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温文尔再次回到赵家,扫视过去,最近的一片院中己经没有那个刁难自己的仆人的踪影。
大抵是去了别处忙活着什么,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小温,这边。”
赵林刘在一个房间门口向他招手,又捂着嘴咳嗽两声。
跟着赵林刘进了房间,他看见了外公外婆,还有一个陌生人坐在二老中间。
中间的那人穿着斗篷,面孔藏在兜帽下的阴影里,看不真切,斗篷底色纯黑,一条橙色的龙纹自肩膀斜穿而下,是东方的龙,威武庄重,仿佛趴在她身上,正合眼安眠,斗篷的下摆还有三枚有序排列的盾牌纹饰,也是橙色的。
这身打扮,在炎黄地界,代表着安全感。
他们有一个统一的名字——除祸师,字面理解,负责除掉祸的人。
“小温,可好?”
说话的人是赵洪震,也就是温文尔的外公,他那经过岁月沉淀的沙哑嗓音,透着稳重和某种坚实。
但在温文尔看来,他并不是在问自己的身体感觉是怎么样,因为赵洪震的视线一首放在那穿着斗篷的人身上,只有手指着温文尔。
好像在对那人说。
“我这外孙,你满意不?”
正如温文尔想的那样,赵洪震确实不是在问他,斗篷下的身影手一抖擞,露出仿佛盖着一层雪的小臂,抬起手将兜帽摘下。
精致的面庞和手臂颜色很统一,温文尔感觉自己的眼睛出现了幻觉,刚看见她头发的一瞬,还以为她顶着一团烧的正旺的火焰,下一刻又成了正常的黑色。
“这姑娘长得好……好nb。”
这话温文尔并没有说出口,他想用他曾经读到过,积累过的无数高雅的,美好的词汇去形容她的美貌。
但那些东西在她的身上,没有意义。
温文尔有一种感觉就是,它们不配在出现她的身上。
“吴乌舞。”
她起身走过来,伸出手介绍自己。
“姑娘,如果你感情上受了什么挫折,我不介意把肩膀给你,虽然萍水……。”
温文尔手握了上去,即使不捏,也有一种软乎乎的触感,还有点凉。
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没有太注意她的发音,即使她说的很清楚,温文尔还是听成了“呜呜呜。”
而没等他说完“相逢”两个字,原本握起来凉凉的手,一下子传来一阵滚烫。
当他想把手缩回去的时候,己经迟了。
那小小的手掌,还是软的,但死死的扣住了自己的手,并且温文尔感觉的到,以手为起点,一种烧灼的痛苦感觉开始迅速在全身经脉里蔓延,顷刻间到了脑袋。
他晕了过去,手也被松开了。
在昏迷期间,仅对于温文尔个人而言,世界是虚无的,没有黑暗,没有时间的流逝,没有思考的存在。
而当温文尔恢复意识时,只感觉浑身还是火辣辣的。
但这种感觉并不痛,反而给他一种身体里一把锁被打开了的畅快。
不过他还是一度以为自己躺在烧的正旺的炕上。
事实上他躺在一张木质小床,大概是被人从刚刚那个厅堂抬到这里的。
起身的时候一缕鲜血从鼻孔滑出。
有点上火。
毫无防备的他赶忙用右手捏住鼻子,看了看西周,希望能看见有什么东西,比如纸,能做个鼻血的“堤坝”。
床旁边的墙上,是被框住的。
一层透光很好,但从里面依然看不见外界风景的白纱。
不需要刻意去侧耳,他就能听见外面,有几人压着声音的议论声。
他并没有怀疑自己的听力是否被增强了。
“大人,小温,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这声音很沙哑,也很苍老。
“什么可能?”
温文尔对他们谈话的内容所蕴含的意义产生了巨大的好奇。
“他的经脉己经被祸侵蚀过,我现在能做的只是帮他把体内的破败质彻底根除,他现在的状态,完全不足以支撑他激发,你们这样的打算,是在害他。”
“激发?”
温文尔心想,这个词在他看来本是启动某些待启动物前的指令,而从先主的记忆里温文尔知道,这个词本意与自己的理解区别不大,但多了一层意思。
“这是要我做除祸师吗?”
他自问,下了床的他终于在一个类似床头柜的东西的一个抽屉里,找到了没有被揭过的卷纸,他先是松开捏着鼻子的右手,任其自然淌下,然后快速的将卷纸撕下一截,折了三折,又捏住两端螺旋形成一个柱体作为堵头。
塞进鼻孔。
在这个过程中,他依然看得见那在手心皮肤上漆黑如墨的十字印记。
他其实希望自己看不见的。
但与此同时他心里不禁升起一个疑问。
在将自己抬到这里的路上,他们看见了吗?
他认为应该是没有。
不然应该免不了一番“盘问。”
虽然这个词的性质不是很正面,但温文尔想不出比这个词更适合的了。
又撕了两三张纸,把地面的血迹收拾干净,扔进刚刚他发现的床边的一个套有塑料袋的倒过来的正西棱台形木桶。
这桶在这里也有好些年头了,此刻它就是与温文尔作伴的听众之一,房间里的其他所有东西,也都算是听众,无法交流的听众。
“如果把那样东西加上,能有可能吗?”
窗外,外婆的声音又响起。
“能,不过这种可能,应该不用我提醒各位吧,但各位,你们要做好,最不理想的心理准备,还是那句话,他现在的身体,撑不住的。”
温文尔这时听到了赵林刘的咳嗽声,同时听见她说:“照现在的情况,本来也没有多少日子了,就让他去做一次吧,万一成功了,也算实现了一桩他的愿望。”
温文尔听完,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赵林刘说的不差,先主本来的梦想就是成为除祸师。
也就是吴乌舞这样的人。
毕竟在这个世界,除祸师的能力,是对抗祸的,最有效的手段。
注意,是最有效,而不是唯一。
但这梦想不是现在的温文尔的。
起码目前不会是。
他不属于这个世界,而这个身份太过高危。
无论是回到自己的世界去,还是在这里生活扎根,都得先想好一件事——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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