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肯定不能出去的,出去必死。
所以我们晌午出城,当然是瞬移,靠张微。
可这太阳也太大了,难不成是我求生欲太强导致的?
可这也不是我的领域呐。
看着前边没事人一样的张微,心里又开始不平衡。
“张微你不热嘛?”
“你很热吗?”
“你弄凉快点儿,我不行了。”
“我试试。”
一阵狂风大作之后依旧是烈日骄阳。
甚至更热了。
“张微你耍我啊?”
“我控制还不太稳。”
“我不管,我要喝水。”
然后我就蹲下了。
本以为张微会生气,结果她直接在我旁边坐下。
“休息一下也好。”
这倒是显得我无理取闹了。
她好像真的在休息,眼睛闭上,安静坐那儿。
“水。”
又一次念了出来,还是没有变化。
我还偏就不信了。
“水、水水水,给我水出来。”
眉间一凉,用手擦了擦,是水!
我赶忙摇着张微,让她见识一下我的力量。
可她一睁眼就拉着我跑,还是往城内的方向。
我转头,妈呀,眼珠子,它追上来了。
我加快速度,逃离那恶心玩意儿。
拉着张微猛奔,还是没用,我们是人,两条腿跑不过。
它就是不追上我们,不远不近地跟着,像是以此为乐。
憋屈的是,我们貌似在它的领域里,跑来跑去也没个结果,看不到城。
我唐梨花此生此世从来只有欺负别人的份儿,哪儿被这么追着跑过。
咽不下这口气,捡了根树枝就刺那眼珠子。
这下好了,树林不再是树林,周围全是眼珠子。
看得我想干呕。
它们有的漂浮,有的蠕动,密密麻麻,齐刷刷朝我们围过来。
我和张微背靠着。
“剑。”
没有反应。
“剑!”
厚重的手感直接将我压了下去,坐在地上。
剑是有了,就是拿不起来。
或许张微对我也有些失望吧。
“坐那儿别动。”
她说。
就在眼珠挨着我脸颊的那一瞬间,爆破了。
液体沾得到处都是,弄得我满头满身。
接着越来越多的眼珠接连爆破,腐臭的味道灌满鼻腔。
地上也都是零零碎碎的软组织,灰色的粘稠液体四处流开。
张微拉住了我。
“走!”
我才看到她的眼睛竟然也爆开了,眼眶内已经完全没有了眼瞳和眼白,只有一片的血肉模糊。
我一时忘记了带她走,愣怔在原地。
数秒。
“这就,带你走。”
拉着她在林子间踉跄飞奔,这样也是迟早被抓。
我气急,拉着张微就往上跃。
“风。”
这次飞起来了,虽然飞得忽上忽下。
“我带你去医馆。”
“回家吧,在我的领域,我就是医生。”
————
“今天怎样,恢复了几成?”
“快了,好得七七八八了吧。”
我皱眉,三天了,她的眼睛毫无起色,尽管蒙着布,但以她的性格,一定是不想告诉我。
“你会没事的。”
“嗯。”
如果我的穿越是一场谋划的话,那么我们走的每一步都一定有他的用意。
既然做不到自己来谋篇布局,那就尽可能猜测主旨,按着路线走总不会有错。
从前的我是从来不会揣测这些的吧。
我变了,是因为环境,还是因为张微。
“风。”
虽然张微领域很大,但唯一特别的地方就是那个峡谷。
峡谷名为幻,顾名思义,是一个能令人产生幻觉的地方。
当地很多人都在幻谷中了幻,甚至有些人很多年都走不出来。
那就去一趟吧。
幻谷与我想象的有很大的出入。
原本以为是个布满白雾的森林,按照传统的剧情不是应该或多或少有些烟雾什么的嘛。
这儿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峡谷,别的峡谷有的它都有,别的峡谷没有的,它也不会有。
难不成难度升级了?
说实话,进去的时候我挺忐忑的,出来也挺迷惑。
这啥也没有呀。
难不成剧情不应该在这儿触发,非得出城不成。
回到小宅,一脸郁闷地推开门。
却看到张微已经取下布了,坐在石桌上对我笑呢。
“诶?你好啦?”
“嗯。”
“下一步咱去哪儿?”
“不去哪儿,我就在这里,你也在这里陪我好不好?”
我很想骂人,千防万防还是中幻了。
张微绝对不可能对我说这种话,死都不可能。
没理会她,我转身就走。
一出门,竟然回到了家,穿越之前的那个家。
白窗帘子,一切都是熟悉的感觉,但还是幻觉,诶。
居然以为我会吃这套,还不如张微有吸引力呢。
反正现在凭眼睛是不行了,只能闭眼。
“风。”
朝南以平均每分钟十五里的速度,飞行三分钟就到了。
哼,小样儿,难得到我?
睁眼是一望无际的空旷,除了天就是海,脚下波涛汹涌,
一个巨浪打过来,我成功落海。
冰冷感席卷全身。
作为打不死的小强,我铆足了劲儿刨水,呛了几口水后,沉了下去。
心口特别痛,裂开一般地痛。
我冒着冷汗在地上打滚儿,扑腾,换来的是越发剧烈的疼痛感。
好不容易就要痛晕,就不痛了,稍微缓过来的时候就又开始。
如此循环往复地折磨,要死。
于是我掏出匕首,猛地往心口上一剜,伸手往里一掏,一颗心就扯了出来。
这下舒服了。
呼出一口气,看它在我手上跳动了几下,就安静下来。
我身处黑暗,前面却有一扇门,我拿着一颗心脏向门走去。
心口的血汩汩流下,蜿蜒于地,铺在我身后,变成了红毯。
门后头,还是门。
我过了门,许许多多的门。
没耐心了,就往旁边走过去,见到悬崖,就像是见到了生的希望。
一跃而下,跳入了油锅,没错,我被炸了。
我尽力把头露在外边,听见我的肉体被炸得滋滋响,听见很多欢呼声。
感受皮肤的炸裂,甚至闻见了香味。
我被抬上了餐桌,看着自己被一口口吃掉。
所幸他们扔掉了我的头,不然我拿什么来还张微的眼睛。
我看见我的骨头被人吸吮着,最后全被抛到了墙角。
一块块地被狗叼走。
我很痛苦,也很麻木。
我想表达,但我又无法表达,只能感受这一场魔鬼的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