躺在床上,瞳孔被阳光照射成竖条的形状。

昵称更是简洁,大写的F,看上去冷淡又无趣。

点进对方的朋友圈,半年可见的范围里只有一张关于心血管健康知识的科普。

南知这才反应过来,这人是封呈。

前天发的验证申请,他终于通过了。

手机又震了一下。

南知心里一跳,以为是封呈发来的消息,然而对话框里干干净净,并不是他。

徐行的头像刷新到了最前面:【南小姐,我回想了下,今天是我没考虑周到,都没问你是否还有事,坚持想要见面,致使你都没怎么吃就匆匆走了。要不你看哪天休息,我们一起去吃别的?】

突然的疲倦袭来。

南知发现,其实有些事情,就应该一开始便拒绝到底,如此还不至于那么得罪人。

至于长辈那里的催促,她想,自己还是应该更坚定一点。

南知抿了抿唇,斟酌着回复了信息:【徐先生,谢谢你今天的安排,下次如果有机会我请你吃顿饭。有的话我觉得还是应该跟你说清楚,这次的相亲主要是家里给了压力,就我个人的情况而言,很难把精力放在工作以外的事情上,所以不想耽误您的时间,抱歉。】

她说的也是实话。

医院的工作太忙,随时随地都会有突如其来的加班,她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和一个陌生人重新建立一段感情。

但徐行似乎对她很满意,挽留的信息来得极快:【我能问问南小姐是觉得哪里不合适吗?】

南知自我剖析道:【我的工作忙起来,你可能很久都见不到我,更何况你也需要经常出差,聚少离多的感情,很难维继。】

徐行:【南小姐,或许你有没有想过离职呢,以我的条件,完全可以负担一家人的开销,麻醉师的工作我认为你没必要如此坚持。】

南知直接回了几个字:【可我不打算生孩子。】

消息发出,对话框顶部的“正在输入”立刻就消失了。

她等了等,徐行的消息没有再发来。

南知舒了口气,退出聊天框,视线落在屏幕上的那个小猫头像,默默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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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知端着餐盘起身,面无表情:“我吃完了,你们慢慢聊。”

“我也吃完了。”

夏静放下筷子,也跟着站了起来。

蒋哲暗暗咬牙,他倒是也想,可他今天值班,吃饭就这会儿有时间,可不能像那绿茶男—样撂筷子就走。

于是他只能恨恨看着两人还完餐具,—起出了食堂。

出来路上,夏静说:“这人不行。”

南知插兜在前面走着。

初冬的季节,稍微趟—丝风都刺骨头,南知缩了缩脖子,随口问:“什么不行。”

夏静语气略带嫌弃:“长得不行。”

其实蒋哲长得不错,身上有种儒雅的气质,当然,那是在不跟夏静比的前提下。

南知无语地瞥眼跟在身后的男人,故意作对似的:“我觉得还行啊。”

夏静薄唇凉薄地牵动—下,声线发沉:“南知,这十年你审美降级有点厉害。”

“……”

他语气自然而然,南知却莫名察觉到夏静有意无意提及两人过往的意图,再联系起他那句“我在追你”,南知瞬间沉默下来。

凝滞的气氛带来诡异的尴尬,片刻后,她轻咳—声,说:“不跟你扯这些有的没的,我回家了。”

“等等。”

夏静叫住她,“还有事没说。”

南知将信将疑地回头,说道:“你最好是真有事。”

夏静笑了下,很正经地开口:“真有事。”

南知干脆停下脚步,站在路灯下等他的下文。

夏静:“我打算这周带贡贡去趟医院。”

南知—惊,着急起来:“贡贡为什么要去医院?它怎么了?”

她眼中的担忧过于明显,反叫夏静愣了—下,随后他整个人的气息都柔和下来。

“先别急,贡贡这几天有点萎靡,我不确定是降温感冒还是什么原因,当然也有可能是它年纪大了。”

南知这才想起来,贡贡也是—只十来岁高龄的老猫了。

眼见她神情低落下去,夏静语气添了抹温柔:“贡贡怕医院,如果要打针,我—个人可能搞不定,你要不要—起去?”

南知从来没想过,时隔多年,会和前男友—起,为了他们曾经—起饲养的宠物去宠物医院。

更令人尴尬的是,像他们这种—男—女同行的顾客,似乎都被默认为是夫妻、情侣。

南知在问诊室里,按着贡贡的两只前爪让医生做初检,贡贡似乎对医院环境格外害怕,不管南知怎么安慰,它都在不断的呜呜叫。

医生看她手足无措的样子,无奈道:“先抱着吧,等你男朋友回来按。”

南知刚要解释,夏静就办完手续过来了。

他看眼医生,也不知听没听见刚才那句话,把手里的收据和手机—股脑往南知手里—塞,说了句“拿着”,就把贡贡从她怀里提溜到检查台上,稳稳地控制住了。

也许是气味熟悉的原因,贡贡挣扎的动作轻缓了许多,只是—个劲地想往夏静怀里躲,蹭得男人的卫衣上全是白色的毛。

医生—边检查—边笑:“瞧瞧,还得是你来,你女朋友生怕把贡贡弄疼似的,完全按不住。”

南知:“……”

夏静状似无意朝旁边瞥了—眼,淡笑道:“她比较宠孩子。”

瞧瞧这说的是什么话?

南知瞪着他,最后又在这仿佛打情骂俏的眼神交流中败下阵来。

且先让他过过嘴瘾吧。

做完生化检查,医生将各项数据详细解释后,最终落下总结:“贡贡就是换季有点感冒,加上年龄大了不爱动,没什么大毛病。”

夏静波澜不惊点点头,让医生推荐了几款保健品,三人—同从问诊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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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拦着几人,忍着语气道:“赵主任现在不在这里……”

“到底是不在这里还是不敢出来!我倒要问问说法,我公公进医院之前还能吃能睡,怎么做完手术人就走了!”

“你们医生失职,杀人偿命!”

这群闹事者有四人,其中一个女人还牵了个小孩子,除了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年女性,剩余三人都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旁边已经有围观群众在指指点点,南知看见平时那个爱笑的小陈护士被两个身形壮硕的男女堵着,气得脸满脸通红。

旁边有好心人拉了南知一把说:“快站远点,躲开些。”

南知不免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其他病患家属道:“好像是这家的老头做心脏手术,死了。”

南知愣住,最近确实有个心脏病人手术之后死于并发症的案例。

当时科里还开了会,将这个案例提过一遍。

那边还在吵闹不休。

南知摸出手机给保卫处打电话,刚说完情况,只听小陈护士高声喊了一句:“你干什么!”

南知抬头看去,就见其中一个中年男人忽然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型摄像机对准了小陈护士,小姑娘毫无防备,反应过来之后赶紧伸手去挡。

南知挂了电话,拨开围观人群快步上去,从后面靠近了男人身边。

围观的人很多,又一直没人敢上前,闹事者的注意力都在护士站那边,一个疏忽,男人手里的摄像机就被南知拿了过去。

南知利落删掉视频,冷冷看着几人说:“这里是医院,禁止一切未经允许的拍摄,你们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影响正常诊疗程序,再在这里闹事,我们就报警了。”

谁都没想到摄像机就这么被轻而易举的拿走,别说闹事者,就连围观群众都愣了一下。

但很快,嗓门最大的中年女人嚷嚷起来:“干什么!你们医院心虚急着毁尸灭迹吗!”

南知回头看向女人,她冷冽的眼神让对方内心一颤,但对方并不想承认自己被一个年轻小姑娘吓得说不出话,索性大着胆子扑上去,想要把摄像机抢回来。

南知一让,女人自己没站稳,摔了个大马趴。

这下中年男人恼了,捏起拳头作出要打人的动作。

有好心人见状,大喊道:“法治社会,不许乱来噢!”

“对啊,有什么问题好好说不行?在医院闹像什么话。”

附属医院的床位向来紧张,甚至还有病人不得不睡在走廊的加床,这么一闹,许多患者完全没法休息。

中年男人见有人帮腔,气焰弱了一点,也没敢真动手了,只是怒目圆睁,冲南知吼道:“你们心里没鬼,抢什么相机?还给我!”

巨大的体型差距下,南知努力挺直腰背抬头:“还你可以,但医院严禁非法拍摄,请你停止不合法的行为。”

中年男人夺过摄像机抱在怀里:“不让拍,那你们总得给个说法出来!”

“对!”中年女人也说,“你们医院没良心,害死我公公,医生躲着不出来,以为就能赖掉吗?把赵立国交出来,为我公公的死负责!”

其实刚才听热心群众解释之后,南知心里就已经有了猜测。

那名术后死亡的病人叫作贾向阳,已经快八十了,不仅年龄大,心肺肾功能都不行,做手术负担本来就重。

那台手术是江主任上的麻醉,手术之前,南知就听见江主任抱怨过,说这名病人年龄太大,瓣膜都是正常的老年钙化,其实做手术的意义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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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最终还是没能吃上。

在停车场突然爆发矛盾以后,南知愣在原地很久没有回过神,直到封呈冷着脸进了电梯,她才如梦初醒。

之后两人一言不发的上楼,没多久,一通电话就打到了封呈的手机上。

急诊来了个A夹,情况紧急,需要他赶去做手术。

封呈二话没说掉头就走,全程没和南知有一句交流,没一会儿,电梯门就合上了,楼道内只留下孤零零的南知,以及她脚边的塑料袋。

南知拎着袋子回了自己家。

已近四点,窗外阳光已经打斜,融成金黄的颜色,窗前似蒙着一层温暖,她所在的玄关,却是一片清冷。

南知茫然片刻,之后将食材拎到厨房,卷起袖子,依旧按原计划准备四菜一汤。

锅里炖上了排骨,西兰花也焯过了水,切洋葱的时候忘记带眼镜,没几下,泪水就糊了满眼。

南知停了刀,深呼吸,慢慢用手臂将眼泪蹭去。

-

林可欣的手术早已做完,在病房住了两天就出院了。

如今31床换了个年轻女病人,等着做换瓣手术。

像这种年轻病人,术后并发症少,恢复快,属于医生比较偏爱的一类。但术前访视之后,南知发现,这姑娘病情不复杂,别的方面倒是挺复杂。

大清早的第九手术室,程宇抽好了药,提起了这名病人。

“她说自己是孤儿,坚持要自己签字。”

等在旁边的赵景明说道:“我之前撞见她跟人打电话,清清楚楚听见她叫电话里的人姐姐啊。”

医院里每天上演着各种人情冷暖,傅春生反应平平:“也许是跟家里有矛盾,才不愿意让家属过来。”

“没有家属签字,怎么好给她做手术哦,”巡回护士插话说,“而且连个陪床也没有,一个人怎么行。”

南知站在程宇身后,看着他给病人连监护仪,“即使是小手术也有风险,没有家属签字,不要冒险为好。”

傅春生点头:“封主任已经发过话了,按规章制度走。”

提到封呈,赵景明问程宇:“听说昨天封主任做了两个A夹?”

“可不吗,下午急诊来了一个,晚上又一个,幸好昨天不是我值班……”

每逢秋冬,急诊手术量就会骤然增加,有时候连续上台48h都是有的。

A型主动脉夹层手术难度高,普遍需要八小时以上,连做两台,就意味着封呈从昨天到现在几乎没有休息。

南知忽然问傅春生:“封主任今天上午也有手术?”

“有一个换瓣。”

南知点头,不再多言。

上午两台做完,南知没第一时间去餐厅。

她先回办公室拿上保温桶,径直去了心外科的办公室。

这会儿是饭点,人基本上都去了食堂,南知也没抱太大希望,她只是想既然答应给封呈做饭,昨晚没吃上,剩下的那些菜,给他捎带来也好。

中午的办公室安安静静的,南知推门进去,靠窗的角落里,封呈双手抱胸低着头,对她的闯入毫无所觉。

深秋的阳光残余温暖的色泽,金色的光线勾勒着深邃五官,从南知的角度,能看到他垂落的眼睫下,是一片窄窄的阴影。

他向来凌厉,只有在这时是没有攻击性的,眉心轻微的起皱令他多了丝往日没有的脆弱,就连闭着眼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疲惫。

南知记得封呈睡觉不喜光。

她放下保温桶,轻手轻脚靠近,将他身侧的窗帘放下。

鼻尖若有若无的雪松香飘来,南知低头,封呈的睡颜近在眼前。

她已经好久好久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过他了。

最后一次的记忆,还是那场暴雨里,他紧紧攥着自己,逼问自己为什么要分手。

那时他尚是少年,他会在她面前将所有情绪毫无保留的显露,好的也罢,坏的也罢,炽热而无所顾忌。

那时的他,从不会像如今这样冷冰冰。

南知怔怔看着,慢慢伸出手。

封呈眉心轻拧,慢慢睁开双眼。

午后的风掀起窗帘,轻轻在脸旁拂过,阳光洒入,空荡荡的办公室内,放在桌上的两个不锈钢保温桶异常显眼。

没有人,只有空气里浮动着的淡淡山茶花香。

封呈不觉得陌生,那是记忆里那女人钟爱的味道。

很多时候,他只能在梦中才能回味起那抹香味,以至于这一刻,他甚至以为自己还未曾醒来。

直到他看见压在保温桶下的便签纸——

【桶记得还我。】

“……”

封呈撕下来看了几秒,冷嗤了声,仿佛在嘲笑她的小家子气。

可困倦消融后的眸底,第一次露出真情实感的笑意。

-

南知送完饭后,直接去了餐厅。

时间有点晚,打饭阿姨还在,菜却所剩无几,所以南知在自动售货机买了桶泡面,打算对付过去。

去接热水的时候,南知收到了弟弟南钰的转账,并不是多大一笔钱,但对于一个大学生来说却不少。

南知刚把料包拆开,看见信息便皱眉,随即放下泡面,马上拨了个电话过去。

南知:“你发财了?给我转什么钱?”

少年清澈的声音响起:“我接了个大单,这个月赚很多,你别给我转回来啊。”

顿了顿,南钰问:“妈是不是又给你安排相亲了?”

南知失笑:“嗯。”

南钰:“她再给你介绍你就别理,时代在进步,结婚有个伴这种观念早就该淘汰了。”

南知心里熨帖,嘴上忍不住和弟弟抬杠:“你这话说的,好像不想我结婚似的。”

“我那是不想你结婚吗,我是不想你为了别人的观念妥协,”南钰在电话里嘟囔,“没有爱情的婚姻就是坟墓,你别那么想不通。”

南知:“行了,大道理一套一套的。”

南钰:“反正你记住,有你弟在呢,别觉得有压力,妈再催,你就往我身上推。”

闻言,南知没忍住笑了出来:“那我现在也不至于收一个学生的红包。”

南钰:“给你你就拿着!有功夫跟我磨,你不如找个真心喜欢的人去。”

南知:“……”

南钰:“不过你要再找,一定要找个像,要是不帅就别带回来了,辣眼睛。”

南知的笑容凝固了下。

“你装什么失忆,”南钰在电话里怪叫,“你读书那会儿,每周在咱家楼下等你,你以为我忘了?”

“……”南知冷哼一声,“好记性都用在这上头了。”

南钰被怼,更加有恃无恐:“那可不,我还记得是你跟表的白。”

南知差点被水烫到:“我没有!都跟你说了无数遍那是误会!”

“好好好你没有。”

南知忽然觉得自己在这澄清一件已经过去了很久的事实在有些好笑,就算别人一直误会下去又能怎样呢,反正那段感情早已划下句点。

她叹了口气,无奈道:“行了,不跟你扯东扯西,我一会儿还有手术呢,吃饭了。”

挂掉电话,南知还是把钱转回给了南钰,然后才端着泡面去了靠窗的桌边。

阳光并不刺眼,带着属于秋日的柔和。

南知盯着玻璃上摇曳的光斑,思绪也跟着有些飘远。


“但你喜欢啊,”十七岁的夏静说着,“只要我带着猫,你就走不远。”

“即使走远了,也会回头找我的,不是么?”

“……”

手机的震动将夏静的思绪拉扯回来,他解锁屏幕划开看,发现是未接号码发来的短信。

对方的语气—如既往的高高在上:【你还要赌气到什么时候?】

夏静黑眸微沉,毫不犹豫将短信删除,手机设置静音。

“怎么了,是不是医院有急诊?”南知见他好半天没说话,疑惑问道。

夏静收敛心神,“不是,是—个大学同学,跟我吐槽了几句生活压力。”

南知:“不回复吗?”

“不用,”夏静放下手机,“—回复就会说个没完,然后焦虑就传染给了我。”

南知抿唇—笑。

她知道夏静是在开玩笑。

她又不是不清楚夏静的家庭条件,更何况他如今的成就,谁焦虑他都不会焦虑。

南知:“说得好像你有压力似的。”

夏静也轻笑起来:“不是指钱,而是看到他青年早秃,我有点焦虑自己的头发。”

南知震惊得捂嘴:“你同学……已经秃了?”

她很快想起医院神外科的欧阳医生,也才三十出头的年纪,却已经是—个修炼到家的强者了。

“……”

见她表情幻灭,夏静失笑:“干咱们这行,属于秃顶高危人群,不可能—点不焦虑。”

南知:别说了……

“你呢?”夏静转了话题,“压力大的时候做什么?”

南知想了想说:“大学那会儿我会去跑跑步,毕业后我喜欢攒着假到处去走走,现在的话,我更喜欢听歌追剧,没事儿摆弄摆弄花卉。”

夏静歪在沙发里,手托着腮,慢吞吞问她:“那你听得最多是什么歌?跑步跑哪条线路?有去过哪些印象深刻的地方吗?”

听着这三个问题,不知为何,南知心中冒出—种很微渺的难受。

他们终于还是触及到了之前—直回避的话题——

那就是分开的这十年里,对方过着怎样的生活。

南知想,如果她和夏静是重逢在熙熙攘攘的街头,或许她会客气地说—声,她过得很好。

可如今他们又变成了朝夕相对,她没法再将伪装维持得严丝合缝,也无法掩盖她再次为他牵动的情绪。

所以南知只是简单回答了那三个问题,然后说起这些年中,那些在她记忆里留下惊艳—笔的目的地。

她唯独没有告诉夏静,在她的衣柜最底部,压着—张过期已久的飞往M国的机票。

周末—过,江城猝不及防的迎来了降雨。

十—月的初雨,直接拉开了入冬的序幕。

地铁站位于小区南门的马路对面,南知撑伞站在路边,跟其他行人—起等待红灯。

—辆银色汽车缓缓停在地铁口,车身被雨水洗刷得干干净净,幽幽反射着露面街景。

不少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南知也留意到了,正觉得那车眼熟,车窗缓缓降落,露出驾驶位上的司机。

夏静穿着麻灰色针织衫,神色寡淡的样子高冷唬人,偏头看着南知,意思不言而喻。

南知愣了下,刚好绿灯跳转,她赶紧随人流—起走了过去。

很快,她弯腰坐进副驾。

夏静先开车驶离地铁口,才看了她—眼:“早上给你发了信息,你没理我。”

南知系好安全带,这才拿出手机看微信,发现出门前十五分钟,夏静曾发消息说在车库里等她。

南知解释:“出门急没看手机,况且医院不远,我自己坐地铁也方便。”


他的表情隐藏在口罩之下,只有一双露在外面的眼睛,眸底的神色轻飘飘的。

夏静与他对视一秒,很快移开。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夏静看一眼监护仪,说:“可以诱导了。”

程宇给顾世钊扣好氧气面罩,夏静拉好手套,从旁边拿过针管,将针尖朝上排净空气,然后拔掉针头,拧开三通管,开始麻醉给药。

药物推进去的时候,夏静看了眼墙上的控制面板:“九点整。”

很快,顾世钊进入安全麻醉状态,心外科的医生们开始换瓣手术。

顾世钊的脖子上方有一根架子,架子上面高高铺着绿色被单。外科医生们操作的区域属于无菌区,而夏静所在的顾世钊头侧部分,则是半污染区。

麻醉医生就在这里,根据术中情况及时补药。

两个助手做完开胸等前期工作,夏静穿好手术衣,戴好头灯,走到无菌区开始工作。

这场手术的风险在于两点。

一是麻醉诱导的时候由于药物的作用导致血压下降,而肺动脉压升高,心脏负担加重从而停跳。

另外就是体外循环,以及结束体外循环心脏的复跳。

所谓体外循环,又称心肺转流,是指利用一系列特殊人工装置来暂时替代人的心脏和肺进行血液和气体交换。

而外科手术涉及两个前提,即手术刀触及器官必须静止,且视野清晰无血。

显然,正常生理状态下的心脏是无法满足外科手术要求的,所以需要进行心脏的停跳与排空,以便外科医生切开它。

冷停搏液从左右冠脉开口灌注进去,听见机器一声拖曳的长音,病人的心脏停止跳动。

随着冷停搏液的灌注,原本的麻醉药物浓度被稀释,夏静拿起准备好的药,顺着静脉通路推进去。

病人的各项数据归于平稳,心脏停跳之后,夏静开始进行二尖瓣的置换。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着,手术室内只有仪器的声音。

从夏静的角度,能清楚看到夏静的操作。

他那双手沉稳利落,手套上沾染着鲜血,每一个动作都从容干脆,就像是战无不胜的将军,完全掌控着这场战局。

大概过了三十分钟,顾世钊的二尖瓣置换就已经完成。

完成归完成,这场手术还有至关重要的一步,就是停掉体外循环,让病人的心脏重新接管身体血液,恢复跳动。

心脏排气,开放升主动脉阻断钳,恢复心脏血供。

夏静淡淡说了声:“可以了。”

于是体外循环师开始调整流量。

结束体外循环是比较危险的一个点,夏静从凳子上站起来,严密注意着病人的生命体征。

这样的工作所有人都已经十分熟悉了,几乎每天都会上演,枯燥且无聊,并不像电视剧里那样时刻惊心动魄。

不过,虽然大部分时候都不会出什么差错,但总有小几率会发生意外。

顾世钊的肺动脉压猛地一下飙升,血压一路下降。

“抽一支肾上腺素。”

根本不需要提醒,夏静已经开始吩咐程宇调整强心药物。

“南老师,抽好了。”

“直接推。”

李敬洲还没遇见过这种情况,有些慌张地看向夏静。

夏静只是说:“重新建立体外循环。”

手术室的气氛比先前更沉默了,所有人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自己的操作。

终于,机器辅助一个小时后,在夏静的指示下,体外循环师开始调整流量,尝试着停掉机器。


“嗯,明年就大四了,”南知翻出一个西红柿和洋葱,“炒意面可以吗,太晚了做菜耽误时间。”

“行,都听你的。”

什么都?

哪来的都?

南知闭嘴,默默收拾蔬菜了。

厨房里很快响起锅碗瓢盆的动静,封呈手不便,只能在旁边替她打打杂。

之前提起南钰,封呈想起来,他其实是见过南钰几面的。

谈恋爱那会儿,他经常到南知家楼下等她,次数多了,难免被那小鬼头撞见过几次。

那时候南钰才八、九岁,发现他和南知牵手压马路,跟信仰坍塌似的,红着眼睛就说要回去告诉爸妈。结果他稍微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篮球天赋就把小鬼头镇住了,之后再遇到,那小子不仅帮他们打掩护,还一口一个姐夫的叫着。

一转眼,小鬼头居然都是大学生了。

原来他和南知,已经分开了这么久。

“你要先尝尝吗?”

温柔的询问声打断思绪,封呈回神,意识到自己一直盯着锅让南知误会了,于是拿起手边的盘子,说道:“不用,直接盛吧。”

南知盛好两盘意面,简单烧了个汤,端到餐厅,与封呈相对而坐。

顶灯的光线很好,将盘子里的晚餐照得格外诱人。

封呈先尝了一口,评价:“不错,炒面手法有进步。”

说完,两人都沉默一瞬。

“进步”是相较而言,而上一次南知给封呈做炒面,还是他们毕业旅行,在海边的那栋民宿里。

想到在那栋民宿里发生的故事,南知顿时有点窘迫。

再看对面的男人,不知是否是灯光原因,他挑着盘子里的洋葱,脸上的神情也略显不自在。

或许,他也想起了那一段荒唐记忆。

诡异的安静,带来诡异的尴尬。

南知试图缓解:“对了,有个事想麻烦你。”

封呈放下餐具,等着她的下文。

南知斟酌了一下开场白:“我有个朋友,她女儿五岁,出生的时候体检发现房间隔缺损,但是生长发育都正常,日常活动也没受限制,当时医生建议动态观察,但现在年龄到这了,她就想带孩子来医院做进一步的诊断治疗。”

江城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心外科之前不出名,可自从封呈空降,心外科的号突然变得难挂起来。

不过医院职工或者家属倒是可以走走后门,比如不用排队,瞅着人少的时候领进去就行。

当然,该交的费用都还是要交的。

封呈不觉得这是什么麻烦事,随口应下:“他哪周来你告诉我,到时候我把坐诊时间发你。”

“好。”

南知添了碗汤放在他手边,由衷说道,“我先替她谢谢你了。”

色泽鲜美的汤汁上滚着油珠,几颗青翠的葱花飘在上面,引得人食指大动。

封呈盯着汤碗笑了下:“这是帮忙的交换?”

南知也笑了:“你答应帮忙,别说盛碗汤,端茶递水都没问题。”

封呈抬眸看她,薄唇不动声色地弯起,状似随意地道:“你对你这个朋友的事,还挺上心。”

南知:“你也认识她,就是高中跟我一个班的谢喃喃。”

封呈回忆好几秒,随即恍然大悟:“是她,她孩子都五岁了?”

南知低头卷着面条,说:“她和她老公青梅竹马,毕业没多久就结婚了,孩子也要得早。”

“她老公,还是那个叫……”

“秦弋。”

说完,就没听见动静了。

南知吃完一口面,抬头,发现对面的男人似乎在走神。

她有些疑惑,但很快,一些隐约的记忆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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